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人在前方戰鬥，我這廢人隻能在後麵吃草。

    然而戰鬥並沒有開始多久，便很快落幕。

    “紮西，我的兄弟……”

    我看到格西被修羅的人圍在了中央，此刻他已經倒在地上，沒有力氣再爬起，鮮血從胸口不斷湧出。冰冷的溫度似乎封住了疼痛，他艱難地轉頭望著身邊死去的紮西。

    這群人是魔鬼！

    是惡魔！

    他們下手極其殘忍，在格西和紮西身上砍了無數刀。

    這些人仿佛專為殺人而生，眼神中寫滿了殘忍，而麵對敵眾我寡，兩名勇士無力回天，隻剩下格西在血泊裏苟延殘喘。

    狼獒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草地。即便麵對白狼都可以一戰的獒群，僅僅片刻，便被黑衣人剿殺。這些人身手極其迅猛，如同猿猴一般騰躍踔趾，幾個人聯手便可用利器斬殺一頭狼獒。

    我看到黑衣人僅僅損失了兩個人，那兩個人死狀也很慘，喉嚨被咬得粉碎，一口斃命。

    為首的一人臉色異常難看，她手裏攥著一根手杖，握得很緊。這人是個老太婆，臉上滿是褶子，她騎在馬上至始至終沒有動作。

    “我能感覺到，它就在我們附近…”而這個時候，她突然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

    她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夜，靜的可怕，隻有昏暗的營帳裏傳來梅朵痛苦的呻吟。

    “聽阿婆的話啊梅朵！再使把勁兒，用力！看看你的女兒，不能放棄！”阿婆還在催生，但梅朵似乎已經用盡了力氣，第二個孩子遲遲不肯出來。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躺在地上的格西有些絕望。

    感同身受，如果我是他，此時此刻寧願替妻兒去死。

    他沒有苦苦哀求，事已至此，任誰都能看出來，這群人絕不會放過他的妻兒。

    然而黑衣人已經向他舉起了屠刀……

    嗖！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躥出一道白影，瞬間將那死士撲倒在地。

    刀滑落到地上，那人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被一道龐大身影咬斷了脖子。

    是費奇！

    它還活著！

    費奇踏在那人的屍體上，凶狠地望著黑衣首領，露出它鋒利的獠牙。

    “費奇……快走！快……走……”格西掙紮著說道。

    黑衣首領看著費奇，那枯樹皮一般褶皺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我相信，她一定是在為費奇的驍猛而吃驚。

    卻見他摸了摸古老的手杖，手杖漸漸發出幽藍的光芒，如同鬼火一般，看上去甚是恐怖。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那是……那是神力量！

    怎麽會？難道這老太太是神嗎？

    不！不是！沒有神靈的氣息，都是她那根權杖的原因。

    費奇嘴裏發出嗚嗚的鳴音，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汗毛陡然豎了起來，我不懷疑它的嗅覺，它定然也是感覺到了威脅才做出這般反應。

    嗖！

    就在那老巫婆手杖還未發作，它便躥進了黑暗中。

    我這才鬆了口氣，略微有些欣慰，它不是隻會看家護院的獒，它同人一樣，在關鍵時刻會衡量，然後做出判斷去應對。

    “嗬嗬！”

    格西躺在地上苦笑著，嘴角還冒著鮮血，笑得有些歇斯底裏。

    “兄弟！”他努力的吼道：“是我連累了你！”

    我掙紮了起來，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但是剛走兩步，又重新跌倒在地上，我喊道：“格西！你是個漢子！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哈哈……好兄弟！那就一起死！我的梅朵……”

    “你大膽的生…我給你大聲的唱！”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聲音有些柔情，又有些悲涼——

    “天上有座美麗的城，

    我的阿蘭若啊……聖宮阿蘭若！

    我帶著美麗的姑娘，

    三步一叩去到那天宮上！

    我的阿蘭若呀…聖宮阿蘭若啊！

    我的聖宮呀我的王！

    走在廣闊的草原上，

    奉獻我們最純淨的信仰……”

    一首民謠，一曲悲歌，格西的歌聲仿佛有種神奇的力量，讓我漸漸放下了恐懼。

    生死，看破了，便不那麽脆弱。

    血，染紅了營帳。

    歌聲戛然而止。

    也許梅朵知道了外麵發生了什麽，呻吟聲也戛然而止。

    似乎是因為悲痛欲絕而昏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穩婆抱著繈褓裏的小梅朵走了出來。

    “把孩子交出來！”黑衣首領聲音冰冷而沙啞。

    “不要！”

    不論穩婆如何求情，女嬰還是被搶了去，阿婆倒在了血泊裏。

    我呲目欲裂！這幫畜生難道連嬰兒都不放過嗎！

    殺意在胸中醞釀，我一直在主動凝聚殺意，但是今天有些反常，無論我怎們憤怒它竟然不出來！

    “我求你……出來吧……你出來啊——”

    我大聲的嘶吼！

    另一個我，還是沒有出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我需要你出來的時候，你卻遲遲不肯出來！

    為什麽！！！

    你不是想讓我入魔嗎？

    來啊——

    然而，心魔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連解九爺的殺意也潛藏起來。

    我很絕望，隻能躺在地上苦澀的笑。

    我目睹了這一切，我目睹了殺戮的整個過程。

    我看著善良的人死去卻無能為力。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

    一把屠刀緩緩地抬了起來，鎖定了我的脖子。

    就在這時，那老巫婆擺了擺手，她抱著繈褓騎著馬走了過來，繞著我走了兩圈。

    她眼中露出怪異之色，隨後擺了擺手，所有人都退後。

    她朝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緩緩離開了我。

    什麽意思？不殺我？

    看我是個廢人，瞧不起我？

    她沒搭理我，而是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嬰兒。

    “是個女娃？”

    她笑了笑，“既然是女娃，就留著了！”

    “大巫，屋裏的女人已經死了！”進營帳探查的人揍了出來，對她搖了搖頭。

    老巫婆點了點頭道：“血洗格桑部落的計劃已經落幕，讓所有人迅速撤離！”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死的不僅僅隻有格西一家，原來整個部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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