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打情罵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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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兩人走過來的,不是什麽醫生,也不是護士,而是一個中年男人。隻見他頭發花白,身材頎長,氣質不凡,看起來非常睿智,他笑眯眯的打招呼:“小楊來了呀!”
方子期從他的說話中沒法判斷這個人究竟是誰,也不好擅自叫人,隻有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男人目光落在方子期身上,打量了方子期一番,滿眼的笑意。又不動聲色的挪開了。
方子期這時候才知道小黑黑姓楊。隻是,難道傳說中的張醫生,居然是位男士?看他那什麽都不問的樣子,顯然知道她方子期的身份。
方子期心裏暗暗打鼓,也不知道傅沛璟到底是怎麽和別人介紹她的,要是背著她介紹說她是他的媳婦,現在,他倒是不現身,來現場的她可就出醜出大發了。方子期有些蔫蔫地想。
“李醫生好!”小黑黑站定,本來想敬個禮的,發現自己沒穿軍服,於是收回了手,規規矩矩地打招呼。方子期見狀,也趕緊跟著叫了李醫生。
李醫生微微頷首,把頭朝後院揚了揚:“她正在擺弄著她的菜呢,你們先進去吧。”
方子期了然,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先生,應該就是張醫生的愛人。
綜合各方麵的情況看來,可以確定了,小黑黑帶她來的,不是張醫生看診的地方,而是她的住所。
要是隻是掛到了張醫生的一個號,那說明傅沛璟和張醫生未必熟識,可要是直接找到了人家家裏來看病,那隻能說明一條,這傅先生不止是熟悉張醫生,而且傅隊長的麵子大得很,還很好使的。
李醫生在前麵帶路。方子期和小黑黑跟在後麵。
這房子建造得很有風格。剛才方子期在別墅外看了第一眼就覺得,這房子並非是傳統意義的別墅,說是別墅其實並不確切。
進了院子後,她的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她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房子有別墅的外形,可內裏倒是像是個農家小院。前院的花被侍弄得很好,滿院子的菊花,各種顏色的菊花,正在爭相開放。在這個天氣微寒的冬天,居然能看到那麽多盛放的花,實屬難得。也不可避免地讓人精神一振。
幾人剛才外院進來,經過花園裏掛著的那個鳥籠的時候,方子期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鳥籠裏麵那隻鳥。隻見鳥兒通體都是黑色,隻有鳥嘴和腳是黃色的,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隻迷你版的烏鴉。
這小黑鳥見方子期駐足看它,還歪著腦袋盯著方子期,眼睛晶亮,一副很可愛的模樣。
方子期倒是很有興趣逗弄這鳥兒幾下,隻是她剛到人家地盤上,就這麽放肆,實在不妥,於是忍住了,不敢造次,不過朝那鳥兒笑了笑。
本來以為這事情到這裏也就了結了,哪知道那鳥兒張口就說了句人話:“女!美女!大美女!”那聲音是字正腔圓的男聲,還莫名地有些熟悉。倒是生生嚇了方子期一跳。
要不是目光正好看著這鳥兒,親自見它張嘴,方子期都要誤會是其實有人在一旁說話。那人的聲音被鳥兒模仿得是惟妙惟肖。
被鳥兒叫成美女,她都還沒回過神來。那鳥兒已經接著往下了:“座!上座!請上座!”邊說還邊在鳥籠裏跳來跳去,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還真看不出,這鳥兒說話,像對對聯一般。上聯和下聯非常押韻,簡直是絕配啊!
方子期又驚又奇,忍不住撲哧一笑。
那位帶著他們進來的李醫生,看到她對這鳥兒有興趣。停住了腳步,解釋說:“黑鳥的眼光很毒的,一眼就能分得清美女和帥哥。”
哦,原來這鳥的名字就叫“黑鳥”!光聽這名字,說明這李張夫婦也是不拘小節的人哪。
方子期忍住笑,頑皮起來:“李醫生,那如果來的是一位男士,這黑鳥又會怎麽說呢?”
李醫生雲淡風輕地笑:“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滿臉莫測高深的表情。
方子期雖然心癢癢地想知道答案,可萬一這答案讓李醫生不好開口呢?那她不是逾越了?於是方子期也不好再追著問,笑笑這事也就過去了。
穿過客廳,進入了後院的菜園子,剛才方子期隔著欄杆從外麵看來,園子裏已經是很欣欣向榮了,沒想到置身於其中後,那感覺更甚,不得不驚歎這些菜被照料得極好。
綠油油的青菜,看著就包裹緊實的卷心菜、大白菜,還有豆莢、黃瓜、茄子
品種非常繁多,每一種菜種得也不多,但那成果應該妥妥地足夠供應一個五口之家的蔬菜量。這些菜都長得極好,色澤誘人,一看就是精心料理出來的。
那滿菜園的生機,讓方子期忍不住想出聲讚歎。要知道,她的人生理想裏,就是能有這麽一塊長勢喜人的菜園!
