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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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小丫頭,水玉並沒有出聲安慰她,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突然這麽害怕,但眼下的情況顯然不妙。
    她伸出手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一股涼意瞬間從眉心擴散出來,唐梨渾身一僵,眨了眨眼,她用力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水玉:“……師父?”
    “冷靜下來了嗎?”
    “嗯。”唐梨點了點頭。
    水玉問道:“先前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就連見了我也嬉皮笑臉的,怎麽突然怕成這樣?”
    “……”知道水玉是拐著彎說她臉皮厚,這會唐梨也沒心情反駁,之所以這麽害怕,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和肖辰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再刷一次,能贏的機會也很渺小。
    不過回過神之後,她也覺得自己剛剛的狀態有些奇怪。
    說到這裏,水玉也收起了調侃她的心思,轉而換上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剛才你出現了滋生心魔的征兆,怎麽回事?你心底在懼怕什麽?莫非是怕那些家夥再回來對付我,怕你自己也被連累到?”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裏染上了一絲不難覺察的諷刺。
    ……心魔?
    她居然險些有了心魔?
    唐梨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對,我怕,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師父死……”她的確害怕,沒什麽好隱瞞的。
    水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蠢丫頭,有什麽好怕的,既然你如此害怕,那不如我們搶先一步行動。”
    “搶先?”
    看著她呆呆的小臉蛋,水玉隻覺得自家徒弟簡直又蠢又可愛,她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可不是什麽都沒做就被殺死了,他們在什麽地方我都清清楚楚,隻不過魂體還沒恢複,不想先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罷了。”
    唐梨懂了,大概是留下了神念印記之類的,可以追查到對方的位置。
    “可是過了這麽多年,他們的境界肯定也有所突破。”
    “這話倒是不假,不過那群鼠輩,就算境界再突破,也掀不起什麽浪來。”
    “……”唐梨很想提醒水玉一句,雖說是聯手用了詭計,但那些人好歹也是當年成功陷害到她的人,如此看輕他們不好吧,大意失荊州呀。
    可她一對上水玉的雙眼就明白了,師父心裏也是清楚的。而且水玉的實力的確很不錯,若是她的魂體再恢複一些,或許不必如此擔心。
    唐梨想了想:“師父,你知道其它碎魂所在的位置嗎?若是可以,不如讓我們來幫忙。”
    “你們來幫忙?”水玉笑了,“記得我先前就跟你提過,為了防止我順利找回那些碎魂,他們可花了不少心思,就算知道地點,也不是你們能找回的。”
    為了奪取她獲得的機緣,聯合暗算她,殺了她不夠,甚至連往生這條路也想要掐斷,隻可惜他們當初萬萬沒想到,她獲得的機緣是搶不走的,而且還保住了她,就算被散了魂,隻要在一定範圍內就能恢複,不管變得如何支離破碎,過了多少年都沒關係。
    覺察到這一點,那些家夥才會各自奪取了她的部分碎魂,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讓她沒有蘇醒的可能。
    但她還是醒了,其中一個人境界沒能突破,壽數走到了盡頭,他布下的靈術大部分失效,讓她的碎魂溢出,融合到了一塊,雖然隻有一部分,但她還是恢複了意識。
    雖被束縛在一處無法動彈,但這些年來,她利用自身的能力拐了一些人幫她做了不少事,陸陸續續也打聽到了一些仇敵的線索。
    剩下那幾位肯定也是得到消息,而且還有了行動,反正當初害了她的每一個,她都絕對不會放過。
    水玉笑了:“剛不是怕得要死,若真幫我,很有可能會對方碰上,豈不是更危險?”
