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本性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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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今天立冬了,外頭的冷風像是在慶祝一般死命的刮著,完全沒有歇息一會的意思。
牧歌按掉了床頭櫃的手機鬧鍾,把譚奶奶肆意安放的大白腿從身上挪了開,抓起了掛在貼牆式掛鉤上頭的大衣,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了那個熟悉的盒子,盒子是粉紅色的,上頭的包裝紙鍍著牧歌自以為很漂亮,實際上被譚奶奶看見一定會直接一個腦劈的土氣金線,他癡癡的想,臉上露出了傻乎乎的微笑,傻的像是得了唐氏綜合症。
“在你的心裏,我或許永遠都是那個蠢蠢的詩人,或許你希望我永遠是那個蠢蠢的詩人吧。”牧歌撫了撫譚奶奶輪廓分明的臉龐,那張原本稚嫩的俏臉如今變得嫵媚動人,韻味十足,他隱隱的自豪了一下,自己當時那麽的笨拙與不堪,可最終卻不知怎的取得了譚奶奶的芳心,像是一場夢,如夢如幻的夢,所以他很珍惜這一段段的時光,十年以來,他竭盡全力的拚搏,隻是為了讓這個夢中維持著,如果說他是在盜夢空間中,那他希望的一定是自己和譚奶奶隱匿在夢境的最裏層,那兒的時間等同靜止,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生老病死,沒有橫生的變故。
譚奶奶累得很,累的動一下都很艱難,她原本還心疼昨晚那條已經可憐巴巴的散落在臥室各地的那條陪伴了她一兩個月的輕薄睡衣,可到了興起處就什麽也不管不顧了,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他們倒是詮釋的非常完美,最後損失的就不止是那件睡衣,還附帶了一件樸素無華的白色文胸,譚奶奶經典款。
“豬頭。”譚奶奶把身子往牧歌身旁湊了湊,不過均勻的呼吸聲告訴牧歌她並沒有睡醒。
“哎……在這。”牧歌把譚奶奶的腦袋往懷裏狠狠的湊了湊,把下巴靠在譚奶奶的額頭上,他養成了刮掉自己濃厚的絡腮胡的習慣,因為他比譚奶奶高出一截,每次譚奶奶抬頭的時候都會蹭到牧歌紮腦袋的胡渣,在挨過許多個腦劈之後,牧歌很自覺的學會了實時刮掉他曾經引以為豪的東西。
“你買的衣服,品味真差。”譚奶奶又夢囈了幾句,把之前被挪下去的那條大白腿又重新的搭了回去,“我本來就不是衣架子,你還要把我打扮成老媽子”
“哪裏品味差了”牧歌撂了一下譚奶奶散亂到額頭前的那一撮秀發,“那些都是低調奢華款,價格都超過雜誌上花裏胡哨的時尚前衛。”
牧歌靜坐了一會,沒有等來回答,等來的是均勻的呼吸聲,騷動著他的耳朵,讓他覺得癢癢的,那是精神上的瘙癢,他此時腦海中翻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就這樣再一次把譚奶奶壓在身子下頭盡情的疼愛,可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毫不猶豫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對不起。”牧歌顫抖著舉起了手,把譚奶奶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兩根手指上頭,他哭了,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但卻很痛苦的不帶一點聲音。
他抽泣了一會,艱難地收住了眼淚,又悄悄地把譚奶奶的大腿從身上搬了下去,毅然決然的掀開了被子,一頓極快的穿戴後,把另外一隻手上小盒子放在了床頭櫃旁的歐式台燈的光線籠罩範圍內,用騰出來的手抓起桌上的一隻圓珠筆,拿出了小盒子裏頭的收據,在收據的背麵寫上了幾行他一筆一劃上去的規範正楷,便把被譚奶奶搓的像是一團年糕的被子重新鋪了整齊,往上頭拉了拉。
“走了,晚飯就別連我燒了。”牧歌對著譚奶奶說出這句話,可那感覺更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離別的贈言。
嗡,嗡……
“喂?”
“牧歌。”電話那頭是嫵媚的女聲。
“把你無聊的把戲收收,你知道我打電話從來不會開免提。”
“嘁,掃興的很。”電話那頭的女聲有些沉悶,可還是故作姿態的輕笑了一聲,“我就是提醒你,是時候收收心了,你的纏綿時間已經到了。”
“我心中早就已經有數的事情不需要一個女人反複提醒。”牧歌說,“我想關於這一點,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對我的態度和對她的態度可是截然兩人呢。”
“你永遠也不可能超過她,無論在以前,還是在現在。”牧歌走出了門。
“憑什麽?因為她是你的情妹妹嗎?”電話那頭的語氣變得陰沉,“我陪了你十年,就這麽不堪嗎?”
“曾惜緣!這十年來你做了什麽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牧歌走在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的路上,“你背後使了多少花招你以為我都不知道?你真當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擺布的牧歌?”
牧歌現在真的恨不得宰了這個虛偽的女人,那麽久以來,牧歌都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她掩蓋的真的很好,在先前的五年裏,牧歌和她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在被譚奶奶欺負了之後還會苦兮兮的跑去和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傾訴,可後五年時間裏,他體內那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力量促使他向著聰明的方向上轉變,他開始發現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受到了侵擾,自家的垃圾桶裏總會出現奇奇怪怪的各種字跡的表白情書,其腔調老套呆板,裏麵的一句他記得最為清晰,“你像是我最明媚的那一道從海平麵上升起的太陽與月亮交錯的光。sobeautiful!”,當時牧歌就想要給寫這封情書的人一個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什麽水準?這麽油膩又散發著惡心文藝氣息的形容詞配上一句畫麵感十足蠢貨洋文?難怪被小清直接拿來包口香糖。
當然他絕不會去懷疑譚奶奶什麽,因為從譚奶奶對待這張小情書的態度之上就已經可以腦補出譚奶奶當時隨手抓起桌上的那一張小情書,並且物盡其用的把它和口香糖融為一體,所以譚奶奶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成是什麽心結,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和牧歌提起了這件事,就文筆方麵對那個不知姓名的某某某開始了討伐,說的是“明明沒有任何原創的能力為什麽不能學學你一樣中規中矩的盜用他人的原創,說不定他這麽做的話,我還會選擇用它來墊花盆。”牧歌聽了心裏美滋滋了好久,等他的智商重新上線時,才開始和譚奶奶辯駁那叫做借鑒,雖然這解釋並沒有什麽成效,還因此得到了譚奶奶一個腦劈的寵愛,又打打鬧鬧一會之後,兩人就把戰場轉移到了殘酷的一對一肉搏競技場,牧歌還是如往常一般扮演著小綿羊,而譚奶奶一直是斯巴達三百。
不過牧歌顯然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頭。
譚奶奶自然是對這一切了然於胸,牧歌是在揣測紙條的事,如此大量的情書莫名的出現在家中,而且有些情書的字跡看起來就像是用腳寫出來一般的醜陋,有的字又像絲綢一樣娟秀,這讓譚奶奶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紙條是誰送給她的她不知道,但是是誰指使的倒是已經實錘,牧歌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他原本僵硬的支在譚奶奶背後的手臂變得溫暖,動作也開始進入正軌,蒸汽火車開始進站,一趟又一趟,最後以一聲“嗚”的鳴笛永久到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