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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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窖中充滿了葡萄的香氣,發酵過的葡萄酒味道十分的濃鬱。

    樂昔岑一邊掙紮,一邊被人往前拖拽——

    “你放開我!”

    “救命啊——”

    “你們這樣知不知道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們……”

    ……

    被拖來的一路上,樂昔岑就這般不斷地掙紮,不斷地喊叫,試圖引起外人的注意。並用她腦海中所儲存的全部法律知識來威嚇身後的桑尼,想讓他趁早放了自己。

    哪知,就在桑尼將她拖進一間潮濕、充滿了酒氣的地窖時,一桶充滿了葡萄香氣的酒水就這般從她的頭頂上兜頭而下!連帶著酒桶的木渣滓,一並,“嘩啦”一聲,全部都傾灑在了樂昔岑的頭頂,身上。

    轉眼間,滿地的水液,看著像是暗紅色的香氣長河,卻又摻雜著些許血腥的氣味,令人難以入鼻。

    “啊——”

    樂昔岑卯然被人淋了透徹,又錯不及防被木刺狠狠刮過手臂,當場便痛喊出聲。整個人不禁都駭得抱緊頭,抓著被刮傷的手臂趴扶在地上,眼淚早已經混合成暗紅色的酒水劃過麵頰。

    “我究竟有哪裏惹到你們,我說過,我不認識什麽小偷,也不知道你們口中偷了你錢包的人究竟是誰——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也不肯放過我?”樂昔岑氣得大吼出聲,聲音卻幾乎都破了,整個人不禁下意識地在譚景臻腳下瑟瑟發抖。

    然而,站在她不遠處,手中正轉著一個打火機的譚景臻卻隻是將火機的正方朝下,點了點鼻尖,一雙幽紫雙瞳冷漠地望著趴扶在地上的樂昔岑,好像地上那完全就不是一個女人似的,譚四少的臉上竟無一絲憐憫:“樂昔岑,樂小姐!南港市北城人。你母親叫樂舒梅對嗎?”

    譚景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仿佛是在與人談論今天天氣如何一般,語氣無絲毫起伏。

    樂昔岑聽到這句話,卻登時整個人都怔住了:“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一股子寒意徒然從腳底不斷往額頭上猛躥,樂昔岑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唾液。抬起頭時,仰望著俯視她的譚景臻,不知為何,竟是莫名看到了虛幻的黑影。

    譚景臻俯視著此時此刻樂昔岑臉上那抹逐漸顯露出來的恐懼、害怕,原本還乘著幾分暗沉的麵色卻忽然變得笑意盈然,十分滿意:“我相信樂小姐你是個聰明人!孰輕孰重,你的心中……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譚景臻主動蹲下了身子,嘴角上掛著嗜血的笑容就那麽直接地凝視著樂昔岑眼中的恐懼,不讓她有絲毫閃避,手指尖兒上,卻是她的心口:“我要聽你口中的實話!說!究竟是誰指使你偷我們譚氏的設計圖稿!”

    仿佛轉眼間,空氣中的溫度驟降。盛夏須彌結出冰霜來。樂昔岑望著此刻的譚景臻,卻隻是雙唇顫抖,完全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

    眼淚不爭氣地直往下掉。樂昔岑手足無措,眼下是真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開脫。

    能解釋的她早已經解釋過了啊!

    可是她此刻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明顯更加觸怒了譚景臻內心的那根弦。

    “桑尼,這地上的酒,一瓶價值多少錢?”突然間,譚景臻回頭問桑尼。

    桑尼麵無表情看著這一幕,還不明所以,卻依然很快便回答了:“2000年的落霞莊葡萄酒,一瓶大概價值一萬元人民幣左右。”

    譚景臻聽完以後,再回頭,果然瞧見了樂昔岑眼中的愕然,他立即彎起唇角:“我知道你們樂家倒是不缺這幾百萬!不過……那怕也是從前的樂氏了!”

