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父子雙亡

    “哎喲，都燙壞了，老唐公，老唐公！”先跑進來的鄧得貴搖晃著老唐公的身體，可是他連反應也沒有，身體的一半都給燒出了好幾個洞，血水都燒出來了。

    “呀，怎麽就燒成這樣了，這可怎麽好啊？”同樣是70歲的彭大叔看著老唐公的身體難過了。

    “老唐公，老唐公，你醒醒啊！”吳得富也搖晃著老唐公的身體，可是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吳得富急了：“怎麽辦？好像沒氣了！”

    “叫。。。。。。唐。。。。。。大！”老唐公逼著眼睛用盡力氣的擠出機個字。

    “你說什麽？”吳得富把耳朵湊到老唐公嘴邊，鄧得貴也湊了過來。

    “唐。。。。。。大。。。。。。”

    “他好像在說唐大！”鄧得貴抬頭看著彭大叔。

    “王大成，你趕緊去叫一下唐大！”彭大叔站在一邊說。王大成跑出去了，剩下的三個人把老唐公抬到鍋爐房外麵，不停搖晃著：“老唐，你要堅持住啊，大成已經去叫唐大了！”

    可是老唐公奄奄一息的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過，身體越來越硬了。

    誰要是被幾千度的鐵水燙到，又摔了一跤，還這麽年老，怎麽可能還有命呢？

    “爹，爹，你怎麽了？”唐大跑過來蹲在老唐公跟前大聲的喊，“爹，你醒醒啊！”幾分鍾周唐大跟著王大成氣喘籲籲的跑到鍋爐房門口，看著血肉模糊的老爹泣不成聲。

    可是老唐公卻沒有回應他，僵直的躺在那裏，已經沒氣了。

    “爹，爹，你醒醒啊，我是唐大！”唐大搖晃著老唐公，可是他卻沒了反應。

    “誰能跟我說說怎麽回事啊？”唐大紅著眼看著剩下的四個人大喊到。

    “剛才吳得富放鐵水的時候，鐵水濺出來了，就燙到你爹了！”鄧得貴陳述了事實。

    “唐大，你聽我說，我讓你爹把人叫出鍋爐房，他跟我說都叫出去了，我才放的，誰知道他還沒出去啊！”吳得富趕緊跟唐大解釋。

    “你他媽的不看清楚就放啊！”唐大忽然站起來抓著吳得富的衣領，滿臉的殺氣。

    “唐大，你冷靜點，這是意外，不是吳得富故意的。你冷靜點！”彭大叔勸慰著唐大，把他拉開了，他怕再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彭叔，我爹沒了，沒了，我怎麽冷靜啊！吳得富我跟你沒完！”唐大雙眼通紅的說完暈了過去。

    幾個人看著一死一暈的父子倆，一時呆住了。過了一會，還是年長的彭大叔提醒到：“趕緊把人抬回去吧！”

    於是四個人抬的抬，背的背，把他們父子兩個弄到了家裏，死的放在堂屋門口，暈的背到床上。

    剛出月子沒多久的葉新蘭和老唐奶看著家裏的兩個男人一個死一個暈，就哭了起來：“唐公啊，你怎麽了，睜開眼看看啊，我是你媳婦啊？”

    葉新蘭看到暈的唐大也慌了神，顧不得死去的公公，跟著進了房間，搖晃著唐大的身體：“唐大，唐大，你怎麽了？醒醒啊！”

    四個人看這家裏沒人顧得上辦後事就先幫著找了塊門板把老唐公的屍體放到了堂屋裏，唐大媽一直伏在門板上哭著，可是哭了半宿也不見老唐公醒來。

    過了一會，唐大倒是醒了，隻是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般，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水！”

    “你終於醒來了，剛才真是擔心死我了！”葉新蘭聽到唐大的聲音，湊了過去。

    “水，我要喝水！”唐大再說了一遍，葉新蘭趕緊端來一碗水，用小勺子喂進唐大的嘴裏，喝了水的唐大忽然想到父親的事情，坐了起來：“我爹呢，我爹呢！”

    “公公他，公公他已經去了！”葉新蘭悲傷的說，唐大媽的哭聲也傳了過來，唐大撐起身體要下床去，可是他連站都沒站起來又倒到了床上，他急火攻心，已經病倒了。

    折騰了這麽一段時間，天也漸漸亮了，留在唐家的四個人找來葉新蘭：“新蘭，你看這家裏，現在隻有你能主事了，你還是去找一下王隊長吧，讓他幫著把後事辦了！”

    葉新蘭感激的看著這四個人，輕輕的點點頭又回到屋裏：“唐大，你趟著休息吧！我去叫王大叔來幫忙！”葉新蘭看著唐大，唐大滿眼通紅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葉新蘭一到小院子就跪在王祖德家門口：“王大叔，我公公剛剛在鍋爐房去世了，還請你去幫忙！”

    王祖德一聽，吃了一驚：“老唐公沒了？你們知道嗎？”

