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閑來也曾遊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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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林悠遠元神有成,亦將他存身的元胎煉做一柄流光拂塵,倒教他琢磨出幾分煉器的門道來。既有這樣意外之得,林悠遠便不急著遊曆混沌,他且先靜下心來將那《先天一炁孕胎真訣》慢慢完善,不斷推衍其中變化,亦從這門法訣中領悟出一些造物之道。在這過程中,因有些練習試手之作,倒教他置辦齊了一身行頭。

    混沌之中不計年月,林悠遠身處其中,便不免沾了幾分悠然滄桑之意,之前他參悟宙光流轉之道而未到合道之境時,心中還難免急躁,但此時他修行有成,便把這一分急躁也去了,參悟道法時卻是悠然從容了許多,於氣度上也顯出些得道高人的樣子來。

    待到林悠遠不緊不慢,自覺參悟道法已到瓶頸,該是出行遊曆的時候,他便施施然一整衣冠,手中拂塵輕揮,亦複向前一甩,便見眼前混沌氣滾滾翻騰,凝出一條道路來。

    這一條道路卻不是林悠遠有什麽計算才選定的方向,純是他信手一揮,隨便選的。道路既現,林悠遠便四下環顧一圈,將這片他存身許久的混沌虛空又觀瞧一番,微微一歎,複又一笑,作歌吟道:

    “宙光流轉真靈現,混沌之中體寂寥。

    前塵渺渺存心間,道途漫漫之何處。

    堅忍不拔參玄理,一朝得道歎長生。

    閑來漫步遊混沌,且將前路做等閑。”

    林悠遠想想穿越鴻蒙以來種種感悟經曆,亦多感慨,但他此時修行有成,心中正是豪情勃發,口中一麵漫聲吟唱,一麵已經邁步向前,意態瀟灑,說不盡多少灑脫風流。

    且說林悠遠一路行來,果然增長不少見識,其中亦有凶險之處。

    有一次,他便遇著一件奇形元胎,林悠遠也說不上這元胎到底是個什麽物件兒,遠遠看去隻是一圈兒金光,金光中間仿佛黑洞也似。更奇妙的是,這圈兒金光開合之間好似一張大口,當真是見著什麽便吞吃什麽,好不饕餮。

    林悠遠還未上前細觀,這金圈兒樣元胎便好像發現了他,來勢洶洶,好懸便把他吞進了肚。但林悠遠畢竟已是合道的道行,隻一拂塵過去,便將那金圈兒定在虛空,讓林悠遠好生細細研究了一番。

    原來,這元胎乃是秉吞噬之道而生,幸虧林悠遠將它製住,若不然一個不小心,雖不至於被這元胎吞吃,但被它咬上一口,隻怕林悠遠亦要少些部件兒。

    這吞噬之道聽上去簡單直接,無非來者不拒,通通吞吃便罷,但細細思索,吞噬之後鎮壓消化,將外來之物補益自身,遠非看上去那般簡單。更何況這件元胎可是隻進不出,那消化能力當真是獨一無二了。

    林悠遠見著這般奇異的大道妙理,亦不免嘖嘖稱奇,著實花費了一番功夫將那元胎煉化,才發現這元胎本體乃是個金剛圈子。林悠遠看著到手的元胎,尋思總不能叫做乾坤圈吧?況且從功用上,這一件元胎倒更像他前世傳說中的金剛鐲,林悠遠便毫不猶豫做了決定,將這元胎喚作“金剛鐲”。

    林悠遠手中的這件金剛鐲,亦是已經生出真靈的混沌元胎,待到林悠遠將其煉化,這金剛鐲的真靈卻也隨之化形而出,乃是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白白胖胖一個童兒,這童兒倒也乖覺,甫一出世便滿麵堆笑,恭恭敬敬衝著林悠遠喚了一聲“老爺”。

