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誰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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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出現得猝不及防,池墨毫無防備,重重跌落。

    陷阱大概是有十幾米深,落了許久池墨才調到底部。

    落地後,池墨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黑黢黢的底部,一絲絲燈光從不知道如何鑄成的縫隙射了進來,他四處望去,見一條暗道通往未知的地方。他斟酌了一下,貼著牆壁往前走。

    暗道非常安靜,池墨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沙子滑落的細微的響聲。

    微弱的光將暗道照亮,池墨望向地麵,瞳孔微微一縮,不遠處的一腳,突然出現了一具白骨。

    池墨腳步頓了頓,接著快步走到那白骨前,蹲下身,細細檢查。

    從白骨的模樣可以看出,這個人全身上下並沒有受到什麽激烈的碰撞,應該不是被他們殺害,是個年輕男子的骨頭。

    池墨再往前走了一會兒,暗道口愈變愈大,突然敞亮,一個巨大的暗室映入眼簾。

    巨大的暗室中間放著一個奇異的石棺,上麵的雕刻極其繁複,在其周圍圍著銀色池水,是有毒的銀化汞。

    同時暗室的牆壁邊,堆了數不清的森森白骨。

    一股冷氣將暗室包裹,顯得那麽的陰森可怖。

    池墨儼然沒想到這裏竟然死了那麽多人,這個黑牢房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那些白骨無一例外都是年輕健壯的男子,他們的骨頭上沒有絲毫撞擊的傷口,死因不明。

    池墨沿著暗示走了一圈,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出口。

    找不到路,那麽意味著——

    死路……

    死在這裏的人,若是沒有找到出路,那很有可能就是活活被困死在這裏。

    池墨閉了閉眼,陡然睜開,迸發出一抹銳利的光芒,射在那座石棺上。

    這間暗室裏除了牆壁,就是石棺和水銀池。

    如果想要離開這間暗室,那麽出口,很有可能在石棺、水銀池和牆壁內。

    池墨沿著暗室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池墨在黑牢房裏,不知道外麵已經進入了夜晚。

    興城。

    一批毒販子成功被警方控製,根據他們的口供,警方成功找到了他們的據點,來了個措手不及,成功繳獲了大批毒品。

    是夜,顧兮再次潛入養老院,等著趙院長伺候方辰用飯洗漱離開後,又進入了平房。

    屋內,顧兮幫助方辰解開束縛。

    方辰昏黃的老眼乍亮,盯著顧兮。

    他完全沒有想到,隻是短短的一天,這個故友的年輕女子就有了他兒子的消息,“古小姐,你找到吳朗了?”

    “我現在帶你出去見他。”顧兮淡聲回道。

    方辰聽了激動得肩膀都抽動了,熒光在他的眸子裏連連閃動,他妻子去世得早,是他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隻是他平時工作忙,所以雇了保姆來幫著他。

    他還是對不起妻子沒有好好教育好孩子。

    “走吧。”方辰跟著顧兮出了平房後,由著顧兮幫忙爬出了養老院。

    方辰上了車後,就焦急的問顧兮吳朗的消息。

    顧兮則是告訴他,一會兒到了他就知道了。

    車緩緩停在了興城警察局門口。

    顧兮偏頭對身邊的人說道:“下去吧。”

    方辰看著眼前的警察局,冷冷地望向顧兮,“你把他送進了監獄。”

    顧兮關上車門,目光清冷:“是他自己,不是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事前都應好好思考一番。因為沒有誰能為別人的行為買單,除了自己。

    方辰沉默著下車,跟隨著顧兮往警察局裏走。

    顧兮早就已經跟裏麵的人打了招呼,所以兩人一進警察局,等著的人就過來帶著顧兮和方辰往牢房走去。

    “顧小姐,這裏請。”

    那警員將顧兮他們請到了一間單獨的房間,“顧小姐,人就在裏麵。”

    “好,你在外麵等著。”

    顧兮對著警員點點頭,然後打開了房門。

    方辰立刻側身閃進了房間,房間的正方向的板凳上坐著一人,他背對著方辰,但是方辰隻一眼就確定,那就是他的兒子。

    “阿郎啊,是爸爸啊!”

    方辰的腳步頓住了,他望著那抹背影,然後快速走了過去。

    那背影聽到身影,渾身一震,他緩緩轉過頭來,眸光在觸及方辰的瞬間,狠狠地一震,嘴角微微一動,卻沒有喊出聲來。

    “你是誰?”

