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道歉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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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鄭嫻花和她的父親鄭勤,鄭嫻花的脖子纏著厚厚的紗布,打著支架。
鄭嫻花下意識想躲開,鄭勤大力捏著她的胳膊,讓她生生受了這一下。
枕頭打在鄭嫻花腦殼上,在邊角爆出棉花絮來。
潔白的棉花粘了鄭嫻花腦殼上的血跡,漂浮在空氣中,成為了細小的塵埃。
鄭嫻花低下頭,那雙小眼睛凶光閃閃,竟充滿了怨毒,好像一隻剛賴抱的小母雞準備和偷她雞蛋的人拚了命似的。
她掐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說道:“白春和同學,我來看看你。”
厲北辰看著鄭嫻花惺惺作態,厭惡地皺皺眉頭,仿佛有一隻癩蛤蟆爬到他的腳麵上。
男人雙目射出兩束冷光,厲聲喝道:“出去。”
鄭勤拉著鄭嫻花“撲通”一聲跪下了,那聲音之清脆,讓白春和聽著膝蓋就疼。
鄭勤低聲下氣的說道:“我的女兒鄭嫻花還做錯了事情,請白同學原諒。”
鄭嫻花也放低了身段說道:“我錯了,真心向你說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還給你帶了營養品。”
鄭嫻花兩隻手拎滿了人參燕窩禮品包裝盒。
白春和眯起眸子,瞧見鄭嫻花胳膊上有許多紅色的傷痕,估計是她家人揍成這樣的,隻有這樣了鄭嫻花被打服了,才會低頭道歉。
人啊,真是貝戈。
白春和冷冷道:“我不需要,你滾吧。”
欺負了這麽多年,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做夢!
鄭嫻花還是沉不住氣,她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白春和的鼻子罵道:“貝戈貨,我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要上天啊!”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白春和皺起優美如新月的眉,“你什麽邏輯,你道歉我就必須接受?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麽?”
鄭勤見情況不對,拉著鄭嫻花就開始磕頭。額頭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聲響,殷紅的血跡似絨繡,一點點打濕了大理石地板。
“白小姐行行好。請你接受我們的道歉,也勸勸厲少,放過鄭家吧。”滾燙的熱淚混著血跡從鄭勤眼中向地板灑落,聲嘶力竭的哭聲突然如雷貫耳。
白春和無奈的推開手“你也看到了,鄭嫻花的道歉毫無誠意。我是不會勸的。”
鄭勤聽到這話,臉色變得煞白,焦黃的牙齒死死咬著唇,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既然你不願意原諒鄭嫻花,那我和鄭嫻花斷絕父女關係,從此以後鄭嫻花被趕出家門,也不是鄭家的人了,請不要因為她連累鄭家。”
“爸爸?!”鄭嫻花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可惜小眼睛睜大了還是那麽小。
鄭嫻花嚇得差點兒傻掉,嘴角抽搐地震驚叫道:“你老糊塗了嗎?!就因為貝戈貨要不認我嗎?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白春和一時間流下淚來,對方的辱罵和輕蔑,像燒紅的烙鐵打在她的心上。
厲北辰已經怒到了極致,輪廓處處都散發著蓬發的戾氣。“你罵誰是貝戈貨?!”
“不要再叫我爸爸了。我不是你爸爸。”鄭勤一聽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把手圈成圈,掩飾的放在嘴邊。
因為這個蠢女兒,鄭家都快被她害死了。
棄車保帥,也是無奈之舉。
況且自己在外麵還有幾個小三,女兒還可以再生。
“爸爸,不!我不相信!”鄭嫻花如同小孩子似的嘩的一聲高哭出來,眼淚流滿了兩頰,流上了她那胖嘟嘟的臉頰,她也不想去擦一擦,所以亮晶晶的眼淚,老是同珍珠似的掛在臉上的肥肉上。
白春和嗬嗬一笑,手輕輕的卷起自己的一縷黑發,淡漠的看著這場鬧劇。“你把鄭嫻花趕出家門,她沒有了管束,隻會更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白小姐請放心,鄭嫻花已經不是我鄭家的人,如果她再次冒犯你,我就打斷她的狗腿。”鄭勤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厲色。
“爸爸!你不能這樣對我!”麵對家人的背叛和拋棄,鄭嫻花抱住鄭勤的大腿嗷嗷大哭。
“滾開。”鄭勤一腳踢在鄭嫻花的胸口上。
一連串淚水,從鄭嫻花痛楚的臉上,沿著一條條肥肉,無聲地流下來。
“厲先生,這你滿意了嗎?”鄭勤轉頭看向厲北辰,聲音裏帶著很濃重的哀求和希望。
“不滿意,你們看著真礙眼。”厲北辰臉上毫無表情,示意保安把父女倆拉出去。
鄭勤麵如死灰,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他抱起最後一點希望,哀求道:“那我把鄭嫻花交給您處置,怎麽樣?”
