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救人的方式比較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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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期一回頭,就看到張醫生站在兩人身後,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張醫生看來已經去洗了個澡,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身後,衣服也換了一套家居的,看起來輕鬆隨意了不少。

    而此刻,她方子期則一隻手正抵在田曦之的胸前,田曦之還試圖去抓住她的手,兩人那模樣,看上去就是典型的打情罵俏型,那姿勢曖昧得不行。

    方子期像觸電一樣,趕快把手給縮了回來,還狠狠的剮了田曦之一眼。

    都怪這家夥!現在好了吧?要讓別人怎麽看她!這個田曦之!還她的一世英名和清白來!

    “你們認識?”張醫生眉心緊鎖,探尋地看向兩人。

    張醫生的問話一出,兩個人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反應。田曦之點頭,而方子期猛地搖頭。

    方子期的內心實在是憤恨難當,不說點什麽似乎都難以平靜心緒。本來她並非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很難做出當麵就拂了別人意的事情。

    如果田曦之不死纏爛打,那這事她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她忍不住說:“我不認識他,是他死活跟著我的!張醫生,快把他趕出去!”說話間忍不住的惱怒。心裏暗想,這家夥還要不要臉的?私闖民宅真是可恨!

    張醫生倒是笑了起來。笑得很是燦爛,她的五官精致,皮膚也不錯,現在雖然步入中年,可看起來還很年輕,笑起來也很美。隻是,她的笑笑得方子期莫名其妙的。

    田曦之也好整無瑕地笑,就像來看熱鬧似的,所有事情都和他無關,還氣人地煞有介事的看著方子期挑了挑眉毛。

    形勢急轉直下,方子期向張醫生告發田曦之,本來以為會得到支持的,可是,怎麽方醫生卻表現出了:這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好管的神色?

    方子期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覺得事情有點怪,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張醫生臉上的神色也有點古怪,輕咳了一聲。

    就聽到那靠牆而立,連站姿都在耍帥的田曦之悠悠閑閑地叫了一聲:“小姨,這陣子您還好吧?”

    聽到這魔音一般的問話,方子期猶如遭到了雷劈!田曦之叫張醫生什麽?小姨?這麽說,張醫生直接是田曦之的親戚?

    天哪!她這回臉丟大發了!跑到別人家的地盤上來趕別人的親戚!方子期的臉瞬間紅了個透!

    她有些訕訕,哦不對,是相當訕訕,結結巴巴地給對方解釋:“抱抱歉,張張醫生,我不不知道他是您侄子”說話間低垂著腦袋,就像準備挨批鬥的臭老九似的。後背都滲出了一層薄汗,緊張的。

    張醫生很寬容:“沒事,沒關係,我一般情況下也不認這個親戚。”

    田曦之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小姨,我好歹是您親姐姐親生的嘛,您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您真是讓我傷心透了!”話裏說著傷心,可桃花眼眼神飛揚,不時地飄向方子期,哪裏有一絲一毫難過的意思!

    張醫生簡直是一點臉麵都不給田曦之留:“是嗎?親姐姐我當然要認的,可你認不認那還看我高興!”

    田曦之眉目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小姨。礙於身份實在下不了臉哭,否則估計會掉點眼淚的。

    張醫生斜睨他一眼,很不耐煩:“這次又打算帶你的哪個女朋友來找我看病了?你那女朋友沒有一萬也有八百了吧?我們也就是普通的平民家庭,這麽帝王一般有後宮的親戚,我還真不敢認!”

    被自己的小姨這麽耿直的評說,田曦之就算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他撓撓頭,偷偷地瞥了方子期一眼,對著小姨打躬作揖:“小姨,給點麵子嘛,那不是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犯的事兒嗎?現在我可專一了,相當專一!”

    方子期噗嗤一笑,艾瑪,真是賊喊捉賊,他田曦之要是專一,那母豬恐怕也要上樹了。

    她不笑還好,一笑田曦之立馬就轉向她:“真的,小姨,我這不是帶著子期來找你看病來了嗎?您到底給不給看?”

    艾瑪,也就是多嘴笑了一聲,她怎麽又攤上事兒了?方子期火氣蹭地躥到頭上,差點跳了起來:“打住打住!我可不是你女朋友,是我自己來看的病,跟你沒關係!”

    見她惱了,田曦之趕緊退了一步:“小姨,您不知道,我以前的確是很渾,現在不是打算改過自新,好好找個姑娘過日子嘛,還有,子期的確還不是我女朋友,不過,我現在正在追著子期呢,您老人家到底支不支持我?”

