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喪屍世界我浮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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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牧時襄死前,都還不忘向牧靖易求情,求他放了他的妹妹……
“你的命不值錢,可是別人給你的命,是無價!”
牧笑白大聲吼道,嚇壞了前座的小寶寶,小寶寶登時就哭了起來,嶽之曼又是一頓好哄。
笑笑她……到底怎麽了?這麽重的……
戾氣?
嶽之曼也一直沒問,為什麽岑彬死後,牧笑白在極度難過的情況下,還記得帶走岑彬的刀。
嶽之曼把疑惑壓在心底,可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爆發的。
可不是現在。
開車的女人也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後麵兩個小姑娘,一個是父親為了救女兒犧牲了自己,一個是男朋友為了救女朋友犧牲了自己……
女人目露同情之色,卻隻得歎口氣,認認真真地開車,即將就要下高速了。
楊緋妍被水嗆得瘋狂咳嗽,一張臉憋得通紅,她的目光終於聚焦了,最後,凝在了牧笑白的臉上。
楊緋妍傻傻地看著牧笑白,也不管灑在自己臉上和身上的水。
“你難過嗎?”楊緋妍傻傻地問。
牧笑白嘴角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盯著楊緋妍的眼睛道:“我很難過。”
楊緋妍嚅了嚅嘴,眼裏蕩著淚花。
她的父母,她親愛的父母,寵溺她如天上星星的父母,就這麽,永遠地離開了她的生命……
她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想到這裏,楊緋妍終於繃不住大哭起來。
“嗚嗚嗚……哇……”
牧笑白隱了淚,伸手將楊緋妍摟進懷裏。
“謝謝你父親救了我們,他是一個英雄。”
牧笑白的話讓楊緋妍一愣,卻哭得更凶了。
楊緋妍痛快地哭著,而牧笑白的心結已經被季斯揚解開了,所以這會她並沒有特別難過,倒是特別仔細地安慰楊緋妍。
都是可憐人。
楊緋妍哭完了,腫著一雙眼睛,卻依舊是個美人。
人啊,之所以站在食物鏈頂端,並不是因為人類有多麽強大……
不是有個說法,說人類是脆弱的蘆葦嗎?隻是因為啊,人,是有思想的蘆葦,那才顯得強大。
人類,是因為愛才顯得強大。
當牧笑白重新回神注意周圍的場景時,她才驚訝發現,他們已經來到目的地了。
這是她家所在的縣城,她的父母,就在這縣城裏,再有十分鍾左右的路程,她……就回家了。
可是家……還在嗎?
牧笑白捂住痛苦難耐的心,她知道,這是原身遺留的痛苦的感情。
原身在加油站就死了,可牧笑白這次卻撐著回到了家,這讓原身既難過又興奮。
“笑笑,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進城了……”嶽之曼回頭對牧笑白道。
牧笑白咧開嘴笑,不希望讓嶽之曼擔心,便道:“準備好了。”
接下來,是一路無話,他們關著窗子,漠視車外的一切場景。
人吃人,人殺人。
在末世,算得了什麽呢?
不過好在他們運氣爆表,那女人開車停到一棟農村房子麵前這中途,簡直是一路暢通無阻。
順便提一下,開車的女人,小寶寶的媽媽,姓文,叫文麗。
鄉下就是好,車不多,人也不多。
原身的父母原本是在城裏工作,後來原身的爺爺重病,原身的父母回去照顧老人,最後老人還是去世了。
留下了農村一大套翻新了的房子,和一大片果園。
於是原身的父母幹脆就住了下來,好好經營果園,供客人購買,也供客人親手采摘,生意好了,請了些工人,日子倒也過得愜意。
下午傍晚大概晚飯時間,他們終於到了。
文麗將車靠著一棵大樹在路邊停了下來,大樹旁是一條小路,小路一直往裏走,就到了牧笑白的家。
文麗下了車,嶽之曼將孩子交給了她。
“等一下,我背著蠻蠻。”小寶寶乳名是蠻蠻。
隻見文麗從隨身的斜挎包裏取出一個背帶,在嶽之曼的幫助下,她把孩子背在了背上,這樣一來既省了力氣,她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和孩子。
隨後,文麗接過牧笑白遞給她的之前岑彬用過的刀,如此一來,每個人手中就有一把刀了。
楊緋妍從後座拿起她的刀,目光有些複雜。
這把刀,是爸爸最喜歡的一把刀,無論從外觀還是從製作方麵來看,都是精良的。
爸爸為了它,耗費的人力和財力,也是最多的。
爸爸常說,以後女兒出嫁的嫁妝,就是這五把刀。
可惜還有一把已經隨著父親……
楊緋妍咬了咬下嘴唇,硬生生把淚水憋了回去。
