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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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渚的日子就不像李楚淮這麽好過了,他的相親日程從大年初一排到了初七法院上班那天才算完,他日日掰著手指頭算著公檢法上班的日子。

    同樣是大齡未婚青年,齊晟的日子就輕鬆自在許多,與來機場接他的林渚形成鮮明對比。

    “齊大醫生大清早班師回朝這麵色看起來不錯啊。”

    林渚朋友不少,能打趣逗樂推心置腹的,就齊晟這麽一個,他和齊晟是在德國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兩個人也算是快十年的朋友了。

    “不比林大律師日夜操勞,為人民服務。”天寒地凍的林渚專門來接他一趟肯定沒好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們這勤勤懇懇幹服務業的也是沒辦法,和你們事業單位是比不了的。”林式耍賴第一步——做作的賣慘。

    “那事業單位的我放你們服務業一天假,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走。”齊式迂回第一步——不予理睬。

    “我哪忍心讓我們救死扶傷的醫生同誌在這大冷天的吹風打車呢。”林渚幫齊晟把行李扔上後備箱,服務不可謂不周到。

    “有事直說。”林渚這個樣子讓齊晟膈應得很。

    “最近有個客戶是個醫藥公司,母公司是香港那邊的。

    今晚他們和一個國外的客戶談判,對方不會說中文,一些合同文書和溝通翻譯起來有些技術上的小困難,前麵吃吃喝喝的部分你不喜歡就不來了,下午兩點,濱江大酒店,談判的時候你過來就好。”

    林渚的英文水平自是不必多說的,但醫藥類的詞匯專業性還是太強。

    “你堂堂林大律師,德國留學歸來的高材生,翻譯找外援說不過去吧?”

    “你堂堂齊大醫生搞搞清楚,我是學法的,不是學醫的,我也就阿斯匹林這種級別的藥品名稱還能翻譯一下了。”

    “去醫學院找個英語好的做翻譯還不簡單?”齊晟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大過年的你家開的醫學院還有人是不是?”

    其實真要找人林渚並非找不到,隻是靠譜好用又值得信任的齊晟排頭名,談判的內容有些部分是涉及商業秘密的,隨便找的人林渚還真不一定放心,齊晟這種現成的醫學院高材生不用白不用。

    “大過年的你們談什麽合作?”齊晟也是跟林渚杠上了。

    “國外企業誰跟你過年,人家過聖誕,你剛從美國回來,美國人民沒放假你看不見啊!”平日裏林渚也沒見齊晟這麽愛和他抬杠過。

    “那我今天要是不回來林大律師這生意還不做了?”

    “我這不是知道你今天會回來就放心大膽的開門營業了嘛。”論抬杠他林渚今天要是輸了,這執業律師的頭銜今天分分鍾摘摘掉送給他齊晟。

    “你才把我妹妹發配到那種地方去打官司,現在就來找我幫忙?”

    得,林渚就知道齊晟是為這件事得找他算賬。

    “齊晟,她雖然是你妹妹,但你比誰都清楚,她的成熟和冷靜足夠她去處理她自己的事情,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她而已,這麽多年在z市一直什麽線索也沒有,這次是個機會,讓她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打探到什麽。”

    一直待在安全區太被動了,林渚希望李楚淮能找到機會抓住一些主動權。

    “林渚,你不該為自己看熱鬧把她一個人派去這麽危險的地方,你怎麽能保證她能完整的回來。”齊晟冷眼看著林渚,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林渚一個靠邊急刹,“齊晟,你當真覺得這麽多年我隻是覺得她的事有趣想圖個樂看個熱鬧?”

    認識林渚這麽久,他遊戲人生的態度齊晟看在眼裏,他甚至不覺得他會為了什麽人上心。

    作為律師,林渚的社交圈很大,可越是這種人越是不會把人真正放在心上。

    “即便不全是,這種成分有沒有你心裏一清二楚不是嗎?那是她最深的傷,作為親人,我不忍心這麽多年她一直為過去活著,也不忍心她一而再再而三為過去的事情以身犯險。”

    齊晟冷著臉下了車,“開後備箱。”

    這些年,林渚偶爾能在李楚淮身上看見天真頑皮的影子,而這些瞬間總是會被所謂的成熟冷靜生生壓下去,最後變回那副不適合她的老成模樣。

    “齊晟,隻要張姥姥一天不進監獄,這件事就一天過不去,和小楚相處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都不了解他,你隻是作為一個妹控希望她是你幻想中任你保護的小妹妹,事實上她比你這種一帆風順長大的少爺要成熟聰明的多,你這種沒見過人間苦難的溫室花朵哪會懂得這些。”

    “林渚,你看過這麽多苦難,哪一次不是做個看客不問冷暖?”

