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靈力者能有一個好的領導者，能有一個上行下效的領導者，有一個，能善待世間萬物的領導者，那麽道非，魔族是不可能出現的。”

    “有陽就有陰，有光就一定有影子。”

    “魔族，就是你們靈力者的影子，你們隻是羞愧，隻是嫉妒罷了……”

    “不是嗎？”

    牧笑白冷冷地看著道非，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你錯了。”

    牧笑白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她一回頭，竟然是……尉遲蓁？

    是了，尉遲蓁本就在天坑山執行任務，也就是說，天坑山這裏，還有別的靈力者了？

    嗬，好一個道非，來了一招請君入甕。

    “你說。”牧笑白也不生氣，嘴角噙著笑意，看向尉遲蓁。

    “靈力者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靈力，憑什麽要給魔族截獲？這不公平！”尉遲蓁憤憤不平，一邊說話，一邊朝牧笑白走進。

    “魔族之人是被世界拋棄的人，他們不像凡人那樣，可以平安、平凡的生活，他們也有靈根，可是他們沒有天賦，他們隻能通過不仁道的方式獲得靈力。”牧笑白解釋道。

    “我不為他們說話，奪取別人的東西，殺人也要償命，他們遭受天譴是他們的命，”牧笑白伸手拍了拍尉遲蓁的肩，道：“可是尉遲蓁，你想一想，難道靈力者，就一定清白嗎？”

    “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站在製高點來譴責我們，因為你們也不配。”

    牧笑白收回手，走到季斯揚身邊，微笑道：“尉遲蓁，你記住，水至清，則無魚。”

    牧笑白說完，尉遲蓁的表情已經是震驚了。

    “水至清，則無魚……”

    “水至清，則無魚……”

    尉遲蓁一連念了好幾遍，最後所有震驚化為苦笑。

    是啊，水至清則無魚。

    “執法堂的人已經過去了嗎？”牧笑白轉頭問道非。

    道非頷首，隨後道：“這裏我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跑不掉的。”

    牧笑白隻是勾了勾嘴角，“執法堂靈力者眾多，我們魔族也不賴，上一次靈魔大戰之後，我們雙方損失慘重，凡人界也有所牽連，這麽快，又要打仗了……”

    “若不是你們魔族為非作歹，也不至於生靈塗炭！”一個中氣十足的男生從牧笑白的一側傳出來。

    牧笑白轉頭一看，圍繞著虎媽媽的墳墓周圍，湧上來了一圈靈力者。

    這些靈力者都是來自各大家族、學院或者靈觀，他們的級別都在靈聖以上。

    牧笑白現在足以和靈仙巔峰對抗，這些靈聖不過是小菜，真正讓牧笑白忌憚的，是藏在暗中一直尚未出現的靈仙。

    自上次靈魔大戰之後，除開完全歸隱的靈仙，這世間便隻剩不到三十個。

    這裏加上道非，一共有十五個，也就是說，還有十幾個跟隨執法堂去聖宮了。

    聖宮那邊牧笑白倒不是特別擔心，畢竟魔族大部分都在聖宮，因此許多長老、客卿都在聖宮裏，他們的數量加起來也不少。

    不過自上次靈魔大戰後，魔族散落天涯，牧笑白恢複記憶後還沒來得及召回。

    目前對牧笑白來說，靈魔大戰不重要，其餘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斯揚的安全。

    牧笑白笑著看著圍過來的靈力者，又偏頭看季斯揚。

    季斯揚正一臉的嚴肅，他緊皺著眉，舒展不開。

    “別擔心。”牧笑白說著，就踮起腳尖伸手撫平了季斯揚緊皺的眉頭。

    季斯揚低頭看牧笑白，淡定地問：“你有勝算嗎？”

    “哈哈……”牧笑白突然笑了，“季斯揚，你是站在他們靈力者那一邊，還是站在我魔族這一邊？”

    “我誰都不站，我隻站你身邊。”季斯揚微微一笑。

    牧笑白轉頭看向道非，問：“道非，不管季斯揚和你做了什麽交易，都不作數，對了，我的墨墨呢？”

    一聽牧笑白的話，季斯揚微微有些震驚，她怎麽知道！

    “墨白隨執法堂去聖宮了。”道非冷冷地回答。

    牧笑白聞言，忍不住苦笑，白靈虎族向來和靈力者關係好，彼此相互締結契約，相互成長，若是這一次，墨墨選擇了站在她身邊，隻怕是會被白靈虎族除名吧……

    虎媽媽死前的願望就是希望墨墨成為真正的白靈虎，所以牧笑白不會怪它。

    如今，隻要她不死，季斯揚就不會走上那一步。

    用整個魔族做賭注……

    想到這裏，牧笑白笑道：“道非，之前你說的話還作數嗎？隻要我遣散魔族，廢了他們的修為，你就放過我們。”