四個人下了車,握著刀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現在是傍晚的時間,夕陽的餘暉將草地照得發亮,風一吹過,植物紛紛搖曳起來,波光粼粼的,好看極了。
遠遠看去,不遠處小池塘映著餘暉的光,天空展開大片夕陽緋紅色光,簡直是絢爛奪目。
若不是末世世界,嶽之曼還真想對著山脈大喊,聽山穀、聽原野裏自己的回聲,一定特別暢快。
可是現在……
地球就是人間地獄。
天快黑了,他們必須盡快落腳。
牧笑白將車鑰匙放好,和自己的小夥伴們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通往家的小路。
小路上似乎很幹淨,可再往裏走,小路上出現了難以忽視的大片血跡。
在小路旁,偶爾還會看見腐臭的、已經徹底死掉的喪屍。
牧笑白心裏一咯噔,有不好的預感,腳下速度也加快了。
眾人見牧笑白臉色不好看,也能猜測出牧笑白在擔憂什麽,她們並沒有出聲,隻是靜靜跟著牧笑白,保護她。
目前的隊形是這樣的,牧笑白走在最前麵,其後跟著的是文麗,而楊緋妍和嶽之曼則是走在文麗左右兩邊。
小路差不多走到一半了,這時候眾人卻都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喪屍嘶吼聲。
牧笑白臉色越發白了,她幾乎用跑代替走趕往家裏。
他們是原身的父母,不論出於何種心情,牧笑白都是不希望他們受傷的,更何況,這本就是原身的身體,裏麵殘有原身的感情。
慌亂之中牧笑白理智根本就下線了,她隻顧慌亂奔跑,全然沒有看見從小路旁的草叢裏突然驚起的喪屍。
“笑笑!”嶽之曼驚呼一聲,可是她和牧笑白之間擋了一個文麗,她根本沒有辦法第一時間衝上去救牧笑白。
母校本隻顧著往前跑,壓根就沒注意旁邊的動靜,小路旁雜草叢生,及腰高的草很容易隱藏喪屍的身形,牧笑白見喪屍突然撲過來,也知道自己大意了。
看這喪屍的服飾,應當是父親果園裏的工人。
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牧笑白下意識就伸出長刀去抵擋,可那喪屍的手還是搭到了牧笑白的胳膊。
喪屍的手在牧笑白的胳膊出劃出幾道血痕,牧笑白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她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有沒有被抓破,她有沒有受傷。
牧笑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喪屍卻已經沒有了下一步,它猛地往後倒,幾下翻滾跌進草叢裏,沒了身影。
牧笑白驚恐地轉過頭,發現楊緋妍喘著粗氣、手握帶血的長刀,仿佛受了多大驚嚇。
“謝謝你,緋妍。”牧笑白愣愣地開口,隨後又轉過身,一咬牙繼續往前跑。
楊緋妍放下長刀,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眾人已經互報過名字了,所以牧笑白突然喚她“緋妍”,她並沒有覺得奇怪。
最後這一段路倒是太平,牧笑白等人走到小路盡頭,就看見了一個兩層高的小洋房,小洋房模仿的是歐式建築,雖依舊是平屋頂,但看其它一些裝飾,倒顯得十分大氣。
小洋房前有一個大院,大院被圍牆和欄杆圍著,圍牆和欄杆上原本爬了許多薔薇,不過現在不是薔薇的季節,整個院子倒顯得蕭條了。
大院前麵,一眼望去,是一些田和池塘,田裏種了莊稼,地裏種了不少自家吃的菜,小池塘裏則養了許多龍蝦和田螺。
在小洋房後麵,則是一整片果園。
農村被開發、利用得很好,原本牧笑白想驚歎幾聲,可小洋房裏接連傳出了好幾聲嘶吼聲,將眾人拉回現實。
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啊!
牧笑白臉色一白,從包裏拿出家裏的鑰匙就要去開門。
“等一下!”嶽之曼警惕地拉住牧笑白的手,“笑笑,你千萬別急,跟在我後麵,我打頭陣。”
牧笑白搖了搖頭,她不希望嶽之曼以身犯險,可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嶽之曼就已經搶過她手裏的鑰匙開了鎖,拉開了鐵門。
小洋房屋門緊閉,鐵門的動靜很大,引了屋裏的犬吠。
牧笑白聽聲一喜,是小黑!
如果小黑還活著,那意思就是說……原身父母都活著?
“小黑!”牧笑白興奮地進了院裏,對著那扇緊閉的門,驚喜地喊著。
果然,裏麵極具危險的犬吠,突然就變成了撒嬌的“嗚嗚”聲,牧笑白臉上展開了一個笑容,又喚了一聲“小黑”。
小黑叫得更歡了,幾乎都能聽見它的爪子踩在家裏瓷磚地上“吧嗒吧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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