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淮到了住所之後給丁凜發了條短信報平安

    她翻出臨走時丁凜交給她的手機，除開特別醜，像個板磚，其餘的外觀上沒什麽特別的地方，比普通的手機稍厚些

    她稍稍猶豫了會還是把自己的電話卡裝在了這個手機上，她明白，這樣一來，她就算是選擇徹底相信了丁凜。

    第二天李楚淮就見到了這次的當事人錢誌祥，“現在還在調查階段，之前警察問你的時候你都怎麽說的？”

    “我承認了從邊民手上買來了那些商品用於二次出售，別的一個字都沒說。”

    李楚淮看得出來這是個聰明人，麵對檢方和警方的調查依舊冷靜清醒，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優解。

    “那錢先生，您是主張有罪辯護還是無罪辯護呢？”

    “我不缺錢。”在場雙方誰都是曆練出來的人精，話無需說透。

    “我也不缺，不過我有別的想要的東西，這些要求等官司打完再說，屆時您覺得值，我得到我要的，錢我分文不取。您覺得不值這些東西，我便一毫不差的按標的額收費。”

    錢誌祥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李楚淮，“成交。”

    “很好，從現在開始，無論他們怎麽問你，你一定要死死咬緊牙關堅持你不知道這麽做具有違法性，告訴他們你願意配合調查，你沒有刻意躲避過海關的檢查，記住最重要的一點，我不在的場合什麽多餘的話都不要說。”

    李楚淮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掌控全局的氣勢和自信。

    “我還在想一個二十幾歲的律師能有什麽本事，看來現在已經不是經驗主義的時代了。”看見李楚淮的第一眼錢誌祥就覺得這個年輕女律師不簡單，雖有鷹視之相卻也懂得收斂鋒芒，不至於太過銳利，卻也能直攝人心。

    “二十幾歲的律師也不一定比三十幾歲的經驗少，不過錢老板這麽說我就當是在誇我了。再有一個多星期就過年了，調查取證階段不出意外年前就會結束，等開庭應該是年後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我們有充分的時間去準備，我盡快去辦取保候審，我剛才囑咐你的事務必記住。”

    “你有幾成把握？”

    對於錢誌祥這種生意人來說罰錢都是小事，但絕不能進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市場的變化誰也說不準，但有些事情一旦錯過時機，再想翻身就幾乎不可能了。

    “如果你公司沒被查出賬務問題的話，八成。”無論之前準備做的多麽充足，一旦被查出做假賬，在法庭上給法官的印象直接減成負分，“如果你的公司賬務有問題我建議你向警方自首，這個階段你說實話還是用錢能解決的麻煩。”

    “沒有。”錢誌祥答的幹脆。

    “那就好。”

    李楚淮的走私案辦的不多，但這個案子就目前來看把握還比較大，錢誌祥這個擦邊球打的就非常考驗律師技術了，稍不留神就會被公檢法送進去。

    這類企業老板和他的律師團隊都是吃透規則之後玩弄規則的人，這麽看來他對出入境的這些明流暗湧應該知道的也不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麽。

    當年她就是準備從G市運往境外的一批孩子之一，如果這一趟能找到他們的途徑，順藤摸瓜找到上麵的人或許會簡單不少，林渚這個年終獎還真是發的大。

    從警局出來以後李楚淮就去錢誌祥公司了，交代了些簡單的事情，但她發現錢誌祥這個公司，可能並沒有他說的那麽幹淨。

    給錢誌祥的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就回住的地方了，李楚淮不愛住酒店，每次出差都愛找些短租房，酒店這種格式化的住宿環境夜晚總是給她很大的精神壓力，容易失眠。

    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所以她一直是個很珍惜自己睡眠的人。

    新的環境也不那麽容易適應，李楚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開始翻手機。

    翻著翻著就在朋友圈看見那個昨天還在機場跟自己說著情話的男人，今天就跑出去和別的女人喝酒了。

    照片裏的舒俐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爛漫，是那種她永遠學不來的純真無邪的樣子。

    旁邊的丁凜似乎是有些喝多了，撐著腦袋在一邊迷迷糊糊地看著拍照的舒俐君，昏暗的燈光把此刻的丁凜還襯得有些色氣，有些像一杯極具古典浪漫的威士忌，味道濃鬱毫不廉雜。

    丁凜原本隻是想把舒俐君約出來聊聊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卻沒想到舒俐君把地方選在小酒吧。

    “這清吧不錯吧，沒有駐唱的，老板放的碟品味都很不錯～”難得丁凜要約她，隻吃個飯多沒意思。

    “我不喜歡。”丁凜回答的言簡意賅，無論是大排檔還是小酒館，他似乎都不大喜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楚淮被律協帶走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丁凜哥，我們這麽久沒見麵，你一見麵就說這個多掃興啊～先喝一點啊～”

    “和這件事比起來，喝酒更掃我的興。”丁凜推開舒俐君倒給他的酒，“如果你沒什麽可以告訴我的我就先走了。”

    “你不是說要和我改天一起吃飯？”舒俐君還從來沒有被丁凜這樣冷淡的對待過。

    “我也說了，是吃飯，不是喝酒。”

    “那行吧，喝酒算我約你的，吃飯我等你約我，你不是想知道李律師那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嗎，幹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丁凜知道，其實舒俐君並不像看上去那麽乖乖女，經常會有些小心思愛使壞，比如現在，但他一直覺得舒俐君本質上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子。

    “好。”丁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就變成了李楚淮看到的那副醉眼朦朧的樣子。

    “哈哈哈，丁凜哥，你這酒量也太差了吧！”舒俐君拿起他的手機就拍了一張照片，成功分享到了朋友圈，這也是丁凜的第一條朋友圈。

    “你可以說了吧？”丁凜酒勁上來有些不耐煩。

    “行，那我就告訴你，和我沒關係，法庭上我說的都是真話，我也沒想過李律師會被帶走調查。”

    丁凜原本酒量就不好，這杯酒喝的又快，剛聽舒俐君說完就覺得困得不行。

    “……”舒俐君推了推他，“真的假的？就這麽一小杯就倒了？送你回家？你家密碼多少你倒是先說了再睡啊！”

    此刻舒俐君和當初的張以則一樣，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和丁凜喝酒了，在她好不容易把丁凜運到自己家以後，丁凜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是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

    “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語氣，“舒小姐，你還真是每次的出場都格外讓我驚喜啊。”

    “這算是作為嫂子來查崗，還是作為朋友來關心？不管哪種你都放寬心，等我恢複一下力氣就把丁凜哥從地上撿起來扔沙發上去，絕不會讓他著涼的。”

    舒俐君還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是在做出什麽很大的保證。

    “你大可不必跟我保證，等他醒了找他去邀功就好。”說完李楚淮便掛了電話。

    她拿出手機，在丁凜那條朋友圈下發了條評論：看來你已經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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