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我願意放棄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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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司城總結概述道,“聶思羽是蘇汶的親生女兒,而她麵對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母親,在內心經過無數次的掙紮後,選擇了正義的一方。她剛才所給出的證據,可以解釋聶冠麟和姚海欣的約定被蘇汶偷聽到。而第三被告人聶冠麟的口供也說過,死者姚海欣也曾提醒他少吃藥,結合如今所發現的信息,死者姚海欣很有可能是知道蘇汶換藥的秘密,才給出這樣善意的提醒。然蘇汶覺察到姚海欣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想借張偉邦的手殺人嫁禍!”
“為了坐實聶冠麟的殺人罪名,她指使張偉邦綁架方耀輝,威脅方建平更改口供。”聶司城說到這,語氣微微一頓,寒光投射在蘇汶身上,“蘇汶嫁與聶冠麟之前,曾有兩任丈夫,但他們都死於意外,1988年第一任丈夫陳大康下樓時突感頭暈摔倒撞擊腦部死亡;1993年,第二任丈夫李福饒因酒駕休克,引發車禍死亡;”
“警方在徐又民那兒得到線索,20多年前,蘇汶每隔幾年就在他那兒購買處方雙硫侖和頭皰類的地西泮、硝西泮的鎮靜催眠藥,這兩類藥和酒精都會產生不良反應,嚴重會導致休克、死亡。而巧合的是,蘇汶每一任丈夫死後,他們的遺產都由蘇汶來繼承,房子、車子、存款等死者留下的產業。”
“反對!”胡律師厲聲反對,“蘇汶前兩任丈夫都是死於意外,當年警方已經調查清楚,第三被告人律師是故意誣陷我方被告人,你的觀點存在個人情感因素,不能成立。”
聶司城鷹眸直視著他,“雖然時間相隔很久,但試問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三個丈夫都出意外,在他們出意外之前,蘇汶還購買了那些相克的藥?如果聶冠麟沒有立下遺囑,沒有把股權轉移,按照繼承法和聶家的實際情況,蘇汶和她的兩個子女可以繼承4分之三的遺產,這幾乎是吞並了整個聶家家業。”
明眼人都會相信聶司城的觀點,那段錄音中,蘇汶已經承認了給聶冠麟下藥,她下藥的居心,稍微想一想都知道為什麽。
“這個女人心狠手辣!”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平常看起來心善慈和的女人,原來是條美女蛇!”
大家眾說紛紜,聶明翰看向母親的眸,都變得黯淡無關。
聶思羽堅定地看了母親一眼,心中的決定已經清明,舉手,突然從證人席站起來。
所有人的聲音止於此,紛紛朝她看去,有好奇,有疑惑……
聶思羽禮貌地向審判長鞠了躬,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有些話不適合說,但我今天還是要說,我,聶思羽自願放棄繼承權。”
眾人嘩然,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觀望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韌的小女孩!
多少人想在聶氏分一羹,她卻拱手相讓。
蘇汶最後的一絲平靜瓦解,雙手緊扣住扶欄,生氣地看著聶思羽,咬牙說道:“聶思羽,你瘋了嗎?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們兄妹倆,你居然主動放棄繼承權。”
聶思羽冷漠地看著她,無語凝噎。
公訴人趁機抓住她的話,冷聲道:“蘇汶,你這話是不是承認了指使張偉邦去殺害姚海欣和陸菲?”
胡律師緊皺眉頭,“蘇汶剛才的話,指的是母親對女兒從小的栽培、付出,並不是公訴人指控的那些不實罪行!公訴人,你不能趁著我方嫌疑人的情緒受困,趁機幹擾她的正確思維。”
“胡律師,蘇汶和女兒的對話已經承認了下藥和監聽的事,怎麽就是不實罪行?麵對一個機關算盡,為了一己私利濫殺無辜的女人,你為什麽還要顛倒是非,黑白不分?難道名利和金錢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難道為了勝訴,朗朗乾坤、正義公平,你都可以蔑視?”
胡律師的麵子有些架不住了,辯駁道:“我隻看證據,隻為我方受害人的清白而辯護。”
公訴人淩厲的眸光,迸發出銳氣,理直氣壯道:“蘇汶換藥的原因就是想吞並聶冠麟名下產業;她為什麽要監聽,因為要監視聶冠麟的一舉一動,方便她謀劃全局,正因為她聽到聶冠麟和姚海欣的交易,才利用張偉邦對她的虧欠,內疚,去挑唆他殺人,殺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
“母愛確實偉大,但母親這個名詞,決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去做出違法亂紀行為,漠視道德的行為,難道為了愛,就可以殺人放火,燒殺搶掠?這真的是愛嗎?這隻是以愛之名,讓自己的犯罪扣上好聽、感人的頭銜。”
胡律師底氣越來越不足,在兩人激烈爭辯的同時,蘇汶卻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
張偉邦的憎恨,聶冠麟的漠然,都已經無形把她推入黑暗中,女兒對自己的失望斥責無疑是最致命的一擊,直接把她推入深淵。
她做了這麽多,謀算了那麽多,卻遭到兒女的厭惡?
她做這些的意義在於什麽?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值得嗎?
不!
