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鬥牛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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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期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滿臉的奇怪:“你什麽時候和我談過了?”的確,傅沛璟是說要和她談談沒錯,可他壓根沒和她說過什麽話呀!現在怎麽說起兩人已經談過話來了?
傅沛璟邪魅的一笑,長手一伸,作勢就要把方子期拉到身邊來:“要不我們再談一次?”
他在說“談”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方子期瞬間就醐醍灌頂,什麽都明白了!他口中的“談”,就是把她按在牆上親是吧?
她直接站起身來,跺了跺腳,手指著傅沛璟:“你無恥!我說的談話是真的談話!哪裏像你那麽多彎彎道道!
傅沛璟哪裏管她如何跳腳,隻管在那裏悠閑自得地吃著飯,臉上是一陣壞笑:“你不知道嗎?我說的談談。就是談談!你說的談談,也是談談。隻是男女有別而已。”
這男女有別,何止是一點點,簡直是完全是兩回事兒好嗎
方子期現在相信,這男人的大腦回路和女性的真的是完全不一樣!不一樣到了南轅北轍的地步!
她氣得手抖啊抖,指著對麵那個男人:“你說話能不能正經點?要是再這樣我就走了啊!”
在人前威武雄壯的傅隊長,怎麽到了她方子期麵前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這落差實在太大,她真有點接受不了。
傅沛璟笑容燦爛,露出一口白牙,兩個酒窩尤其明顯:“我要是再和你說話一本正經,那還有什麽情趣?”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方子期。
男女相處有些妙不可言的樂在其中,最怕的就是一本正經,這玩意兒是妥妥的曖昧殺手。
方子期被他調戲得近乎麻木,氣惱地假裝沒聽見,更沒看他。
見她真的生氣了,傅沛璟收斂了些,臉上的神色都收起來了,臉上是很故意地嚴肅:“說吧,你要說什麽?我聽著呢。”
看到方子期碗裏還剩下的飯菜,他示意她邊吃邊說。
要是她先說了,那這飯估計吃不下了,方子期抓緊幾口把碗裏麵飯菜扒幹淨,塞了滿滿一嘴。努力地嚼著。
她此刻的模樣,兩邊的腮幫鼓鼓的。像是儲存了不少食物的小倉鼠。莫名地戳中萌點。傅沛璟一時嚴肅不了了,伸手去她的臉上揪了一揪。那滑膩嬌嫩的手感,真讓傅隊長流連忘返。
方子期怎麽甘心讓自己的臉被他這麽蹂躪,她的身子猛地錯開,躲開了他的手,可苦於嘴巴裏塞滿了飯菜,也沒辦法說他,那就換了拿眼睛瞪他。
傅沛璟攤攤手,一下子正經回來了,還正襟危坐,那模樣讓方子期想發作都發作不了:“說罷,我聽著呢!”
說話間,還不忘記把方子期的空碗取過來,幫她舀著雞湯。
方子期脖子一梗把嘴裏的東西吞下,順手拉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那神色是一副要說正經事的模樣:“傅先生,我想和您說明一點,我和您,最多就是教官和學員的關係,所以我想請您,以後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這聲明做得還真是很認真,可聽到傅沛璟耳中,就是個笑話:“我怎麽動手動腳了?你和我又何止是教官和學員關係呢?”他指了指方子期的手腕:“傳家寶都戴上了,還不肯承認是我媳婦兒?”
方子期大駭,怎麽就沒法和這渾人說理呢!她的臉色沉了幾分:“這是你們強迫我戴上的,取不下來也非我所願!這個鐲子我會給你兩個方案,一個就是我再想辦法,把它取下來還你,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我可以分期付款,把鐲子的錢還給您!”老實說,方子期大義凜然地說出後一種可能的時候,還是有些肉疼的,尼瑪,三百萬哪,她要到哪時候才還得清?
傅沛璟笑得無害:“你覺得我像是會缺鐲子錢的人嗎?”
方子期點頭:“那我一定想辦法把鐲子褪下來還你!”