    方子期聽著前半段,還剛覺得自己解脫了呢,完整地聽完田曦之的話,已經快要石化,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立馬轉到了她的身上。

    那感覺就好像好容易脫離了險境,又忽然深陷囫圇!驚得她連連擺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可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她紅著臉,措辭激烈。

    說完後看著張醫生那凝重的表情,她忽然想起來,人家田曦之好歹是張醫生的親戚,她這麽耿直的說是不是過了?打狗還要看主人麵的不是?啊呸!她不是想說誰是狗(捂臉哭),她的意思是就算損田曦之,好歹也要保全一下張醫生的麵子不是?畢竟,從張醫生的和田曦之的對話中,她完全可以聽得出,張醫生雖然句句話都在損這個侄子,可是對侄子的喜愛之情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的。典型的是刀子嘴豆腐心。

    想到這,方子期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哦,抱歉,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說,田先生不是適合我的類型。”說完後趕緊噤聲,感覺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好,免得言多必失。

    張醫生的臉上難得有了些笑意。她瞥了外甥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聽到到沒?人家說什麽啦?還自以為風流倜儻,人見人愛啊,你以為你是人民幣呀?”

    這話本來沒有責備方子期的意思,可是聽到方子期耳中卻是一陣惡汗,感覺她拒絕了田曦之這事,不隻是不給田曦之麵子,好像連張醫生的麵子也沒給

    認識到了這點,方子期一下子就有點頹,幹脆采取了想脫離開這個談話的戰術:“你們聊你們聊,我喂喂小黑鳥罷!”順勢趕緊竄到鳥籠下麵,取出那個盒子,拿那些菜青蟲喂給那隻鳥。

    但凡是鳥,估計都喜歡吃蟲子的,小黑鳥見到那些蟲子很是興奮,在籠子裏跳來跳去,迫不及待得很。

    那隻小黑鳥很有禮貌,吃到蟲子後,居然還字正腔圓的和方子期說謝謝!方子期瞬間對這小黑妞刮目相看!看來這小家夥腦袋看起來雖小,那智商可不低呀!

    “小黑鳥真聰明!”她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方子期這麽明顯地回避三人之間的談話,她這一走開,另外兩個人也說不下去了,兩人都站在一旁,看她逗弄那小黑鳥。

    這小黑鳥的確是夠神奇,說謝謝不隻用男聲,還用女聲,給條蟲子就說一次,學得是惟妙惟肖,要是沒看到一隻鳥,真會讓人以為真有人在講話,還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小黑鳥厲害了,怎麽會那麽多!”方子期再度讚歎。

    “不同的人來教的,自然也就學到了不同的聲調。”張醫生淡淡地解釋。

    方子期忽然有如醐醍灌頂,剛才小黑鳥叫美女的時候,她就覺得那男聲的聲音很熟悉!

    “那男聲,是你教的?”她扭頭看著田曦之。

    田曦之像英國紳士一般,右手握住帽前簷中央,將牛仔帽取下。右手垂下後身體對正,用立正姿勢,雙目注視著方子期,身體上部向前傾斜,行了個鞠躬禮。

    動作雖然很標準,可用在這裏就略顯浮誇,不過,那意思很明顯了,沒錯,是他幹的。

    張醫生嗤了一聲。不做評論。

    “那女聲又是誰教的?這音色真好聽!”方子期好奇心頓增,忍不住問。

    “我表妹教的呀!怎麽有我教的好聽了?就會教些罵人的話!也不瞧瞧,我的聲音多man,多磁性!”田曦之不服氣。

    張醫生又嗤了聲,這聲嗤不屑之意明顯。

    方子期忍住笑:“我還是喜歡女聲,比如剛才我才出來,那小鳥和你說的那句,我聽了就喜歡。”

    想起她剛走出來的時候,那隻臭鳥正在罵著讓他滾,田曦之黑了臉。

    不過他也不是記仇的人,看到方子期居然肯賞臉親自開口問他話,就算順帶被打擊一下田曦之也是能承受的。他信心大增,上前幾步說:“這小東西可聰明了!還會唱歌呢!”說罷就用口哨起了個旋律的開頭。

    小黑鳥吃蟲子吃得正開心,很給麵子,一聽那熟悉的旋律,立馬就唱了起來:“我的心裏隻有你沒有她,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用男聲不停地重複著這句。啄條蟲子唱上一句。

    有田曦之這麽個大活人站在身旁,這小鳥唱著情歌,方子期是十分的不自在。那感覺就像是田曦之在借這小鳥的口向自己告白似的!

    “你用這招騙了多少小姑娘了?也不整點有新意的!”張醫生嗤了一聲,忽然冷冷地說道。

    田曦之無奈至極:“小姨,給點麵子好不好?您這是希望您侄子打一輩子光棍嗎?您就不怕您姐來找您拚命?”

    張醫生根本不搭理他,更不給他麵子:“你再這麽放電下去,小心我找你拚命!”

    田曦之一時語塞。滿臉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小姨。

    方子期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忍得很辛苦,忍得都滿臉通紅了。

    她現在發現,這位張醫生真的是個毒舌啊。句句話都掐住田曦之的脖子,讓這個混世魔王簡直是無力還擊,真讓她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她心裏對張醫生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躥。

    “走,子期,我們到書房去。別理這渾人。”張醫生轉向方子期。

    方子期早有此意了,放下裝著菜青蟲的盒子,兩人一拍即合,朝書房走去。

    田曦之無語:“唉,你們等等我,我也去!”

