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再次相見

    他們來到寨子前，一個用細竹子編的拱門吸引了國成的目光，隻見那纏繞的細竹子上還染著紅色的血、插著幾根雞毛。

    “阿爸，這是什麽？”

    “這是寨子祭山神的時候編的‘躲災門’，就是希望山神把蟲害災難擋在這個門外！”這是布依族山寨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規矩，王祖輝從小就知道。

    “哦，這麽神奇呢，那剛才那些人怎麽都在山上，聽大伯說是祭山神的！”王國成問。

    “是啊，那些山上的人就是在躲災啊，這一天寨子上不讓進人的，一直到下午！”王祖輝說。

    “那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跟在國成後麵的國華也很好奇這樣的事情。

    “剛才聽寨主說可以進去了，應該就是躲災結束了！”王祖德走進拱門裏，後麵的人也跟了進來，他們直接往自己家的老房子走去。

    “喲，祖德，你們回來了！”剛要進院子，就聽到寨主的聲音。

    “寨主，是啊，今天我帶祖輝他們回來上墳，再到這裏來看看！”王祖德看著進來的寨主。

    “祖輝，你說的是和你一起出去的祖輝嗎？喲，都變成漢子了！”寨主看著王祖輝說。

    “大林叔，這些年你還好嗎？”王祖輝看著寨主。

    “好，好啊！真的是太好了，祖輝也回來了，這些是你的家人吧！”寨主看著羅蓉花他們說。

    “是啊，是我婆娘和小娃仔們！快，跟寨主打個招呼！”王祖輝對羅蓉花和孩子說。

    “寨主好！”幾個人同時說。

    “好，好，孩子都成後生了！時間過得好快！。。。。。”

    “喲，這個是哪個啊？是祖輝嗎？走的時候還是個小後生，現在都成個大漢了！”老遠就聽見翠蓮嬸響亮的聲音。

    所有人都回頭看著背著一背簍豬草的翠蓮嬸。

    “翠蓮嬸，你都做奶奶了，你還想讓祖輝還是小後生啊！”寨主笑了笑。

    “翠蓮嬸好，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圓潤、勤快啊！”王祖輝記起了這個熱情的嬸子。

    “哈哈，祖輝，你還真會講話啊，你婆娘真好看，這兩個都是你仔仔啊？”翠蓮嬸看向羅蓉花。

    “是啊，是我家的！”祖輝回到。

    “難得回到寨子，這回要在這裏住幾天嗎？”翠蓮嬸問。

    “可能跟大哥去擺哢住了，不過今天能見到你們真高興！”祖輝說。

    “對了，今天寨子上好多人家殺豬，我家也是，你們就一起去吃頓飯吧！也難得回來一趟的。”寨主說。

    “這樣怎麽好呢，我們本來想去老鹽妹家吃飯的。”王祖德說。

    “喲，有了女婿就忘記我們這些老鄉鄰了，就在這裏吃吧，女婿家下次再去嘛！”翠蓮嬸說。

    “那既然翠蓮嬸這樣說，我們就不客氣了，祖輝你看可以不，就去寨主家吃頓飯！”王祖德說。

    “我們聽大哥的！”祖輝說。

    “好，好，那我們走吧，他們可能也快開飯了！寨子上的好多人都在呢，翠蓮嬸快點放了背簍過來！”寨主說。

    “好的寨主，我你就不用請了！”翠蓮嬸說著往家裏走去。

    一行人跟著寨主來到他家院子裏，裏麵已經坐滿了兩桌子的人，有劉老三，山貓一家，老唐叔，和其他的鄉親。大家見了王祖德兄弟都熱情的迎出來。

    “喲，真是貴客啊，祖輝也回來了，真難得啊！”老唐叔看著王祖輝。

    “是啊，難得，真難得，快坐進來，今天我們幾個好好喝個痛快！”劉老三把祖德兄弟拉到自己旁邊。

    “來，來，這邊坐！”寨主把羅榮華母子拉到自己婆娘那桌。“婆娘，這是祖輝家的，你照顧著點！”

    “哦，曉得了，來，坐進來吧，小娃也坐進來！”寨主婆娘站起來把羅蓉花他們讓進去坐好。

    “多謝嬸子，來麻煩你們了！”羅蓉花客氣的說。

    “麻煩什麽，都是鄉親，多吃點別客氣啊！”寨主婆娘說。

    大家在寨主家一邊吃一邊聊，男人們還一邊喝酒一邊猜拳，尤其是劉老三和山貓他們硬是拉著祖德兄弟倆拚酒。

    午飯一直吃到了下午才結束，王祖德兄弟兩個喝得有點醉了，臨走前搖搖晃晃的來到寨主前麵說。

    “感謝大林叔的款待，今天喝得真高興！”

