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兄弟，共同經曆過那麽多艱難困苦，黑川卻故意放跑喬紫荊的克隆體，想讓她死在外麵，想將她從他身邊永遠抹掉。

    可是，他能怪黑川嗎？

    他不能，因為黑川已經死了，和喬紫荊一樣，真正永遠離開了他，哪怕造個克隆體，也不再是黑川，正如喬紫荊的克隆體不是喬紫荊。

    地下基地位置的暴露，很顯然和喬紫荊的克隆體有關，是喬紫荊直接導致了基地的覆滅，導致了巨大的損失，以及黑川的陣亡。

    可是，他能怪喬紫荊的克隆體嗎？

    也不能，因為如果不是他放不下，堅持要造一個克隆體，並執著癡迷於克隆體，黑川就不會放跑克隆體，克隆體就不會落入敵方手中，就不會暴露地下基地的位置，黑川也就不會陣亡。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卻都在他身上，是他導致了這一連鎖反應的發生！

    他好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要造克隆體，如果沒有那麽做，如果……

    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實無法挽回，而傷痛和愧疚將成為永恒的枷鎖，永遠折磨他的靈魂。

    終於，經過撕裂般的掙紮，他被擊潰了。

    “你就這樣被擊潰了嗎？我熟悉的那個白川在哪？啊，在哪？”淩空猛然起身用力抓住白川的肩膀。

    “已經死了……”白川呢喃著。

    “死了是吧，那就讓喬紫荊的克隆體和你一起死好了！”淩空盯著白川沉默片刻，突然用力將他摔在床上轉身就走。

    “你說什麽？”白川雙眼陡睜。

    淩空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她還在他們手中，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難道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白川沉默了，好一會才重重吐出兩個字：“人質。”

    “他們肯定會用她做人質要挾我們，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至於要挾的對象，隻可能是你。”淩空道。

    “你想怎麽做？”白川盡全力抬起頭。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想怎麽做？”淩空轉過身，用炯炯目光盯著白川。

    虛弱感潮水般襲來，腦袋裏一陣眩暈，白川放鬆後頸，將重量全部壓在枕頭上，放緩呼吸略作休息，才感覺舒服了一些，望著天花板說：“其實，我已經沒什麽價值了，他們隻是想複仇而已。”

    “有沒有價值由你自己決定，我隻問你，你想不想複仇？”淩空問。

    “為誰複仇？為那些在戰鬥中死去的人，還是基地被炸死被活埋的人？說會話我真的不在乎……”白川尚未說完，便被淩空打斷。

    “為黑川和紫荊，真正的紫荊！”淩空聲沉如鐵。

    白川的氣息戛然而止，麵部肌肉連續抖動，盯著天花板足足半分鍾，才重新呼吸咬著牙說：“想！”

    淩空神色微鬆，點點頭：“想就振作起來，死人是沒資格複仇的。”

    “謝謝！”白川鄭重地說，人活著總需要點動力，可以是愛，當然也可以是恨。

    “你好好休息吧，執劍官的考核應該已經結束，我有預感，管理局接下來會有大動作！”淩空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白川突然叫住淩空：“等等，我一直很疑惑，你當初叛逃的原因是什麽？你身為S級，有大好的前途，為什麽會突然和管理局勢不兩立？”

    淩空叛逃的原因一直是個謎，也許隻有最高層才知道，中層和下層隻有各種各樣的傳說，版本不下幾十。

    這個問題顯然戳痛了淩空，亦或許心中那道疤從來就沒有愈合過。

    “抱歉。”白川見淩空遲遲不語趕緊道歉，窺視別人的秘密本身就是不禮貌的事，更何況淩空是他的上級，是前S級執劍官，是將軍。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淩空撂下最後一句大步離開。

    隨著關門的吱呀聲，房間重新安靜下來，白川徐徐合上雙眼，呢喃著說：“你們走慢點，也許我很快就會來找你們！”

    ……

    離開總局辦公室，下樓來到一局的作戰會議室，洛水第一時間抓住風言，哀聲道：“算我求你，千萬不要為難紫荊！”

    從態度到稱呼，都透露著洛水和喬紫荊不尋常的關係，如果這還看不出來，就不是人造人，而是機器人了。

    哦不，可別瞧不起機器人，人工智能“智娜”看的或許比人還準。

    “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喬紫荊到底什麽關係？”風言肅聲問。

    洛水看看冰語，再用明顯戒備的眼神看看羅娜，咬咬牙終究還是決定說出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沒有了，除了坦白他沒有別的選擇。

    講述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很簡練，畢竟他和喬紫荊畢業後就幾乎沒有交集，自然也就沒有了故事。

    三人聽完後麵麵相覷，都感覺很不可思議，沒想到洛水和喬紫荊之間還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她的克隆體偏偏被你撿到，你們還真是緣分。”羅娜冷笑，顯然並沒有被洛水和喬紫荊之間的故事感動。

    “別忘了我們是怎麽得到敵人地下基地的位置坐標的。”冰語冷冷斜睨了羅娜一眼。

    羅娜呼吸一滯撇過頭，冰語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這段緣分，就不可能得到喬紫荊的克隆體，也就不可能鎖定地方地下基地的位置。

    某種意義上，那一戰取得的成果，一半以上都要歸功於洛水撿回了喬紫荊的克隆體。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但有一點你是不是應該先搞清楚，她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你喜歡的到底是不是他？”風言問。

    “你的意思是……”洛水聽懂了，但不敢說出來。

    “代替品！”冰語替他說了出來。

    腦袋裏轟的一聲，洛水如遭重錘向後跌退半步，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隻是一直不肯麵對而已。

    正如風言所問，這個喬紫荊的克隆體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麽？是因為她像極了學院時期的喬紫荊，勾起了他對過去的懷念，喚醒了曾經未說出口的感情，給了他彌補遺憾的機會，所以他才會將感情轉嫁到她的身上嗎？

    是不是？

    不是！

    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