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媚動人如春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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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北辰捏住白春和的下巴尖,兩人眸光相接,在清澈的瞳孔中看見彼此的身影,一個高大挺拔如山嶽,一個明媚動人如春櫻。

    厲北辰一字一頓的說道:“就你一個。這不是甜言蜜語,這是我的真心話。”

    白春和扭過臉兒,更加臊得不行,實際上心裏笑得像雲彩一樣。

    ……

    厲家。

    周哲正在整理厲北辰的書房,紅木辦公桌放滿了《如何談戀愛》,《逗女孩開心的一百句情話》,《撩妹手冊》等書。

    周哲疑惑不解的摸了摸腦殼,“以厲少的身份,還需要撩妹?!”

    “咳咳咳!”病房裏厲北辰打了一個噴嚏。

    厲北辰讓女仆把窗子關小了一點,“最近,這秋風有點涼啊。”

    轉眼間,又過了幾天。

    白春和和厲北辰住院觀察了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大礙。

    雖然是vip病房,客廳廚房都有,家電也齊全。但在醫院住著到底沒有在家舒服。

    白春和也覺得功課落下了,吵吵嚷嚷著要出院。

    厲北辰吩咐下人們要去辦出院手續。

    這時,病房的門又敲響了。“咚咚!咚!”

    白春和踮起腳尖,從貓眼看見鄭勤又來了。

    她的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在眼眶裏轉了轉,心生一計。於是白春和麻溜躺在病床上,弱弱的喊道:“進來。”

    “白小姐。”鄭勤推門而入,這次他沒有帶上鄭嫻花和營養品,隻是手上捧了一個灰撲撲的壇子。

    白春和兩條黛眉微微一蹙,難道鄭勤帶什麽十全大補湯來了嗎?

    子不教,父之過。白春和真想跳起來把鄭勤打得嗷嗷叫,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但是白春和想了想,已經是這個局麵了,揍他沒有好處,上次鄭勤拿了一堆補品,直接被厲北辰丟出去了,實在有點浪費。

    然後,白春和就順勢躺在病床上,她先是用手擋在嘴邊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剛好這幾天上火,牙齦出血,這會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看起來慘不忍睹,楚楚可憐。

    白春和這麽一通折騰,所有人都一臉發懵。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吐血了?

    白春和捂著胸口,氣若遊絲的說:“你來幹什麽?要來氣死我嗎?”

    她還沒有吃飯呢,白春和眼巴巴的等著鄭勤送上十全大補湯來。

    果不其然,鄭勤捧著壇子走上前來,幾天不見,他的白發又多了不少,後腦勺幾乎禿了。“我是來告訴白小姐一個消息的。”

    “什麽消息?你家破產了?”白春和那雙細細的柳眉在明亮的眸子上不時地飛舞著。

    她相信厲北辰的速度。

    “差不多了。”鄭勤眼窩深陷,眼袋顏色很重,整個人形銷骨立,如同鬼魅一般。

    他幽幽的說道:“但我要告訴白小姐的消息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白春和被勾起了好奇心。

    “鄭嫻花已經死了,這下,白小姐可以安心了。”鄭勤捧著壇子的手微微發抖。

    他的心在抽搐著,哀愁如同潮水在胸中洶湧起伏。

    鄭嫻花好歹是他的女兒,是他基因的延續。

    活生生的人,如今隻剩一捧灰在手裏,怎麽不讓他心碎?!

    “死了?怎麽死的?!”白春和淡定的麵容刹間變成青灰色,眼睛驚恐圓睜。

    前幾天還看著鄭嫻花活蹦亂跳的,怎麽可能死了。

    該不會是假死了,以此來逃避厲北辰的怒火。

    過了幾秒鍾,白春和馬上冷靜了下來,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鄭勤。

    鄭勤痛苦地歪著頭,苦楚的痙攣掠過他的嘴旁,那兩道皺紋顫動著,像兩絲苦澀的微笑。“鄭嫻花被我趕出家門後,她很傷心,晚上去河邊散步,一不小心掉下河摔死了。”

    白春和恍然大悟,她扶著額頭,隱隱想起來,高中的時候,學校有開設遊泳課程,鄭嫻花的最終考試成績還是良好。

    一時間白春和覺得冷,什麽都冷,從腳底到大腿,從手指到肩胛,從鼻尖到胸口,她冷了下去。

    世界太殘酷,也太可怕了。

    簡直是一片修羅場。

    “鄭勤真不是人,你不要和這樣的人做生意了。”

    厲北辰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頭號豪門厲家不願意和鄭家做生意了,其他企業不願意得罪厲家,也對鄭家敬而遠之。

    不久後,鄭氏企業倒閉。

    時間又過了幾天,白春和剛好在厲家度過了一個周末。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等著厲北辰的母親過來,可一直沒有見到厲北辰的家人。