沒想到,她還沒怎麽實施呢,有人早搶先一步,把這一番她夢想的場景展現在了她的麵前,怎麽能讓她不驚歎!
此刻,一位身材嬌小的女人頭戴著帽子口罩圍脖,正在菜園子裏忙著,她太專注了,居然菜園子裏來了三個人都渾然不知。
光從背影上來看,藏衛女士身材保養得很好,像是個少女一般的身姿。
方子期都有些不敢相信,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神醫?這麽年輕?
從李醫生的年歲來看,他的夫人再怎麽說,也是年屆中年了。有可能是光看背影並不能看出
方子期暗自思忖著。
菜園裏的女人忙得有些忘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
李醫生本來還想提醒一下,方子期給他做了個噓的手勢。他笑了笑,做了個你隨意的手勢,和小黑黑耳語了幾句。
小黑黑目光投向方子期。有問詢的意思。
方子期點點頭,小黑黑於是跟著李醫生先走了。現在菜園子裏就剩下了方子期,還有那位張醫生女士。
菜園子裏的張醫生,似乎正在給菜除去雜草和枯枝。方子期知道,那些殘葉,對菜的生長毫無幫助不說,還會吸取菜的營養,影響整株菜的生長,所以取出枯枝殘葉這一步工作做得好的話,對菜的生長很必要。
她也悄悄地蹲下身來,幫著清除起雜草和枯枝來。
清除的過程中,還抓到了幾條菜青蟲。想想小黑鳥那可愛的模樣,方子期就在一旁取了片菜葉子,把那些蟲子全部收在了一起。
說實話,這活兒她實在是太喜歡幹了。以前,在鄉下和爺爺一起生活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地方也就是菜園子了,除草抓蟲,很有樂趣。隻不過那時候抓的蟲,是拿來喂雞,不像是現在,拿來喂鳥
方子期懷念過去懷念得正高興著呢,一個聲音忽然從她頭頂傳來:“你是誰?在做什麽?”
方子期一凜,抬頭就看見了剛才那位全副武裝的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也怪她剛才想事情太認真,居然人家站在她麵前她都毫無察覺!
這位女人不止是帶著帽子和口罩,這正麵麵對著方子期的時候,方子期才發現,人家還戴著墨鏡!此刻,她根本看不出對方是什麽表情。連對方長什麽都不知道!她心一下子慌了:“我我在抓蟲子。”方子期一急,脫口而出。
“抓蟲子幹什麽?”那女人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喂喂小黑鳥。”方子期磕磕絆絆地說到。心想她這不請自來的行為,八成會被這位張醫生給訓一頓。人家張醫生是專心的除雜草,她呢,還有閑心抓蟲喂鳥,實在是提不上台麵
想到這,她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對方。
張醫生目光掃過剛才方子期清理的位置,雜草已經除盡,枯葉都被去除了,有條有理的樣子。
“你種過地?”她問。
方子期點了點頭:“以前爺爺家”
“沒問你在哪兒種的。”興許是太熱了,張醫生取下了口罩。不耐煩地說到。
女人口罩一取下來。方子期就看到了半張清秀的臉,因為長時間在室外,紅潤非常,還掛著汗水,不過,肌膚活力十足,滿滿的膠原蛋白,看起來的確很年輕。
如果真要猜測一下年齡,李醫生倒不像是她愛人,有點像是她的爸爸。
真讓人為難,根本就沒辦法確認身份了。方子期沉默著。
“你是不是就是傅沛璟的那個女人?”李醫生問。
艾瑪,這問話,讓她方子期怎麽答才好!方子期字斟句酌,終於還是擠出了一句:“是傅先生介紹我來的。”
女人嗤了一聲:“傅先生?叫得還真是文縐縐的!”方子期莫名地從這對話裏,感覺到了自家老公的困難。
女人在說話間,這回連墨鏡也取下來了。
方子期總算完全看到了張神醫的全貌。
看得出,她保養的還是極好的,皮膚狀況非常不錯,隻是眼睛周圍的魚尾紋稍微地暴露了一下她的年齡。
“你先去喂小黑鳥吧,我收拾一下就來。”張醫生吩咐道,順手把手中的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方子期。方子期探頭一看,嗚嚷嗚嚷的菜青蟲在盒子裏爬啊爬。
她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她和張醫生居然難得地英雄所見略同,在清理菜園子的同時,都給小黑鳥帶鳥食了。
“好咧!”方子期爽快地答應,把自己捉的蟲子也放到了盒子裏,轉身就打算走開。
張醫生看她滿臉的汗珠,忍不住叫住她:“樓下洗手間有一次性的毛巾,你洗把臉吧。”
“唉!”方子期答應得利落。
她走得急,倒是沒看到落到自己身後那深思的目光。
方子期得到了女主人的首肯,急急地去喂那隻聰明伶俐的小黑鳥。說實話,剛才她就想去逗那鳥兒玩了,可礙於是在別人家,不敢造次,這次得到了女主人的應允,她自然是要去好好和小黑鳥“交流”一番的。
穿過客廳的時候,她看到了小黑黑正在和李醫生在下象棋。
心裏恍悟,原來剛才李醫生叫走小黑黑,是為了這個呀!看來,小黑黑對張醫生一家是一點都不陌生的。
她腳步略作停頓,就往前院走去。
正要進院子,就聽到一聲怪了怪氣的女聲:“哥!衰哥!大衰哥!”
