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細說生靈辨異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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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遠欲要重煉那副山水圖,心中已有定計。隻見他手掐訣印,便有無數靈氣匯聚,隻是這些靈氣頗見混雜,跟混沌中多為性質純粹的靈氣截然相反。但此等渾然調和的靈氣卻正合林悠遠此時所用,不然他也在混沌中頗收取了不少各種先天靈氣,若要使用直接拿出來便是,也不需要掐訣聚氣了。

    隻見那種種天地靈氣越聚越多,漸漸凝聚一團,肉眼可見,乃是七彩流轉的一球形氣團。這些靈氣凝聚成團,便不需林悠遠再加操持,自有無數靈氣仍舊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來,隻是速度慢了許多。

    林悠遠細細觀察那靈氣團中種種靈氣相互影響運作之理,凝眉思索片刻,便一指點出,指尖有靈光閃動。隨著林悠遠不住撥弄梳理那靈氣團中各種靈氣,那團靈氣忽的散化做一層薄幕,其上光彩流轉,現出種種光怪陸離的景象來。

    恍惚看去,那景象似乎正是重新演繹了分清理濁,開天辟地之景,隻是極為簡略,亦有許多不完全處。隨著林悠遠不斷煉化,那靈氣薄幕上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已由開天辟地演繹到山河初成,地貌變遷的階段。

    終於,待到那靈氣薄幕上的崇山巍峨聳立,雄渾氣勢仿若撲麵而來;江河滔滔流轉,驚濤之聲仿佛貫耳直入之時,那靈氣薄幕便忽的光華大作,林悠遠順勢合掌一拍,便將這靈氣薄幕拍入那卷山水圖中。

    林悠遠這一次煉寶,看似隨意,取材亦是天地間隨處可得的種種靈氣,可那卷山水圖本身元胎乃是林悠遠在混沌中煉就,其中種種禁製亦是林悠遠親自推衍,隻是因林悠遠不明天地造化之理,那些禁製極不完全,因此這件法寶才看起來極不起眼。

    此時林悠遠重煉此寶,亦不過是將他觀摩盤古開天時領悟的一些道理略加演繹,完善其中禁製罷了。至於他取用天地靈氣為依托演繹種種禁製,而不是直接完善山水圖中原有禁製,卻是取巧之舉,畢竟這些天地靈氣也是天地開辟,大道運轉之後的產物,用其來演繹開天之理,卻是省了林悠遠不少事情。

    將那靈氣薄幕打入山水圖中後,便見那圖中山水驀然間鮮活起來,種種變化自發運轉。林悠遠見得此景,又想了想,卻又取出河洛天書,催動法訣,現出無數符籙虛影,這些符籙虛影盡皆金光燦燦,卻和原本先天符籙有所不同。

    原本的先天符籙,因其對應大道不同,現出的光彩顏色也不相同,比如林悠遠的宙光流轉先天符籙乃是色做銀灰,而太易先天聖德符籙卻是清光流轉,但這些符籙,經河洛天書模擬顯化之後,卻都會轉作金光燦燦的一片虛影,不複本來顏色。

    這些符籙虛影顯化之後,便在空中各循軌跡,沉浮不定,又隱隱有凝結一體的趨勢,看那情形,卻有點兒像天地初成時,三千符籙凝聚天道符籙的樣子。隻可惜當時過程被林悠遠打斷,天道符籙並未形成,此時這些虛影,更是不可能重複這一過程了。林悠遠嚐試一番,見不能成功,他也並不勉強,隻將這些符籙虛影也盡數打入那山水圖中。

    那些符籙虛影想要和山水圖融為一體,亦非如此容易,足足過了有大半日光景,這些符籙虛影才盡皆沒入那山水圖中。林悠遠略一催動法力,便見這重煉後的山水圖上忽的有無數符籙若隱若現,片刻之後,這些符籙緩緩隱去,那圖中的山水卻好像變作真實一般。

    同時,這圖中空間初步成就,從此以後困人拿人無不如意。林悠遠反複演示幾次,也不由對此寶極是滿意。嗬嗬一笑之後,林悠遠便將這件山水圖望空一拋,而待到這圖卷再次出現,已是在終南山上空。隨後,這圖卷忽的展開,綿延不知幾千萬裏,將整個終南山地界盡數籠罩在內,然後便徐徐落下,隱沒無形。從此之後,若是有人擅闖終南山,便會誤入山水圖中空間,到時是打是殺,便全看林悠遠心意了。

    太一見得這山水圖功用不凡,亦不由讚歎,便開口問道:“這一件寶物當真神妙,卻不知有個什麽名號?”

    林悠遠倒是極想將其喚作“山河社稷圖”的,隻是他這一件山水圖,叫“山河”無妨,叫“社稷”卻有點兒名不符實。考慮到自己後來又往這卷山水圖中打入無數符籙虛影,金光燦燦,華彩萬千,林悠遠便說道:“不若便喚作‘錦繡山河圖’吧。”

    錦繡山河圖既成,終南山道場的一應瑣事便算告一段落,從此之後林悠遠便可安心參悟道法,靜待將來了。要知道,從他得了太易先天聖德符籙之後,他還未曾好好參悟過呢,更何況他還收取了百十道先天符籙,亦等著他慢慢選擇參研。

    但在參悟道法之前,他亦有些事情要跟自家徒兒交代,此時正是時候。林悠遠慢慢思索一回,理清思路,便開口向自家徒兒說道:“太一吾徒,你可曾想過自己到底是誰,又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太一突地聽林悠遠如此問,便不由一怔,呆了一呆,欲待開言,卻被林悠遠揮手止住,便聽林悠遠繼續說道:“我亦知道你是開天清氣一縷精華化形,自然是因盤古開天辟地而生。但你可曾想過,開天清氣精華雖則珍貴,但也不獨隻你一個,怎地便隻有你生出靈智?你的靈智又是從何而生?”

    林悠遠進一步發問,太一便全然不知如何作答。他不知林悠遠為何問他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問題到底有什麽確切的意義,但是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問題似是極重要的,因此他絞盡腦汁想要給出個答案。可任憑他如何想,終究還是毫無頭緒罷了。

    林悠遠見自家徒兒作難,不由嗬嗬一笑道:“吾徒且不必焦慮,若要說清楚這個問題,卻是說來話長,且待為師慢慢道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