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小買賣

    “新蘭，你也來挖蕨菜呢，唐老大對你好嗎！”祖德嫂看著葉新蘭問，她是打心眼裏覺得這幾個姑娘可憐，時常叫兩個小的到自己家裏和國春她們睡在一起。

    “是啊，王叔娘，明芝說，明天莊上寨有牛打場，叫我和她整點蕨菜粑粑去賣呢！”葉新蘭放下背簍。

    “真的，她怎麽知道的，倒是個聰明的姑娘啊，你會整蕨菜粑粑啊，怎麽做的呢？”祖德嫂好奇的問。

    “我也沒整過呢，我想蒸熟了加點包穀麵進去應該就好吃了，我從鐵路上帶得點糖精來，我放點進去就甜了。”葉新蘭說。

    “你們哪裏來的包穀麵啊？”祖德嫂記得集體的包穀麵是不分給個人的。

    “哦，是以前家裏辦客剩下的，大概還有一兩升吧，隊裏沒收回去，我這次正好用了。”葉新蘭連忙解釋到。

    “嗯，挺好的，隻是，不曉得，有沒有人來買啊，大家都沒有錢。”祖德嫂有些擔心的說。

    “叔娘，肯定有人來買啊，今年幹旱，到處都沒收到多少米，大家都沒怎麽吃飽呢，我們就賣5分錢一個，也不貴，肯定有人來買的。”葉新蘭是充滿了信心，畢竟她是去過鐵路上的人，在外麵見多了做買賣的。

    “真是聰明的，要不要我幫忙啊？”祖德嫂誠心的問。

    “晚上借你家的大灶蒸一下，柴火我自己抱過來！”葉新蘭一直把祖德嫂當成親近的長輩。

    “好的，我把鍋洗幹淨給你。說到這個蕨菜，我怎麽覺得味道這麽惡心呢，以前還不這樣呢，你覺得惡心嗎？”祖德嫂看著黑漆麻七的蕨菜根，幹嘔了一下。

    “沒有啊，最近，我倒是吃啥都香呢，隻是好久沒有‘洗身上’了，不曉得是為啥呢！”葉新蘭說。

    “喲，你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我也是有兩三個月沒來了呢，可能我們都懷小娃了啊！”祖德嫂聽到‘洗身上’幾個字，忽然就緊張起來。

    “啊，懷小娃，不會這麽快吧，我也才結婚幾個月啊！”葉新蘭有些害羞的說。

    “喲，結婚懷小娃不是很正常的嗎？以後可不能做重活路了，怕打到小娃仔。”祖德嫂看她用力的挖土，有點擔心了。

    “嗯，叔娘，你也有小娃了？那你們家不是就有8個小娃了。”葉新蘭有些驚奇。

    “是啊，哎，女的真是苦啊！”祖德嫂自己也覺得無奈，又沒有什麽方法使她不生小娃。

    “以後，我才不想生那麽多呢！”葉新蘭看著祖德嫂說。

    “那可由不得你啊，他們那些男的又不管你生小娃痛不痛的。好了，我這邊的背簍滿了，我幫你挖一些吧，我們好早點回去。”祖德嫂熱心的幫著葉新蘭。

    “嗯，多成你哈叔娘！”葉新蘭感謝的說，其實挖了這麽久，她還真有些累了，但是為了兩個妹妹，她隻能堅持。

    天黑的時候，她們倆背著兩框滿滿的蕨菜回到家裏，各自跟家裏說了懷孕的事情，兩家人都開心的聽著，尤其是老唐奶：“哈哈，我們老唐家也有後了，感謝祖宗保佑！”