    “……話是這麽說,但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每時每刻都盯著你的碎魂。”這就和一個定時炸彈似的,要換成她,巴不得丟得遠遠的,讓她就算蘇醒了也找不到她。
    “當然,不然你覺得我尋回的這些碎魂是怎麽來的?這事就不用你擔心了……”說到這,水玉看向唐梨,“說吧,你是不是不準備跟著我去閉關。”
    “我也不是不想跟著你去閉關,反而很想去,但小金說會有危險,我覺得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唐梨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我惜命。”
    水玉鄙視道:“怕死就怕死,還說得如此文雅。”
    唐梨嘿嘿笑了下,沒有反駁。
    水玉伸手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既然你如此害怕,不跟我走也行,但靈術不能不學。”
    聞言,唐梨立刻點頭:“好,我會好好學的,都教給我沒問題。”她本來就想提高自己的實力,大佬要教的靈術,肯定得學。
    水玉一臉嫌棄:“行了行了,就你這小腦瓜,本族的傳承靈術大概都沒能學會多少,若不是沒看到更順眼、天賦好的苗子,我才不會傳給你。”
    唐梨:“……”
    本族的傳承沒學多少也不能都怪她,那是因為傳承記憶太小氣,一直不肯主動蘇醒,不然她肯定學會。
    水玉想了想:“既然你如此怕死,我就先教你一個不死的靈術。”
    不死的靈術?!
    唐梨頓時雙眼發光:“有這麽厲害的靈術,是可以防下任何攻擊,還是死了之後可以複活?”
    水玉瞥了她一眼:“沒有靈術可以防下任何攻擊,也沒有人可以死而複生,除非你想成為活死人。”
    “……那你說的不死靈術是什麽意思?不是死不了的意思嗎?”
    “是死不了的意思。”
    “要怎麽死不了?”不是攻擊無效化,也不是死而複生,那到底是什麽?莫非是開個仙境類的空間,讓他們一直躲在裏麵修煉個上百年?
    就在唐梨腦洞大開時,水玉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你不被攻擊到不就死不了了。”
    “……”聽她冒出這麽一句類似“你好好躲,不被打到不就不會疼了”的話,唐梨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槽點好多,要從哪裏吐槽好?
    她哪能這麽厲害,可以避開高階魂師的攻擊?要真有這麽厲害,那肯定也有實力反擊了。
    可唐梨又覺得水玉那話的意思不會這麽簡單,就耐心地等她的話。
    ☆☆☆
    在唐梨和水玉離開後,肖辰和陳嵐羽便去找了穀之筠,詢問剛剛的事。
    “剛才你看到了什麽?”
    “說不上來,反正不能讓唐梨跟她走。”穀之筠反問肖辰,“先前你為什麽會提議讓唐梨跟著她。”
    肖辰回道:“她是唐梨是師父,帶唐梨去學習靈術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是你會主動提出讓她跟著去那就不正常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穀之筠明顯能看出肖辰對唐梨的占有欲,恨不得天天鎖在身邊,怎麽可能主動推她出去。
    聽到這,陳嵐羽讚同地點了點頭。
    肖辰回道:“和你無關。”
    穀之筠嘲諷道:“你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現在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什麽線索你最好主動說出來,否則若是錯過了什麽,相信你也不願意。”
    “這事並沒牽扯到什麽線索,不勞你費心。”
    見他們二人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勁,陳嵐羽急忙說道:“你們別吵架。”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平時肖辰挺冷靜的,穀之筠也不是那種喜歡和別人爭吵的性格,最多也就是不愛理人罷了,但是他們一碰到一起,就容易吵起來。
    雖然陳嵐羽不太明白原因,一旁的鄭遠可是清清楚楚。
    這吵架的風格,這爭吵的話題,簡直就是幼稚,就和那因為搶玩具而不和的小鬼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這一幕被唐梨看到會作何感想。
    鄭遠想了一下,突然腦補出一個可怕的畫麵,忍不住惡寒——毫無疑問,唐梨多半又會冒出什麽不明所以的話出來,比如“你們兩個不要為了我吵架了啦”之類的惡心的台詞。
    他仔細看了一眼肖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好可惜啊,他那時候迫於壓力,沒敢翻身過去看,怎麽一早醒來肖辰就受傷了呢,受傷的位置還這麽……奇怪,讓人不想歪都難。
    好想問好想問好想問,可是……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算了,小命要緊,還是不作死了,不然等會這地方肯定會多出一個真人冰雕——他會被肖辰給凍成冰雕。
    大不了偷偷找時間用靈術了解一下。
    爭吵很快就結束了,穀之筠把樹底下清理得幹幹淨淨,一個人坐在那,鄭遠見了,不由得心癢癢。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穀之筠對唐梨的態度為什麽會突然發現這麽大的改變,好像從那次唐梨哭了後,他進去和她聊了一下開始就變了。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肖辰似乎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他也就沒多過問。
    但這會他真的忍不住了,滿頭的疑問不解決讓他渾身不舒服,他忍不住跑過去問道:“喂喂,我問你,你是不是那啥……喜歡唐梨?”
