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皮帶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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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方子期是以為傅沛璟要來親自己的,所以才打算開罵,可是當他的手捂上了她的嘴,而不是用嘴來堵她的時候,方子期就明白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她立馬就不吱聲了,安靜地躺在傅沛璟懷中,一雙眼睛提溜提溜地轉得像個小鬆鼠似的。

    傅沛璟百忙之中都忍不住讚了下,看看,他選的人!這素質!這反應速度!要是她還回不過神來,對他又踢又打地來上這麽幾下,那估計兩人現在早受傷了,掛了都有可能。

    傅沛璟緊緊地抓著方子期的手,十指交握。她的手指指尖微涼,果然是被嚇到了,不過那鎮定的模樣,倒是很沉得住氣。

    傅沛璟抱緊她,兩個人的身體完全貼在一起。他壓在她身上,全身硬邦邦的肌肉,壓得方子期一陣陣生疼。但他的大手一直暖乎乎地握著她的。他手上傳來的陣陣暖意,莫名地讓方子期心安。

    夜色裏,響起了一聲“啾”的聲音,靠近他們這一片的路燈,滅了,四周暗了下來。

    這一聲“啾”聲,就像是一個號令,說時遲那時快,傅沛璟帶著方子期順著那半人高的雜草,朝那幢殘簷斷壁的建築快速地翻滾過去。方子期一聲不吭地配合著傅沛璟的動作,兩人默契地滾動著。傅沛璟還調整了下姿勢,把方子期的腦袋緊緊地抱在懷中,護住了她的頭。

    兩人所到之處,壓倒了一片片的野草。到了這個時候,方子期還有空閑心想:哎呀,這麽高的草,會不會有蛇還有毛毛蟲啊?

    不想到這個還好,一想到,身上立馬一陣陣的寒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方子期很快想到此刻是冬天,想來就算有蛇有蟲也在冬眠,心裏稍微安慰了些。又想到生命的可貴,那就更覺得蛇和毛毛蟲完全不足為懼了。

    方子期忽然悶哼了一聲。兩人已經滾到了那破簷殘壁的建築前端,一地的磚頭梗的方子期後背疼。傅沛璟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一個翻轉。他在下麵墊底,方子期在上麵。

    方子期感覺這下好多了,有人肉沙包墊著。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傅沛璟抱著她,欠起上半身。象拎個小雞兒似的,把她抱在胸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快速地跑到了一堵斷牆的背後。那動作堪比美國大片兒裏的大兵,快得要是方子期不是親身經曆,簡直完全沒法想象。

    這回,從傅沛璟抱著她起身後,方子期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那啾啾啾的聲音,響了好幾下,最後幾下落在了他們藏身之處的斷牆上,不知道是混泥土還是碎磚石,四處飛濺,那些碎片像些鋒利的小刀,有幾片劃過方子期的手背,立馬就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傅沛璟趕緊把方子期護在在懷中,免得她被那些東西傷到。

    忽然遇到這麽大的變故,方子期在在停下來後,這才發現,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而且,腳癱手軟。已經不能動彈了。

    她電影也看過不少了,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那“啾啾啾”的聲音,應該是無聲手槍發出來的。這是夜晚,如果開槍,怎麽說也會有火光,可是方子期似乎沒看到,這點有點詭異。

    居然用上了無聲手槍,想想這個搶手可能的身份,絕對不是普通人那麽簡單!那是多想悄然無聲地幹掉他們啊!

    被人用槍打就夠可怕的了,用無聲手槍,那種恐怖級別恐怕更是要高出很多。畢竟,無聲手槍這東西,貌似都是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采用的

    方子期不寒而栗。

    夜色下這個殘破的建築格外地詭異。就像是個鬼片兒的取景場景。夜風輕飄飄的吹著,寒意陣陣,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連路過的車輛都沒有,就像兩人剛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錯覺似的。

    傅沛璟把方子期放下,沉聲告訴她:“趴下!”

    方子期誰啊,越遇到事情越興奮的人!剛才也就被嚇得動不了了一會會,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她像個士兵聽命令似的,立馬趴下。可還是有些擔心,剛才傅沛璟一直護著她,而那槍聲又那麽密集——

    “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她沙啞著聲音問。

    “我沒事,你在這呆著,我去去就來。”傅沛璟也趴下,貼著她的耳朵說。

    方子期趕緊點頭。傅隊長在這種時候,還有空在她臉上啵了聲。然後方子期覺得身旁一空,再回頭,四周已經沒有傅沛璟的身影。

    惶惑不安和各種恐懼瞬間湧上了方子期的心頭。

    艾瑪,要是那個壞蛋發現了落單的她,會不會把她給幹掉?又想應該相信傅沛璟此刻就是去抓那壞人去了。心裏才稍微平穩點,另外一個念頭又冒了出來,萬一這個壞人還有同夥,她還死死地趴在這裏,那不是被甕中捉鱉了?

