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三英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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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古浩天與許貫忠談話之間,高大夫的藥已煎好,許母服下之後,不一會病情便慢慢緩解。高大夫建議其在回春堂住一晚上觀察一下,許貫忠自然無話。

    古浩天見其一個孤身男子,照料婦人甚是不便,便叫讓潘金蓮回家裏,叫個一個細心的丫鬟過來侍候,許貫忠推托不了,隻得謝過。

    “世母身子似是不太好,先生為何大冷天的出遠門?”

    古浩天對這種太過巧合的事情,心裏終究疑惑,於是借機舊話重提。

    “唉,都是功名利祿所誤。今春朝廷文、武兩科均有取士,雖然明知沒甚希望,但老母再三催促,自己也是心有不甘,便準備進京一試,可是讓老母一人在家又不放心,於是年前兩人便早早動身,可是終究被小官人的一首《送別》引到莊園來了。”

    許貫忠說到此處,禁不住也莞而一笑。

    原來是為了進京參加科舉,古浩天突然想起《水滸傳》對許貫忠的一段記載,“而且政和年間,似曾應舉,得了個什麽武狀元之名。”北宋政和年間,正是1111年—1117年,今年剛好是1112年,難道在這個周朝,他也能得什麽武狀元,古浩天心裏揣測著。又暗想,這許貫忠既然得過武狀元,必定對朝廷有過某些期許,卻不知當下對朝廷是什麽態度。於是便試探著說道

    “算不得什麽佳作,先生見笑了,不過倒也讓我想起了徐知縣,此等難得的好官,在大周官場蹉跎一生,最終卻連一個七品縣令的位置都呆不安心,不由的讓人對科舉心生失望。”

    “徐大人奉調進京,難道不是好事?”

    “恐怕沒甚好事,他雖未對我盡言,但也可感知一二。”

    “竟有此事,那小官人是去年濟州秋闈三甲,今年的春闈可是要去?”

    這個許貫忠對古浩天倒也了解地細致,如今卻先問起古浩天對科舉的態度來了。

    “京城我一定是要去了,但那春闈去不一定要參加。”

    “又是為何?”

    “大周的官場在下真是絕望了,不過東京是天下大城,英才聚焦之地,去瞧瞧熱鬧,見見世麵也是不錯的。”

    兩人正談論著,卻見潘金蓮帶著一個丫鬟和聞煥章、蕭嘉穗一起進來。

    “師傅和蕭先生怎的來此?”

    “我倆見你送患者過來,久久不回,正好見到金蓮,說你在此與名士說話,心裏好奇便一並過來。”

    聞煥章說著話,卻把目光看著許貫忠。

    “這位是大名府名士許貫忠先生。”

    古浩天連忙起身介紹,又回頭把進來的兩位介紹給許貫忠。

    “竟然是京東安仁村的聞先生和蕭剌史後人蕭六穗!”

    許貫忠聽了古浩天的介紹,也是大吃一驚,他久闖江湖怎麽不知這兩人的大名,想不到竟然都在這一個小小的莊園裏,忙著站起來對兩人見禮。

    “未學後輩許貫忠,不知二位賢者在此,失禮,失禮。”

    “初次見麵,何來失禮之說。”

    聞煥章上前把他扶起,細一打量,心裏暗讚,卻是一個出色的人物,自己這個徒兒,果是天幸之人,前番去淮水領回了一個蕭嘉穗,這個許貫忠如今又不請自來,須得設法把他留住才是。

    且說古浩天見三人在藥堂裏頭談的投機,心頭卻是一片恍然,《水滸傳》裏神龍一現的三大智者,如今竟然相聚於梁山上小小的回春堂,他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但現實又明擺在他的麵前,他覺得應該把握住這個難道的機遇。於是他沉吟一下便對許貫忠說

    “世母如今身體已經穩定,且有丫鬟照看,無須擔心,此處不是久談之所,不如幾位一同到梁山食府小坐,也給在下一個作東的機會。”

    “既是浩天請客,大家無須客氣,不知貫忠對那處美食可是嚐過,卻是不遜天下任何一處。”

    “在山上數日,倒是時常聽說,卻也未曾嚐過。”

    “如此正好,我們也托貫忠的福,好好的開銷他一次。”

    許貫忠見聞煥章說的有趣,且兩人又是自己敬迎之人,再說母親已無大礙,便答應下來。於是幾人一起進內與許母見了麵  ,勸慰幾句,便出門向梁山食府而去。

    “在下去年與周侗大俠,初到古家莊之時,便是被那小子一頓美食給俘虜了,此後兩人隻得賣身古家,教這小子讀書練武,如今倒時欲罷不能了。”

    一路上聞煥章說著當初趣事,許貫忠聽得卻是暗暗心驚。蕭喜嘉穗見其一麵驚訝,便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開口說道

    “貫忠兄弟可是感歎於小官人的際遇,當初在下聽得這個消息時,也是與你一般所想,天下恁大怎會有這般好運之人,隻不過你若是在此呆上一段時日便會明白,上天若要眷顧一個人,那此人必定有不凡之處。”

    幾人說笑著,便進了梁山食府。今日是元宵,梁山食府的大堂裏座無虛席,便是樓上的雅座也是客滿。古浩天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之前便叫潘金蓮先行過來安排,幾人便進了後樓一處房間,卻是平日卞氏等管事之處,這會已經收拾幹淨,一張小桌幾碟小菜,倒也雅致。