蘇汶深沉的眸湖,漸漸失了顏色,她靜默地看著法庭上,為自己爭論的麵紅耳赤的胡律師,再看聽審席上,一個個橫眉相對的冷眼,她甚至認出其中有幾個,是和自己相好的貴太太。
人啊,真惡心,不僅那張嘴臉是假的,連人心都是假的!
“哈哈哈……”蘇汶突然悵然大笑,雙手撐住扶欄,仿佛參悟似的狂笑。
庭上的爭辯停止了,聽審席細小的討論聲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連同倪曼青,聶司城,聶冠麟,張偉邦,都看向她。
她用力錘了兩下扶欄,掃視著眾人的目光,有種自我放棄的感覺,“是,她們都是我讓張偉邦殺的,是我慫恿他殺的,姚海欣知道我給聶冠麟換藥,還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騙我!我在聶冠麟書房裝了監聽器,不僅聽到一些商業機密,我還聽到他和姚海欣的秘密……”
說到這,她冷冷一笑,瞥了眼張偉邦,“其實我第一次去找張偉邦,在他家看到那些女人的東西,我就懷疑了,到後來電視偶有對連環凶殺案的報道,我看到了相同的高跟鞋,我就知道,他就是那個凶手。”
“他的手早就沾滿鮮血,再掛多幾條人命又如何?我知道他對我們母子倆愧疚,所以我利用他,安排他幫我殺人綁架。張偉邦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同一路人。你們說那兩個蠢貨不是意外死亡,你們猜對了,他們的確是被我利用藥物致死的,摔死、車禍,不過是掩人耳目!”
記錄員在緊張記著證詞,胡律師已經啞然跌坐在位置上,連被告人自身都放棄了,他還能做什麽。倪曼青和聶司城則從她的口供中,細細思考著接下來的步序。
她忽而看向聶冠麟,眸底的情緒有怨、有憤、有妒:“我跟了你20年,我自問沒有虧欠你,你卻毫不留情把股份都給了你的親生兒子,為什麽?我不甘心!”
“是你逼我的,逼我做那些事,當我監聽到你和姚海欣那見不得人的交易後,我就在安排張偉邦幫我做事。至於陸菲,這個該死的女人,如果她不那麽貪心,我本來不想殺她的……”
公訴人問道:“你為什麽要報警抓張偉邦?”
“警方已經查到我身上了,我怕他們會越查越深入,所以是時候讓張偉邦頂下這一切,當我的替死鬼,可沒想到他竟然相信那一張破紙也不相信我的話。”
說到這,蘇汶怨憤地瞪了眼張偉邦,隨後又嗤笑,這就是男人!
隨著她的情緒爆發後的主動招供,把一切事情完整說出來,案子漸漸接近尾聲。蒙冤者得到清白,犯罪者得到整治。
公訴人一臉正色麵向大家,總結道:“蘇汶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做出違反道德,違反法律的事情,投機取巧慫恿張偉邦殺害姚海欣,嫁禍給聶冠麟,一再迷惑警方說視線,擾亂破案進度;她為了謀奪利益金錢,試圖毒殺聶冠麟。更為了報複陸菲的貪婪之心,慫恿張偉邦再次作案。”
蘇汶爆發過後,已經恢複平靜,但這種平靜,卻如一潭了無生息的死水,已經沒有任何反應。
公訴人看向張偉邦,總結他作案起因、經過和結果,“張偉邦在35麵前參與社團圍毆,錯手致人死亡,被判30年有期徒刑,但在獄中被性強暴,從而走向畸形的變態心理。所以對人、對事、都有一種執念的恨意,他……”
“閉嘴,你閉嘴!”張偉邦忽而看向公訴人,怒斥謾罵,“他們的身體太肮髒,我殺了他們,隻是想讓他們超脫,為社會斬除淫亂汙穢,我有什麽錯?”
公訴人厲聲反問,“那名模特並不是性工作者,你為什麽要奸殺她?”
“她……”張偉邦勾起詭異的嘲笑,眼底蕩漾著幽深的暗光,“模特和婊子有什麽區別?”
公訴人對張偉邦病態的心理反應遭到厭惡,打斷他的說話,激昂憤慨地作出結案陳詞,“法律,是權衡正邪的結界點;人心如果漠視法律,無視道德,就會缺失良知、理智。正如本案的第一被告人,第二被告人,乃至罪名最輕的第三被告人,都是遺忘了法律和道德。”
“張偉邦,殘忍殺害7人,其中有一對學生情侶,正值花季年華,還有大好的前途光明等著他們去開拓、享受,卻扼殺在一個“仇恨”的理由中,凋零枯萎;模特琳達,事業剛剛起步,卻不幸被扭曲的心理變態者無辜殺死;”
“蘇汶,雖然姚海欣和陸菲的死沒有親自動手,但她卻是在背後謀劃全局的關鍵人物。除此外,她試圖毒殺聶冠麟,綁架方耀輝;還有20多年前的舊案,雖然已經結案我們無法再多探究,但結合多方麵的證據,她的嫌疑很大,我懇求審判長對蘇汶重判嚴懲,以示我國法威。”
“至於聶冠麟,他雖然沒有殺害姚海欣,但他隱瞞真相知而不報,延誤了警方調查。他聯合姚明海非法買賣器官,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