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碼頭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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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懷墨什麽人,那可是繼承了程咬金混世魔王稱號的人,豈會聽到一句“住手”就住手的人。不隻是沒有住手,而且打的又快了些,重了些。

    崔文廣已經是被揍的嗷嗷直叫喚,碎嘴的罵著,道:“殺才!老子饒不了你!劉都監……。”

    劉都監大嗬一聲,不隻沒有喊住程懷墨,反而程懷墨打的更歡實了。這下子程懷墨惹了眾怒,一幫差役足足有二十多人,嘩啦一下,全都圍住了程懷墨三人。

    差役們抽出刀來,對準了魯魁與李三郎,四位差役分別圍住程懷墨四周,刀也架到了程懷墨的脖子上。魯魁和李三郎看向四周的差役,不屑的冷笑一聲,注視著圍著程懷墨的四位差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程懷墨渾然不覺刀已架在自己脖子上,依然是揮動雨點般的拳頭,使勁的招呼著崔文廣,渾然沒有將四位差役當回事。

    “瓜慫!程爺爺讓你罵!罵呀?怎麽不罵了?”

    劉都監看到程懷墨有恃無恐,一把拉住了程懷墨的拳頭,說道:“住手!再打他就死了!”

    程懷墨一聲不吭,滿臉平靜的等著他的牛眼,手上也是使上了勁。劉都監感到程懷墨暗自和自己叫起了勁,心中不由得暗道:這是一幫什麽人,關中口音不說,用的還是軍中的招式,並且不懼怕官府,定是大有來頭。

    兩人不一會,全都臉紅脖子粗的,看樣子是半斤八兩。李勝暗自好笑,程懷墨不愧是長安城裏的紈絝中的紈絝子弟,他娘的,下手太狠了,李勝看的出崔文廣也就半條命了,要不是程懷墨抓著他的衣領,早就躺倒地上了。

    白玉郎和關二看到差役拔刀,本來想上去幫忙的,卻被李勝攔住了。兩人不明白李勝的什麽目的,但是也明白李勝定有深意。兩人也陪著李勝看起了好戲,當看到劉都監跟程懷墨鬥個半斤八兩,也是暗自向劉都監叫起了好。

    “我說兄弟,看你招式也是軍中出身,不如暫時放手,聽我說說如何?”劉都監知道自己不服軟,眼前這位瞪著牛眼的爺,是不會先出聲服軟的。

    程懷墨也是很佩服劉都監的氣力,自己使出全力,他竟然還能和自己較勁的同時,出言勸慰自己。程懷墨也不是實傻,自然能看出劉都監沒有使出全力。於是乎,他就順著台階滾了下來。

    “好!小爺聽聽你能說出什麽來?”

    劉都監看到程懷墨鬆開了力氣,沒有逃跑和再動手意思,心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劉都監也是再賭,賭程懷墨一行三人是軍中之人,不是綠林強人。萬一程懷墨三人是綠林強人,劉都監隻能自認倒黴了。私放強人的罪名,足夠他流放三千裏了。可是劉都監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信心的,軍中的廝殺招式,也不是誰都能學到的。除了常備的十六衛和禁軍中,其他的軍隊都沒有這等手段不說,就算有也不是誰都能學的會的,隻要是能用的出這些手段的人,也都是常備軍中的精銳。

    “我也看得出,三位皆是軍中之人,來此定是有軍務在身,為何要與商隊爭議?”劉都監上來就是開門見山,說出程懷墨三人身份,這樣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也好都能留些餘地。

    “這是我的腰牌,你驗看吧!至於為什麽起爭端,你可以問問四周的路人。”

    魯魁知道程懷墨開口就會傷人,李勝又沒有站出來,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魯魁隻好率先站出來說話了。

    劉都監接過魯魁的腰牌一看,也是心中一驚,暗自罵道:“崔文廣也是自己找死,禁衛軍代表什麽,那可是代表皇上,禁衛軍出現在這裏能說明什麽,一是有大人物就在附近,二就是代天傳旨,不管是哪一樣,都不是崔文廣和他能惹得起的。難怪三人有恃無恐。”

