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夜半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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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太後顯然沒想到皇帝竟如此不給自己麵子,氣得險些要發狂。長而尖銳的指甲沒入掌心內,泛著刺心的疼,可狂怒之下的她哪裏還有心思在乎這些。
“哀家的令牌早在前些日子就丟了,一直在派人搜查,這點錦樺可以作證。想不到竟落到這廝手裏。”畢竟太後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片刻慌張後很快恢複淡然,卻依舊不死心試圖狡辯。
宮徹顯然不打算繼續陪她耗下去,冷笑道:“真與假待朕回去一審便知!”說著一揚手,早有準備的郢夙等人直接將錦樺拿下!
這速度太快,待粟太後回過神來時見人已經落入他們手中。
“太後,救我!”錦樺驚呼哀求道。
粟太後的麵色霎時一寒,氣得身體直抖險些站不穩,鳳眸怒視宮徹:“你這是做什麽?竟連哀家的人也敢動?”
宮徹卻毫不為意,雙手抱拳恭敬行了一禮淡淡道:“還請母後息怒,這丫頭現在身係此案,今日,朕務必要將人帶走!待明日會送來十個伶俐的丫頭服侍您。”
他說罷給了她一個最為“無害”的笑意,示意將人帶走。
就這樣粟太後眼睜睜的看著最寵信的錦樺被拖走了,她想要喚隨身侍衛幫忙,卻發現那些人皆被皇帝等人的勢力所忌憚,竟無一人敢向前。
“廢物,一群草包!哀家養你們做什麽?”粟太後無力的癱坐在鳳椅上,眼底滿是哀戚,什麽時候他竟有如此大的勢力了?終究是自己太大意了。
她在愴然間卻忽得睜眼望向粟澤,眼底神色霎時恢複厲聲道:“澤兒,你身為粟家人當真要袖手旁觀麽?”
粟澤麵色一暗,眸底閃過複雜情緒,低聲道:“其實太後不必如此動怒,臣會協助調查此事,若錦樺清白定會將她完好如初的歸還與您。”
粟太後暗咬銀牙,深知無望。隻得寄托於最後的希望——騏驥的望向楊逸凡… 但後者卻隻是淡淡把頭轉向了別處,仿若無視。
瞬間,太後隻覺得由天堂墜入了地獄,哀如心死。怒火是小,失望是大。一個親兒子,一個親侄子,關鍵時刻竟無人肯幫自己?甚至默許皇帝這個白眼狼這般欺侮自己,而說起來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葉妃這個小踐人!
霎時,粟太後狠狠盯向林語兮,那冷冽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似得,幾乎要將之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林語兮隻覺得周身一陣惡寒,心下很無語,明明應該生氣的人是自己吧?卻也不慫,定定迎上那目光,毫不退讓!
“多謝母後成全,事情既已結束便不打擾母後休息了,告辭。”宮徹說罷看也不再多看粟太後一眼,牽著林語兮的手帶著一眾人大步離去。
粟澤在深深看了太後一眼後,也跟著離開了。
霎時,房間內隻剩下楊逸凡與太後二人了,氣氛靜到令人窒息。
“這就是您所承諾的絕不動她麽?太令人失望了!”楊逸凡的怒火尚未消下,憤然離去。
“凡兒,你為何不信母後?”她在後麵大喊道,卻可惜毫無用處。
粟太後宛如周身的力氣全部被掏空,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因用力過度,長長的指甲竟給硬生生折斷了,而手心內也殷紅一片。
她的目光毒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宮徹,當真以為哀家如此輕易被打敗?好啊,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
起初,林語兮跟著宮徹去看了一次審訊錦樺,但回來後一連吐了三天,發誓再也不去了。
那場景又豈止是能用殘忍二字來形容的?那簡直是令人發指。用這樣手段來對付一個女人,的確是太過於凶狠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錦樺還丫頭平時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卻是個狠角色。無論怎樣施行都咬緊牙關死不鬆口,一時倒是讓人犯了難,此時便僵住了。
不過宮徹卻像是沒事的人似的,該上朝上朝,該出訪出訪,竟像是將此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一連三日楊逸凡每天早晚兩次來施診把脈,林語兮身體那點小小的異樣很快就無大礙了。
