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須判死刑”我聽到戴漁農的父親對金組長說了這句話後，他離開了，這老頭的兒子被我一槍打死。

    “羅姽，告訴我另外兩個人藏在哪裏？”金組長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王影默默不語，也不看我，劉瀑亭則距離我有些遠，好像我隨時會暴起殺了他一樣。

    “給我一件婚紗，給他一套禮服，我就都告訴你”姽姐冷靜的說。

    “你做夢，小劉、小張，把這個小子帶到隔壁按照審劍蝶的方式好好審一審，有些人太得寸進尺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可以對徐寂寞被審問無動於衷，快點行動”

    金組長說話時，盯著羅姽，她的麵色大變，審訊劍蝶的模式，自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她額頭已經著急的冒汗，就在劉瀑亭和小張抓住我的手臂要拖走的時候。

    羅姽大喊。

    “住手，我說”

    金組長笑了，一揮手，我被鬆開，王影好像也鬆了一口氣。

    我無奈的看著姽姐說出了兩個地址，我們最後的一點點獲得點好處的籌碼也被金組長奪走了，他開始打電話安排人手去抓人。

    姽姐想要婚紗和禮服的要求被金組長拒絕了，但是給了我和姽姐坐在一起，私下交流的十分鍾時間。

    這次，金組長接到某領導的電話，出去了，走之前讓劉瀑亭和小張、王影好好看住我們。

    “看著我，寂寞，徐寂寞，你看著我的眼睛”姽姐忽然在我耳邊說，然後雙眸緊緊盯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睛，清澈而神秘，漸漸看的有些失神，甚至在裏麵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人不是你殺的，寂寞”

    “什麽人？姽姐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姽姐在跟我說什麽，但我看到了這時的姽姐，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然後她繼續堅持著對我說。

    “看著我的眼睛，徐寂寞，你知道我說的是王將，他不是你殺死的，不是”

    “那是誰殺死的？”我閉上了雙眼，再睜開，審訊室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王影、劉瀑亭、小張不見了。

    我和姽姐身上的手銬、腳鐐也沒了，就我和她對著坐在對麵，我想起了死在我手上的王將、李副隊長、狗崽子等八人。

    “姽姐，我殺了王將、還殺了胡來、潘無聲、金悅林、李副隊長、戴漁農、翁生、狗崽子，我殺了八個人，我是地鼠的成員，執行“罪狀”的執行部的人，我該死”

    我終於能把這件事告訴姽姐了，在我看到這些“過去”後，我內心承受的壓力無比巨大，我很想找人傾訴，羅姽自然是我本能的選擇傾訴之人。

    “寂寞，你隻是想過殺死他們，但是他們並不是你殺死的，你看到的過去發生的事實，隻是你幻想出來的場景，否則你怎麽無法看到梁成是如何死的，章愛玲到底是誰殺的？”

    我被姽姐的話驚呆了。

    “難道不是因為梁成、章愛玲不是我殺的，不是我自己的行為，所以就算我可以回望看過去，也無法進入別人的回憶去看到當時發生的一切麽？”

    姽姐神秘莫測的對我笑了下，我仿佛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個美麗的沙漏，就是我第一次走進她辦公室的那個做工極美的沙漏，看著紛如雨下的細小金屬球，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

    半夜、我的出租屋裏，王將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他在這裏住過幾天，自然可以無聲無息的進來。

    我仔細看，他的手上拿著一把水果刀，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過去裏，我割斷他喉嚨的那把刀，他輕輕的打開我臥室的門，徐寂寞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有些心急，雖然知道自己沒事，現在還活著，死的是王將，依然有些害怕他的樣子，王將分明就是想殺了徐寂寞的模樣。

    就在這時，我的房間裏忽然多了一個戴著麵具的女人，看身材跟姽姐十分相似，在王將出手將水果刀捅向我喉嚨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女人閃電般出手，扭彎王將的手臂將刀送進了他自己的喉嚨。

    麵具女人飛快的用王將的衣服遮住了他自己噴出來的血，拖進了洗手間，徐寂寞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呼呼大睡。