    “不知三位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我照辦就是。”劉都監也慫了,這事情要是弄不好,自己要被牽連的。

    “俺老程是那種隨意欺負人的人嘛!你按照你們衙門的章程行事就好,我隻求公道。”

    程懷墨難得的說了一回人話,可是把李勝氣的不輕,你他娘的這是要那般,我死活不出麵,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到了那裏。我還想私訪永濟渠,你這樣弄,我還私訪個屁。你以前的紈絝氣勢呢?真他娘的讓人無語。

    “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不知可否告知下官?下官也好拜見。”劉都監也不是眼瞎的人,魯魁李三郎兩人分明是惟程懷墨命是從,程懷墨的身份定然是低不了。

    魯魁李三郎兩人聽到劉都監的話,頓時向李勝看去,眼中全是無辜的神色,像是說暴露身份的事,和他們的沒有關係。李勝也是無語的期待程懷墨聰明一些,別實話實說了。

    “少他娘的套近乎,老子沒有心情跟你糾纏,趕緊的斷案,老子還要趕路。”

    魯魁與李三郎長出了一口氣,李勝也是暗自感歎,紈絝就是紈絝,兩句話就現了原形,不過我喜歡。關二嘿嘿的笑了一聲,白玉郎一副冷冰的樣子,注意著四周的人群,很有作為貼身保鏢的操守。

    劉都監臉色尷尬的很,頗有熱臉貼到涼屁股的感覺,心中也是惱怒不已。

    “你過來,本官問你,為何起了爭端。”劉都監指向一旁躺在地上的崔亮,語氣頗有一番鐵麵無私的味道。

    崔亮好死不死的哼哼著,一旁的差役走出兩人,一把抄起了崔亮,架到了劉都監麵前。劉都監一看到崔亮的臉上腫的老高的大包,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三人下手真狠。

    “本官為你話,為何不答?”

    “小人隨老爺在此征船,看上了兩位軍爺租用的船隻,正想商議多出錢讓他們相讓,誰知他們上來就動手,小人瞬間就被打倒在地,其他的小人就不知了。”崔亮的顛倒是非,確實有點功底。

    “瓜慫,我看你是打的輕了。”

    程懷墨伸手要打,卻被劉都監攔住道:“將軍,下官自有定斷,能否容下官再多問一句?”

    “好!我看你怎麽斷的?”

    程懷墨被攔住本想暴起傷人,聽到劉都監這麽說,倒是頗為好奇的閃到一邊看戲去了。

    “兩位將軍,能否說說事情的原委?”劉都監舍棄崔亮,向魯魁與李三郎問道。

    李三郎向前一步,道:“我等受將軍指派前去租船,本來已經和船家商議好了,定金也都交了,這廝與地上的那廝帶領一幫無賴,非要強行索要船隻,我等不願,爾等就仗著人多要動手,後麵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

    “多謝相告。”

    劉都監向李三郎,又向一旁喊道:“船家何在?”

    一位矯健黝黑的漢子走了出來,向劉都監行禮道:“船戶方五,見過都監!”

    劉都監說道:“你來說說。”

    “稟都監,小人今日剛洗完船,就見兩位軍爺來此訂船,我與他商議好價錢後,兩位軍爺還多給小人一百錢賞錢。正當小人將兩位軍爺送至碼頭上,崔老爺就來到馬頭上,非要兩位軍爺將小人的船讓與他,後來雙方就打了起來。後來都監大人就來,小人看到的就是這些。”方五說的不卑不亢的,李勝也是暗自點了點頭,對這個方五很是讚許。

    “崔亮,你還有什麽話說?”劉都監說道:“來人!傷勢重的請郎中來治治,其餘人等押至衙門,由巡查使定罪。”

    “是!”

    差役們將地上的崔家一等人,全部拉了起來,鎖鏈套住脖子,穿到了一起。又有幾位差役將崔文廣抬起來,奔向碼頭外走去,想必是給他治傷去了。

    “將軍,不知下官這樣處置可還滿意?”

