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撕裂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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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樸市五靈山。
牧歌如期赴約,來到積雪的五靈峰頂。
有個女人站在精雕玉琢的墮靈崖旁。
她穿著一套誘人的灰黑色製服套裝,外頭披著一件長款米色羽絨服,梨花卷的黑發被風吹的一起一落。
她那誘惑的柳葉眉一直注視著前方,注視著科技園的方向,眼神中是蜂鳥的悲傷。
那是她和牧歌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那時的牧歌還是個傻傻的半成品紳士,是個吃菲力要吃十成熟,還要偷偷把菜單上她的七分熟T骨也換成十分熟的奇怪家夥。
“在賞景嗎?”牧歌來到曾惜緣身後一米處。
“不,隻是,在等你。”曾惜緣轉過了身子,“我沒有你那麽風雅,不會那麽心寬的在這個時候賞景。”
“我早就告別風雅了。”牧歌說,“現在的我現實的很。”
“牧歌……”曾惜緣突然撲到了牧歌的懷裏,把雙手從下至上扣住了牧歌的肩膀,“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
“哼。”牧歌冷笑了一聲,“是你在折磨我。”
他說著,蠻橫的掙開了曾惜緣的手,眼神銳利了起來。
那不是一隻小綿羊該有的眼神,反倒像隻惡狼。
曾惜緣害怕的退了一步。
或許她沒有想到,十年後的今天,牧歌已經完全脫離了她操縱的絲線。
“你憑什麽為那個女人做那麽多!她就是個小賤人!從十年前開始就是,從來就沒有變過,她隻是把你當成一個斂財的工具,我才是愛你的啊,你為什麽這麽不識抬舉。”曾惜緣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和平時那個淡定如水的女總裁大相徑庭。
牧歌就這樣淡淡的看著曾惜緣情緒失控,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有眨幾下。
天知道這個在大學時期出演話劇得名的“女演員”此時是不是在重操舊業。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識抬舉,跟您這位大總裁沒有任何的關係,對吧?”牧歌說,“這個笑話我似乎能收入我的笑話集裏以後講給我家小清聽了,唉?你還有沒有更多好笑的笑話?都講給我聽唄?”
曾惜緣神色僵硬,一動不動的站在白雪皚皚的懸崖上。
她的嘴唇被惡劣天氣凍得發青,可似乎心裏的嚴寒更為嚴重,像承受西伯利亞冬天迎麵吹來的風。
“你知道你這一去,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曾惜緣說,“五靈山的傳說,可不是你想挑戰就可以挑戰的。”
“那當初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牧歌笑了笑,“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想要的東西。”
“我沒有……”
“你還在這裏假惺惺的!”牧歌迎著風雪咆哮。
他的嘴角厭惡的下撇,無論眼前這個女人哭的多麽梨花帶雨也無動於衷。
他不再是看見女孩哭泣就會遞上紙巾的傻暖男了。
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低頭哭泣的女孩都有著一顆需要被保護的脆弱的心。
可能當她抬起頭,露出一頭扭動著的蛇發,用雙眼注視著你的時候,你就會自顧自的變成一塊硬邦邦的石頭。
曾惜緣喜歡牧歌,確實是真的,而且真的不能再真了。
在她的心裏,牧歌隻能屬於她一個人。
可有個叫譚清的女人卻一直霸占著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有時僅僅是譚清對著牧歌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牧歌就會開心一整天。
而她用了十年的時間苦苦追求,卻隻換來一個普通朋友的名號。
這是她萬萬不那個接受的。
“好,好!你真的是絕情。”曾惜緣抹了抹自己因動情而流下的眼淚,“那你去!”
她的喘息變得有點粗重,像是正在燒熱水的熱水壺。
熱水壺不斷變燙,最終往外頭冒著白乎乎的蒸汽。
“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曾惜緣吼道。
“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在說著二十歲小姑娘愛說的話。”牧歌推開了曾惜緣。
他沿著微陡的雪坡側身而下。
快到底下時,他用腳探了探下頭的雪地,確認無誤後才一個虎躍跳了下去。
“把東西給我!”牧歌對著懸崖上頭的曾惜緣喊道。
曾惜緣賭氣的背過身子,把手上的一塊亮閃閃的寶石丟了下去。
說它是寶石,實際上更像是一塊戰國紅瑪瑙,上頭有輪廓分明的花紋,有層次的分布著。
這東西,是開啟古老的五靈山傳說的陣眼。
至今為止,所有試圖開啟這個陣法的研究者們,如今都已經直接開啟上帝視角了。
所以沒有一個研究者會去選擇以自己的小命作為賭注,來做這一場可能會影響全人類的壯舉。
當然也可能不是一項可以影響全人類的壯舉。
但是一定可以上頭條,這或許對於這些瘋狂的研究者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寬慰吧。
“喔,真的是見一次想感歎一次,這東西著實是壯觀。”
牧歌掃開堆得掌寬的積雪。
具體的位置他也不擔心找不到,因為手上的“紅瑪瑙”可以在它的歸屬地附近時閃起雀躍無比的光芒,想找不到似乎也是有點困難。
陣眼上頭是月牙一樣的圖騰。
“還真是滲人。”牧歌深呼了一口氣,“這時候如果小清在的話估計又要罵我膽小了。”
他的手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掏出放在兜裏的平時用作記錄譚奶奶教育語錄的小本子,老老實實的照著上頭那一行行他新添加上去不久的專業化文字。
他轉過頭朝向上頭的曾惜緣,“相關的鏈接操作都已經完成了嗎?”
“是。”曾惜緣聲音帶著哭腔,臉上是強裝鎮定的微笑,“沒有做好我叫你來做什麽。”
“好。”牧歌簡短的回複,將那塊紅瑪瑙小心翼翼的往那陣眼上頭放去。
看起來像是年少無知的孩子在用手指試探正在燒沸的油鍋。
恪恪!地上的陣眼傳來了八級大地震才會出現的動靜。
可地不塌天不陷,就隻是光打雷不下雨。
“怎麽回事?”牧歌立刻縮回了手。
他用舌頭與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
“牧歌!!牧歌!!!我後悔了!你回來!別再嚐試了!”曾惜緣在上頭嘶啞的喊著。
可下頭的牧歌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的心開始絞痛,低著頭,抽泣的胸脯前後起伏著,樣子狼狽的像一個哮喘患者發作。
“監測對象已無任何生命體征。”
這是曾惜緣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而後,她的世界似乎開始一點一點的灰了下來,像是遊戲裏顯示“gameover”時的屏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