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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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講故事都不會講,虎頭蛇尾的。”譚奶奶又把頭偏回去,“虧你還自吹是個詩人。”

    “我也是第一次講故事。”牧歌說,“沒什麽經驗吧。”

    牧歌把頭支在窗台上,用希冀的眼神凝望著譚奶奶,從窗台進來的寒風,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譚奶奶說,“真是受不了。”

    “我就是想要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你不是一個人,就算其他人都不在你身邊,我還是會在,就像是我陪著我的詩集一樣。”牧歌說。

    譚奶奶低不可聞的輕輕倒抽了一口氣,把頭重新轉向牧歌。

    “這天氣挺冷的呢。”譚奶奶說,“凍得我都有點發顫了。”

    “你又和我轉移話題。”牧歌無奈的說,“我就讓你那麽不信任嗎?”

    “我比較信任錢,不太感冒什麽所謂的感情。”譚奶奶說,“或許這次是我表現得最直白的一次了吧,你真的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我可以的!”牧歌說,“就像我當初被那本詩集改變了一樣!”

    “我的世界沒有詩集,我也不會把我的世界撕開一個口子去找你。”譚奶奶說,“因為我隻屬於我自己。”

    “我想你也能屬於我。”牧歌壓低了聲音,很低很低。

    他失落萬分的走到了沙發旁,輕輕的坐了下來,就這麽用拳頭杵著自己的大腦門,像是羅丹的作品《思想者》一樣憂鬱,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隻笨鳥,即使是在感情這條道路上先飛了那麽久,可依舊在譚奶奶這個16歲的小女孩手上被淩虐的體無完膚,甚至想要齁掉一身不爭氣的羽翼來宣泄。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牧歌心想。

    他不想再抬頭,因為已經有劇本在他的心裏譜寫好了,老套呆板,一塵不變,無非就是再被一頓嘲諷,接著便是日常的那一句“把腦子放在重點上好嗎?”

    這麽想著,牧歌的餘光瞄見了地上吝嗇的陽光不見了,變得黑乎乎的一片。

    “這麽憂鬱嗎?不給我讓個座?”牧歌的耳邊傳來了讓他有些驚訝的溫柔女聲。

    他緩緩的抬起頭,呆滯了一兩秒,臉上頓時喜笑顏開,隻不過笑容裏帶有一些倦容,像是百米賽跑運動員衝過終點時的那一刻展現出來的眉飛色舞。

    “當然當然,怎麽會不讓!”牧歌往邊上一直不停的挪著,直到差點從沙發邊上一屁股摔下來。

    譚奶奶理了一下自己剛穿在身上沒多久的白色小褂,穩穩的坐在了沙發上,坐下後,還往裏頭不停的挪著。

    “沒事的,別想太多。”牧歌把手輕輕的往譚奶奶肩上搭去,“你看,坐下來,天也不會塌,地也不會陷。”

    “行了,能不能安靜一點。”譚奶奶說,“不就是讓你得逞了一回嗎?至於又在這邊咬文嚼字的跟我噴一大堆嗎?”

    譚奶奶雙腳交叉坐在沙發上,儼然一副少女輕巧可愛的模樣,看的牧歌一陣癡迷,把其他的動靜都已經隔離在外了。

    哢嗒,吱……

    厚重的防盜門艱難地張開了一個纖細的位置,外頭的人用手腕抵著裝著防夾塑膠的門邊,芊芊玉指上頭還掛著一小串鑰匙,看樣子是有些用不過來。

    “起來吧。”譚奶奶說,“這家的主人來了。”

    她站了起來,用手戳了一下牧歌。

    “嗯?哦哦。”牧歌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當中,一臉的夢沒有做醒,不過聽了譚奶奶的話,倒是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幫忙接下東西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譚奶奶推了牧歌一把,在後頭叉著腰搖了搖頭。

    “還以為這個家夥出息些了,沒想到這麽一會兒就原形畢露了。”譚奶奶心想。

    牧歌向前踉蹌了幾步,轉過頭對著譚奶奶傻笑了一下,便屁顛屁顛的往門口蹦去。

    離門近了,牧歌倒是也看個仔細,外頭的是個女孩,歲數是一個半的譚奶奶左右,穿的是比較中規中矩的職場女裝,偏米色的直筒褲配上同樣顏色的外套,裏頭是洗的白淨的白襯衫,即使踩著一雙矮跟的黑色跟鞋,但那身高也是出類拔萃了,臉蛋倒也精致,隻是有妝容的遮蓋,顯得並沒有譚奶奶那麽靈動無雙。

    “嗯?”門外的女孩看見了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臉,愣了一會兒,用疑惑的口氣問道,“你是誰?”

    “我?”牧歌撓了撓頭,看了一下女孩手上的箱包,先是把箱包提了進來,才開始娓娓道來。

    “我叫牧歌。”牧歌費力的把箱包拖了進來後,對著女孩笑了一笑,“你就是曾惜緣吧?”

    “你認得我?”曾惜緣稍稍有點驚訝,不過隨後便淡然了,偏過身子低聲喃喃,“哦,應該是楊叔說的。”

    她用手握住自己的黑色跟鞋的鞋跟,把鞋掰了下來,整整齊齊的擺在紅色的毛毯旁,又將自己的外套掛在了靠牆的衣架上。

    她打開了鞋櫃,像是在尋找些什麽,不過似乎是無疾而終,便秀眉微蹙,就這麽光著腳走了進去。

    “曾姑娘!”牧歌從自己腳上脫下拖鞋,又匆匆的拽住曾惜緣的皓腕,把拖鞋挪到了她的腳邊,才直起腰來,“我的給你穿吧,哪有讓主人光著腳的道理。”

    曾惜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下的拖鞋,把左腳放在自己的右腳上頭搓了搓,這寒冬天氣的大理石地板可比踩在水裏刺骨多了,那感覺像是你躺在暖被窩裏,有人用冰鎮的旺旺碎冰冰直接塞進你還冒著熱氣的背後一般,而她作為一個女人,自然是承受不住這種凜冬的饋贈的,倒也不客氣,直接拖了上去。

    “怎麽比小清還要直接啊。”牧歌心中無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