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九十八虛妄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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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時代基因優秀的人群階層從不缺俊男美女,因此人們對美貌的免疫力大大提升,不再會大驚小怪。

    喬紫荊不算太漂亮,至少以新時代的衡量標準是這樣,但洛水還是被她驚豔到了,她身上那種清麗純淨,如春雨甘露的氣質,讓他感覺特別舒服,連雨水帶來的煩躁都莫名消散。

    “你怎麽了?”喬紫荊走過來疑惑地問。

    “哦,沒,我在等雨停。”洛水豁然回神,這才發覺自己呆住了,趕緊移開目光,生怕對方個誤會自己是個無禮之人。

    “等雨停?”喬紫荊上下打量洛水,忽然輕笑著說,“是沒帶傘吧?正好我帶了,分你一半。”

    “啊?”洛水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傘還能分?

    “不來嗎?”喬紫荊撐起傘,讓出半個身位,意思再清楚不過。

    洛水終於明白過來,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變得有些遲疑還有些緊張:“合,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真的不來嗎?”喬紫荊說完邁出台階轉頭望著他。

    “那就,謝了……”洛水終於一咬牙衝進傘下,和喬紫荊並肩走入雨中。

    起初他有些局促,但喬紫荊很健談,隨著話題展開,氣氛很快變得自然融洽,二人聊專業、聊夢想、聊未來,望著身邊少女的一顰一笑,聽著她的聲音,他發覺連周圍的雨聲都變得動聽,就像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

    也許,這雨再下的久一些也是好的。

    自那之後,無數個夜裏夢到的都是她,白天走神也在想她,每時每刻都在期待再次見到她。

    偶爾從遠處望見她,必定會心如鹿撞,見她歡笑,自己也會開心,見她難過,自己也會憂愁,若見她受了傷,自己會比她還疼。

    於是洛水明白,自己愛上了她,愛上了這位雨中相逢的清麗少女。

    可惜,他一直沒有鼓起足夠的勇氣去告訴她,他怕一旦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連朋友都做不成。

    後來隨著時間流逝,身為執劍官的候選人,他的課業越來越多,生活越來越繁忙,能夠見到她的時間越來越少,那藏在心中本就不足的勇氣,漸漸被時光消磨殆盡。

    更讓他感到難過的是,自己似乎對喬紫荊而言隻是個普通朋友而已,喬紫荊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當他忙的四腳朝天,她並沒有主動來打擾他,仿佛愛情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中間還要隔著專業、人際和時間三座大山。

    再後來,他先畢業進入執劍局成為執劍官,她後畢業進入生化實驗部門,各自忙各自的,聯係更少了,僅限於偶爾遇到笑著打招呼。

    直到有一天,喬紫荊因為違規操作受到汙染,基因穩定度嚴重下降,無法再勝任當前的工作,離開基因管理局,加入反叛軍,他和她之間再也沒有過任何聯係。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鼓起勇氣去表白,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留下遺憾。

    遺憾來的很徹底,喬紫荊死了,永遠永遠離開了,從此以後她隻存在於他的過去,他的記憶,他再也不可能見到她,再也不可能聽到她的笑聲,看到她的笑顏。

    生與死,比時空還要遙遠的距離,徹底割斷了他和她之間細若遊絲的羈絆。

    他沒有大吼大叫,沒有砸東西發泄,隻是找了個酒吧默默喝酒,不是他不想那樣做,而是他已經沒有了那些強烈的情感。

    時間啊,總是如此無情。

    很巧,那天也下雨了,他最後將一瓶酒狠狠擲向天空,任由酒瓶摔得粉碎,一如過去的記憶。

    正所謂破鏡難重圓,時間難挽回,在他看來,過去已經過去,自己未來的生活無外乎執行任務、賺錢、賺功勳、變強,需要的時候花點錢爽一晚上,直到退休老去歸於塵土。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時間真的轉了個大圈繞了回來!

    執刑先鋒偵查搜索任務,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險死還生後,居然救了個全新的喬紫荊。

    她對過去的事一無所知,但她的脾氣性格和學院時代非常相似,隻是多了幾分孩子氣和野性。

    他不傻,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喬紫荊不是那個他認識的喬紫荊,而是克隆體!

    克隆體擁有同樣的基因,卻不是同一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覺得這是老天賜給他的機會。

    這一次他必須牢牢抓住!

    這一次他不想留下遺憾!

    於是,當喬紫荊主動吻他的時候,他意亂情迷抱緊了她,將她從裏到外吃幹抹淨,和她一起在雨夜中登上極樂。

    “我沒錯,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她是紫荊的克隆體,不是一個人,不屬於白川,她是獨立的全新的個體!”

    “她喜歡我,她喜歡的是我!”

    可為什麽有種偷了別人東西的感覺呢?而且越是替自己辯解,這種負罪感就越強烈。

    “好舒服啊,原來還有這麽快樂的事,他從來沒有給我講過。”喬紫荊嬌憨的嘟囔聲打斷了洛水的思緒。

    “紫荊,我問你個事。”洛水說。

    “嗯?”喬紫荊抬起頭。

    “對你來說……”洛水遲疑了好一會才說出後半句,“白川算什麽?”

    “為什麽問這個?”喬紫荊眨巴眨巴眼睛顯得很迷惑。

    “沒什麽,就是有些好奇,你要是不想說就罷了。”洛水笑笑。

    喬紫荊撅噘嘴,調整了一下頭的位置,望著天花板:“她一直很照顧我,教我很多很多東西,不讓那些壞人接近我,我感覺對我來說,他就像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大哥哥,或者有點像父親。不過我知道我不是自然生長的人,應該沒有父親這東西。”

    “那你喜歡他嗎?”洛水又問,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喬紫荊點點頭:“當然喜歡!”

    “我呢?”

    “當然也喜歡!”

    “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四目對視,喬紫荊蹙眉思考,似乎覺得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片刻後突然眼珠一轉,撐起上身趴在洛水身上,捧住他的臉,湊到唇瓣前用力啃了一口,認真地說:“這是對你的喜歡,對他不是!”

    洛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心情激蕩用力抱住喬紫荊,在她耳邊呢喃著說:“我會保護你的,他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