白春和驀然一怔,聽鄭勤的口氣,好像親身女兒是一個可以任意交易的貨物。
厲北辰嫌棄的掃了鄭嫻花一眼,那二百斤的肥肉著實令人惡心,滿腦肥腸似乎下一秒就要從毛孔裏溢出去。“我這裏不收惡心的垃圾。”
“你胡說。別以為你長得很快就可以欺負人。”鄭嫻花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想辯解什麽,可又在厲北辰冰涼入骨的眼神麵前敗下陣來。
四名黑衣服的保鏢跟隨厲北辰多年,立刻掏出兩個大號垃圾袋,將鄭嫻花和鄭勤兩人連拉帶拽的丟進去,打包帶出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鍾。
白春和看得目瞪口呆,櫻桃小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把人當垃圾丟出去。
有錢人居然有這種癖好。
“不要!”鄭勤和鄭嫻花在垃圾袋裏拚命掙紮著,可是垃圾袋質量極好,根本弄不破。從外麵的塑料袋隱隱看到他們肢體的形狀。
厲北辰目送兩個大垃圾袋遠去,不滿的捂住口鼻。“這會倒是清淨了,可惜空氣都被他們汙染了。”
女仆們都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立刻拿出空氣清洗劑噴灑病房裏的每個角落,又打開門窗,讓秋風夾帶著落葉的清香,吹拂了滿室。
十月的風,飄著道邊槐花的清芬,輕輕地吹拂著人們的麵容與鬢發,吹拂著人們的胸襟,猶如慈母的雙手撫慰著人們。
白春和伸了一個懶腰,竟然無言以對。
厲北辰的潔癖不是一般的重。
厲北辰給白春和拉好被角,免得著涼。
白春和問道:“鄭叔叔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會把鄭嫻花趕出家門?”
厲北辰淡淡道:“以我對鄭勤的了解,他真的會。”
白春和臉上浮現出憐憫之色。“鄭嫻花沒有謀生技能,那不是會過得很慘。”
一陣陰涼的秋風,把已枯萎的楸樹葉吹下來,正巧落在白春和的頭發上。
厲北辰摸了摸白春和的秀發,從頭頂摸到發尾都沒有一個疙瘩,非常順暢。病房明亮而安靜,秋風涼涼吹過,枯黃的樹葉飄飄搖搖地隨風飄入房間,悠悠飛舞。
空氣裏有幾秒鍾致命的死寂,隻剩下男人沉重的喘氣聲。
“厲北辰,你怎麽了?”白春和扯開被子,從床上跳起來。
“好像是心髒病發作了。”病房裏的護士比白春和反應更快,很快從厲北辰的表現判斷出他的症狀,隨即從男人上衣的口袋裏掏出藥品給厲北辰服下。
白春和和幾個小護士扶著厲北辰睡上了病床。
厲北辰過了半個小時才勉強緩過來,臉色還是青白的,十分駭人。
他的眸光投向白春和,伸撫平女人緊皺著的眉毛。“我沒事。”
“嚇死我了。嗚嗚嗚。”白春和那雙美眸瞬間水光肆意流淌,淚珠劈裏啪啦落在厲北辰手背上。
“不哭,不哭。隻是一點小毛病,吃藥就好了。”厲北辰溫柔的拭去白春和臉上的淚珠。
雖然厲北辰神色如常,但他內心的擔憂卻是止不住的。
先天心髒病順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心髒更換,也隻是可以活幾年而已。
到時候,他就護不住白春和了。
白春和還是在低低的哭著。
她也知道厲北辰在騙她,上輩子厲北辰也是因為心髒病而死的。
厲北辰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著白春和的脊背,臉上沒有露出什麽表情,可眸子深處閃過一縷憂色。
他的女人就像一隻小奶貓,沒有攻擊性,任人欺淩。必須留下一些後手才行。
小護士瞧了一眼白春和,低聲道:“心髒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
白春和立刻製止了哭聲,從厲北辰懷裏鑽了出來。“你躺著休息,我回去給你煲雞湯。”
厲北辰低聲說道,“不用,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雞湯。”
“鄭嫻花那樣對你,我都看不下去了。你還為她著想,你也太善良了。”
厲北辰的眸子一時間陰鷙起來,瞳色是可以磨墨的暗,“有時候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白春和笑眯眯的輕聲的道:“我已經有你,又何懼外麵的洪水猛獸。”
這話讓厲北辰聽了十分受用。
隻是……
男人看著秋風吹到自己麵前的長發,送到鼻尖的絲絲幽香,突然心口一緊。
厲北辰捂住胸口,順著牆壁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白春和的麵頰上驀然湧上兩片紅潮,那紅潤從她頰邊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她慢慢地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回答著,聲音比蚊子還小.“你也太會撩了吧。好會說甜言蜜語。說你之前談過多少個女朋友?才練就這些情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