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Specialsexu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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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伯光,你別太過分了!我來這裏,不過就隻是為了調查我親生父母當年的死因,我真的沒有偷拿你的東西!從頭到尾,我都隻不過是想要擺脫別人說我‘克父克母’,是個天生的喪門星——”
樂昔岑不管不顧地吼出心聲。
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五感一般,沒有害怕,沒有恐懼,也沒有被揭了傷疤的疼痛感受。她隻知道,這些往事若是現在不說,怕是以後都沒有機會了,眼前這個男人不會給她任何多餘的時間。
眼看著譚景臻也已經氣怒到想要一把將她甩進身後的酒桶之中,一擊斃命!怕是在剛剛的那一番激動情緒之下,她身後的酒桶也已經開始輕微開裂。
樂昔岑脊背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背部似被火灼燒,又仿佛深海三千尺的水壓附著,竟是令她整個身子都顫抖不停,處在煎熬之中。
譚景臻那邊卯然被樂昔岑告知真相,卻當下如同兜頭冰水,驟然降溫。原本滿心被欺騙的火氣,一瞬間在樂昔岑的眼神裏蒸發殆盡。
她沒說謊。
“你剛剛說什麽?”儼然晴天霹靂,譚四少滿眼不可思議:“樂舒梅真的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他臉上的神色瞬間陰沉下來,有些可怕。
對於桑尼的辦事能力,還有他的可信度,這幾年來,譚景臻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出現如此紕漏。而這其中又究竟發生了什麽曲折,會產生多大的影響?譚景臻真的不敢去設想。
桑尼那邊也同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樂昔岑看。知道她大概也沒有那些多餘的力氣再去撒謊。原本想要盡快控製住局麵,也好另外尋找別的方式逼供,可眼下,桑尼卻是跟譚景臻一般,完全失去了方向。
“老板,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桑尼伸出手,半信半疑地用英文詢問譚景臻。
自然,他的眼睛也沒有一刻離開過樂昔岑的臉上,想要繼續觀察她的變化。
手中的對講機也已經按下了指示按鈕,似乎在等待著門外安排人員的回應。
譚景臻聽到了桑尼從他背後傳來的聲音以後,卻是轉眼再次看了看麵前臉色早已經變得蒼白如紙,緊閉雙眼,滿臉淚痕,完全不知所措的樂昔岑……對於眼下的狀況,他顯然也是頭痛不已。
失去先機,隻能一步錯,步步錯!
對於他們譚氏來說,接下來,幾乎每一個有關於對方的消息,都是彌足珍貴的砝碼。然而,眼下卻很有可能因為他的一個錯誤的判斷,導致後續一係列的失誤發生。
眼看著競標在即,最難以挽回的局麵即將形成,譚景臻再次深深地探了眼已然渾身顫抖的樂昔岑,直覺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繼續撒謊。
譚景臻驀然鬆開了對她的牽製,沉聲對桑尼吩咐:“馬上將她帶回車上,我們回海邊別墅再從長計議。”
交代完,男人竟是連半句道歉的話語都不曾留下,也沒有再看樂昔岑的興致,就這般漠視桑尼粗魯地將她再次拖回了車中,並一路帶回了海邊別墅。
——
回程的路上,身上仿佛皆被冰火籠罩,樂昔岑隻知道自己渾身發冷,又熱。哪兒都不舒服,眼前一片模糊。
她整個人都縮在車後座的一角,時不時看著前麵的兩人附耳交談。
樂昔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聽不清楚桑尼的話。她隻曉得,在桑尼一連接收了幾通來自於落霞酒莊的回電以後,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緊繃。
大概他們並未發現陸家人的身影。而他旁邊的譚景臻臉色也同樣十分難看。
樂昔岑心中不禁有一小會兒地痛快!小小陰暗了一瞬。隻因譚景臻臉上的那一抹從頭到尾都揮之不去的凝重。
而幾個小時後,他們也再次回到了海邊別墅,時間也已經快近傍晚。
天色看起來橘紅一片。
暮光中的海邊別墅清雅而寧靜,隻偶爾有幾輛汽車從車道上開過。
桑尼將車子開進別墅大門以後,便命人將車內早已經昏昏沉沉的樂昔岑給強製性抬了出來,並且安置在原來的房間“妥善處理”了一番。
手臂上麵一小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也已經命女傭仔細地包紮過。
至於她身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傷口究竟有幾處,就連女傭也都完全數不清了。
她手背上這會兒也正紮著消炎針,人就這般一直躺在床上,本夢半醒。
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門口交談的聲音——
“她怎麽樣?”
