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下了床，拿起手機，發現短信是顧遙岑發過來的，不由愣了下。

    她還以為，顧遙岑不會回短信給她的……

    她像是個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了指望，沒想到的是，顧遙岑的短信像是一紙特赦令，讓她又有了

    安然抿唇，點開顧遙岑發過來的消息。

    四個大字撞入眼簾，安然不由愕然。

    “無情無義”。

    這四個字，就是他給她的評價？

    也對。他好像一直都是這麽想她的……

    安然忽然想笑。她搖搖頭，把手機甩到一邊。剛要上床睡覺，轉念一想，又回過頭把手機關了機，這才上床休息。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安然收拾整理好昨天做過的資料，去褚氏轉了一圈。看見她負責的項目運轉良好，又跟組員開了個小會，才動身去了大禹。

    身兼兩個公司的職位，有的時候，確實要比其他人辛苦一點。

    ……

    一進辦公室，安然就覺得氣氛不對。扭頭一看，原來是喬小米坐在旁邊細細地哭。而陳姐和幾個年長些的女性同時，正在圍著她安慰。

    ——她昨天不是喬小米回家了麽？這怎麽又哭上了？

    看見喬小米的眼淚，安然就止不住的頭疼。她走過去，咳嗽了聲：“工作都做完了？”

    一聽她的聲音，那幾個女性員工紛紛四散奔逃，回了自己的工位。

    喬小米身邊頓時空了一片，隻有陳姐還杵在那裏。

    看著陳姐，安然挑了挑眉。

    這兩天，她注意到陳姐對喬小米，似乎有種格外的照顧。也不知道她們是合得來，還是怎麽樣。

    安然無視了陳姐，問喬小米：“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沒……”

    喬小米瑟縮了下，怯生生地回答。

    喬小米總是這麽驚恐的樣子，像隻鵪鶉。就好像是她欺負了喬小米一樣……

    安然無語：“工作都沒做完，還不去工作？”

    她自認，這句話的語氣並不重。然而喬小米一聽，身子就是重重一抖。

    ……至於嗎？

    安然很沒氣質地翻了個白眼。

    “安總監。”陳姐看不下去，站到喬小米麵前，“您安排給小米的工作，是不是太多了？”

    多？

    她承擔了三個喬小米的工作量，都毫無怨言。喬小米才幹了多少活，就委屈到要靠陳姐來替她抱怨？

    安然聽得皺眉：“喬小米，你自己說說。我派給你的工作，真的很多嗎？”

    “我……我……”

    喬小米瑟縮了下，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她的沉默，在陳姐看來，就成了不敢麵對安然。

    “安總監。”陳姐頓了頓，“您對小米……或許還可以，更溫柔一點。”

    出於上下級關係，陳姐的話，說得很委婉。

    不過，安然的反應可就沒那麽委婉了。

    “你想讓我對她溫柔？”安然嗤笑了聲，仿佛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陳瑤，你弄清楚一點。這裏是工作場所，不是幼兒園。喬小米今年也不是三歲，她是個成年人！一個成年人，連幾句重話都聽不得，她還來上什麽班？”

    其實最後一句話，確實是安然的疑惑。

    喬小米是個胸無大誌的人。從本科那時候起，人人就都知道，她的夢想無非是嫁一個好男人，然後相夫教子而已。

    至於她為什麽忽然想不開，要進入大禹……這一點，除了喬小米之外，恐怕沒人知道。

    安然說的話難聽，但句句在理。

    陳姐被安然懟得臉色發青，默默站在原地不動。

    “陳姐，你別跟安總監起衝突。”喬小米站起來，把陳姐往旁邊推，嗓音裏帶了哭腔，“安總監……她說得也有道理。何況我進了公司，就應該聽上司的話……就算安總監罵我，我也該受著……”

    喬小米的神態，無比楚楚可憐。

    安然忍不住澄清：“我可沒罵你。”

    “我知道。”喬小米抽了抽鼻子，點頭，“都是我的錯……”

    “夠了！小米，夠了！”

    一直沉默的陳姐忽然爆發了，厲聲製止喬小米，不讓她再說下去。

    “陳姐……”

    喬小米被嚇了一跳。

    “安總監。”陳姐看向安然，“你也太咄咄逼人了。小米這麽好的女孩子，你就這麽欺負她，良心不會痛嗎？！”

    “……”

    安然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

    對於陳姐的話，她完全不想回答。

    陳姐的聲音不小。鬧了這麽一出，辦公室的所有人都停下手裏的活，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有這麽多人看著，陳姐的底氣更足了一點。她上前一步，口吻變得更加激烈：“你說話啊，安總監！”

    她說什麽？哦，是那個關於良心的問題麽？

    安然伸手撓了撓鼻子，表情淡定：“不痛啊，一點都不痛。”

    她就沒有良心，好麽？

    工作這種事上，要什麽良心。就算要講良心，也輪不到跟喬小米這個下屬講——更何況，她給喬小米的工作，一點都不繁重。

    “你！”

    陳姐頓時啞口無言。

    “噗——”

    一個女同事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姐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女同事縮了縮肩膀，轉過頭去裝作繼續幹活。

    陳姐轉而瞪向安然：“安總監，你這麽欺負小米，會有報應的。”

    “哦，報應？”安然更麵無表情了，“沒問題啊，我你著。”

    “你……”

    陳姐終於說不出話了。

    看安然的模樣，簡直就是油鹽不進。她都詛咒得這麽難聽了，對方居然還是一臉的冷漠無感，就好像她在做的事、在說的話，都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這種感覺，讓陳姐窒息。

    “你說完了？”安然挑眉，“陳瑤，你說完了，就換我來說好了。”

    陳姐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安然笑笑，沒有回答，轉而從桌子上抽出一份報表，丟在陳姐麵前。

    啪的一聲，報表落在地上。

    陳姐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撿。

    就在她猶豫的當口，安然再度涼涼地開口：“上個月，你的業績倒數第二。上上個月，你業績倒數第一……不錯啊，陳瑤，你有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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