    “新蘭，真好，這麽快我們就有孩子了，往後，你就不要背這麽重的東西了，有事情叫我去做。”新蘭的丈夫唐大哥開心的說。

    “嗯，我曉得了，我會小心些的。隻是明天的蕨菜粑粑，我還得做，明芝眼巴巴的等著賣了錢用呢！”葉新蘭看著自己的丈夫。

    “嗯，那你一定要小心些。”唐大哥關切的看著葉新蘭。

    “我會的，那我先去王叔家做了，我借了他家的大灶用。”葉新蘭說著端著已經洗淨的蕨菜來到小院子。

    葉明芝已經把要用的柴火都抱到了王祖德家的灶房裏，鍋也也架好了家夥等著蒸蕨菜。

    “大姐，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你的蕨菜了。”正在燒火的葉明芝說。

    “哦，蕨菜來了。”葉新蘭說著把蕨菜放到蒸架上。

    姐妹兩個一邊聊著一邊做蕨菜粑粑。

    “大姐，聽王叔娘講，你有小娃了？真的嘛，那我就快當阿姨了？”葉明芝開心的說。

    “是啊，今天才知道的，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王叔娘也有了呢！”葉新蘭說。

    “啊，王叔娘又有了，她們家都有好多個孩子了呢！”葉明芝說。

    “你不要這樣講，等一下王叔聽見會不高興的，快點揉吧，等下蕨菜冷了就粘不起來了。”葉新蘭說。

    “哦，我正揉著呢，你說我們能做多少個啊？”葉明芝問。

    “估摸著能做四、五十個呢，就是不曉得明天能賣掉多少個，去年的牛打場，我倒是也看見有人賣呢！”葉新蘭一邊揉一邊說。

    “是啊，我就是看見有人賣了才叫你做的啊，牛打場還有明天和後天，如果明天賣完了，我再去挖點來做。”葉明芝期待著明天的好成績。

    “嗯，隻要賣得好了，我也會幫你做的。”姐們倆總共做好了56個才結束，剛做好，葉新蘭就拿竹塞子裝了10個讓葉明芝端給王祖德家。

    “叔娘，這是剛做好的蕨粑，我大姐說給你們嚐嚐呢！”葉明芝看著祖德嫂說。

    “我們不要，你們留著賣吧！”祖德嫂客氣的說。

    “我大姐說了，一定要讓你們嚐嚐看味道好不好，這樣才知道明天好不好賣呢，你就端走吧叔娘，不然我大姐又說我了。”葉明芝央求著祖德嫂。

    “你大姐也真是客氣，那我就拿給孩子們嚐嚐了，多成你們哈！”祖德嫂接過蕨粑說。

    “叔娘，你不要客氣啊，明天可能還要借用你家的鍋灶呢！”葉明芝說。

    “用吧，現在不喂豬我們都不太用大灶的。”祖德嫂說。

    “那多成你了叔娘，我去收拾了。”葉明芝說著去了灶房。姐妹兩把灶房收拾好了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剛吃了點早飯，葉明芝和葉新蘭就用籮筐挑著蕨菜粑粑去了莊上寨，那裏已經聚集了周圍幾個村寨的鄉民，大家都站在田壩子四周，等著牛打場的開始。

    葉家倆姐們找了個寬闊的空地把蕨菜粑擺好，就坐在小板凳上等著人來買。

    “小妹，你這個蕨粑好多錢一個？”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大叔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孩子過來問了。

    “大叔，蕨粑賣5分錢一個，你要買嗎？”葉新蘭看著那大叔。

    “5分啊，好貴，能便宜點嗎？你便宜點我買兩個，我還有個娃娃在那邊。”大叔說。

    “大叔，我們沒有賣貴啊，5分錢就是點手工錢啊，蕨菜也不好挖。”葉明芝在一旁說。

    “這樣，兩個8分錢賣不賣？”大叔開始講起價格來。

    “8分，那就少了2分啊，大姐賣不賣？”葉明芝自己拿不定主意。

    “嗯，也是給孩子吃的，賣吧，我們剛來總要開張啊！”葉新蘭笑看著葉明芝。

    “那好，大叔，8分賣兩個給你了。”葉明芝說著拿起兩個蕨菜粑遞給大叔，大叔從褲袋裏掏出了錢給葉明芝。她開心的接過錢交給葉新蘭，等大叔走後，葉明芝歡快的跳起來。

    “嘻嘻~終於賣出去了，大姐真好，有錢了！”

    “這才賣掉兩個，看你就開心成這樣，還有兩框呢！”葉新來笑著說。

    姐妹倆一邊看壩子裏的牛打架，一邊賣蕨菜粑，但是一心總是不能二用的，這不，有人偷了一個蕨菜粑。

    “大姐，我這框怎麽少了一個，剛才一下子有五個人來買，我賣了六個，但是數量不對啊，少了一個！”葉明芝數著框裏的蕨菜粑。

    “啊，那時候哦這框邊上也站著三個人呢，他們沒買我這邊的，朝你那邊走去了，是不是他們拿的？”葉新蘭回憶著說。

    “誰曉得啊，我當時正忙著給那五個人拿，你沒看見嗎？”葉明芝問。

    “哦，當時，壩子裏的牛叫了一聲，人們都起哄，我一看沒人買我這邊的，我就看壩子裏了。”葉新蘭說。

    “那肯定就是那時候丟的了，哎，可惜了，又少了5分錢。”葉明芝有些惋惜。

    “都怪我啊，妹子，你那邊還剩幾個，我這邊還有5個了。”葉新蘭也數了數框裏的蕨菜粑。

    “我這邊還有三個了。”葉明芝說。

    “真沒想到，人們這麽愛吃蕨菜粑啊，明天還來賣！”葉明芝充滿希望的說。

    “嗯，這也快到中午了，可能也賣不掉了，要不我們也回去吧，這些當作我們的中午飯吧！”葉新蘭說。

    “嗯，也好，昨天做好了也沒給妹妹們吃呢，我們回去吧！”葉明芝挑起籮筐朝擺哢走去。12歲的她已經像個小大人了。

    改天她們姐妹倆又做了幾十個蕨菜粑來賣，雖然剩得比第一天多，但是姐妹兩看著兜兜裏的錢也心滿意足了，她們總共賣了2塊5毛錢。

    這筆錢對她們來講可以做很多事情了，首先是春香的學費有了著落，她們還可去以買點布。

    雖然小買賣給姐妹倆帶來了巨大的成就感，但是，集體的生活還是要按規矩繼續的。

    葉新蘭和葉明芝依舊靠著給生產隊幹活掙公分養活著自己和妹妹春香，而春香已經是個二年級的小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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