    “是的，王隊長，老唐公意外的被鐵水燙死了。是意外！”彭大叔特意的強調了是意外。

    “走我們趕緊到唐家去吧！”王祖德說著先往唐家去了，幾個人跟在後麵。王祖德到唐家一看，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隻好說：“你放心新蘭，我會安排他的後事的！”

    “唐大一聽他爹不在也病了，隻能靠你了王叔，我這剛滿月子，也做不了什麽！”葉新蘭無奈的看著王祖德。

    “你好好照顧孩子和唐大媽，還有唐大，其他的事情就我來辦吧！王大成，你去找幾個人先來幫著收拾好院子，吳得富你去叫人做菜煮飯，彭大叔和鄧得貴你們跑一趟河邊寨。。。。。。”王祖德把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老唐公的喪事辦了三天才被送上了山，這三天，唐大都沒有起來過，每天都隻喝點稀粥，每次聽到外麵的摩公的超度聲，他都直流淚，就是不說話。葉新蘭問他也不說。

    老唐公頭七的時候，唐大去了墳邊，爬在墳上久久不離去，葉新蘭在旁邊陪著，唐大還是一語不發。

    “唐大啊，你倒是出過聲啊，心裏有話要說出來啊，你再憋著又要病了！”葉新蘭規勸到。可是唐大就是不說話。

    “唐大，別人都說公公是意外身亡的，你要接受事實啊，這個家裏還指望你來支撐呢，孩子這麽小，你不能再有什麽事情啊！”葉新蘭哀求的說。

    唐大聽了這些話站起來看著葉新蘭，終於開口了：“阿爹是被人害死的！”

    “唐大，你別亂說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振作起來，好好過日子吧！”葉新蘭看著唐大，可是他還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他的心裏過不去這個坎，他覺得老唐公就是被人害死的。

    自那以後，唐大很少說話，三天兩頭的生病，葉新蘭隻能變得堅強，冬哥交給唐大媽帶，自己頂上唐大的工也到鍋爐房當起了工人。

    鍋爐房雖然出了死人的事情，但是公社的任務也是要完成的，所以老唐公的喪事過後，大家又都煉起了鋼、鐵。

    日子又日複一日的在忙碌中度過，人們都漸漸忘記了老唐公的死，可是鍋爐房又出事了。

    “唐大，唐大！”天剛蒙蒙亮，葉新蘭就在鍋爐前看見了倒在那裏的唐大，他額頭上流著血，身體斜靠在鍋爐上，身體都有些僵硬了，葉新蘭搖了一會，唐大才微微睜開眼睛抓住新蘭的手：“我不想走啊，不想走啊！”

    葉新蘭看他那樣傷心的一邊流淚一邊說：“我也不想讓你走啊，你不要走啊！”

    “有人一直追著我，要抓我走啊，新蘭，我不想走啊，不想走啊！”說完這段話，他抓著新蘭的手就捶下來了，眼睛都沒閉上。

    “唐大，你這是怎麽了？”葉新蘭的哭聲引來了一同值班的鄉鄰。

    “唐大怎麽在這裏啊？唐大！”鄧得貴看唐大那樣也吃驚了。

    “唐大，你醒醒啊唐大！”葉新蘭哭喊著。

    “出什麽事情了？”一同值班的王祖德也趕過來問。

    “王叔，唐大他頭上流了好多血，你看喊也喊不應了！”葉新蘭著急的看著王祖德。

    王祖德搖了搖唐大的身體，看他沒有反應，又拿手在口鼻處試了試，搖搖頭說：“哎，人去了！”

    “唐大，唐大，你怎麽也丟下我走了！”葉新蘭最後一根崩住的弦徹底斷了，她放聲大哭：“唐大啊，你走了我怎麽辦？冬哥怎麽辦啊？”

    她的哭聲引來周圍的人，幾個嬸子還跟著流了眼淚：“可憐的姑娘啊！”祖德嫂說著去拉起葉新蘭，可是新蘭蹲著不肯起來。

    “真是命苦啊！”老何奶也哭了。

    “真是可憐啊，才三個月家裏就死了兩個人！”彭大嬸也抹著眼淚

    “新蘭，新蘭，你起來，你還有東哥啊，你再倒下了，冬哥怎麽辦？”祖德嫂硬生生的拉起葉新蘭，怕她傷心過度再生病了。

    葉新蘭勉強站起身，擦著眼淚。

    “新蘭，昨天你就沒有看出來唐大不一樣啊？”王祖德看著哭泣的葉新蘭。

    “不一樣？”葉新蘭擦了把臉回憶到：“昨天他隻是問我今晚上放不放鐵水？”

    “那你怎麽說的？”王祖德問。

    “我就說不放鐵水，讓他放心！後來我就出來值班了。”葉新蘭好像知道了什麽似的：“唐大一直說公公是被人害死的，心裏過不去，沒想到就這樣沒了！剛才他還說有人一直追著他，他不想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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