傅沛璟不置可否。不過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冷了。
方子期硬著頭皮說到重點:“我也實話和您說,我家裏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想耽誤您,所以,我覺得還是大家各自安好的好。”
傅沛璟挑了挑眉毛,這個理由還真是夠讓他意外,他也算是不少女孩子甚至女人趨之如騖的鑽石王老五,怎麽到了方子期家人的眼裏,居然不同意兩人在一起,真是足夠意外。
方子期見他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心裏莫名地有氣:“對了,據說,他們早就有候選人了,所以傅隊長”她故意拖長了聲音。
“說說,這人選是誰?”他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把碗朝方子期麵前推了推:“喝湯。”
方子期瞪了他半晌,終於還是拗不過這位先生的執著,隻好順從地喝著傅先生親手給舀的湯,別說,湯裏顯然加了藥膳,味道不錯,那溫度也剛剛好。
“是誰您就不用關心了。”方子期也學著他,假裝平靜。
“是誰我都不在乎,你我的事情,你我說了算。跟別人沒關係。”他擲地有聲的說道,他傅沛璟決定的事,容不得別人來插手,反對或者讚成,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問題。
他看著方子期把那碗湯一飲而盡,他的話顯然讓方子期不滿,她泄憤一般地頓下碗。
“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走吧,今天還要到張醫生那裏複診,我已經約好了。”他看了看方子期麵前的空碗。
“什麽?還要到張醫生那裏?”方子期的口中條件反射般,泛起了苦味。上次小黑黑給她拿來的那些藥,吃得她想吐。本來以為已經結束了,哪知道又要開始了。
“我已經好很多了,不用再吃藥了。”她非常抗拒,麵露不情願。
“中藥重在調理,所以周期一定要夠,否則會前功盡棄。”傅沛璟耐心地解釋。
方子期算是怕了麵前這個男人了,如果她再出口拒絕,這家夥假如一下子不要臉地又提起要用滾床單來解決她的這個病痛,那她豈不是幹了件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
見她一聲不吭,這就是代表還是願意去的。
“那我們先過去吧。”傅沛璟起身,順手摸了摸方子期的腦袋。
方子期頭一偏,還是沒躲過他的魔爪。他像安撫個寵物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方子期覺得,他想表達的言外之意就是:“乖,就像這麽聽話就好了嘛。”
她在內心翻了N個白眼,表麵上卻不敢有所表示,她現在有種強烈的認知,她玩不過麵前這個男人,不管是體力還是智力,兩人都與差距,所以她還是老實點好。
還是上次小黑黑帶著她去的方醫生的別墅,隻不過這次陪她去的人不一樣了。方子期的心境也大不相同。
讓她驚奇的是那隻小黑鳥,見到她叫美女她也就認了,可見到傅沛璟雀躍得不行是幾個意思?連連叫帥哥,還一副鳥癡的樣子!她聽出來了,此“帥哥”非那個“衰哥”,兩個讀音是不一樣的,問題的關鍵還不止於此,人家小黑鳥叫了哥,帥哥,大帥哥後,自動自發地補上了下聯:坐,上座,請上座!和上次對田曦之的滾,快滾,光速滾,簡直是天壤之別,禮貌得讓人不敢相信!
同樣都是男人,被一隻鳥兒區別對待,作為旁觀者,方子期還真想爆笑。
方子期都還沒笑伸展開來,結果客廳裏出來了一個人,正是那鳥兒口中的“衰哥”田曦之。方子期臉上的笑生生地僵住了。
艾瑪,這關係複雜咧。方子期感覺這腳踩兩隻船真是個技術活,搞不好就要噗通一聲掉水裏,哪隻船都踩不穩。譬如就像她這樣的——當然她也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腳踩兩隻船,她都還沒踩好嗎,隻不過是湊巧有兩隻船在麵前罷了
兩位男的本來就相識,互相打了個招呼。田曦之落在方子期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方子期假裝沒看到。
田曦之順手逗了逗那黑鳥。小黑鳥立馬爆發了:“哥!衰哥!大衰哥!滾!快滾!光速滾!”
方子期終於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男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傅沛璟皺了皺眉,田曦之再怎麽說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隻見他滿臉消化不良的表情,在方子期麵前失了麵子,總要討回點場子,他作勢要打那小黑鳥。那家夥機靈著呢,靈活地躲避著,嘴裏還叫著“滾!快滾!光速滾!”
看來這田曦之沒少欺負人家鳥兒,鳥兒都記恨上他了。
這蠻有喜感的場麵沒延續多久,張醫生從客廳裏探出頭來:“來了?進來吧。”
傅沛璟率先走了進去,方子期緊跟其後,不過,她有種感覺,這位傅老大似乎有點不高興。難道說她剛才哪裏做錯了?好像沒有嘛,方子期不得其解。
田曦之跟在方子期身後也進了房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方子期覺得,當他們三人進來的時候,張醫生看著三人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似乎帶了些調侃,也帶了些看熱鬧的心思。那目光看得方子期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夾起尾巴做人,千萬別一個不慎給人拉下口舌才好。
屋子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張醫生穿了一件棉麻的長衫,很家居,也很輕鬆隨意的樣子。這次她沒有把方子期帶到書房去,而是安排進來的三個人,都坐在了客廳裏。
幫忙的阿姨進來倒了茶給各位。顯然,方子期他們剛到,一路走來也有運動,脈象可能還不很平穩。所以張醫生並不急著幫方子期把脈,反而是和幾人聊起天兒來。
她有些調侃的看著傅沛璟:“怎麽?不放心?自己親自送過來了?”兩個人的關係顯然很不一般,張醫生同傅沛璟說話的語氣,明顯地很熟絡。
傅沛璟笑著說:“交給張醫生,我有什麽不放心的?隻是覺得老是麻煩您,應該親自來感謝您一下,正好有時間,所以就過來了。”就像是為了響應他這句話似的,小黑黑大包小包地拎了些東西進來,兩隻手都提得滿滿的,胳膊之下都還夾著紙盒子。
小黑黑放下東西後,看看傅沛璟,傅沛璟貌似給了他個眼色,然後小黑黑搓著手出去了。
“都是些山貨,知道您喜歡原生態的東西,就給您送來了。”這漂亮話說得張醫生笑得起來:“就你嘴甜!又會哄人!不過你也不用客氣,我也不是單看你的麵子,畢竟子期和我家曦之也是朋友。”她說完這話,故意看看田曦之一眼,收回目光又看著傅沛璟。
艾瑪,方子期瞬間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毛,她怎麽有種感覺,這張醫生莫不是唯恐天下不亂,沒有好戲看會很寂寞?