    我看著麵具女人將王將麵朝下擺在了洗手間，同時她開始清理走廊和我房間的血跡，做完這一切，女人看了徐寂寞幾秒鍾，輕輕歎氣，關門離去，而徐寂寞依然在睡覺。

    我大驚，想結束這次回憶，我想問問坐在我對麵的姽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前我明明看到王將是我殺死的，跟姽姐單獨坐在密閉空間的我，一直很清晰自己殺了八個人，自己是地鼠的執行部的殺手，是執行“罪狀”上逃過法律製裁的該死之人，是隱藏在社會角落的罪惡幸存者。

    可是我沒辦法清醒過來，有點像鬼壓身的感覺，身體僵直無法動彈，視覺、聽覺卻依然好使，嘴巴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再恐懼也隻能受著，看著一切在自己眼前發生。

    然後，我看到床上的徐寂寞睡到淩晨，醒了，起來，去洗手間，看到了死去的人，翻過來，一看是王將……

    我懵逼了。

    然後是金悅林、潘無聲、胡來、翁生四個人的死亡場景，都大同小異，我是在場的見證者，可是人不是我殺的，是我在快要被殺死的時候，被麵具女人救了，然後是她殺了這四個人。

    “姽姐，我知道是你，別說你隻是戴麵具，即使你一個背影，我也能認出來是你，姽姐，摘下麵具，告訴我吧，把真相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求求你了，姽姐。”

    我在姽姐殺死翁生，要離開時，發現自己竭力大喊，竟然真的發出了聲音，我大喜，那女人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轉身走近我，我一點都不害怕她，我知道、確定她就是姽姐。

    “你真想知道這些真相麽？不後悔？”

    我忙點頭：“不會後悔的，不管是我殺的，還是你殺的，他們都該死，替你頂罪也好過比別的人頂罪強，這樣就算將來我們被抓住，你也許也不會被槍斃，我要是沒有姽姐你，早就死在潘無聲的刀下了，姽姐，我這條命就是你給的，我願意為你去死，我不怕真相，告訴我吧”

    麵具女人緩緩摘下麵具，果然是姽姐，我竟然跳了起來，激動的抱住了她，感受到的身體卻是有些冰冷的，雖然胸部依然那麽挺，可是總感覺有些冷冰冰的。

    “寂寞，你站好了聽我說，時間有限，不要打斷我，好麽？”姽姐的聲音比之前冷色聲調、溫柔了許多。

    “徐寂寞，你是在我回國後，加入地鼠的，是我秘密發展的你，可以說你是被我牽連進來了，地鼠其實沒有什麽執行部，罪狀這些也都是我知道你恨這些人，我幫你私下調查的，他們確實都做了些該死的事情”

    “金悅林早在林回音之前就進入了地鼠，隻是他在發展林回音上，動了心，私底下也背叛了組織，於公於私他都該死，知道麽？你不必為這種人愧疚”

    “王將身體受傷後，心裏已經有些變態，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誤殺過人質和孩子，都被關係和內部人掩蓋下來了，他也因此被開除了，他早就不是什麽五警，何況他對你動了殺機，他也該死”

    我懵逼的聽著，因姽姐的提醒，也不敢打斷她的講述，我聽著姽姐繼續說著胡來該死的行為以及翁生讓人發指的罪行，潘無聲想強暴胡蝶，他原來不是第一次對女孩這麽做了，之前還強了一個女孩。

    我聽的也是義憤填膺、恨不得再殺了這些人渣一次，內心對姽姐一直沒講、沒提的李副隊長、狗崽子的死也有了些好奇，會不會也不是我殺的呢？

    “戴漁農、李副隊長、狗崽子三個人，確實是你殺的，寂寞，他們也是你最恨的人，所以，你隻殺了三個人，我殺了五個，不要再背負那麽多心理負擔了，沒事的，大不了將來被警察抓住後，我們一起死去”

    姽姐說完，我握住了她的手，想起一件事。

    “姽姐，那三個人渣不去管怎麽死的了，章愛玲與老板娘的老公梁成，是怎麽死的？到底是誰殺的？”