說話聲音倒是地地道道的人類,可是那語氣——
好像那隻小黑鳥。那聲音也是夠怪異,就像是被掐著脖子說的一般。
方子期一聽這聲音,下意識地就把這當做了求救聲。她快了腳步,剛進了後院的門,一眼就看到了,鳥籠前站著的,不是那個西部牛仔是誰!此刻這家夥,正在吹著口哨,輕佻地時不時地逗弄著籠子裏的小黑鳥。小黑鳥跳來跳去的,很是激動不已。
這家夥是用了什麽方法,最後還是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裏的?方子期來不及細想,她是氣不打一處來,三腳並作兩步就要上前。想著趁著張醫生夫婦還不知道,趕緊把這位煩人的田曦之先生麻溜地勸離這裏好了!
“滾!快滾!光速滾!”就在這時候,那隻小黑鳥果斷地說出了對應著衰哥的下一句話。用的還是女聲。邊說邊在籠子裏蹦躂,歡快極了。
方子期愣了愣後,當場就爆笑!
艾瑪,雖然她表達思想比那鳥兒要更文明點,不過這小黑鳥倒是耿直地說出了她的心聲!
方子期覺得,自己更喜歡這隻小黑鳥了。
田曦之剛被那小黑鳥給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本來臉色還有些難看的,可一看到那位笑得前仰後翻的少女,他瞬間覺得被鳥罵根本就不是個事兒!能讓佳人開懷,簡直是再被罵上個十句八句的那他都沒問題!
他含笑看著開懷大笑的方子期,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挑。這方子期真是太對他的胃口了!不笑的時候,光瞪他他都百看不厭,笑起來那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啊!春暖花開的感覺有沒有!太有了!
田曦之簡直是對麵前這個美少女喜歡到了心坎裏了。
方子期笑過後,這才發現田曦之癡癡呆呆地看著自己。一時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板起臉來:“你怎麽來了?”
田曦之沒有像往常一般,嬉皮笑臉地不正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都說了嗎,我來看病。”目光閃爍,臉上有著可以的紅暈。
艾瑪,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能看到田先生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神情,還真像是個純情大男孩似的!本來方子期一直以為,這位先生一直秉承著臉皮厚厚吃得夠夠的傳統來著!
這好好一個花花公子忽然變了臉,變得有那麽一點點純情靦腆了,還真讓人不適應啊!
方子期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目光倒是從剛開始的厭煩變得溫和了不少:“你到底走不走的?”
再溫和也不能壞了大事,方子期想得清楚得很。
張醫生去收拾整理,留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管這位田先生是用什麽手段找到這裏來的,都不能讓張醫生看到他!方子期當時心裏就是這麽一個念頭。
本來她來看病,就是麻煩人家的事情了,偏偏還緊跟著來了個拖油瓶,這油瓶要真有病醫治也算了,可他田曦之顯然沒病啊!純屬就是來找她的!隻是找了個借口罷了!方子期堅定地認為。
田曦之此刻變得倒像是個大男孩,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完全被執拗所取代:“不走不走!打死我我也不走!”
方子期那叫一個惱火,剛剛對他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好感,瞬間就消失殆盡,她可不是隻會打口水仗的那種人!一見文明說服無效,立馬就上手,打算把田曦之往大門的方向推。
她又急又恨,下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田曦之的牛仔裝束都被她扯得東拉西扯的,卻隻是好脾氣地抱怨:“你輕點!皺了皺了!再用力,紐扣就要掉了!”
嘴裏抱怨著,臉上的神色卻是百分百地看熱鬧的,甚至還帶了幾分熱切,一點都沒覺得被驅逐,反而就如同方子期此番出手,是和他打情罵俏一般,讓他很是享受。
方子期這麽機靈的人,怎麽可能感覺不到這些變化!她咬牙切齒地真想把麵前這個男人,一個過肩摔給摔出去,可是,想到在別人地盤上,她隻能按捺著性子,繼續往外推著田曦之。
田曦之的身材魁梧,方子期相比起他來,看起來就弱小多了,雖然每次推搡她都用了全力,可是居然效果不佳!每一次把田曦之往外推,都有種讓人無力的感覺。
兩人在拉拉扯扯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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