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看著沈柔死不悔改的樣子，怒從心中起，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死死捏住！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沈柔，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對綺喬你一點愧疚心都沒有嗎？！你怎麽能這麽惡毒？！綺喬什麽都沒做錯，她甚至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見沈柔不吭聲了，顧衍更是咬牙切齒，“看到你如今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這一切都是你做了那些事情的報應！晏寧北對付你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像你這種女人，就不該讓你活在這個世上！”

    顧衍被沈柔那放肆的話語和態度氣極，眼睛染上了血絲。

    他之前沒因為晏綺喬的事情對沈柔動手，是因為怎麽說這幾年來沈柔也陪他喝了不少酒，權當是為了這份酒友的情誼了，所以也隻是看著晏寧北對沈柔使的手段，沒有插手。

    現在想來，晏寧北給她的懲罰根本不夠，這女人壓根兒就不知悔改！

    沈柔不但沒被顧衍這氣紅了眼的樣子嚇到，反而像是心情愉悅了許多，再開口時聲音都變得平緩了，甚至帶上了一點點的溫柔，隻是她口中的話語卻讓顧衍差點忍不住動了手。

    “不知悔改？”她意味不明地笑笑，笑容頗為扭曲詭異，“我後悔呀，後悔得不得了……”

    “哼！”顧衍像是扔垃圾一般，大力甩開了她的手！正要譏諷兩句，就聽到了沈柔接下來的話語：“我後悔，晏綺喬回來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

    沈柔盯著顧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後悔當初為什麽我沒有直接殺了她，還留了她一條賤命！”

    “不過也好，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回來了，蘇葉也不會那麽容易離開晏寧北。”

    兩個人的周圍彌漫這怪異的氣氛，沈柔看笑話似的看著他有氣無處撒的樣子，眼底的嘲諷幾乎讓顧衍失去理智。

    顧衍死死攥著拳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控製住自己，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有掐死對方的衝動！

    可當目光第三次掃過沈柔被高高的衣領遮掩住的纖細脖頸，顧衍臉上的怒氣卻慢慢消退下去，甚至輕聲笑了起來。

    這樣的反應讓沈柔煩躁地抓緊了衣角。

    “沈柔，你身上的傷痕，是拜你那個丈夫所賜吧？”顧衍一掃剛才怒不可遏的模樣，一隻手插回兜裏。

    沈柔聞言臉色驟變，牙齒將下唇咬得險些流出鮮血來，這段笑話般的婚姻是她這輩子都將擺脫不掉的恥辱，“關你什麽事？！”她下意識地將衣領再次往上扯了扯。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看到作惡的人得到懲罰，還真是大快人心！我聽說你那個丈夫不但對你家暴，還好賭？”

    顧衍越說越起勁，沈柔倒是渾身發抖地沉默下來。

    “你爸給你們的房子被他賭輸出去了吧？你們現在唯一的財產也沒有了，沈家因為你被晏寧北收拾得自顧不暇，也沒有人再敢管你的事情，你丈夫難道帶你露宿街頭嗎？”

    顧衍停頓了一下，打量了一會兒沈柔幹淨的衣著，才恍然大悟般地拍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

    “你這種女人，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跟著他受苦呢！”

    沈柔冷笑，不搭腔，就要錯開身子離開。

    顧衍上前一步阻攔，“晏寧北眼光也真是毒辣，竟然給你挑了這麽個極品，也算對得起你的那些所作所為了！就是這懲罰我看還是輕了點，不然你怎麽還能過得這麽滋潤……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裏呢？是你爸偷偷又給你安排了個住處，還是你真的住在哪個天橋底下？”

    沈柔權當沒聽見，直到顧衍再次開口。

    “話說回來。”顧衍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柔一眼，“晏寧北這一手也有他的狠處，讓你的裸照流傳出去，還是跟一個亂糟糟的流浪漢一起，毀了你的名聲也毀了你敢對他肖想的可能，還真是一箭雙雕啊！”

    一直沒有動靜的沈柔聽到這裏終於受不了了，“羞辱我很有意思？”她雙目赤紅。

    “是，我現在是配不上晏寧北，但那又怎樣？！晏綺喬就能配得上了？她一個之前嫁給傻子的人，比我有好到哪裏去？！更何況她現在也成了傻子！蘇葉就配得上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還不是仗著那張臉才能接近晏寧北？她們都配不上！”

    “既然都配不上，那大家就都一樣！總有一天，晏寧北會看到我的好，會離開那兩個賤人！”沈柔說著說著勾起了嘴角，“我是最好的，隻有我能配的上他，隻有我一個人全心全意愛著他！隻要我將那兩個賤人從他身邊趕走……”

    沈柔的自欺欺人不知哪裏戳到了顧衍，他伸手捏住那左一個“賤人”又一個“賤人”的嘴巴，“你說誰是賤人？！”

    沈柔奮力掙紮，狠狠地推開他！“晏綺喬，蘇葉，還有你顧衍，你們都是賤人！”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顧衍怒道！

    沈柔輕蔑一笑，“這時候知道維護她們了？顧衍，你虛偽不虛偽？！”

    “你以為你在這裏羞辱我，就是給晏綺喬和蘇葉報仇了？你以為這樣你就是站在我的對立麵是我的敵人她們的守護者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之前做過我幫凶的事實了？！”

    “顧衍，你一口一個報應一口一個懲罰，現在的你是不是很得意？晏綺喬回來了，蘇葉也跟晏寧北分開了，你想要的局麵都有了，你開開心心地享受著我努力過後的成果……還有臉假裝正義地批判我……真是可笑！”

    “你捫心自問，造成如今局麵的人真的隻是我而已嗎？你明知道我的計劃，卻放任甚至推波助瀾。”

    “如果說我現在的樣子是遭了報應，那麽顧衍，你離你的報應也不遠了。”

    沈柔麵色漲紅，“從你沒有阻止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是同一種人了，所以不要在我麵前擺這種假清高的嘴臉，我嫌惡心！”

    沈柔推開擋在身邊的高大身軀，趁著對方怔愣間，迅速逃離了這個讓她不得不再次麵對令她感到羞辱難堪局麵的人。

    顧衍站在原地許久，久到攥成拳頭的手鬆開時快要沒了知覺，久到沈柔逃跑般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走廊盡頭。

    終於抬腳朝著那個背影離開的方向走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