    林悠遠身處混沌,這金剛鐲真靈倒是他頭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隻是之前這真靈未做人形,亦無法言語,總是有頗多妨礙,此時他化形而出,林悠遠倒是有說不出的歡喜,指著他笑罵一聲:“你這童兒,休來賣乖。且跟著老爺好生修行,將來自然少不得你的吃食!從今而後,你便喚作金剛童子吧。”

    金剛童子笑嘻嘻應了,便仍回金剛鐲中修行,林悠遠將這新得的法寶套於臂上,方才繼續他遊曆混沌之旅。

    有了金剛童子加入之後,林悠遠的混沌之旅倒是多了許多樂趣。這童兒當真一副好胃口,不拘見了什麽新鮮玩意兒,第一個念頭必定是嚐嚐其中味道,幸而他自化形以來,倒是靈智日增,行動之間漸有計較,已非原來純是本能。

    於是,這混沌之中便常常見到這般景象:一個道人漫步虛空,好容易發現什麽,還沒上前細細觀瞧,他臂上金鐲便驀地大放光彩,緊接著便有童聲傳來,好似半點也等不得:“老爺,老爺,可是又有新鮮好物供俺果腹麽?這許多光景,可險些把俺金剛童子餓壞了耶!”

    初始之時,林悠遠倒還頗費一番功夫好生安撫,空頭支票開了無數,生怕這童兒一個按耐不住,將他好容易遇上的東西一口吞掉——要知道,混沌廣大,像林悠遠這般漫無目的地四下閑逛,不知多久才能有所發現,大部分時光中,林悠遠目之所及皆是茫茫混沌虛空,見不到邊際。大凡能見到點莽莽混沌氣流之外的東西,不論是什麽,總是讓林悠遠莫名高興的——即便他現在真靈純粹,修道有成,但喜怒哀樂也是一應俱全的,隻不過這些情緒已不會像他還是凡人之時一樣能夠幹擾他的理智行事罷了。因此,若一個不小心讓金剛童子飽了口腹,隻怕林悠遠多少也要鬱悶一回。

    不過,如此這般幾回之後,林悠遠終於發現,金剛童子亦是極有分寸的,他亦知道混沌之中頗多神異,即便是看起來極不起眼兒的物件兒,其中也可能別有玄機。如此一來,他怎會貿貿然將這些東西吞吃入肚?若是之前他獨自一個倒還罷了,畢竟他秉持的便是吞噬之道,吞了這些物件兒便是最好的處理之道了,但此時他跟隨林悠遠,自然便再不能這樣簡單粗暴。而之前每次大呼小叫,不過是這童兒提醒自家老爺,時時記得,自己還有個童兒要養呢,再不是之前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

    待到林悠遠好容易弄清了自家童兒的彎彎心思,著實有點兒哭笑不得。不過,金剛童子的擔心委實是冤枉了林悠遠,自得了這件元胎以來,林悠遠便不曾忘了幫自家童兒好好計較一番。

    因林悠遠已將金剛鐲煉化,故而此時他亦已明了了這件元胎內中的種種禁製,隻是這些禁製還未圓滿,並未形成先天神禁。因此,林悠遠若要幫自家童兒增進道行,便需推衍這些禁製的種種變化,最終煉成先天神禁才成。

    但從他合道的那一刻,林悠遠便知曉了很多大道之秘,也明白三千大道各有其妙,每一條大道亦隻能有一個合道級數以上的存在,若手腳慢了點兒,被別人搶了先,那便隻能徒呼奈何了。林悠遠自家的宙光流轉之道自是被他自己占了,可金剛童兒的吞噬之道,卻是被別家搶了先機。如此一來,林悠遠亦沒什麽好辦法,但他冥冥之中總有感應,總覺這事兒日後還有轉機,隻是現在強求不得,且安心等待罷了。這正是:

    閑來漫步遊混沌,造化萬千隱玄機。

    大肚童兒猶懵懂,苦命老爺費思量。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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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童兒:(咬手指,擦口水)曉卅老爺,那讀者大大可好吃耶?

    曉卅:(滿頭黑線)讀者大大的推薦、收藏比較美味orz(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