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雪吟和議長視頻通話之後，雪吟再次當著泊州和2號的麵接通淩空。

    “我剛剛和你們的議長談了一筆交易，想知道是什麽嗎？”雪吟用手指卷著長發。

    “是什麽？”淩空沒有貿然猜測。

    “用你的命，換取和平，以及可控核聚變穩定反應器的設計圖。”雪吟道。

    “哦？議長怎麽說？”淩空略顯驚訝。

    “一開始自然是嚴詞拒絕的，但當我道出和你的交易後，他沉默了。”雪吟隨手將手指上纏繞的長發彈開。

    淩空表情終於出現明顯變化，盯著雪吟久久不語。雪吟先和雙方談了兩筆交易，然後告知雙方與另一方交易的內容，其中用心真的是相當險惡，比單方交易險惡的多得多。

    雪吟掃了泊州一眼：“你來分析分析，你們的議長為何會猶豫？”

    泊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屏幕。

    “沒事，說吧。”淩空頷首。

    泊州這才開口：“因為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一切都是相對的。當芬妮這個關鍵因素出現的時候，將軍您的忠誠度相對而言就降低了，背叛的概率隨之升高，哪怕依舊很低，也不能意氣用事去賭，畢竟您處於核心權力層，知道的東西太多，如果您背叛，後果不堪設想。”

    “繼續說。”淩空毫不驚訝，顯然也想到了這些。

    “接下來是價值的衡量。您是強大的戰士，也是優秀的將領，而且帶來了不少技術。但在巨大的風險麵前，您的個人價值無法再和過去相比。反之，可控核聚變的價值無與倫比。其原理不是難點，反應堆的構造設計和材料才是難點，如果不能穩定長時間運行，就不具備實際意義。”

    頓了頓，泊州接著說：“當初白川搶回來的資料並不完整，卡在最後一環至今無法突破，據我所知，我們最新的反應器，聚變反應僅僅穩定持續了一個小時。所以，兩相比較，如果犧牲您能夠獲得完整設計圖，原則上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有利的。”

    “太直白了……”2號嘟囔了一句。

    “我隻是陳述事實，別忘了，能源決定一切。就拿合成食物來說，目前合成食物的主要原材料是電能、二氧化碳、磷等，除了電，別的都幾乎取之不盡，如果能夠邁入聚變時代，合成食物產量將直線提升，而有了更多食物，就可以擴增人口。”泊州理性分析。

    雪吟投去讚許的目光：“說的不錯，我給了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至少與之相比你的價值不夠。”

    “是啊，誰能拒絕智慧果呢？”淩空笑了笑。

    如果管理局早點突破，白川搶回來的可能就是完整資料，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奈何事實就是如此，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雪吟話鋒一轉：“雖然他說還要討論，但他一定會答應的。現在我給你另一筆交易。”

    “背叛？”淩空已經看透雪吟的目的。

    “取而代之，然後我把芬妮給你，我們和平。”雪吟道。

    “你怎麽知道我希望和平，也許我更希望戰爭。”淩空不動聲色地說。

    雪吟露出神秘且篤定的笑容：“你會的。”

    淩空沉默片刻，沒有給答複，而是看向泊州和2號，三方所有交流，泊州和2號都在場，無論他作何選擇，都必須考慮他們的立場。

    “白川一定會站在您這邊，我相信白川，所以我什麽都沒聽見。”2號說完瞅了雪吟一眼，“我現在隻想揍她一頓。”

    雪吟立刻給了他一腳。

    泊州略作思考鄭重地說：“將軍，總是束手束腳也不是辦法，也許是時候改變一下局麵了！”

    淩空還是沒有給答案，直接關閉了通訊。

    ……

    時間回溯兩天前吉薩地下城

    淩空照常前往公共食堂吃飯，雖然身為將軍，但他一直不肯開小灶，而是和所有人一樣吃最普通的合成食物，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威望非常高，人們都對他打心底敬佩尊重。

    公共食堂中，人們正在排隊領餐，已經領到手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邊吃邊聊，看到他出現，紛紛止住話頭向他問好。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淩空拿了個托盤排隊，目光掃過卻發現了好幾個生麵孔。

    其實，一座地下城人很多，淩空工作範圍有限，不可能都見過，所以看到生麵孔很正常，但憑借S級執劍官的敏銳直覺，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微不可查的殺氣。

    沒錯，就是殺氣！

    “將軍，您排我麵前吧。”前麵的人想讓位置。

    “不用，不急這一會。”淩空按住他的肩膀搖頭拒絕。

    由於不是人工打飯，而是機器配餐，所以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就輪到淩空。淩空將托盤放進取食窗口，一坨紙箱顏色的膏狀物，一塊標準的棕色小方塊，還有兩粒膠囊同時被扣在托盤中。

    端著自己的食物離開隊列，淩空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若無其事開始吃飯，吃的非常認真，膏狀物吃完後還把格子刮幹淨，半點也不浪費。

    新時代，浪費食物是不可容忍的！

    然而，就在淩空準備吃棕色方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旁邊兩米開外，突然傳來托盤落地的脆響聲，轉頭望去，先他一步領餐的男子正掐著脖子大口呼吸，似乎非常不舒服。

    旁邊的幾人正要詢問，症狀急劇加重，男子青筋暴起，臉色越來越深，從通紅轉為紫青，雙目瞪圓嘴巴張大舌頭吐出，似乎已經無法呼吸。

    “快，送他去……”淩空急忙下命令，剛說沒幾個字，突然也掐住了自己的喉嚨，瞪大眼睛往外吐舌頭。

    撲通一聲，先他一步領餐的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雙目圓睜沒了聲息。

    死了！

    眾人都被嚇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淩空也一個踉蹌撞翻凳子跌倒在地，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足足十幾人出現相同症狀，接二連三撲倒在地，餐盤叮呤當啷落得滿地都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