楊逸凡輕輕放下林語兮的手腕,還不忘貼心幫她把長袖蓋好。“已無大礙,自明日起我便不用每日過來了。不過你還是要萬事小心為妙。”
“好,記下了,但這次真的要多謝你,若非即使查出來還不知情況如何呢。”
說實話那日在太後宮,楊逸凡拔劍而怒的動作著實嚇壞了林語兮。太後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就算逸凡曾有恩與她,隻怕眼裏也容不得沙子。
楊逸凡的麵色黯淡了下來,垂眸低聲道:“語兮,我代太後向你道歉,真沒想到她竟會對你下手。”
林語兮笑了:“你說什麽呢,太後是太後,你是你。而且就算是道歉,也應該皇上來說,好歹太後也是他名義上的母後。”
楊逸凡的麵色微微泛白,這才意識到剛才話的不妥之處。低頭輕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是我一時糊塗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
“也好,現在宮內情況越發複雜,你且小心行事。其實,逸凡,你真的沒必要為我一直呆在這裏,外麵天高海闊才是最適合你的。”
清如潔白璞玉、形似姣姣月神,這樣的他不應該被皇宮這種地方所玷汙潔淨。
楊逸凡收藥箱的動作一滯,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慌亂,待再抬頭時已恢複淡然:“語兮,你不必如此自責。太醫院內藏有諸多醫學古典,在宮外千金難求,這也正是我留下來的主要目的。”
如此林語兮才算是長籲了口氣,那壓在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搬走了。
…
是夜,月上柳梢,靜謐無邊。
“皇上,皇上…”
林語兮和宮徹睡得正香,卻忽得聽到寢殿外室傳來了萬公公低而急切的聲音。
宮徹忽得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眉心微皺凝聲問:“何事?”
這是林語兮也醒了,同樣詫異。
“回皇上話,有人劫獄!”
一聽此言,林語兮原本還有些渾噩的腦袋瞬間清醒。劫獄?帶走錦樺嗎?宮徹的眸子霎時一寒,大手下意識的抓緊錦被低聲問:“現況如何?”
粟將軍已經帶人趕過去了,奴才得到消息便立刻稟報了。
“好,更衣!”說話間見他已下床,速度快到極致。
宮徹臨走時還不忘交代林語兮一番:“小事一樁,你且好生休息,等我回來。”低低的聲音像是世上最溫柔的嗬護,說罷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轉身快步離去。
林語兮沉然,目送他離開。若是在平常她定會隨著一同前往觀戰,但此刻懷有身孕,輕易不敢赴險。
這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窩心,泄憤似得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小東西你可要早點出來。
自他走後林語兮然覺得這寢殿愈發空蕩,和之前的感覺截然不同。漸漸的,有種異樣的情緒緩緩爬上心頭,悵然若失。
…
待宮徹等人到達之時,天牢外已被禦林軍圍得水泄不通,鐵門緊閉裏麵狀況不祥。
郢夙見狀匆忙迎過來,隨著一眾人皆行禮。
“免了,粟將軍呢?”宮徹環視一周卻並未發現粟澤身影。
郢夙指了指裏麵:“粟將軍帶了不少人進去,眼下想必正在酣戰。”
“多久了?”宮徹鷹隼般的目光定定天牢門口,眉心緊鎖。
“約一柱香的功夫。”
宮徹沉然,深眸暗了暗凝聲道:“ 朕去看看!”
郢夙麵色煞白,忙攔住:“萬萬不可,裏麵太於凶險,皇上萬金之軀決不允許受到半點傷害!”
宮徹一笑悠然道:“朕還沒你想得那麽弱,讓開!”
“皇上!”郢夙無奈。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嘩啦啦!天牢門開了,周身血跡的粟澤處戰神般走了出來。手提一柄被鮮血染紅了的寶劍,甚至劍梢處還有汩汩流淌而下的血跡。
他一步步走來,待行至距離宮徹還剩幾米遠的地方停住,單膝跪地恭敬道:“啟稟皇上,劫獄者悉數剿滅!”
宮徹的眸子閃了閃,幽潭般的眸子內劃過異樣,低聲問:“那犯人呢?”
粟澤麵色一沉:“屬下辦事不利,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那錦樺已經被人給毒死了。還請皇上責罰!”
他說罷將手中的劍扔下,恭敬的叩頭。
竟,無邊的寂靜,明明站著無數精兵,卻像是荒無人煙的墳地。宮徹的臉色著實難看,那深邃的目光卻隻是靜靜望著粟澤,不言不語。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