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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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真的有點生氣,總覺得這會的肖辰有點不一樣,見他完全不準備放開她的意思,她幹脆不掙紮了,將頭埋進毯子裏,發出抽泣的聲音。
見她半響都沒抬頭,肖辰想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不由得俯下身去,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哭了。
就在這時,毯子裏猛地出現了一對鹿蹄子,抽出後又馬上化為了一雙白皙漂亮的手。
肖辰的瞳孔微縮——笨笨居然偷偷先將身子變成了小鹿的模樣,縮小後從毯子裏掙脫了!
猝不及防間,他被那雙手捧住了臉往下一拉,就被唐梨狠狠地親了一口,這還沒完,她甚至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他隻覺得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隨後又被輕輕舔了一下,癢癢的。
“!!”肖辰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睫羽輕顫,呼吸也不可抑止地稍稍急促了些。
罪魁禍首卻鬆開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哼哼,誰讓你捆住我的,咬你一口算輕的了,不必感謝我,我大發慈悲給你舔了舔,很快就會好的。”
肖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垂下眼簾沒去看唐梨。
見他移開了視線無視掉自己,唐梨頓了下,湊過去問道:“你幹嘛,生氣了?你生什麽氣,明明該生氣的是我。”
熟悉的清香迎麵撲來,長袖之下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顫,肖辰祭出法器化作繩子將唐梨捆好,重新把她裹進毯子裏,用一種極其危險的語氣說道:“笨笨,快睡,別逼我。”
唐梨怒了:“我怎麽逼你了?再說,你這麽捆著我讓我怎麽睡覺。”被法器捆著,就算想變成貓也掙脫不掉,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肖辰起身走到她剛剛睡覺的地方,撿起毯子,又走了回來,把這個毯子也蓋在她身上,在她身邊躺下:“睡吧,我就在這。”
“那你先收回法器。”
“睡覺。”
“鬆開。”
“再吵我敲暈你。”
“……”
算了,她就睡在旁邊,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晨曦微露,唐梨睜開眼,發現自己呈大字型睡在肖辰旁邊——他不知何時已經把法器收了回去。
見肖辰正在擦拭一對短刀,唐梨謔地起身,想到昨晚一衝動做的蠢事,她忍不住瞄了一眼肖辰的嘴巴。
唔,還能看出來一點點。
要不要再舔一下,再舔舔明天估計就能好。
“醒了?”這時,肖辰出聲問道。
唐梨點頭,看向他手裏的短刀:“這是鍾雲錫送你的那兩把?”
肖辰“嗯”了一聲。
自從在秘境得到那件冰係法器之後,就很少看肖辰用近戰的武器了,不過短刀狀態看起來這麽好,他肯定經常保養。
正想著,肖辰就將其中一把插回刀鞘裏,遞了過來:“這把你收著。”
“給我嗎?”唐梨接了過來。
肖辰收起了另一把:“快去用餐,吃完我們就該啟程了。”
“哦。”拿著水到旁邊洗漱了下,唐梨立刻跑到明樂雪那邊去吃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鬧得過凶,唐梨覺得鄭遠他們看她的表情都怪怪的。
“幹嘛幹嘛!”就算她臉皮有一點點厚,也禁不住這樣的注目禮,便凶巴巴地說道,“再看,我要揍人了。”
鄭遠果然不敢再看她了,唐梨拿著一隻白饅頭啃了一口,發現坐在一旁的穀之筠心情似乎不怎麽好,而且,陳嵐羽也沒跟她打招呼。
……不妙,他們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下她的形象全沒了。
有沒有讓人失憶的靈術,她想給他們每人來一蹄子。
在唐梨苦思冥想間,陳嵐羽似乎覺察到了什麽,忽然抬頭:“有人來了。”
隨著他這句話,唐梨聽到一個略為耳熟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還挺熱鬧的。”
她急忙轉身,果然看見了一個赤色的人影:“師父?!”她又驚又喜,“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著正是水玉,她的視線從唐梨旁邊的人身上大致掠過,隨後看向唐梨說道:“我來帶你走。”
“……帶我走?”