    “喝高興了就好，還能喝嗎？我們接著！”寨主說。

    “不，不喝了，我還要趕回擺哢去呢，明天就年三十了，得趕回去呢！”王祖德說。

    “哦，那我就不留你們了，過了年再過來聚！”寨主說。

    “嗯，嗯，我們先走了，寨主過了年你也到我們擺哢去耍幾天嘛！”王祖德說。

    “好的，好的，我去你們那裏過十五！”寨主說。

    “嗯，好，那就這麽說定了！”王祖德說。

    “大伯，我們該走了，等下天黑了！”國成扶著喝醉的王祖德說，他真擔心這兩個醉酒的大人怎麽走回擺哢寨去。

    他們離開寨主家往寨子外麵走，來到自己家老屋的時候，王祖德說：“要不，我們在這裏歇歇再回去吧！”

    “好啊，聽大哥的！”王祖輝說，他也想帶著老婆孩子看看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屋子。

    於是幾個人在老屋裏歇息下來，到了傍晚，羅蓉花和兩個孩子怎麽也叫不醒醉酒的王祖德和王祖輝，無奈，他們隻得在老屋裏睡了一夜。

    年三十一早，王祖德在老屋裏醒來，他搖搖有些昏沉的頭，看了看周圍，才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他爬起來，拍拍身邊的祖輝說：“起來了，祖輝！”

    “啊，這麽早啊！”祖輝迷糊的說。

    “不早了，都年三十了，我們得盡快趕回擺哢去，等下你嫂子又該急了！”王祖德說。

    幾個人草草洗漱過後就趕回了擺哢寨，連老鹽妹家也沒去。

    “喲，舍得回來了，我還當你們要在林壓寨過年呢！”看到進了院子的王祖德，祖德嫂說。

    “哎呀，昨天我們就想回來的，難得寨主那麽熱情留我們吃飯，就喝了點酒！”王祖德說。

    “我就知道，肯定是喝了酒。好了，今天年三十了，你看看家裏要準備準備過年了！”祖德嫂說。

    “現在都是集體了，要準備的也不多，就是把家裏打掃打掃而已！”王祖德說。

    “大哥，我來貼些對聯吧，我會寫！”王祖輝說。

    “那好啊，你讓國福他們幫你忙！”王祖德說。

    王祖輝帶著幾個孩子把家裏能貼的地方都貼上了紅色的對聯，頓時家裏變得喜慶起來。這些對聯一直在牆壁上貼了好久，直到褪了色，王祖德才叫人換上了新的。

    過完年，王祖輝帶著婆娘和孩子們又返回了雲南，院子裏的生活也都有了新的變化。王國福成了鐵路上的小工人，跟著隊伍離開了家，王國祿也開始離開家到集市上去年私塾了。

    新蘭開始跟著大人們幹活掙公分了，最值得開心的是，老李家和老何家還迎來了新人，兩家的大兒子都講定了對象，等著秋收的時候接進院子裏來，到那時，小院子裏更熱鬧了。

    過完年，又是一年的春天了，經過一年集體勞動的擺哢寨變樣了，牛馬養起來了，雞鴨也養起來了，菜園裏種滿了各種蔬菜，糧倉裏堆滿了糧食，家家戶戶都吃上飯了。

    大年初二是布依族姑娘回娘家的日子，那天王祖德他們等來的是羅向榮的報喜雞，一隻漂亮的大公雞，老鹽妹給他們羅家生了個大胖小子。

    “喲，鹽妹已經生了，幾天了？”祖德嫂滿臉歡喜。

    “五天了，我那幾天幫著寨子上的人準備年貨，所以就晚了今天來報喜，阿媽你不要怪罪哦！”羅向榮看著祖德嫂。

    “怎麽會怪罪呢，年前大家都忙的。好呀，她生了個仔仔，也算給你們羅家留了後。明天我叫盼萍跟你一起去幫她哄小娃啊！”祖德嫂看著羅向榮。

    “這樣最好了，她們姊妹在一起也方便些！”羅向榮說。

    “是啊，我就是這樣想的，這幾天是你媽哪個在管她呢？是你阿媽嗎？”祖德嫂問。

    “是啊，阿媽和我一起管她啊！”羅向榮說。

    “哦，照顧好她坐月子，以後才能多給你生幾個小娃！”祖德嫂說。

    “曉得了阿媽！”羅向榮說。

    次日，盼萍跟著羅向榮來到林穀寨照顧老鹽妹坐月子，每天，她幫著老鹽妹洗衣服，抱孩子，有時候還要幫老鹽妹擦洗身上。

    “大姐，你真厲害，孩子都生出來了！”盼萍說。

    “這個有什麽厲害的，是個女人就會生的，以後你也一樣啊，隻是生孩子還真的是痛啊，我從來沒有這麽痛過！”老鹽妹想起生孩子的陣痛，臉上表情都不自然了。

    “很痛嗎？那還真害怕呢！”盼萍看著老鹽妹。

    “怕也要生啊，孩子生出來就好了，你看這個老營是不是很乖呢！”老鹽妹一邊喂奶一邊看著孩子說。

    “他叫老營啊，怎麽像姑娘的名字呢！”盼萍說。

    “算命先生取的，就這麽叫了。”老鹽妹說。

    “哦，對了，剛才姐夫說，明天要我和他一起去放牛呢！”盼萍說。

    “那你就去放吧，我這也快半個月了，人也精神多了！”老鹽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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