    又是一個清晨,秋日的陽光美好地照射著,暖洋洋的,熏人欲醉的,小徑上鋪滿了落葉,被太陽曬得又鬆又脆。晴空象脆梨般的爽利,連空中的灰塵都閃動出金光。

    厲北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白春和一頭漆黑的長發散開在肩膀上,看起來很有精神氣。她嫣然的笑著,“又是星期一了,我去上學了。”

    “哦。”厲北辰從報紙裏抬起俊臉,他眉鋒微微皺起,心情似乎不是很開心。他本想與白春和多呆幾天的,萬萬沒想到快樂的時光那麽短暫。

    白春和拿上書包,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厲北辰的手指從背後攬住白春和的小蠻腰,冰涼的唇印上她的秀發,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慢慢拂過:“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這樣啊。”白春和一時間也不知道用怎麽樣的詞匯來安慰一個失去愛女的父親。

    她隻好說道:“節哀順變吧。”

    “鄭嫻花被我趕出家門以後,她其實對你的所作所為很後悔,她還寫了一封道歉信,想再次當麵向你道歉。”鄭勤雙手抱著胸前的骨灰壇,劇烈的喘著粗氣。

    一封信送到了白春和麵前,白春和打開草草瞄了一眼,的確是鄭嫻花的筆跡。

    她放下信,幽幽歎道:“鄭嫻花一向以自我為中心,沒想到她活著的時候,還會悔過。”

    太陽從西邊出來。

    也可能是鄭嫻花丟失了優渥的生活,這觸及到了她的基本利益才後悔吧。

    “現在鄭嫻花來不了了,我和她父女一場,抱著她的骨灰前來看望你。並當麵我代她向你道歉。”鄭勤向白春和深深地鞠了一躬,苦楚的眼淚沿著瘦削的臉頰流下來。

    白春和的心是柔軟善良的,常常是可以被別人的一滴眼淚,或是一絲微笑撼動的。她擺擺手,“別了,受不起。”

    鄭勤道:“按照風俗,人死債消。鄭嫻花已然死了,我看白小姐容姿俏麗,有一副菩薩模樣,也會有一副菩薩心腸。過去的事情,白小姐能不能不要計較了?”

    鄭勤先給白春和戴了一大堆高帽,搞得白春和都不好意思了,她兩腮紅紅的,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顯得那麽羞怯。“別這樣說了。我哪有菩薩模樣啊。隻能說向菩薩心腸盡力靠攏吧”

    鄭勤用熱切的目光看著白春和,白春和略一思忖,輕聲說道:“人死了,過去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就翻篇了吧。”

    追究過去也沒有用,總不能把屍體從棺材裏拖出來打一頓吧。

    何況現在鄭嫻花都燒成灰塵了。

    鄭勤聽到了這句話,在他的謙虛而憂鬱的臉上掠過了喜悅的微光。雖然是輕輕的一諾,在他那渺小的生存中也就是絕大的安慰了。

    “那鄭嫻花的事情了結了,白小姐能不能讓厲少放過我們鄭家?”

    “你覺得呢?”白春和把問詢的目光投向厲北辰。

    厲北辰一直半倚著牆壁,窗外陽光絢爛,窗外的槐樹葉子鮮潔碧綠,秋日有著凝滯般的靜美.而厲北辰整個人都籠罩在牆壁的陰影中。

    秋風吹入房間,濤聲四起,激蕩著人們的心靈。

    厲北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鄭勤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太太要休息了。”

    鄭勤聽到“太太”兩個字心裏一驚,他本以為白春和隻是厲北辰圖一時心血來潮包養的情婦,沒想到還娶回去了。

    鄭勤心裏又對白春和高看了幾眼,心想著以後辦事要多求白春和,讓她吹吹枕頭風。

    鄭勤不敢驚擾厲北辰,低聲下氣的說道:“白太太,厲少,那我走了。”

    說罷,鄭勤在原地站定,又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鄭勤這才輕輕地帶上門離開,走路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從病房的窗向外看,雲海茫茫,像大海湧起的千層波浪。這銀光奔瀉的雲海,像是遠在天邊,又似近在咫尺。輕攏慢湧,鋪排相接,變化多姿,妙趣橫生。

    白春和見鄭勤走遠了,這才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鄭家?”

    “姑且放他們一馬吧。畢竟這次鄭勤連自己閨女都弄死了,代價也很大。”厲北辰眉凝糾結,語氣裏透漏了一絲煩躁。

    “你怎麽說這樣呀?!虎毒還不食子呢。鄭勤怎麽可能連自己閨女都弄死了呢。鄭勤剛剛還說了鄭嫻花是不小心掉在河裏淹死的。”白春和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下意識反駁道。

    厲北辰冷冷道:“你真是很傻很天真,我已經查清楚了,是鄭勤在背後下的黑手。如果是鄭嫻花是失足掉在河裏,她那麽胖,脂肪密度高,會飄在水麵上,也不至於沉入河裏淹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