說話間,肖辰已經走了過來,來到唐梨身邊。
“對,帶你走,跟我去閉關。”
“為什麽要突然帶我去閉關?”這也太突然了,莫非是準備教她靈術?不會吧,這個師父算是她厚著臉皮纏上的,她先前也沒教她其它靈術的意向。
“當然是傳授你靈術了。”
“可——”
誰料這時,唐梨聽身邊的肖辰說道:“你跟她走吧。”
唐梨詫異了,肖辰為什麽會同意?
而且看他的樣子,根本一點都不奇怪師父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想起先前在水鎮時,肖辰曾經和水玉出去過一會,唐梨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莫非是之前師父和他談的,肖辰早就知道師父準備帶她走?
想到這點,唐梨越發好奇師父到底和肖辰說了什麽,居然會讓肖辰這麽幹脆就同意讓她跟著去閉關。
她轉過頭看向肖辰,卻見他一臉平靜,完全看不透他這會在想些什麽。
然而這時,穀之筠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突然上前製止道:“不能跟她走,為凶。”
他這話顯然讓水玉感到不爽:“小子,你什麽意思?”
穀之筠卻絲毫沒有怯意,如實說道:“她跟著你走,會有危險。”
“小子,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水玉瞥了他一眼,霎時間,穀之筠隻覺得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迫近,他下意識在身上施展了靈術,卻還是如同赤裸著胳膊佇立在冰天雪地之中,絲毫沒有抵禦能力。
第一次碰到讓他產生如此懼意之人,她應該不會對唐梨不利,但唐梨跟著她卻會有危險——換句話說,傷害唐梨的人可能比她師父還要可怕!能夠無視她師父的保護直接傷害到她。
那他們真的能鬥得過對方嗎?
一年的時間,真能找到破解之法嗎?
——小金,這局你一定……
“小金?”見穀之筠神色不對,唐梨急忙對水玉說道,“師父,你別嚇小金,他也不是故意這麽說的,小金會算,他算得很準。”
聞言,水玉的心情更為不悅:“此話的意思,你是不相信師父,覺得跟著我真會遇到麻煩?”
唐梨解釋道:“不對,不是跟著師父會遇到麻煩,而是跟你走之後,我可能遇到麻煩。”
水玉:“那還不是一個意思。”
唐梨笑了笑:“哪能是一個意思呢?”
這話的解釋還是讓水玉不滿意,但她倒是收起了威壓,沒再繼續為難在場的人,她說道:“臭丫頭,別廢話,走吧。”
然而這時,肖辰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唐梨,將她拉回到自己身邊。
水玉眯起眼看向他:“你又是什麽意思?”
肖辰回道:“既然唐梨跟你走可能會遇到危險,那我自然不能讓她跟你走。”
“倒是有點膽量,之前我就說了,我不是善人,別惹我不快。”
感覺到水玉身上滲透出的殺意,在場的人下意識都進入了備戰狀態,雖說知道對方是唐梨的師父,但這股殺意是真實的,讓他們完全不敢把她那句話當做是玩笑。
水玉不是反派,不過當初被同伴陷害身亡後,她對人族就一向不再客氣,剛剛釋放的威壓連唐梨都覺得背脊猛地竄起一陣寒意,她捏了捏肖辰的手,隨後從他手裏掙開,一把朝水玉的大腿抱去。
自從魂體恢複了不少後,水玉就已經成功凝結出了實體,唐梨一試便成功了,她緊緊抱住,撒嬌道:“師父,你別生氣嘛,他們也是擔心我啊,誰讓你的徒弟我如此人見人愛呢。”
水玉:“……”
她嫌棄地將唐梨從自己腿上撕下來,丟到地上:“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臉皮倒是漸厚。”
“多虧了師父教導有方。”
水玉:“……懶得跟你廢話,我就問你,走還是不走,若是不走,那日後你就沒必要再自稱是我的徒弟。”
唐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今天不跟她走,就會被逐出師門。
她不想放棄,但也不敢不聽穀之筠的提示。隻剩一年的時間,每一步都至關重要,踏錯一步便可能萬劫不複。
水玉不可能突然出現要帶走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想到這裏,唐梨說道:“師父,我想先問你個事,行不行?”