也許是她想多了,方子期眼觀口,口觀鼻,鼻觀心,不敢多想,正襟危坐。
不過,接下來張醫生的話證明她不是想多了,實在是想得不夠
張醫生顯然覺得還不夠,還嗤了一聲:“上心就上心,何必還的堂而皇之地狡辯。”她這說話的語氣和上次方子期來的時候,她對田曦之說的一模一樣,簡直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傅沛璟留。
這話一出,還讓方子期擔心地看了看傅沛璟,暗想不知道張醫生這種說話方式,會不會惹怒這位逆鱗老大?
哪裏知道人家傅沛璟根本就不生氣,反而有些嬉皮笑臉:“這都讓您給看出來了?上心是一定的!這不是我孩子他媽嗎?總得給孩子好好調養調養出個風水寶地吧。”
方子期本來事不關己地聽著呢,怎麽忽然之間越聽越覺得這話變了味,忍不住出聲:“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說話間,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傅沛璟居然能把這樣的話說出口,是讓方子期萬萬沒想到的。
她驚惶間,下意識地看了田曦之一眼。田先生的氣質還是不錯的,沒事兒人一般,雙手十指交叉,似乎正在玩手指頭呢。
方子期不知道,她在這情急之下突然表現出來的小女孩的嬌俏特質,更是從側麵坐實了她和傅沛璟的親密關係。
既然都開臉了,傅沛璟更是嬉皮笑臉,朝著方子期就更沒個正形,笑得很是曖昧:“當然,子期你的身體肯定是最重要的,調理好是必須的。”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麽放浪形骸的話!方子期的臉紅得像個紅包似的,快要掛不住了!可偏偏又不知道怎麽向大家解釋。滿肚子的憋屈,可把她給憋壞了。
張醫生微微一笑,又看了田曦之一眼,毫不留情:“曦之,你聽到了嗎?也不枉費你大老早就來這等著,就為了看人家一眼,來得也不冤,正好死心。”
艾瑪,這位張醫生真的是生怕這兩個男人打不起來,還要在那裏加油添火的嗎?按照她這句話的意思,田曦之知道了她方子期要過來,是故意來這裏等著她的?
那現在張醫生是打算表現一下,說她是一片好意,為了點醒田曦之,讓他看看,人家已經有主啦,叫他死了這條心?
雖然邏輯上是這麽回事兒,可是到了方子琪的眼中,怎麽看怎麽向是張醫生在推波助瀾,想要讓這兩個男人掐上一架。
事情一步步地發展,證實了方子期的擔心真的不是憑空而來,因為那兩個男人還沒有表示的時候,張醫生立馬就開始補槍,又轉向傅沛璟說:“就算你有多上心,你也看見了,這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哦!最後究竟花落誰家?恐怕還是要各憑本事。”
艾瑪,這張醫生到底是什麽立場啊,說她在幫田曦之說話,好像不是,要說她向著傅沛璟,那更是不可能了,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張醫生就像是鬥牛場上,那幫助熱場的鬥牛士啊!先在甲牛前揮揮紅布,又去乙牛前揮揮,然後用紅布把兩頭牛的視線給吸引到一起,就等著這兩頭牛開鬥了?
方子期子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戳到地下去了,恨不得她壓根就沒來到過張醫生這裏過。
“聽說你把姑娘都帶回家去了?你家裏怎麽說?”張醫生語不驚人誓不休。
“咳咳!”方子期咳了一聲。她自己感覺這一聲並不怎麽突兀啊,可房間裏的三個人都齊刷刷地扭頭看著她,目光裏是五味雜陳,弄得她很不好意思,索性主動請纓:“張醫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張醫生愣了愣:“當然當然!你過來坐我身邊!”
這次張醫生沒有讓方子期進書房,而是直接在客廳就把著她的手號起脈來。
而那兩個緊跟在方子期身後進來的男人。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方子期想,兩人恐怕一是為了不妨礙張醫生診斷,二是需要好好沉思一番,整理一下被這位張醫生攪和得亂七八糟的思路。
她這麽想著,膽戰心驚地朝傅沛璟投去了一瞥,果然,這位傅先生的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而目光正看著田曦之。
順著傅沛璟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田曦之也不示弱,也回望著傅先生。
要是換成一男一女,兩人此刻還真有些兩兩相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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