    穀之筠本來不想搭理他,聽到這話,他立刻抬眸看向他。
    鄭遠是不知道執念的事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師父和唐梨之間的關係,所以……他最近表現出來的模樣像是喜歡唐梨嗎?
    穀之筠輕笑一聲:“嗬,無稽之談。”
    哪來的喜歡,隻不過十年來一直照顧慣了,有時候就會做出一些習慣的舉動來。
    就算師父算是未來的她盜了號出現的,就算她們的愛憎好惡,就算她們的言行舉止,甚至缺點都差不多,他也不至於把她們弄錯。
    而且就算是師父那家夥,他也談不上喜歡,一點都不,反而很討厭。
    “這麽說你不喜歡她?”鄭遠覺得有些可惜,他還蠻期待穀之筠能再弄出一些大事來,讓肖辰多吃點癟的。
    穀之筠冷淡地回道:“是的,你可以滾了,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鄭遠怒了:“靠,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你從蕭啟門的地牢裏救出來的。”
    見他動不動就拿這事說事,簡直就是翻不了篇了,穀之筠回道:“沒忘,是陳嵐羽,包括你也是他救的。”
    “……”鄭遠不服氣了,“那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幫你開的鎖!”
    隻可惜這回穀之筠閉上眼,沒再理他。
    鄭遠:“……”
    這人真討厭,當初就不該幫他開鎖!
    但從之後他跟著他們爬了狗洞甚至豬圈,鄭遠覺得,就算那時候他沒幫忙開鎖,他肯定也會自己想辦法弄壞鎖跟上來。
    就好像算好了,要故意賴上他們一般。
    ☆☆☆
    陳嵐羽在肖辰旁邊坐下:“怎麽樣?”
    雖然他問的沒頭沒尾,肖辰卻聽懂了:“被打斷了。”
    平時笨笨一直都睡得很熟,幾乎不到天亮不醒,沒想到昨晚中途會醒過來。
    吵吵鬧鬧地來到他身邊,就如同拚命伸出手,硬是把他從水底拉出來一般。
    “我猜也是。”他本來是想阻止唐梨去吵醒肖辰的,可是最終還是沒忍心。
    他怕唐梨發現肖辰的變化後會難過,也怕肖辰變化太大。
    當初他和梁燁談話時,聽他說起肖辰的事,那時他可以很肯定的說,他們認識的不是同一個肖辰,就因為梁燁描述中的肖辰,和他認識的肖辰太不一樣了,他不太想見到那樣的肖辰。
    “肖辰,要不,你還是別——”肯定還有其它辦法的,就算不從執念中尋找線索,不從中讀取前世掌握的靈術,肯定也還能有辦法。
    沒等他話說完,唐梨的聲音便從對麵傳了過來:“肖辰,嵐羽!”
    隻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朝他們揮了揮手,隻有她一人,水玉似乎已經離開。
    唐梨跑得有點急,眨眼就從那邊竄到了肖辰麵前,但靈獸的體質倒不至於這麽點路就讓她疲憊,所以停在肖辰麵前時,她可以說是連氣都沒喘。
    停下腳步後,她看向肖辰,有點焦急又有點興奮地開口說道:“你們聽我說,我大概能猜出敵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