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女人心計(均訂三百,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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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又淘氣了,害得那些個奴才好找。 ”說話間,身後,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一身淺藍色宮裝,裙角邊繡著細碎的蘭花,肩披白色輕紗,略施粉黛,儼然一位美人胚子。
我在想她是何人時,她已走到慕容辰凡的跟前,摸了摸他的頭,眼神滿滿的憐愛。
在我對她身份琢磨猜測時,慕容辰凡撇了撇嘴,問道:
“母妃,你怎麽來了?”
我這才恍然,原來是蘭妃娘娘,慕容辰凡的額娘。早就聽說蘭妃麵容嬌好,是宮裏麵難得的美人,若不是慕容辰凡喊她母妃,哪曾想,已到三十的年紀,居然一點也看不出光陰給她留下的痕跡,平時應該保養的很好。
清楚了身份之後,我頷道:“冰汐見過蘭妃娘娘。”
千萍見我行禮,也忙緊跟著請安。
蘭妃這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淡然笑道:“原來是四王妃,快起來吧。”
宮裏麵的人,我見得不多,私下更談不上有交情的,她居然認識我?
我疑狐的看向她:“娘娘認得我?”
話說,今日我可是第一次與她見麵。
轉念一想,忽的驚覺,難道是因為…………不自覺在心裏冷笑起來,她認得我也實屬正常,隻因我長了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容顏。
都說我因為酷似慕容辰熙的前王妃才嫁來北漠,如今,別人看到我,認識我,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小八爺如此,這位蘭妃也一樣,原來隻有我自己糊塗了。
原以為是這樣,不想,蘭妃的話讓我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她徐徐道:“那日宴會,我身子有些不適,雖未在場,倒也遠遠的見過你和四爺一麵。”
那日宴會?
猛的,我忽然想起來了,原來是那次,容妃的壽辰。怪不得眾人都在場,唯獨沒看到慕容辰凡和蘭妃,也難怪,那個時候,憂心七爺的事情,連容妃的壽辰也是勉強去的,又怎會有心思注意周圍其他人呢。
旋即明白道:“怪不得那日沒看見娘娘呢,原來如此。”忽的又想起來什麽,忙帶歉意道:“冰汐已嫁來北漠,一直未到娘娘那裏拜訪,是冰汐的疏忽和不是,望娘娘莫怪。”
要說是忙的話,那倒也不是,想起有段日子悠閑的慌,對比之下,不覺有些心虛。我一向不喜這排場上講究,在楚國是這樣,在北漠自然也學不來,隻是,這事說到底是自己考慮不周。
心裏懊惱之時,慕容辰凡推了推我一下,他說:“放心,四王妃,我母妃可不是在乎這些禮節上的人。”
額?
年紀不大,看人倒是很細。
當著蘭妃的麵說這些,這也隻有慕容辰凡,誰叫他是蘭妃的兒子呢。
隻是這四王妃的稱呼未免聽起來有些別扭,他是四爺的弟弟,按理應該叫我一聲四嫂,從見麵到現在,都不曾聽他喊一聲,這孩子。好在,我也不打算和他計較。
倒是蘭妃聽了出來,她責備說:“你這孩子,怎麽一點禮貌也沒有,她是四爺的王妃,你理應稱她一聲四嫂,四王妃聽著多生分。”說完他忙又向我陪笑道,“平時都被我慣壞了,四王妃別見怪啊。”
我笑說:“小孩子而已,由他去吧。”說實話,我並未真和他計較,要知道,兒時的我跟他一比有過之而不及。
話音剛落,慕容辰凡轉過臉,衝我做了個鬼臉,倒不是挑釁,隻不過是孩子童真的表現罷了。
聽我這麽一說,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蘭妃凝眉一笑,“早聽聞四王妃不僅長得傾國傾城,為人處世上也是通達明理,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虛,怪不得四王爺深情一片,好生讓人羨慕。”
我竟不知,外人如何說的我,從蘭妃娘娘今日的言語裏,倒沒說什麽不好的話。
我見她言語毫無半點諷刺,便含笑道:“蘭妃娘娘過獎了,冰汐初來北漠,以後要學的東西恐怕還多著呢。”
北漠的規矩不比在我楚國,尤其在這皇宮裏,即便心裏覺得無謂,也需得謹言慎行,一舉一動更不敢有絲毫的不是。如此,才不被有心的人抓了短處,惹了是非。
蘭妃也笑道:“如此想,甚好。”忽想起一事,嘴角微沉,“皇上肩膀素來痛疾,有時疼痛難忍,太醫也沒轍,聽聞這些日子都是你在為皇上推拿,現如今怎麽樣了?”