    程懷墨聽到劉都監這麽問,要是放在長安,程懷墨肯定不給他麵子,按照程懷墨的一貫做法,這些人不挨個二十大板,程懷墨不給算完。但是程懷墨的心思在清河縣的盜匪身上,巴不得早點到清河縣,那裏有時間跟他們計較。

    “他娘的,老子時間緊迫,要不然不死也讓他們扒層皮。”

    劉都監長出了一口氣,這事算是解決了,至於崔家那邊,自己也算好交代。等程懷墨這些人走了以後,自己馬上將人放了,也算有了交代了。至於雙方的仇恨,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自己身份低微,也沒有靠山依靠,能做到誰都不得罪,已經是極限了。

    “多謝將軍體諒,下官還要審訊這幫鬧事者,就先告退了。”

    程懷墨自然不會留他,就擺擺手,算是回答了劉都監。劉都監也不做停留,他還要向崔家交代,急匆匆的走了。

    等四周看熱鬧的人散去,李勝這才走向程懷墨,說道:“走,上船趕路。”

    魯魁帶著李三郎關二與白玉郎,前去客棧將馬匹行禮取了回來,就連馬車也弄到了碼頭。裝船的時候,可是沒有少費勁。好幾個腳力加上魯魁四人,才把馬車弄到了船上。之所以帶上馬車,是因為李勝上岸後不想騎馬,這幾天趕路,李勝可是恨死了騎馬,自己的蛋蛋差點擱到肚子裏麵去,那滋味真是讓人不能忍受。

    正當李勝舉帆遠行之後,醫館中,崔文廣醒了過來。崔文廣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大虧,越想越是惱怒。

    “崔亮,你小子從劉都監那裏問出來,這幫人什麽來路沒有。”

    崔亮用手捂著臉上的大包,說道:“劉都監沒有說,隻是說明日來探視老爺自會相告。”

    “這個老滑頭,這是想那幫人走遠了再來說,他想的倒是好,兩邊都不想得罪。我偏不讓他如意,拿著我名帖,去找二老爺,將事情告訴他,讓他去問,我看他說不說?”

    崔亮聽到崔文廣這麽說,臉色瞬間又了喜色,歡喜的說道:“老爺,我這就去找二老爺去。”

    “慢著!”

    崔文廣滿臉猙獰的說道:“派人盯住方五的船,再派一個人走旱路,快馬加鞭去瓜州,通知曹老大,讓他半路派人結果了他們,告訴曹老大,我出一萬金。”

    這次崔亮更加的開心了,說道:“老爺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等崔亮歡快的走出醫館,崔文廣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就是得罪崔家的下場。”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勝站在船頭,看著岸邊慢慢的退過身後,心中默默的念起了李白的《行路難》。

    此次清河之行,必定是坎坷之路,崔家枝葉繁盛,根深蒂固。每到一處都有崔家的勢力存在,這讓李勝對崔家有了不敢輕視之心。

    “貴人,天色晚了。蚊蟲開始多了。小人在船房裏點燃了熏香,貴人不如進船房休息。”

    方五是個細心的漢子,自從李勝一行登上了他的船,他就看出李勝才是這行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人。

    “方大哥有心了,我還是覺得外麵空氣好,不如你那些菜來,我們就在這船頭上,飲酒如何?”李勝轉過身,對方五笑著,很客氣的說道。

    “貴人可是折煞小人了,小人這般肮髒的人,哪敢和貴人同飲。”方五慌忙說道。

    李勝笑著說道:“方大哥那裏髒了,我看方大哥就很幹淨,比那些臉麵光鮮,心中滿是蠅營狗苟之輩,幹淨的多了去了。”

    方五被李勝一句話刺激的滿麵通紅,激動的說道:“好!貴人既然看的起小人,小人就陪貴人喝一杯。”

    李勝笑了笑,向一邊的李三郎說道:“去拿些酒肉來,把我大哥叫來。”

    程懷墨正好走出來,說道:“不要去了,我早就聽到了。”

    方五好像很怕程懷墨,看到程懷墨走了出來,就說道:“貴人既然有將軍相陪,小人就告退了。”

    “你不能走,答應了我,哪能叫你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