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臉上，頓時有點火辣辣的。

    她業績不好，這是事實。可是，在辦公室裏，她從來也是受人尊重的——因為她為人急公好義，性格正直。

    這樣說出她不足的，安然還是第一個。

    “安總監。”陳姐有點不服氣，“我這個月的業績，一定會提高的……”

    “是啊，你想不提高都難。”安然勾了勾嘴角，“這不，喬小米來了。”

    以喬小米的資質和能力，她這個月的業績不是倒數第一才奇怪。所以，就算陳姐變成倒數第三，也沒什麽可稀奇的。

    陳姐本來想忍一時之氣。然而，聽見安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喬小米說事，她也有點忍不了了：“安總監，你話裏話外就是不肯放過喬小米，對不對？”

    “不是我不肯放過她。”安然聳肩，“是她不肯放過我的工作。”

    工作進行到現在，還沒交文件的，隻剩下喬小米一個人。喬小米現在的舉動，不論是有心，還是無心，都跟貽誤工作進度沒差別。

    陳姐想了想，咬牙：“好。她的工作，我替她做了！”

    “陳姐……”

    喬小米頓時感動，眼眶濕成一片。

    “沒事，小米。”陳姐看了安然一眼，語氣似在宣告，“以後你做不完的事，就拿到我那裏好了。”

    喬小米哽咽著點頭：“陳姐，你對我真好。”

    她何德何能，居然在大禹遇見了這麽好的同事……

    陳姐握住喬小米的手：“別哭。”

    “嗯，我不哭。”

    喬小米用力點頭。

    現場氣氛感人。

    “抱歉。”安然語氣涼涼的，打破了喬小米的幻想，“我可沒答應過，讓你們這麽做。”

    “……安總監？”陳姐愣了下，臉色有點難看，“如果是我自願幫小米做事的話，那……這也沒什麽吧？”

    安然點頭：“是啊，沒什麽。”

    “那……”

    陳姐皺眉。

    “問題就在於你願意養閑人，而我，我不願意。”安然並不急切地解釋，“而你，不是這間辦公室的頭，我才是。”

    所以陳姐的意見，並不重要。她的意思，才重要。

    “你……！”

    陳姐終於明白了什麽，憤怒地指著安然，手指都在顫抖。

    她算是看出來了。安然就是存了心，不想讓喬小米好過！

    怎麽會有這樣心胸狹窄的人！

    “我提醒你一句。”安然繼續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公司設置了總裁辦公室。如果你對我的舉動有所不滿，可以直接上報總裁，讓他定奪。”

    “好！”陳姐也是被氣急了，大力點頭，“安然，你別以為我不敢去！我現在就去！”

    喬小米嚇得抽了口涼氣，衝上去想要拽住陳姐：“陳姐，不要！不要為了我，跟安總監再起衝突了……”

    “小米，你放心。”陳姐反過來安慰她，“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沒個講理的地方！”

    她怒氣衝衝地推門離開，又狠狠地把門甩上。

    那扇玻璃門一下下撞在門框上，發出響亮的咣咣聲。

    “嘖……真刺耳。”

    安然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掏掏耳朵，回到工位上坐下。

    辦公室裏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抬頭，看著安然和喬小米。

    ……這樣的眼光，讓她有種自己變成了動物園裏大猩猩的錯覺。

    安然被他們看得皺眉，吩咐了句：“行了，繼續幹活。”

    ……

    沒有人作聲。

    職員們紛紛低頭，開始新一輪的工作。

    其實安然給每個人分配的任務，都是恰到好處的——稍有一點多，又不會太多。在五點下班之前，剛好可以做完，不用加班加點。

    做不完工作的，就隻有喬小米而已。

    “安總監……”

    喬小米站在原地猶豫了半天，小步小步地挪到安然麵前。

    安然低頭處理公事，並沒有抬頭：“怎麽，有事？”

    “……嗯。”喬小米點頭，提出自己的要求，“您能不能……放過陳姐這一次？”

    “……”

    安然抬頭，一臉見鬼的表情。

    喬小米剛剛用的詞，好像是“放過”？

    拜托。這一次，可是陳瑤主動出手，要把她告到黃總那裏的！到底是誰該放過誰？

    “安總監，我知道你在生氣。”喬小米以為她不肯，急忙保證，“我向您保證，陳姐以後不會像今天這樣做了。她、她也是替我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嗬嗬。”

    安然重複了一遍，臉色有點耐人尋味。

    說了半天的好話，卻得不到什麽正經的回應。喬小米看著安然，漸漸絕望：“安總監，我知道陳姐得罪了你。可是……您也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就斷了她的職業生涯吧？”

    帽子是越扣越大了。

    安然皺眉：“喬小米，你說錯了。”

    “我……”

    喬小米怔了怔。

    “首先，我沒有斷送陳瑤的職業生涯。是她自己急吼吼地要去總裁辦公室告狀，還是告我的狀。”安然語氣淡漠，“所以，是陳瑤要絕了我的路。其次，一個人的職業生涯，隻能是她自己親手斷送——陳瑤是這樣，你也是。”

    任何一間公司，都不會允許喬小米這樣的人長期存在。如果喬小米再這樣繼續下去，不管她是以什麽身份進入大禹的，她都會想辦法，讓喬小米從這間辦公室裏滾蛋。

    安然的話無情又精確，很有道理。

    喬小米聽得呼吸停滯了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麵對安然的時候，她似乎永遠無話可說。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安然變相趕了喬小米一句，繼續低頭幹活。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大禹很快就會迎來新項目。

    所以，在新項目到來之前，她有必要把部門裏的一切事務處理好……

    喬小米呆呆地站了半天，最終離開。

    一個多小時之後，陳姐也回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背後還跟著黃總的秘書。

    “安總監。”

    秘書一見到安然，立刻點頭致意。

    安然身份特殊，是他們黃總特意高薪請來的人才。麵對這樣的人才，他多幾分尊敬，不過分。

    “你好。”安然笑著站起來，瞥了陳姐一眼，“她剛才，去黃總麵前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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