“一句抱歉，就能讓我媽複活麽？”付兮兮想哭，卻是沒有眼淚流出來。

    她這才是明白那句話——難過到極致，連眼淚都沒有了。

    付兮兮的這一句問話，像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詰問。

    “南少辭在心胸科方麵的權威，並沒有比那幾個醫生高。”

    “我並沒有要求你在陸音音和我媽之間必須選出一個來，我知道，這就算是選，我媽也沒有半點勝券，我隻不過想問你借南少辭幾分鍾。”

    “那個時候，音音也情況危急。”

    “陸燃，陸音音真的情況危急麽？”付兮兮有些無力，她閉上了眼睛，“如果真的危急，為什麽南少辭還是來了？不過是你舍不得罷了，舍不得陸音音冒一點點險來用幾分鍾的時間救我媽，我媽的命，在你眼裏，連十分之一都算不上。”

    陸燃沉默。

    可付兮兮心中的氣，卻是一定要發泄出來，她不在乎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

    “同樣，陸音音的命，在我心裏，一文不值。”付兮兮冷笑著，“陸太太？真是可笑。”

    她要告訴他，他疼愛的妹妹，對她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不值一提。

    陸燃低著頭，一直看著她，他忽然退後了一步，眸子低垂著，沉默著，似乎是在做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

    “付兮兮，以後不會了。”

    半響過後，他抬起了頭，黑色的瞳孔緊鎖著，俊美冷意的臉上是極度的認真。

    “陸先生，你覺得我們還會有以後麽？”

    可陸燃卻是跳過了付兮兮嘶啞的話，聲音也變得暗啞低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陸燃，我不信。”

    付兮兮輕笑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忽如其來的動作，也讓包子愣了一下，趕緊也抓著她的手，爬到了床邊。

    付兮兮掀開被子，踩在地上，人越過了陸燃，往門口走。

    陸燃扯住了付兮兮，在她有所反應之前，緊緊抱住了她，他的臉，埋在了付兮兮的脖子裏，不允許她推開自己，也不允許她說不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從陸燃的嘴裏說出來時，令人覺得很是奇怪。

    付兮兮卻閉上了眼睛，沒有掙紮，沒有回應，卻忽然問道，“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怎麽做？”

    她心裏此時或許是帶了一點希冀的，可是，她隻感到了陸燃僵了僵的身體，她便什麽都明白了，陸先生連謊話都不願意拿來哄人。

    付兮兮冷淡說道，“陸先生，我們兩個不合適，有時間，我們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包子一聽，媽咪要和爹地離婚，他站在他們旁邊，心裏難過極了，“媽咪，你不要爹地沒關係，你不要丟下六，不要不要六好不好？”

    “……”陸燃低頭掃了一眼腳下的不點，無語。

    包子卻晃了晃付兮兮的手臂，絲毫不搭理自家爹地的眼神掃射。

    “好。”

    付兮兮點頭，牽著包子的手就往外走。

    她的腳踩在醫院的瓷磚地板上，那種冰涼的感覺，令她無比清醒。

    陸燃隻一眼就看到了她雪白的腳，立刻上前就想抱起她，可還沒動，付兮兮就出了聲，“陸燃，別碰我。”

    打開門，門外的周予愣了一下，視線立刻去對上後麵的陸先生。

    “我媽現在在哪裏？”付兮兮冷著聲音問周予。

    周予眨了眨眼，“停屍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