    “你真心想知道？”姽姐低頭，好像不太想說。

    我心一沉：“不會是我殺的吧？”對於章愛玲，我始終害怕一個事實，就是她是我殺死的，我的手在發抖，問話之後，我緊緊的盯著姽姐，期待她說否認我的推測。

    姽姐抬頭看了我一會，笑了下，眼底有兩條漩渦出現，瞬既消失，我以為自己看的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又沒了，她麵色如常的、肯定的告訴我。

    “你前任老板，梁成其實是被他太太林回音殺死的，就在不久前梁成的那個情人小三林殊也車禍死了，就在林回音離開這裏去澳門的前一天，現在你明白你老板娘是什麽人了吧？”

    “她是加入地鼠才殺人，還是殺人後加入地鼠尋求保護和逃跑幫助的？”我感覺自己有些亂。

    “自然是殺了人，才加入的，她人不壞，但是骨子裏的占有欲還是很強的，這也是我一直警告她離你遠點的原因，我吸納她也是為了控製她，免得她傷到懵懂的你”

    “姽姐，對不起，我總是讓你不省心”

    “章愛玲的死，我也不知道真凶，不過我根據自己的調查結果和分析，應該是她老公殺了她，發現了她和金悅林的奸情，還有你的曖昧，順便嫁禍給你”

    我一囧。

    “姽姐，這樣一說，我們真的成了鴛鴦大盜、雌雄雙煞了？”

    “所以寂寞，你不用總是覺得是你自己把電話摔爛拖累了我，不要因為殺了幾個人而覺得配不上我，我殺的人比你多，我們這樣雙手滿是鮮血的人，雖然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可是畢竟是違法的，你要有心理準備，做好最壞的打算”

    “放心吧，姽姐，隻要跟你在一起，地獄也是天堂，監獄也是家”

    “傻子，真的進了監獄，我們自然是分開的了”

    姽姐輕輕打了一個響指，我好像依稀記得，我第一次走進她的天使樹洞診療室，看到她的沙漏時，她也打了一個響指。

    我眼前又看到了那個沙漏，接著我的視線在金屬球的上下反複中，迷失了焦點，我和姽姐瞬間消散了。

    再度睜開雙眼，我出現在那個密閉空間，隻有我和姽姐。

    “寂寞，這就是過去發生的事情，記住他，記住他，不要再忘了”

    我點頭，然後我又聽到了響指、看到了沙漏。

    “姽姐……”我感覺輕鬆了很多，愉悅的坐在審訊室，低頭看著手銬、腳鐐，姽姐坐在旁邊，我看著她，她也凝望著我。

    目光交匯的瞬間，我竟然記起了在剛剛的密閉空間發生的事情，想起了、看到了王將被麵具女人殺死，被姽姐殺死的事情。

    我好像找回了腦子裏失去的一些記憶，有若重生了一次。

    “就算一起去死，我也不後悔，姽姐，謝謝你，不然我早就死了”

    王影怔怔地看著我們，我對她微笑點頭，好像在跟她告別，跟我的一段過去說再見。

    “時間到了，徐寂寞跟我走吧，羅姽，你還得繼續呆在這，等到那三個地鼠高層被抓住，你們就可以進入正常的審判流程了”

    劉瀑亭冷冷的說。

    我站起來，握了下姽姐的手，輕輕吻了下她的嘴角，在她耳邊說：“姽姐，十六歲的你，衝涼的那天最美了”

    我竟然想起了第一次無意偷窺的姽姐洗澡的場景，這算是找回意外的意外收獲，姽姐臉紅的瞪了我一眼。

    “不許亂想，別放棄，我們還會見麵的，一定會”

    這是我離開審訊室姽姐跟我說的最後一句，我走到門口時，王影追了上來，跟劉瀑亭打了聲招呼，站在我麵前。

    “寂寞，你會被判死刑的”王影哭了。

    我也有些淒然，勉力笑笑：“對不起，影子，這都是命，你好好的就行了，忘了我吧，我們有緣無分”

    最後我說的這些話，既是祭奠我和她早就逝去的愛情，也是感謝她前兩次對我的幫助和餘情未了。

    “不要喝孟婆湯”王影靠近我的時候，拉住我的手時，我的手裏多了一個小金屬，我立刻握緊，點頭看著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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