    方辰驚異的看著麵前這張陌生的麵孔,話語頓時卡在了喉嚨,“你……不是阿郎……”

    “古小姐,這……”

    明明眼神那麽像他的孩子,但容貌卻早已經大變。方辰想了想,心裏浮現出一個令人心驚的想法,他指著男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阿郎,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方辰仔細一想便明白了,人的麵部可以通過整容改變,但他的眼神和習慣卻很難改變。

    眼前的男子給他一股親切感,十有八九都是兒子吳朗。

    “我不認識你。”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快得叫人難以捕捉。

    方辰心痛望著他,“阿郎,我早就勸你不要再幹那一行,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最後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唉……”

    “我還以為你們警方想要怎麽對付我呢,原來找個人來裝我爸爸?”吳朗心中亦是驚詫萬分,他怎麽都沒想到警方會帶著他父親來見他,父親不是瘋了嗎,可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沒瘋。

    “你們警方都是一群蠢貨嗎?不知道我吳瓊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居然隨便找個老頭兒來套我的話,還真是異想天開!”吳朗極力裝作嘲諷的模樣,他盯著顧兮嘴角亦是掛滿了不屑。

    淡淡的輕笑聲在房間裏響起。

    吳朗見顧兮幽邃眼眸裏噙著一絲冰冷的笑,那笑讓他覺得很不自在,仿佛他的一切偽裝在她眼底都無所遁形。

    這個女人,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你笑什麽?”吳朗蹙眉問道。

    顧兮走到吳朗身邊的位置坐下,與吳朗平視道:“吳朗,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

    “阿朗!”方辰見吳朗不肯認他,眼裏露出辛酸之色。

    “老頭兒,我說了我不是你說的什麽狗屁阿朗,你認錯人了,想要演戲來套我的話,你們如意算盤打錯了,滾吧!”

    吳朗看著老父親眼裏的悲傷,心中隱隱泛痛。

    “阿朗,爸爸知道我對不起你,小時候我我顧著工作沒有好好陪你,我拆散了你和晴晴,的是我的錯,可是你要相信,爸爸都是為了你好啊。當初你一聲不吭的就離家出走,爸爸找了你好久。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裏發生了好多事情,唉……孩子,爸爸知道錯了,對不起。”

    方辰麵色不好,他的身軀似乎有些佝僂了,顫顫巍巍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歲月在他的眼角刻滿了褶皺,他的牙齒也掉了許多顆,說起話來有些風聲,話語不清。

    “什麽玩意兒,趕緊走開,我真的不認識你。”吳朗依舊裝著,眼珠裏映著老父親雙鬢花白的黑發,心情沉甸甸的,好像有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盡管方辰一直忙碌工作,但都是為了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晴晴的確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後來他也看清了。更何況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父親毫不猶豫地為他捐腎讓他活了下來,可是他早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若是相認,又該讓他蒙羞了。

    即便吳朗這麽說,方辰也沒有生氣,他隻是望著吳朗,目光慈愛。

    這時,顧兮卻忽然站了起來。

    一個黑色錄音器出現在她的手裏,熟悉的對話聲在三人耳中響起,吳朗頓時一驚,他望著顧兮的目光裏帶著驚懼。

    怎麽會,他和幹媽的話會被她錄音。

    錄音如同一個重型炮彈轟炸在吳朗心裏,他張口想要否認,確定顧兮道:“你還想狡辯嗎?後麵還有更多的內容。”

    “你怎麽會……”吳朗直直的盯著顧兮,不可置信。

    “我怎麽會知道?”顧兮從容地說著,一切似乎都掌握在她的手裏一樣,“吳朗,吳瓊,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你以為真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吳朗的氣勢明顯降低了,他盯著顧兮沒有反駁。

    現在證據確鑿,他知道他已經裝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想承認,我們可以去找趙院長。”顧兮掌控了絕對的優勢,讓吳朗明白他的偽裝已經失去了意義。

    “阿朗。”方辰期盼的望著吳朗,呼喊道,“阿朗……”

    與顧兮對峙了幾眼,吳朗隻得歎了一口氣,垂下頭,慚愧地望向方辰,輕聲喊道:“爸。”

    “誒。”方辰回應,他的老眼有些渾濁了,“阿朗,回頭吧!爸爸會一直等著你。”

    “對不起。”吳朗道歉,他的眼裏卻並沒有悔恨,“已經回不了頭了。”

    “有辦法的。”方辰立刻望向顧兮,“古小姐,求您救救阿朗。”

    “別人救不了他,隻有他自己。”顧兮背過身,“等你想清楚了,可以通知獄警。”

    顧兮似乎並不打算從吳朗的口中的套出有用的信息。

    “還有五分鍾。”顧兮留下話,便離開了房間,給方辰和吳朗留一絲說話空間。

    吳朗和方辰聊了一會兒,但都是些對查案沒有太多用處的話。

    顧兮並沒有多在意,而是給梁隊長,她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