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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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曼青順勢直上,振振有聲,“正因為他不務正業,靠一張嘴花女人的錢過日子,所以沈憶之也曾經是他的衣食金主,他們之間的爭執對阮正茂的利益毫無威脅,既然毫無威脅,為什麽他還要鋌而走險去殺人?”
“再者,目前警方連死者的屍體都沒找全,隻有一個頭骨和盆骨證明那是沈憶之屍骨,但根本無法判定她的死因,單憑沈憶之和阮正茂的非正當感情關係,憑那晚的爭吵,就斷定阮正茂那晚爭吵後殺了沈憶之,是不是太武斷了?”
雙方針鋒相對,據理力爭,把法庭的氛圍拉到緊張點。
坐在聽審席的聶司城,冷眸注視著冷靜反駁的倪曼青,渾然天成的霸氣和冷靜,化成一種無形的魅力,深深吸引著他。
葉笙山側耳低喃一句,“托你的福,讓我們律所添了一個國寶。”
在這種緊張關頭,恐怕隻有葉笙山能開玩笑。
聶司城冷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庭上,關正文還在極力反駁,“據警方技術還原,在阮正茂家裏發現大量屬於死者的血跡,這就是直接證據。”
倪曼青從容不迫,“雖然在阮正茂的家裏發現大量血跡,但隻能證明死者是在他家留有血跡,並不能證明死者就是阮正茂所殺,也許……”
她目光往蔡濟文身上一打,脫口而出,“是蔡濟文先生發現妻子出軌尾隨跟蹤後,投機取巧將其殺害嫁禍給阮正茂,又或者是阮正茂身邊的其他的女人發現他還有別的女人,女人與女人間發生衝突錯手致死,假設千千萬……”
坐在公訴席上的蔡濟文,一直很平靜,他的平靜讓人有種冷血、無情的非正常反應。
當倪曼青提到他時,他淡淡抬眸,向她看去時,鏡片反射過一縷詭譎的光,可能別人沒留意,但倪曼青是看到了,還有他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就在她思考著蔡濟文的微表情時,關正文厲聲做出反對,“辯方律師,在法庭上應該講證據,而你所做出的這些假設毫無依據,不能起到實際性作用!”
倪曼青的目的已經達到,朝他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坐了下來。
一輪爭辯,倪曼青的步步緊逼,已經讓關正文一改上庭之初的態度,拉高了警覺!
稍後,第二名證人吳菁上庭,是一個身材豐腴,特別著重外表打扮的女人,她就是事發當晚在酒吧和阮正茂豔遇的女子。
當她看向阮正茂時,眼底有一絲不屑和冷漠。
這次提問,公訴人率先站起來,爭奪先機,“吳女士,請你再敘述一遍你和阮正茂的認識過程?”
吳菁調整了狀態,平靜複述,“我和阮正茂是在1月8日晚在酒吧認識的,我們那晚一起喝酒後,目的性很明確去開房,因為當時在酒吧他給我的感覺很不錯,所以我向他提出去旅行一周。”
“在這一周的相處中,你覺得阮正茂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吳菁不假思索,直白道:“油嘴滑舌,很會哄女人,其實我一開始以為他是那種為女人服務的牛郎!”
毫無感情,隻有露水情緣,吳菁說出來的話,也不介意會傷及阮正茂的自尊。
“那他有沒有對你提出一些金錢上的要求?”
“有,他讓我投資他朋友的一個項目,而且在旅行中的全部支出,甚至是購物消費,都是我花錢的!”
聽此,倪曼青蹙了蹙眉,敏感抓到吳菁話裏的重點,投資項目?
這一點,阮正茂從來沒有向她提起。
“在那一周後,你們還有聯係嗎?”
“他有找過我,但我沒有見他,本來就是因為寂寞打發時間才找他,我可不想聽他說投資什麽亂七八糟的項目。”
“在旅行過程中,他提及投資而你沒有答應,他對你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吳菁雖然對阮正茂這種男人很不屑,但在庭上作答,還是慎重真實,“旅行中我沒有明著拒絕,借口說回去再談,當時也沒留意他的表情,不過他對我的態度從一而終。”
“好的,謝謝你的回答!”關正文作出總結,“阮正茂除了是一個靠哄騙女人感情錢財的男人外,還變相欺訛他人,非法集資的中介人。我調查過他說的那家萬綠富公司,雖然符合生產營業資格,但該公司所做的用‘麥秸製作棉花’的項目不過是誇大其詞,麥秸隻能製作出白色纖維,其用途、質料根本無法和棉花相比。”
關正文眼底掂量著陰暗的光,“另外,我對這家公司調查中,也查出死者沈憶之也投資了該項目十三萬元人民幣,在梁森的證詞中,他說聽到死者沈憶之指責阮正茂的騙子,極有可能是除了感情的欺騙外,還有金錢利益的衝突,所以阮正茂因利益動了殺機,謀殺沈憶之,並進行分屍、藏屍。”
坐在被告席上的阮正茂,牙關緊咬,眼底壓抑著怒火,他很想反駁,但迫於倪曼青投來的目光,不得不沉默。
與此同時,麵對倪曼青質問的眼神,他隻能心虛低下頭。
原以為漸漸清明的案情走向,因為阮正茂的隱瞞,一再陷入困難。
但倪曼青沒有自亂陣腳,按照原有計劃,向吳菁展開提問,“吳女士,旅行開心嗎?”
