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為什麽隻對已婚女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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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濟文鎮定自若,醞釀情緒,呢喃道,“悲痛、怨恨?”

    接著,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比起這些,我更多的是失望,我和憶之是在一個畫社相遇,當時的驚鴻一瞥讓我知道了,這輩子我隻為這女子所愛,我們誌趣相投,從相識到結婚這數年內,相處雖為平淡,但回憶都是甜的。她的出現豐富了我的生活,驚豔了我原本灰白的世界,但沒想到,她卻背叛了我們的愛情。常人說哀大莫於心死,但我想說,但你愛累了一個人,她的背叛隻會讓你失望。”

    他長歎一口氣,“我不會恨一個人,仇恨會讓人很累,憶之的離世已經耗盡我的心力,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恨她,如果可以,我寧願她還活著,哪怕繼續背叛,我都不願相信她死去的事實。”

    他的平敘讓庭上陷入短暫的沉默,不得不說,他至情至理的話,的確能牽引不少人的情緒。

    聽審席上,葉笙山卻極快抽離出來,嘖嘖兩聲,“好一番情深意切的直白,他是聖人嗎?能把愛情看得那麽超然?”

    聶司城聽了他的話,眼底融入了一縷思量!

    庭上的倪曼青沒有被他的回答誤導,迅速進入下一個問題,“你和妻子結婚多少年了?”

    “6年!”

    “結婚6年,為什麽都沒有孩子呢?”

    蔡濟文麵色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眨眼間,恢複平靜,“因為我們兩人都暫時不想要。”

    “是嗎?”倪曼青勾唇一笑,笑弧蘊藏著不好懷意,“但我問過沈憶之的朋友,她們都說她非常喜歡孩子,非常渴望有個孩子,到底是你們倆暫時不想要,還是你們其中一方生育有問題?”

    她的提問直白刁鑽,警覺的關正文又一次起身反對,“辯方律師,我認為你的提問存在惡性攻擊,我方證人有權拒絕回答。”

    倪曼青淡然瞥了他一眼,據情據理辯駁,“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父母和子女必然是一個完整體,他們結婚6年都沒有孩子,又不存在經濟問題,這算是幸福嗎?婚姻不是愛情,並不存在有情飲水飽的精神寄養,而是囊括了柴米油鹽的生活問題,在沒有孩子的夫妻關係下,雙方必然會存在分歧,我這個問題切合實際,並不存在任何攻擊性行為。”

    審判長認為倪曼青的說辭言之有理,給予認同,“辯方律師,你可以繼續提問。”

    關正文眉宇劃過絲無奈,倪曼青再次看向蔡濟文,鋒利的眸度了寒霜,沁著冷意,“蔡濟文先生,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倆之間,是否有一方存在生育問題?”

    “不是,”他平靜應之,“我們之前有過一個還在,但沒保住,那件事對憶之的心理創傷很大,事後,我們都沒有再要孩子了。”

    “具體是哪一年?在哪一間醫院做的手術?”倪曼青眼底劃過一縷幽芒。

    蔡濟文沒有馬上回答,思量很久後,“時間太久,我忘了。”

    倪曼青唇角泛開冷笑,“是你忘了還是你在撒謊?現在的科技那麽發達,人工授精、試管嬰兒的成功案例比比皆是,想要一個孩子很難嗎?另外,我早在京江各大小醫院做過調查,根本沒有沈憶之的人流就醫記錄。”

    蔡濟文隔著鏡片的眼底蘊藏了一股情緒,他冷視著她,“我們當時就醫不在京江,是在海市,是我記錯了!”

    “你和妻子那麽深愛,還會記錯你們之間的點滴嗎?更何況妻子流產這種並非小事,你居然會記錯?是你剛才說的全是謊言,還是你們的感情根本沒有你所言那麽好?”

    在她的再三挑刺下,蔡濟文終於露出一絲不耐,“你沒權評價我和妻子的感情,我妻子流產的記憶沉痛,你為何還要挖苦我?”

    “記憶沉痛?為什麽我從你臉上看不出任何傷心之意?”倪曼青譏笑。

    蔡濟文默然,良久後,他才說道:“我是一個畫家,我寧願執筆把我的內心想法寄托在畫中,也不喜歡情露於表,這是我的自由,我的權利。”

    這問題算是被他應付過去,倪曼青不再糾結,又問道:“據資料顯示,5個多月前是你報警妻子失蹤,你是怎麽確定她失蹤的?”

    “憶之幾天都沒回來,我聯係了她的朋友,都找不到她,所以就報警了。”

    “你最後見她是什麽時候?”

    “2018年1月8日,我們吃完晚飯後大約8點,她換了健身服,說要去健身,我把她送到門口,便去了畫室作畫,從那晚後,她再也沒回來。”

    倪曼青皺了眉,“當晚她徹夜不歸,你為什麽沒去找她?”

    蔡濟文笑得有些無奈,“她經常和朋友聚會,都是晚上留宿在朋友家,我以為那晚和往常一樣。”

    “她那天晚上,不是和你說去健身嗎?為什麽你會認為她留宿朋友家,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倪曼青再一次挑刺。

    蔡濟文想了想,“憶之性格開朗外向,她去健身都是和朋友一起,幾個女性朋友健身後直接去聚會,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在這個問題沒有找到突破點,倪曼青看了眼一直低頭的阮正茂,把問題落於他身上,“那你知道或是在沈憶之口中,聽說過阮正茂這個人嗎?”

