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失去理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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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後,傅沛璟帶著方子期離開了醫院。走出病房前,傅沛璟非常體貼地幫方子期穿上了他的外套。

    方子期剛想拒絕,他已經:“聽話。”還對她眨了眨眼睛

    拒絕的話直接被這兩個字給堵回了肚子裏。方子期低頭,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那神色溫良,像一隻乖巧的小兔。

    張醫生親自把兩人送出門口,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項。痛經這種病,雖然用了藥有所緩解,但肯定不能立刻就消除疼痛。受罪是難免的,有的時候藥都沒用,隻有熬。

    不過還好,畢竟有張醫生這樣的專家親自出手,方子期的狀況看起來好了些,但是還是病態立顯。行走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似乎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她極緩慢地邁著步子。神色灰敗。

    “來,我背你過去。”傅沛璟忽然在她麵前矮下了身子。

    那高大的背影,和那個人真的好像!可是,兩個人的行為,卻是那麽的大相徑庭。

    方子期又有些想流淚,眼睛紅紅的。

    傅沛璟等了半天,也沒見她爬上背來,一回頭,就看到她眼睛中的水光。

    他心底在無聲地歎息,實際行動上卻立馬就投降了,站起身來:“好,好,好,我又不是說非要背,不背就不背,那我抱你過去可好?”

    艾瑪,抱更恐怖,就算身體不舒服到了全身鬆散,骨頭都像不屬於自己似的,可方子期還是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那倔強的小嘴抿得緊緊的。

    傅沛璟無奈之至,想著她畢竟生病了,自然要順著她:“好吧,那下雨路滑,你走慢些。”

    現在是中午時分,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大雨已經變成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倒是平添了幾分纏綿的氣息。

    兩人打著同一把傘向停車場走去,傅沛璟一隻手虛虛地搭在方子期的肩頭,護著她,把她往停車場帶。方子期的身體還有些虛弱,雖然肚子疼有所緩解,可畢竟不是完全好了。她也不好意思佛了他的意,也就溫順地由他和她共用一把傘。

    那傘其實朝方子期嚴重傾斜,而傅沛璟的大半個肩頭都露在外麵。站在導醫台上的小肥牛剛好經正對大門口,往外看的時候目光都有些凝滯。

    小桑奇怪:“怎麽了小肥?

    “這方子期死活不承認她和那位軍官是一對,真是的,你看,他們倆的樣子,你還覺得不是一對?”小肥牛看著兩人的背影。

    小桑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哦,是他們兩位啊,就算現在不是一對,將來肯定也是一對!模樣般配也就罷了,你說那男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居然肯為這女孩,叫啥來著,對了什麽子期的,那麽屈尊,肯定是動了心思的。一個男人寵女人,除了愛或者喜歡,還真找不出別的原因。你以為這些男人閑得很啊,天天把照顧年輕姑娘當做慈善啊?”

    這話糙理不糙,小肥牛點頭:“對哦,你這麽說,確實是這麽回事!”

    小桑總結:“所以說我們醫院那些粉,估計都沒戲囉!”

    方子期走遠了,自然想不到醫院急診導醫台裏還發生了這麽一出對話。隻是,走在路上的時候她忽然間明白了,剛才為什麽傅沛璟非要她穿上他的外套。為此他還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的身材高大,她雖然不矮,可同他相比顯然有差距。現在,他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寬大還長,正好擋住了她剛才不小心弄髒了的褲子。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怕她著涼。

    不管是什麽意思,傅沛璟這麽一個看起來像是個粗人的軍人,居然會這麽細致和暖心,讓方子期眼眶一熱,差點就掉下淚來。

    她本來不是這麽愛哭的人,今天可能是太不舒服了,偏偏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動她。所以才會變得那麽感性。

    剛才走的匆忙,都是保安幫忙泊的車。不過因為傅沛璟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後來保安順利找到他把車鑰匙交給了他,連停車的方位也說得清清楚楚。

    兩人根據保安說的位置,繞過花壇,走到車前,可能是想讓她到後座躺著休息一下,傅沛璟先打開了車後門。隻看了一眼,他就迅速關上了門:“子期,還是坐前座吧,這樣我也好照顧你。”

    他說得非常順理成章。可那動作怎麽說都有些突兀,就像是後座不能坐人似的。方子期雖然心裏有點疑惑,覺得總有些不對,可是坐哪兒對她來說都一樣,他是主人,她自然要聽從她的安排。她點點頭,上了副駕的位置。這期間,她頭頂上一直有一把傘撐著,她連一絲雨星鬥沒淋著。傅沛璟一直給她打著傘。