吳菁微怔,沒想到她的提問如此簡單,下意識點了點頭,“開心!”
“阮正茂在旅行中,照顧你嗎?”
吳菁回憶著旅行的點滴,的確是個不錯的回憶!
她嘴角微微揚笑,“他是一個很細心的男人,而且很愛幹淨!”
終於說到她要的點子上,她眼底躍過一絲笑,繼而問道:“在那一周的旅行中,你有沒有發覺他有奇怪的行為呢?”
“奇怪行為?”吳菁不解。
別說她,就連關正文也不太理解她的提問。
“比如,他的脾氣突然變得很暴躁,易怒?亦或是躲開你,神秘的接電話、查手機,或者是自言自語,又或是做噩夢,說奇怪的話?”
“沒有!”吳菁頓了頓,“我們除了洗澡、方便外,其餘時間都在一起,我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奇怪的行為,而且他打電話、玩手機從來都沒有背著我。”
“一個正常人,如果殺了人,肯定會產生恐懼心理和逃避心理,因為他會害怕,他在焦慮會不會被抓、被人發現的這個階段,精神狀態會處於極度緊張中!據調查,一個人如果最近受到某種刺激,進入睡眠狀態時,理智弱化,潛意識加強,心理創傷和刺激便會‘借助’噩夢表現出來。而在清醒時,精神因為處於長久的焦慮、壓抑、緊張,也會出現異常。但吳女士的證詞已經表述很清楚,在這一周內,阮正茂的行為很正常,並沒有以上任何一種情況,因為他根本沒有殺人!”
法庭上,除了是雙方證據、智慧的較量外,更是思維靈活、敏銳的角逐,倪曼青再一次從阮正茂的精神狀態方麵,定斷他並沒有殺人。
這個律師果然棘手!
關正文感歎後馬上站起來,作出反對,“一個正常人在殺人後,是會焦慮、不安,但如果是一個殺人,還分屍的人,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已經到了變態程度,同時他內心極度扭曲,不能用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心理情況去估量,所以,我反對辯方律師斷章取義的說法!”
倪曼青篤定一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心理評估呈上,“審判長,這是一份關於阮正茂近期才做的心理評估,他的心理鑒定評估正常,並不存在公訴人所說的心理扭曲、變態等問題。”
關正文眸仁一緊,一時啞然。
她進一步反擊,“另外,關於那個投資項目,既然公司符合資質,就不存在變相欺訛他人,非法集資的行為,希望公訴人慎重用詞,不要試圖誤導、轉移大家的視線。”
阮正茂眼底湧動著希冀,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蔡濟文麵無表情地聽著她的話,平靜的眸底閃過鄙夷——
好一派正義胡言!
庭審來至此,雙方勢頭趨向平衡,更讓人猜不到結果。
倪曼青的目光落至蔡濟文身上,向審判長莊重開口,“審判長,我申請蔡濟文先生上庭答供!”
“批準!”
稍後,蔡濟文來到證人席就坐。
與此同時,聽審席上,一雙銳利的雙眸緊揪著蔡濟文,那是一個身形偏瘦,矮小的男人。他眉間枕著一股無法言明的情緒,一種波動,仿佛在隱忍著什麽?壓抑著什麽?
“蔡濟文先生,你和妻子沈憶之的感情如何?”倪曼青洞察的眸打量著他的麵部表情。
她一直認為這個男人很可疑,他的平靜趨於冷情,哪怕提及妻子的任何事情,都能毫無反應?這是一個丈夫該有正常的反應嗎?
蔡濟文扶了扶眼鏡,語氣平靜,“我們的感情很好,隻是沒想到,憶之她竟會背著我……”
他餘音嫋嫋,帶著一種淡淡的輕痛、惋惜。
倪曼青挑眉,“那你恨她嗎?”
他眼底流露出釋然,淡笑,“人都走了,現在還有什麽恨不恨。”
在外人眼中,他的表現闊達、大氣,但在倪曼青心裏,卻是異常、奇怪。
她進一步追問,“如果現在她還在呢?你發現她出軌偷情,會怎麽做?”
關正文迅速站了起來,“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試圖誤導我方證人。”
“審判長,”倪曼青厲聲打斷,“一個丈夫,在得知妻子有可能是被出軌情人所殺,就算不悲傷,不惋惜,也應該有怨恨。可我看過警方那邊的記錄,蔡濟文先生對這一點無動於衷,所以我需要了解清楚!”
審判長認為倪曼青的理由合情合理,對蔡濟文說道:“證人,請你如實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