    譚景臻說話模棱兩可,那雙幽紫雙瞳飽含深意,卻沒等樂昔岑說話,男人又再次補充:“2000年的落霞莊葡萄酒,一瓶大概在一萬元左右。你麵前地上的,剛好是三百瓶,價值三百萬!而且這裏還有很多!”他指了指周遭:“樂小姐,我承諾你用這裏所有的酒錢,換你口中的一個消息,你絕對不虧!”冷冷地肅著臉,譚景臻看來這次是真的火了。

    因樂昔岑的欺騙,讓譚景臻深深地回憶起了譚雲哲從小對他的“諄諄教導”。

    那雙幽紫雙瞳中,火光也已然開始活躍,蓄勢待發。

    人人都知道,商場上的譚景臻,從來不懂得信任為何物。他懂的,隻不過就是譚雲哲從小教會他的“掠奪”二字。

    沒有什麽是在絕對的金錢與權利下不能低頭的。

    而譚四少亦並不認為,之前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全不過隻是個偶然,是個意外!

    這世界上哪來的這麽多的巧合與意外?

    譚景臻眸光越發懾人,幾乎是一瞬不瞬地緊緊凝視著眼下的樂昔岑,他的獵物。

    樂昔岑原本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著該如何解釋,可轉眼間,卻是正麵對上了譚景臻那雙深不見底的幽紫雙瞳,她竟是刹那間將腦海中所有想好的法律知識都在此刻忘得一幹二淨,完全都拋諸腦後。

    “我……”情急之下,樂昔岑抱著頭,整顆腦子裏一片混亂,說話也開始打結:“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清楚!你究竟要我承認什麽?那些東西明明就不是我偷的啊!”

    她眼中暗紅色的淚水一瞬而過,整個人都隻能在譚景臻的懾人目光之下焦慮不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我也沒有騙你!是你不相信我,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才會編出個什麽‘神秘人’來搪塞你……”

    “夠了!別再撒謊了,我對你的那些個借口已經聽膩了!”

    沒等樂昔岑說完,譚景臻已經一把抓住了她手臂上的傷口,指腹深入其中:“告訴我!你跟陸家究竟是什麽關係?陸晨光的父親又是你什麽人?別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陸家這幾年究竟都在做些什麽勾當!”指著桑尼不知道從何時於口袋中拿出的IPAD,上麵所拍下的照片,居然全部都是樂昔岑那天在警局門口與陸晨光對話的場景!

    樂昔岑忍著痛,眯眼看清楚了以後,難掩整張臉上的震驚:“你從那天就開始派人跟蹤我了?”

    心中不知為何,竟委實不可思議,有些刺痛。

    然而譚景臻看著樂昔岑臉上的驚怒與不敢置信,卻隻是麵無表情地,又再次加大了手勁兒:“我勸你最好還是說實話,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承擔。”男人臉上神色十分嚴肅,卻著實用手上的動作證明了他的決心。

    女人也不會例外,他不會心慈手軟。

    樂昔岑的手臂之上也很快地,布滿了血漬。

    血水很快浸染了她整條袖管,讓原本白色的襯衫,完完全全地變成了鮮紅的顏色,血肉模糊。

    樂昔岑就這般眼看著自己所遭受的罪,看著那處傷口逐漸擴大,她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中實在不甘,咬緊了雙唇:“譚伯光,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出其不意地狠狠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不顧疼痛。就連樂昔岑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指尖很快劃過了譚景臻的臉龐,五道血痕明顯浮現在他光滑的肌理之上。

    桑尼就站在兩人不遠處,看到這一幕鮮血四濺,當下便已經心驚到無以附加。

    “樂昔岑——”

    譚景臻的瞳孔卻瞬間紅了,儼然一隻被徹底激怒的凶獸。

    樂昔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知為何,竟是將她這些年來憋在心中的所有委屈全部都道出,原本心中的痛與害怕,也轉眼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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