    看她坐好後,他也繞過車頭,收起傘,上了駕駛位。

    剛才傅沛璟的舉止讓方子期很不解,下意識的,她扭頭往後座看,乳白色的羊皮後座上那些血跡,險些刺瞎了方子期的雙眼。她的臉瞬間就紅了。

    她又闖禍了。

    她打算去開門:“呃,這個,我我想,我還是坐後座吧。”她磕磕絆絆地說,隻覺得臉更紅了。而小腹像是在和她打擂台,絞痛起來,一時間,她的臉色是忽紅忽白。

    車門哢噠一聲,被鎖住了:“沒關係,正好這車也該洗了。”傅沛璟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意圖。

    方子期打算回到後座收拾殘局的計劃,落空了,她隻有諾諾地說了聲好。都快要沒力氣尷尬了。

    她穿著傅沛璟的衣服,寬寬大大的,襯托得她愈發像個孩子。她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上了車的傅沛璟朝她俯過身來,方子期驚嚇地靠在椅子上看著他。那座椅就像能給她保障似的,她用力後靠。

    他沒說話,隻是從她的右手邊,拉出安全帶來,默默地幫她係上。

    方子期覺得自己剛才那提起來的心,驀然歸位。對她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為,她很不好意思。

    傅沛璟似乎沒注意到這些,隻是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那些所有的憐惜之情,恐怕都在這個動作裏表示了。就像她是個小貓似的。

    他好像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要擔心。

    方子期隻覺得自己似乎是更笨了,都快要不會思考了。

    “子期,你打算回家呢,還是回學校?”傅沛璟問她。隻有她說了目的地,他才好規劃路線。

    家?回去恐怕要迎接方曄霖的怒火,她實在不想把兩個人的戰火燒回家去,那會傷及無辜的。而學校?軍訓完成後,學校給同學放了三天的假,估計不少人都不在宿舍,她這個樣子回去,對了,她宿舍的鑰匙也沒在身上——

    這條路顯然也走不通。

    “麻煩您,方不方便就近幫我開個房間?我休息一下再說?”方子期身無分文,也隻有向傅沛璟求救了。

    傅沛璟半天沒說話。方子期有些著急:“我的身份證和錢包,都沒帶我會還你錢的。”她快要哭了。身體狀況這麽糟糕,偏偏還被哥哥就這麽扔在荒郊野嶺,她真是無助極了。

    要是平日裏的方子期,沒有身體不舒服,恐怕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軟話。憑她的個性,她就算是靠兩條腿,也要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的。

    現在,她真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了。全身像是虛脫一般,她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再去折騰什麽了。而且眼皮開始打架,就想有個能躺的地方,把自己放倒好好睡一覺——

    傅沛璟還是沒說話,不過再度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的,那手勢就像是怕傷害到她一般。

    他發動車子,離開了車庫。

    中途交卡的時候,方子期聽到他說:“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她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她嗯了一聲。還真的閉上了眼睛。

    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覺中途車停下來了一次,似乎是傅沛璟下了車。他好像是在看她,不過她的眼皮實在是太沉了,怎麽努力都沒睜開。

    一段時間後傅沛璟才回來,他看了看方子期那平穩的坐姿,似乎睡過去了,剛才張醫生也說了,那些針水裏有安眠成分,方子期需要好好睡一覺,等到明天,她就會哈很多了。

    她閉眼假寐的樣子,其實真的像是一個小孩子。特別是那張臉,雖然長得精致,可卻是稚氣未脫。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真是眼神太不好了,居然把她看成了成年人!

    傅沛璟唇角微勾,他很少犯這樣的錯誤,可眼前這位小姑娘卻讓他犯了,那時候,他是不是下意識地抗拒承認她還小呢?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微微笑了笑,幫她把散落的外套攏了攏,又揉了揉她的腦袋。車又繼續前行了。

    恍恍惚惚中方子期的小腹還是一下一下的抽痛,真難熬啊,她默默地想著,思緒似乎都混亂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似乎回到了家中那柔軟的大床上。有人幫她脫了外套,給她換衣服。然後是溫暖的熱水袋。還扶著她坐了起來,還有可口的紅糖水,她大口大口地喝著,真的好暖和。

    她一直想睜開眼睛,可是一直都沒做到。

    興許是藥性上來了,小腹的抽痛慢慢地緩解,舒坦多了,方子期放鬆下來,這一切真像是夢,想沉睡不醒。

    不對,應該就是夢,她想。

    她放心地睡了。

    房間裏瞬間燈火通明,那動靜和光亮刺激得方子期睜開了眼睛,又快速閉上。

    一定是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她怎麽看到了方曄霖?難道說她回到了家裏?