    “不問冷暖?”林渚冷笑一聲,也不再和齊晟爭辯什麽,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正如林渚所說,齊晟生的不錯,作為齊家長子活到今天順風順水,沒受過什麽委屈。

    在z市這種江南水鄉提齊家也許會有人不知道,但要是換了四九城就不同了,齊晟太爺爺當年便是將軍,戎馬一生立下不少戰功。

    齊晟的叔叔和齊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兩人卻走了不同的路。

    齊父好靜,做了文人墨客搬到了江南,而齊晟的叔叔還是一身戎裝紮根軍營,他的堂兄弟現在也在西北軍區揮灑熱血。

    齊晟的父親為人低調,來z市之後從不和別人提起這些背景,但要是有人打齊晟兄弟二人的主意,就會見識到齊家人骨子裏繼承下來的鐵血手腕。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李楚淮被律協帶走之後林渚警告丁凜隻要有齊家在,誰也動不了李楚淮。

    要說齊晟唯一的缺憾大抵就是母親在弟弟齊皓剛出生那年就出國拋下了父子三人。

    但其實齊晟的母親沒走之前也很少回家,和他並不算親,後來走了他也沒為這件事多麽傷懷過。

    反而是李楚淮的母親來了他們家之後給他們兄弟兩個填補了不少母愛的空缺,對他們兄弟兩個一直視如己出,這一點齊晟一直心存感激。

    認識林渚以來兩人並未怎麽吵過架,彼此都是聰明人,從不會用吵架這種途徑去解決問題。

    但這一次也不知怎麽,話越說越重,收不住了一般。

    齊晟剛一回到家就接到醫院的電話,過年過節的突發性疾病和事故猛增,像他這種一線的醫生隨時都會被急召上班。

    一到醫院齊晟立刻就投入工作,病人打架鬥毆致使脾髒破裂,需要馬上進行手術,原本齊晟時差就還沒倒過來,兩三個小時的手術再一做下來,更是覺得疲憊不堪。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林渚那邊估計也完事了。

    冷靜下來之後他確實覺得“不問冷暖”這個話說的過了些,這麽多年李楚淮受了林渚不少關照,今天的話說的確實不合適。

    正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齊晟的助理醫生進來了,“齊醫生,下午你手術的時候急診那邊送來個病人,我看著麵熟,好像是你朋友,以前來找過你我有點印象,要去看看嗎?”

    “我朋友?”會來醫院找齊晟的人就那幾個,齊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名字?”

    “林渚。”

    齊晟長長歎了口氣,有些人真是不經念叨。

    齊晟到病房的時候林渚正在睡覺。

    聽護士說已經醒過一次了,病症是過敏性休克,大量的酒精也加重了過敏情況,好在搶救及時,監護二十四小時之後沒什麽大問題就能出院休養了。

    了解完情況齊晟也算放下心,準備回值班室眯一會。

    “難為齊大少爺上午剛和我吵完架晚上就來看我這個不問冷暖的人。”林渚早就醒了,頭疼得很就一直閉目養神。

    “什麽情況。”依齊晟對林渚的了解,他不會這麽不小心。

    “喝迷糊了甜點裏有花生沒注意。”

    齊晟能來看他就是在示好,兩個人話都說的難聽,事後兩人也都知道說過了,但林渚還是覺得齊晟的話更難聽。

    “你一個律師又不用應酬喝這麽多酒幹嘛?這也就是送來的快,過敏性休克真嚴重起來人說沒就沒你知不知道!”齊晟知道林渚酒量還是不錯的,他喝到迷糊那這個量就比較可觀了。

    “當然是優秀的我談的不錯客戶請吃飯喝酒咯。”林渚開始避重就輕。

    齊晟看林渚沒什麽大事也不和他多貧,直接回值班室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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