    “沒有!”蔡濟文搖頭,“我平時經常出去采風寫生,她和誰交朋友我很少過問,隻是沒想到,我那麽相信她,她卻讓我失望!”

    他嘴角泛開一絲苦笑,儼然一副受了傷的好好先生形象。

    “沈憶之是家庭主婦,並沒有工作,她的所有花銷都是用你的錢,她在外麵投資了一個十幾萬的項目,你也不知道嗎?”

    倪曼青的提問看起來很零散,都全部都是圍繞這一個攻破點,他們夫妻倆的感情視角。

    “知道,十幾萬的投資項目不算大,她說是朋友介紹的,穩賺,我就由著她了,那陣子我在畫新作品,也沒多餘時間去作了解!”

    “所以,我能理解為,你經常因為工作原因,疏忽和她的交流,是嗎?”

    蔡濟文皺眉,“我不認同你的說法。”

    倪曼青笑了笑,繼而看向審判長總結道,“蔡濟文和死者沈憶之的夫妻關係,根本沒有他口中說得那麽好,他們夫妻之間缺少交流,溝通,蔡濟文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甚至還有隱瞞的嫌疑。再者,剛才蔡濟文也說了,十幾萬的投資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多,既然如此,沈憶之和阮正茂更不存在金錢利益的矛盾衝突,他們隻有感情糾紛。但阮正茂根本沒有把沈憶之放在心上,他為什麽還要殺她呢?”

    她微微一頓,“警方隻是在阮正茂的家中發現大量血跡,懷疑沈憶之死亡的案發現場就是阮正茂的家,但警方沒有找到確鑿證據,指證沈憶之就是阮正茂所殺,本案疑點頗多,根本不能定罪!”

    隨著倪曼青坐下,關正文站了起來,提出申請,“審判長,我申請嫌疑人阮正茂上庭答供!”

    阮正茂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緊張,下意識往倪曼青那兒看了眼,倪曼青回以一記肯定的眼神。

    “批準!”

    關正文目光犀利如刀,故意在氣勢上,給阮正茂施壓。

    阮正茂暗咽了把口水,不斷心理暗示,一定不能慌!

    “阮正茂,你還記得自己有過多少女人嗎?”他語氣冰冷,如寒冬臘雪,從空氣中緩緩而落。

    “我……”阮正茂腦海出現數張女人的臉龐,無法數清,他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關正文冷笑,“在這些女人中,是不是絕大多數都是已婚女性?”

    他如實點頭,“是的。”

    “這些女人的共同點是什麽?”

    阮正茂不假思索,“有錢!”

    “也就是說,這些女人都是在財力上能支持你的人,是嗎?”

    倪曼青邊聽著他的提問,修長的指在桌上輕輕敲擊,思考著什麽。

    “是的。”

    “你為什麽專挑已婚婦女下手?”

    他的這些提問,都違背倫理道德,所以阮正茂打從內心覺得羞愧,特別是麵對聽審席上的母親寬容的目光。

    他的一時走神,讓關正文加重語氣,“阮正茂,請你如實回答我,為什麽專挑已婚女性下手?”

    “因為這些女人,他們的丈夫大多是工作忙碌,無暇陪伴她們,女人的內心其實很容易空虛,一旦空虛,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我都可以趁虛而入。”

    他連廉恥心,令他把頭壓得更低。

    關正文目露鄙夷,笑道:“看來,你對女人琢磨得很透徹啊!”

    倪曼青皺眉,剛想站起來反對,他卻率先一步,轉入下一個問題,“那你有想過和這些女人結婚嗎?”

    “沒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些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金主、露水情緣,他從不會放一點感情。

    “為什麽?”

    “他們不可能為我放棄她們的丈夫,放棄金錢和物質生活,而我隻是一個靠女人生活的男人,除了滿足她們的需求外,無法給她們生活保障。”

    阮正茂還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靠女人過日子,但不會奢望和任何一個女人產生感情。

    “但你錯了!”關正文聲音陡然一厲。

    阮正茂不解地看向他。

    關正文眼底多了絲譴責,“死者沈憶之並不知道你的真麵目,她一心以為你是最懂她的人。”

    “不……”阮正茂置口否認。

    “沈憶之有寫日記的習慣,你和她相識相處的一點一滴,都被她記錄在日記中,她用華麗的辭藻描寫和你的相處,用歡樂、輕快的文字描述和你的相處,你和她的關係,被視為相戀過程,從她的字裏行間,都能體現出她對你的重視,她在日記曾有寫過,她甚至有想過為了你,放棄丈夫蔡濟文、放棄目前優越的生活……”

    在他敘述這段話中,倪曼青把目光集中在蔡濟文身上,但他卻一臉平靜,沒有絲毫波動。相比阮正茂,卻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

    “但是,”關正文話音一轉,“那天中午她發現你的真麵目後,她失望、傷心、憤怒,她甚至全然不顧會被丈夫發現的可能,選擇當晚馬上去找你理論,相信那晚,沈憶之有向你袒露心扉的吧!”

    他的語氣,直接轉為肯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