    她緊緊地閉了閉眼睛,又再度睜開,沒錯,正是方曄霖。此刻這位先生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很憤怒,我要殺人!這麽一種情緒。

    方子期瞬間就清醒了九成,驚叫了一聲,嚇得攏著被子,趕緊縮到了床頭。

    方曄霖身後,還跟著一個麵生的男子,男子穿著工人的工作服,像是修理什麽的,手裏提著一個工具箱,神色惶然,偷偷地看看方子期,也不敢多看,又趕緊滿臉忐忑地看看方曄霖:“先生,那我的活兒”

    方曄霖掏出錢包,取出一疊錢,看都不看,直接塞給那人:“快滾!”

    那人巴之不得呢,報酬顯然也讓他滿意,果然麻溜地提著箱子“滾”了

    方子期驚惶地看看四周,完全是一個她陌生的環境!不是她家裏,也不是宿舍!她腦海裏所有的腦細胞似乎都活過來了,思維迅速轉到她從醫院出來,然後

    哦,那她可能是在酒店。

    可是她還是有點懷疑,因為房間的陳設,實在不像是酒店,難道說是家庭式酒店?

    不過不管她是在哪裏,方曄霖也沒理由出現在她麵前啊!而且,難道房門沒鎖嗎?他是怎麽進來的?

    對了,剛才那個提著箱子的陌生男人

    方子期明白了,這方曄霖是把溜門撬鎖的人都帶來了。

    “方子期,這就是你一整夜不歸家的理由?”看得出方曄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發火。可是控製得也辛苦,那表情忽明忽暗的,很是猙獰。

    “哥,我不回家是因為”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方曄霖開始有些發怒了。

    他剛才不是問了問題嗎,居然還不準她答?

    方子期噤聲。

    “方子期,你行啊!說你幾句,你就跑到別的男人床上來了!”看著方子期眼睛提溜提溜地轉,似乎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裏,方曄霖的火氣更大。

    方子期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見方曄霖大手一掀,順手一甩,方子期身上的被子,就這麽被他扯下來扔在了地上。

    方子期抱著胳膊,縮在床頭,瑟瑟發抖,這回連尖叫都不敢了。

    “好啊,好啊!算你狠,你還真敢和男人上床啊!我真是小看了你!”方曄霖冷笑著,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句話。用要吃了她的眼神瞪著她。

    這方曄霖是瘋了嗎,怎麽每句話都是沒頭沒腦的,讓人費解!而且,還那麽的不講理!

    方子期抬頭,剛想辯解,可快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停留在了喉嚨裏。

    那潔白的床單上,像是梅花一般,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分外地對比鮮明,真的真的,很像是落紅啊!她趕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一件男人的白襯衣,就這麽挽起了袖子,隨隨便便地套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她都可以看到裏麵似隱似現的內衣,而那襯衣剛剛夠遮掩住她的上身,此刻她的兩條腿,白花花地一覽無遺,那情景,真的是——

    難怪方曄霖會誤會。方子期猛地抱緊了雙臂。

    “哥”她試圖解釋一下。

    “我已經說叫你閉嘴了!你敢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方曄霖說得是咬牙切齒。他以及功能認定一切事實,根本不想聽她說什麽。

    他現在在氣頭上,說什麽都是辯解,弄不好正麵衝突了還誰都不得好。方子期沉默了。她低下了頭。

    “方子期,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隨便!你才幾歲!你連成年人都算不上,你居然”方曄霖氣得說不下去了。

    直接朝方子期撲了過來。

    方子期大驚:“啊!你你想幹什麽?”邊說邊趕緊往床的另外一邊爬去,打算逃開。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動作,讓她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而且,那姿勢,實在是太誘人了

    方曄霖目眥欲裂:“方子期,你這個淫婦!看我要怎麽收拾你!”

    艾瑪,方曄霖這麽沉穩的人,雖然脾氣有點暴躁,可還算是紳士,至少,在方子期的認識中,從來沒聽到他說過一句髒話,可是現在的方曄霖都已經可不擇言了,居然罵她淫婦,說明他已經氣到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一生氣,她就倒黴,這已經成了方子期默認的配置了。何況,現在他的氣生的,恐怕是最高級別了吧?

    方子期大驚,一滾,直接滾到床下去了。

    事發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做什麽緩衝動作,就直直地摔到了地板上,雖然是實木的地板,可她這一摔,摔得結實,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本來已經不痛了的腹部,像是呼應她處境似的,莫名地絞痛起來。

    她趴在地板上,半天都起不來。

    而方曄霖就不同了,他快速地繞過床尾,身如閃電地朝她撲了過來。

    他的手近在咫尺了,方子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那血紅的眼睛,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她覺得,這個男人下一步就要要了她的命了。

    “救命!救命!”方子期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她什麽都看不到了,隻是聽到了衣扣劈裏啪啦地掉落,還有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她想起了那位教她,女人不一定非要硬碰硬,還可以扯開喉嚨叫的男人,他現在在哪裏,他會來救她嗎?

    “救命!傅沛璟,救我!”她淒厲地尖叫道,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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