    蕭嘉穗搶先拿過酒瓶,與眾上倒上酒,說道“這是上品的神仙醉,貫忠兄弟在外未必能品嚐得到,且先嚐嚐。”

    “這神仙醉,小弟如雷貫耳,不過說來慚愧,至今卻未上口,更莫說甚麽上品了,如今卻是口癢難耐,諸位莫要見笑,在下先飲一杯。”

    許貫忠卻不做作,端起酒杯,先品一口,隨即一口幹下,回味良久才說“好酒、好酒,不愧名滿天下。”

    “梁山莊園最不缺的便是神仙醉,貫忠若是喜愛,住下就是,自然不會短缺於你。”

    聞煥章見進一臉陶醉,禁不住打趣道。

    隨後不斷的有熱菜上來,品嚐之後,許貫忠感慨道“難怪聞先生羈絆於此不忍去,換作在下也是舍不得走啊。”

    “如此正好,留下大夥一起快活。”聞煥章笑著應了,隨即又歎道,“可惜的是梁山終究是水中孤嶼,世道不寧,恐怕此處也不長久。”

    聞煥章的話信息量很大,但許貫忠睿智之人,完全聽的明白。朝廷黑暗官場,梁山雖然地理位置特殊,但終究逃不過世人的眼睛,那時此處恐怕便是權貴的獵物。他突然想到莊園裏精銳的護衛隊和龐大的水寨,這裏莫不是早有打算。於是試探著問道

    “此處地型絕佳,稍有防備,一般人奈何不了。”

    “哼,非是我等誇口,若求自保,這天下又有何人能進得了我梁山,即便是朝廷出兵又能如何。”

    蕭嘉穗不等他人開口,便霸氣

    的說道。他明白古浩天想留下許貫忠,便故意的把梁山的實力透露了一些,其實也是身為梁山人的自豪感自然而然的流露。

    “朝廷畢竟還是……”

    許貫忠見蕭嘉穗口氣甚大,心想瘦死的駱駝也要比馬大,不禁在些懷疑。

    “我知道許兄弟心中所想,不過我倒想問,大周朝廷除了西北、河北還有一些尚能打戰的軍隊,餘下的可有能戰之兵,即便能湊出一些來,那高俅、童貫之流,那個又懂的用兵、識的大局。不然也不會有聯金攻遼的昏招出現,隻可惜我漢家江山黎民又要生靈塗碳了。”

    蕭嘉穗是梁朝宗室後人,對周朝皇室本無敬意,因此話也說得入木三分。

    “聯金攻遼,蕭先生莫非也認為不可取。”

    許貫忠久居河北,對北方戰事甚是上心,他聽到朝廷聯金攻遼的傳聞後,再三推敲總結不妥,但又不敢確定,此時突聞蕭嘉穗所言,突如找到知音,便也不探討朝廷強弱問題,連忙詢問北方戰策。

    “此事卻不是在下的強項,我也是聽小官人的分析之後,才完全明白的,隻請他說說就是。”

    竟然是古浩天的想法,許貫忠心裏怔了一下,卻有些不信,這兩人莫非給他的小官人貼金。

    “貫忠可是不信?”

    聞煥章看出他的疑惑,繼而說道

    “說來慚愧,當初我與周大俠到此時,也聽了浩天的分析,這才想到這種可能的。去年濟州秋闈,浩天的論邊策曾寫‘金乃稚虎,遼為老狼,周則為圈中田馬,助狼拒虎,或有一線生機,驅虎吞狼,則早晚為虎口之食矣。’,此文濟州士林也有流傳,隻是褒貶不一罷了,若要打聽並非難事。”

    聞煥章的話,使許貫忠相信了蕭嘉穗方才所言,但他已經為“稚虎、老狼、田馬”的說法所震撼,心中對三國局勢原本存有的一絲困惑,頓時解開。不由的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官人,以及這個與眾不同的莊園重新審視起來,他突地想起蕭嘉穗剛才的霸氣之言,莫非……

    “小官人以為,若真有那一天,梁山莊園當如何?”於是許貫忠忐忑的問了一句。

    “身為炎黃子孫,皆能讓漢家兒女淪於胡虜鐵蹄之下,我梁山若還有一分力量,我古浩天若尚存一息,決不讓五胡亂華悲劇重演。”

    古浩天神情肅穆,擲地有聲。

    “小官人若馬踏北疆,蕭嘉穗必附驥尾,”

    “聞煥章年紀雖長,但有生之年若能去漠北走一走豈不快哉。”

    且說許貫忠聽了三人之言,早已熱血澎湃,他長笑一聲,豪言道

    “這等漢家盛事,千年難遇,怎能少了我許貫忠。”

    “得諸位賢能相助,浩天幸甚,梁山幸甚,天下蒼生幸甚。”古浩天說著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原與諸位齊心協力,戮力前行。”

    “齊心協力,戮力前行。”

    聞、蕭、許三人同聲重複著,隨後四支手緊緊的搭在一起。

    公元1112年元宵節的晚上,梁山食府裏這四把緊握的手,對梁山事業到底起了什麽作用,無人可以估量。後世史書在描述這一事件時,寫的標題是

    “三英聚首,龍騰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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