冷漠地聲音響起。待女傭給樂昔岑徹底換好衣物整理了一番之後,譚景臻直接問隨他一起從房間內走出來的醫生Sandars。
Sandars是桑尼在回來的路上臨時打電話聘請來的家庭醫生。他是個正宗的美國人。在看過樂昔岑以後,他似乎很能理解地笑道:“很幸運,譚先森!您的女朋友並沒有什麽大礙。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以後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最好對您的女士溫柔一些!”
Sandars的微笑十分真誠,儼然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早已稀鬆平常。末了,他還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譚景臻的肩膀,對他勸慰了一番:“當然,這並不是說您的特殊‘愛好’有什麽過錯!我們都不會用有色眼光去看待任何人的Specialsexuals!”
話尾落下,Sandars便在譚景臻一臉黑漆的狀態下,隨著桑尼一起走出了別墅,能看出桑尼的脊背一直在輕微抖動。
房間內的樂昔岑,隻是迷迷糊糊中,唇角很是惡趣味地也跟著輕輕彎曲:譚伯光,你也有被人糗而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痛快!
——
其實,在美國這種性開放的國家來說,“Specialsexuals”真的已經是屢見不鮮,不算什麽奇趣。
然而,Sandars醫生卻並不知道,他無形中的一句話,已經徹底地得罪了這位喜怒無常的“譚先森”!
譚景臻在那天過後,再也沒有讓桑尼進門過。似乎是很不爽桑尼曾偷偷地輕笑了兩聲。
桑尼匯報一切工作也都隻是通過手機電話,不然就是第三方傳達。可憐的他,隻能在別墅的莊園內搭帳篷過日子。
直到,樂昔岑悠悠轉醒的第三天晌午,賭城那邊也終於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老板,這是賭王Pelissier先生親自派人送來的請柬。請您過目!”桑尼微彎著身子,畢恭畢敬地將一個信封雙手送上,完全不敢有一絲造次。
譚景臻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見他中規中矩,並沒有再用什麽奇怪的目光看他,這才順手接過了那封請柬。隻不過,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掃了裏麵的名頭一眼,便再也沒去多加關注。
“準備下,我們明天出發,去洛杉磯港口赴宴。”幽紫瞳光一閃,隨意交代了一聲,譚景臻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本想起身去園子裏麵透透氣,卻似乎又記起了什麽一般,再次轉過身問桑尼:“她醒了嗎?”
桑尼一怔,隨後恍然:“您是說樂小姐嗎?”
譚景臻不語,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
桑尼本來聽到“她”這個字時,腦海中忍不住又再次腦補了之前那位醫生的話,下意識彎起唇角,想笑,卻又忽然被譚景臻的那雙懾人的眼睛給瞪了一下,立馬逼退了回去:“回老板……早上,Ailionoa說她似乎已經醒了,卻又昏沉睡去。估計晚上就會徹底好轉。”桑尼低著頭,不敢再次抬起來,生怕譚景臻又再次發怒,將他給趕出別墅,去過那蒸籠一般的日子。
譚景臻大概也能理解桑尼的後怕,隻唇角不著痕跡地抖了抖,便也沒再刁難,放過了他:“你晚上叫Ailionoa安排下,給她好好梳洗一番,然後把她送到海邊別莊來用餐。”交代完,譚景臻再沒看桑尼臉上的訝異,直接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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