    兩人齊刷刷地轉頭,目光和眼神都驚人地相似,都一副你還有完沒完了的模樣。

    田曦之攤攤手:“好好好。你們女人的事情,我不參與,不參與,我在外麵等。”說罷拿起子期剛放下的盒子,接著喂小黑鳥。

    “等了你也白等,我告訴你,你就死了打子期主意的這條心吧,我第一個就不同意!”張醫生冷冰冰地說到。

    這語氣和剛才的對話完全不一樣了,剛才張醫生和田曦之的對話要是還有抬杠玩笑的意思,並不是一本正經的話,那現在說出的這句話,可是滿滿的真情實意。

    方子期和田曦之都一愣。她看到,田曦之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他顯然也把這句話當真了。

    方子期跟著張醫生進了書房。

    書房很寬敞,除了書桌和一排排的書架外,還有一張長長的實木茶台擺放在房間正中,尤其顯眼。

    那實木茶台,看起來厚重無比,顯然是有些年頭的了。

    “坐。”張醫生示意方子期在茶台前坐下。自己開始燒水擺弄起功夫茶來。

    茶台上是一整套的精美茶具,方子期看著張醫生行雲流水地衝洗著茶杯,那姿態甚是優雅耐看,一時難以調開眼神,仔細盯著她的動作瞧。

    “你和傅沛璟是什麽關係?”張醫生忽然問道。

    方子期正看她泡茶看得入神,這問題目前就不在她的思維體係裏,她一聽難免一愣。

    頓了頓才回答:“我們是朋友。”

    “朋友?我還沒見傅家老大對哪個朋友這麽上心過。對了,他說你痛經很嚴重,朋友都關心到痛經這程度了,你們這朋友關係還不錯。”張醫生難改毒舌本性,立馬就把方子期給噎得滿臉通紅。

    “真的是朋友,隻是有一次我痛經暈了過去,被傅隊長撞到,他估計是一時好心”方子期小聲地辯解。

    張醫生嗤了一聲:“傅隊長認識的痛經的女孩,估計不止你一個吧,怎麽沒見他帶別人來找我?就獨獨對你好心?”

    方子期無言以對。

    張醫生熟練地用茶夾把杯子夾到方子期麵前,用公道杯往杯子裏斟茶:“我看你脾胃虛寒,就喝紅茶好了,養養胃。”

    唉,喝什麽茶不重要,重要的是終於不用被審,開始喝茶了,方子期連連點頭。

    “聽說傅家老大帶了個姑娘回去見老太太了,那姑娘就是你吧?”張醫生可沒有方子期想象的那麽美好。

    方子期剛端起茶杯,都還沒入口,一驚之下,茶杯裏的茶水生生被她灑出了幾滴。張醫生麻利地用茶巾擦幹淨,目光灼灼地看著方子期,顯然是不給個答案不罷休的模樣。

    艾瑪,方子期感覺麵前的張醫生就像是一挺功率強大還子彈充足的機關槍,發發子彈命中她的要害,打得她簡直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這性格率真耿直的張醫生,知道了真相並不像是會去壞傅沛璟事的人,方子期覺得,讓她知道真相也是可以的,不需要那麽防備。她已經被逼得沒退路的感覺了。

    於是她就說到:“我和傅隊長真沒什麽,隻是傅隊長說,家裏逼婚逼得厲害,讓我幫忙擋一擋罷了。”想起傅沛璟離開前對她的表白,還有做的那些事,方子期說著這些話,臉上莫名地發燒,都覺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趕緊喝了一口茶壓驚。

    “男人騙小姑娘上賊船這麽老的梗,你別告訴我,你居然信了?”張醫生把茶杯端在唇邊,輕輕嗅著茶香,慢條斯理地給方子期一個沉重打擊。

    方子期張了張嘴,居然想不起用什麽話來應答。艾瑪,她方子期也算是有聰明機靈口碑的,可到了張醫生這裏,感覺怎麽變得像是個弱智一般,毫無思緒應對了。

    “傅隊長救過我的命,我總不好拒絕。”她思前想後許久,終於還是憋出了這句話。

    她話音都還未落,張醫生早伸出手過來,搭在了她的手脈上。目光還看著她,可神思顯然已經在其他地方了。

    這張醫生看病的路數完全是沒有路數,太出人意料了,方子期隻有屏息以待,不敢再發出什麽聲音,等著她給自己診斷。

    “那傅家老大怎麽救的你?”張醫生在一陣子的沉默之後,忽然又問了一句。

    “外出訓練的時候,我掉到雪洞裏去了,差點被凍死,是傅隊長救了我。”

    方子期見張醫生眼睛微閉,手卻還搭在自己的脈上,覺得自己應該趁著這個問題說明一下自己和傅沛璟的關係,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那時候都沒別人,要是沒有傅隊長救我,估計我也活不到現在,所以,傅隊長請我幫忙……”

    “我知道了,少廢話。”張醫生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方子期噤聲。

    艾瑪,看來這有本事的人,的確是很有個性的多。她暗暗想。

    張醫生忽然睜開眼:“是受了寒沒錯,差點沒命也對,隻不過,看來你們這個傅隊長,救你的方式有些奇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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