    “作數。”道非想都不想便同意了。

    “好，那我……”

    “我不同意！”終於，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一個靈仙發話了。

    隨即，站出來了更多靈仙，“老夫也不同意！”

    “要主和？還得問過我老婆子的意見！”

    “老夫不同意！黃口小兒……豈容你戲言？”

    “……”

    牧笑白勾了勾嘴角，“嗬，一群老不死的……你們想好了，我牧霽華別的什麽沒有，就空有一身魔力，若真要打起來，你們未必是我的對手。”

    “狂妄！我們有十幾個人！”

    “十幾個人照樣打！”牧笑白露出嗜血的微笑，“靈魔一戰，生靈塗炭，我認為沒有必要，若你們就此認為我是怕了，不好意思，‘失敗’兩個字，我沒學會。”

    “黃口小兒！拿命來！”

    有一老者忍不住了，旋即飛起來朝牧笑白攻擊過來。

    “哈哈哈……你們仔細著了，若我虎媽媽的墳墓被破壞了，我要血洗你們家族上下！”牧笑白狠辣一笑，腳尖點地往天坑山的中心奔去。

    天坑山，在天坑上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坑，因此便有了這個名稱。

    傳說是當年隕石墜落砸成的，不過也有人懷疑，能砸出這一大個坑，怕不是隕石。

    牧笑白往天坑奔去，所以便朝牧笑白追去。

    季斯揚借來的靈力早已還給了道非，他沒有靈力，落在眾人之後，但他還是拚命往天坑山中間跑。

    “上來，我帶你過去。”尉遲蓁坐在仙鶴背上，對季斯揚道。

    季斯揚雖不認識尉遲蓁，但既然對方說帶他過去了，他也不會含糊。

    坐上了仙鶴的背，季斯揚神情便輕鬆了一些。

    “喂，你一個凡人，在這裏瞎湊什麽熱鬧？那個，你和笑白什麽關係？”尉遲蓁忍不住問。

    季斯揚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尉遲蓁拉下臉輕哼一聲，這會，仙鶴已經飛到了天坑的邊緣。

    彼時牧笑白已經布置好了一個陣法了，在這麽快時間，布置出一個陣法來，不得不承認，牧笑白真的很強大。

    或許她的魔力是來自於父母，但她對於魔技的嫻熟運用，以及超好的心理素質，不得不讓人感歎，魔族出了個天才。

    以前所謂五靈根的笑話？

    牧笑白是五靈根不錯，先天靈力為一的確也是她，可是一旦是魔族就不同了，五靈根的魔族，不管先天靈力如何，都是天才般的存在。

    這意味著，不管是什麽樣的靈力到她手中，都能自如轉換成她自己的魔力。

    牧笑白是天才。

    周圍所有了解魔族的靈力者，都有這樣一個想法。

    天坑中央向下凹陷，四周沒有一株植物，呈現一個巨大的光盤樣式，牧笑白就站在天坑的中央，大展雙臂，狂傲無比。

    “誰來應戰！”

    牧笑白的臉上，寫滿了桀驁兩個字。

    隻要不是道非，牧笑白都有把握。

    可牧笑白知道，道非不會那麽容易出手的，因為就目前來看，道非主和，其它幾個靈力者主戰。

    隻要她把他們打怕了，這談和就輕鬆多了。

    “我來！”一個中年男人率先跳下了天坑。

    牧笑白勾了勾嘴角，“你不夠看，叫你祖宗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畜生。”說話的是一個老人，看樣子，就是那個中年男人的“祖宗”了。

    “別廢話，要上一起上，等你們服了，我們再慢慢談。”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好一個替天行道，天自有道，關你們屁事。”牧笑白啐了一聲。

    吸靈大陣飛速旋轉著，繞是靈仙看了都感覺頭皮發麻。

    其實在牧笑白心中，這也是她的一個心結。

    在她的第一世時，她恢複記憶後，懵懵懂懂，心裏懷揣著對道非和季斯揚複雜的心情，她既不堅強，又不聰明，還不果斷。

    最後她優柔寡斷的態度，讓魔族成了活靶子。

    她空有一身魔力卻不會用，讓那些靈力者把她狠狠地踩在了腳下，她既沒有給父母報仇，也沒有保護好她的魔族。

    最後，自己也落了身死的下場。

    她是不甘心的……

    如今重來到這個世界，不管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心底隱隱約約想要一雪前恥的，她想要改變命運，改變結局。

    她想要報仇，想要保護魔族。

    這是季斯揚的心魔世界，又何嚐不是牧笑白的心魔世界？

    可是如果說，戰鬥一定會輸的話，會失去性命的話，會讓季斯揚困在心魔中的話……

    牧笑白寧願選擇，放棄她想要做的一切，隻為了保護季斯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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