水玉自然是同意了。
等和水玉單獨離開,唐梨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師父,先前你不是一直不想收我為徒嘛,為什麽突然要傳授我靈術。”
說到底,拜師這事就是她厚著臉皮蹭來的,本來也沒指望她能教她什麽,稍稍能蹭點好處就很知足了。
而且她也知道水玉肯定會把恢複自身魂體為主,也沒多大精力管她。
可是水玉這次的意思,怎麽好像是準備正式教她靈術,明明她魂體都還沒恢複,怎麽會突然提這個?
“你不是一直想學,怎麽我現在願意教了,你倒是還問上了?”
“就是有點好奇,那需要多久。”
“需要多久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可是師父你的魂體還沒完整,四年的時間也還剩餘很多,為什麽這麽突然?”按理說,就算水玉會想要教她,那也應該會選擇在四年時間過後,把她帶到當初她們相遇的地方教。
水玉看了她一眼,也沒隱瞞:“我不能讓我的傳承斷在這裏,暫時也找不到什麽好的人選,就便宜你這蠢丫頭了。”
“沒時間?”為什麽會沒時間,隻要恢複了魂體,按水玉這種境界,肯定能找打辦法重塑肉身,怎麽會沒時間。
見唐梨這表情,水玉自然明白她在疑惑什麽,大致解釋了下:“上次的碎魂被動了手腳,被他們發覺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得先把傳承傳下去,你可得給我好好學。”
他們?
他……們……?
這兩個字一入耳,唐梨猛地睜大了眼。
像是大部分碎片都被一下子串聯起來,腦中瞬間變得清晰。
她好像能猜到敵人是誰了。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師父,你的仇敵都還活著?”
沒覺察到唐梨這細微的變化,水玉回道:“雖說不知道他們在哪,但我的確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等我恢複之後,一個個慢慢收拾。”
當初水玉的境界,差一步就能成為聖魂師,那些魂師是一起用了詭計才殺害了她,單獨的實力的確沒有水玉強,但不管怎麽說,肯定也是有些水平的,至少都都八九重,而過了這麽多年,想必個個都已經有了九重實力。
不管是一年後還是十年後,實力也不可能提高到能和那些人抗衡的水平,他們要殺死她和肖辰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而且那些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他們了,祝九極有可能就是那些人派來試探他們的,就算她今天不跟著水玉走,早晚也會被找上。
太大意了……
大綱中,有關水玉仇敵的事,她根本就沒提到過,水玉和祝靈溪的確有些淵源,但也隻是給她送了一次金手指,然後在後期又指引了她一番。
因為存在感太弱,她和水玉幾乎不會怎麽見麵,唐梨也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潛在的危險。
如果不是穀之筠提醒,她今天也不可能注意到這點,所以一周目的自己估計也根本沒想到,就那麽莫名其妙被殺死了,不然這麽重要的事,是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是她錯了嗎?
當初就不該厚著臉皮拜水玉為師,不該跟她做四年的交易,就該直接離開,她自我以為是,給自己還有肖辰他們惹上了這麽大的麻煩……
太得意忘形了,敵人如此強大,贏不了的,贏不了,贏不了!
思緒越來越亂,周身越來越沉重,就在唐梨覺得透不過氣來時,她的腦門被用力拍了一下。
“丫頭,你這是怎麽了?”
“我——”唐梨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止不住的顫抖,從頭到腳,每一寸都戰栗著。像是有一雙雙無形的手勒緊了她的喉嚨,如同窒息一般難受。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師父,若是你的仇敵,在你魂體恢複之前就找來了怎麽辦?”
贏不了的……
“你會不會再次被散了魂?”
根本不可能贏……
“我怕……”
怕這場毫無勝算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