雖是隨口一問,我聽她這話裏關切之意倒也出自真心,想來也是真的關心皇上的身子。
“回娘娘的話,推拿之術,雖不能徹底根治皇上多年積累下來的勞疾,不過從這些日子來看,所幸也緩和了疼痛。”
蘭妃微微鬆了一口氣,緩緩道:“能緩一分痛則是一分,總好過皇上疼痛難忍。”
畢竟也是跟了皇帝身邊多年的人,要說沒有感情,自然不信。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這個蘭妃,我自知並不熟知,更無交集之說,今日與之攀談幾句,也是個性情之人,言辭裏並無過分之舉,如果日後能相交處之,那自然甚好。原本我在這宮裏麵也未曾有相熟且無半點厭惡的人。
我道:“娘娘說的是,冰汐自當盡心盡力。”
所幸當初學了一些緩解疼痛的法子。
蘭妃喟然輕歎:“皇上的病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宮裏麵的太醫眼下也沒想出根治之法,你盡力便好,莫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何況前段日子……”話至此處,她停住,頓了頓說,“自個的身子也要顧著點。”
前段日子?停頓的地方,不是偶爾,而是有意打住,我大概明白了她為何要止住,可能一時說漏了嘴,再往下說會觸痛不想憶起的往事吧。
話雖是淡淡一說,也流露出難得的關心之意。
思量之時,慕容辰凡用一副很驚訝和不解的眼神打量著我,然後忍不住湊到我跟前說道:“我母妃可很少關心外人,你算一個。”
正說著,一位不之客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服侍的宮女。
“今日是什麽日子,這裏好生熱鬧啊。”容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朝她望去時,她已離我不到幾步的距離。
“容妃娘娘。”我頷道。
各自身邊的丫鬟請了安後,容妃嗯了一聲,隨著她揮手示意之下退到一旁。
她目光看了我幾秒,轉而漫不經心的衝蘭妃道:“妹妹今日好興致啊,平日裏可是難得見上妹妹一麵,看來今日沾了四王妃的光。”
再看向蘭妃時,她已變了臉色,剛剛和她談話時溫和之態已然消失。
蘭妃冷哼一聲,道:“容姐姐倒是一刻也不嫌著。”
兩人的話裏聽著沒什麽,但仔細一聽,實則暗含諷刺。
我腦海裏第一個反應便是,明顯的,兩人的關係可是不太好。
容妃不甚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了,她淺淺一笑,壓根不以為然,“可不是,宮裏麵的鮮花一年接著一年盛開,人啊就好比禦花園的鮮花,年輕時,芳華正濃還能任性點,如今上了年歲,即便是想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資格。所以,人嘛,握在手裏的才是最踏實的,真到了花枯調敗的那一天,也不至於無人問津,落個慘敗的下場。”
蘭妃娘娘眉目肅然,臉色變得越的難看,連我都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何況是她。
容妃這話擺明了是在暗諷蘭妃娘娘聽,蘭妃的容貌相比於容妃,自然算得上貌美,可是,在這皇宮裏麵,光是年輕貌美也是不夠的。人總有老的時候,蘭妃雖然有慕容辰凡,相比於容妃,那又怎麽樣?容妃的兩個兒子,如今一個手握重兵,另一個又是聰明睿智,無論從哪一方麵,都是比不得的,也無法相提並論。
這話,莫說是蘭妃,連我也未必受得住。
心裏麵有氣,也隻能忍著,隻見蘭妃凝神片刻,嘴角似笑非笑道:“姐姐說的極是,不過妹妹認為做人得懂得滿足,不要妄圖去抓住那些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的心思非我們能猜的懂,所以,各自安分守己才是。”
要說剛剛蘭妃娘娘的臉色難看,那麽現在容妃的臉色豈止用難看來形容,那眼神簡直要把眼前的人殺了才解恨。
容妃強忍住怒氣,冷冷一嗤道:“妹妹倒是看的很開,隻不過姐姐諸事繁多,一方麵要幫著皇上處理宮裏麵的大小事務,另一方麵還要操心皇上的身子,哪能比得上妹妹這般清閑自在,一心待在寢宮裏,不問世事,讓姐姐好生羨慕的很。”
不得不說容妃嘴上功夫甚是了得,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替蘭妃說了幾句。
“容妃娘娘,蘭妃娘娘其實也同你一樣關心父皇的身子,這不,知道冰汐來宮裏,特地過來詢問。”我低聲說道。
我知道此刻本不是我插話的時候,無奈已說出了口。
容妃的目光看我的時候,眉目一沉,並沒有給什麽好臉色。
而蘭妃除了一臉的感激,還有其他的神色,兩種表情錯綜交匯。
容妃蹙眉道:“想不到妹妹如此關心皇上。”
“自然是比不得姐姐對皇上的細心周到。”蘭妃也不甘示弱。
看著眼前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心裏五味十雜,隨即明白,這宮裏女人之間鬥爭,真是可怕之極。人心之雜,也是難以言明。
我借故稱道:“兩位娘娘,皇上那還等著,冰汐就先行告退了。”
找了個理由,和千萍離開了那場可怕的戰爭。
許是覺得沒什麽意思,容妃和蘭妃也各自帶著人散去。
路上,千萍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慢慢放了下來。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了平複一下心道:“剛才真是把我嚇死了,當著容妃的麵,公主為蘭妃說話,你都沒看容妃娘娘那生氣的樣子,恐怕日後對我們的處境更不利了。”說著,環顧周遭,並無旁人,又偷偷看了我一眼,鬱鬱道,“蘭妃與我們素無交情可言,公主就算不為她說話,也不會說什麽的,現在想來,當時公主真不應該那麽衝動的。”
我也想過將自己置身事外,不予理會她二人的,但見容妃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又見慕容辰凡盯著容妃那恨恨的目光,他年紀雖小,卻也懂得護母之心,當時心頭為之一震,叫我如何袖手旁觀,冷眼相看,故才忍不住說了幾句。
況且蘭妃娘娘給我的印象,不像是會玩心機耍手段之人,大概我天生看不慣容妃那趾高氣揚的作風吧。
我輕哼一聲道:“隻怕沒有今日為蘭妃強出頭這件事,以容妃的性子,又豈會對我們寬容大度。”
“可是………………”千萍欲言又止。
我打斷了她,說道:“好了,別可是了,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算後悔也為時已晚。”
對於幫著蘭妃娘娘說話這件事,我並不後悔,也不是一時衝動,實則是看不過去。
千萍微微凝眉道:“公主既然這樣說了,有句話不說出來,心裏實在憋的難受,還望公主莫怪千萍失言之罪。”
看她無奈和為難的樣子,想必應是考慮再三才忍不住說的,於是我道:“你說便是。”
千萍緩緩道來:“眼下我們還不知蘭妃娘娘是敵是友,萬一她是容妃娘娘那的人,公主此番冒失的行為,恕千萍直言,不知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千萍的擔心並不無道理,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蘭妃膝下隻有慕容辰凡這麽一個兒子,難保不會為了他著想,投靠於容妃處。但是後來見她二人怒目相對的情景,不像故意做給我看的。況且容妃是個容不得沙子的人,共侍一夫,本就是一個女人一生最大的痛處和不恥,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心思,是這世上最難懂的。他日得權,會不會對她們母子二人痛下殺手也未可知。蘭妃是個聰明的女人,不然也枉費她在容妃的眼皮底下活到現在,我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而且,我一向不打沒把握的杖,為了四爺,也為了七爺,我不得不變得小心翼翼。
我看向千萍,道:“錯與對,順其自然。我們不求人,隻求己。”
這件事,我隻是遵從了內心而已。(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