    方子期翻轉身來,後背緊貼著大地,驚惶地打量著四周。

    還是一片寂靜。風比剛才大了些,呼呼地吹著,帶來一陣陣蝕骨的寒意,回過神來的方子期,這才覺得後背的土地傳來的冰涼,寒徹心扉。

    身體上的寒涼其實並不是多大的問題,問題的關鍵是要克服內心的恐懼。

    此刻容不得方子期傷春悲秋,一句話還是命要緊!方子期全身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調動起來了,她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躲在牆壁背後是可以躲開正麵被人射擊的情況,可是要是被人包抄的話。那她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隻是,現在外麵的情況不明,她要是貿然地轉移地方,搞不好還成了人家的活靶子!方子期決定還是停留在原地不動。

    就著那微弱的月光,方子期仔細打量著這個破敗的建築,建築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心裏漸漸有了主意。

    那位搶手搶先一步把路燈給打滅了,隻能說明他其實是看得清這邊的,可是在隻有月光的情形下,他又是如何看得清裏麵呢?

    有可能他所呆的位置居高臨下,也有可能——

    一個能用無聲手槍的人,要是有夜視鏡應該也不稀奇吧,方子期暗想。

    她是因為生氣臨時下的車,那位搶手不可能未卜先知到這種程度!那隻能說,這家夥是有意識地一直跟著他們的!

    他們下了車,那家夥也下車,然後臨時起意給了幾槍?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高。

    方子期縮了縮腦袋,想到那家夥可能有夜視鏡,後背像是爬了毛毛蟲似的,太不舒服了。

    斷牆外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方子期豎著耳朵都不能捕捉到什麽信息。她扭動著手上的東西,全身緊繃,注意地打量著四周的動靜。

    忽然,眼前有個黑影一閃。身材壯實,顯然不是傅沛璟。方子期一絲一毫都沒猶豫,撲了過去,動作麻利地用手上的皮帶勒住了來人的脖子。為了加強手上的力氣,她的腳是踩在來人的腰上的,而全身的重量和力氣,都集中在了手上的皮帶上了。

    來人顯然不防她有這招,愣了愣,就著她勒人的皮帶一摔,方子期同學就華麗麗地被過肩摔了。

    不過來人顯然是不想傷她,在她快落地的時候,還撈了她一把。否則,她要是落在這不規則地麵上,那些滿是斷磚的地方,估計好多地方都得骨折。

    她幸運地輕輕巧巧地站定了。

    “子期,是我!”那人啞著嗓子咳了幾聲。

    聲音有點熟悉。

    “小黑黑?你怎麽來了?你不是都走了嗎?”方子期奇怪了。

    “隊長叫我來護著你!看這樣子,其實我看他多慮了是吧?”小黑黑這種時候還不忘幽默。方子期剛才那身手,如果他是個普通男子的話,肯定著了她的道,還好他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所以才沒事。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是你,有沒有傷到?”方子期很不好意思。

    “我沒事,隊長要我來接你。”小黑黑一口白牙,在這昏暗的地方,像是在發白光。他此刻還按揉著脖子,顯然方子期剛才的那一下,他挨得不輕。

    “對不起。”看到他那樣子,方子期很抱歉。敵人沒殺到,倒是把自己人給傷了,她不難受才怪。

    小黑黑搖頭:“沒事,你那一下,威力比起我們訓練的小多了,就撓癢癢似的,我現在抓抓。”

    方子期一下子無語了。

    不過,看到了自己人,沒有了對殺手的恐懼,方子期放鬆了不少:“那個開槍的人抓住了嗎?”她忍不住問。在這和平年代,竟然還被無聲手槍給打了幾槍!那得是多麽強悍的概率和多有戲劇性的人生啊!難怪她會有那麽強的好奇心。

    “放心吧,我們隊長出馬,哪裏還有他跑得掉的事?”小黑黑黑對傅沛璟的能力自信得很。

    放子期點點頭:“最好是能趕緊抓住,否則,我自己以後都不敢獨自在路上走了!”

    的確,她也隻是臨時起意下個車,就被射了幾槍!光想想方子期都覺得心裏堵的慌!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良民!竟然會遭遇到這種事情!她是個普通人,遇上這種事情的概率幾乎為零,那隻能說,八成是傅沛璟給她招惹來的,畢竟他的職業特殊性就在那裏明明白白地擺著!

    方子期緊跟著小黑黑,重新回到了大路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那全身緊張的樣子,倒像是她犯了事似的。

    不過也怪不得她,命要緊。

    也就剛才方子期躲在斷牆後這麽點時間,大路上已經停了幾輛軍車。一些身著迷彩服的士兵,正站在傅沛璟麵前行禮。

    傅沛璟下達命令:“找一下子彈。再搜索下周邊。”士兵們得令,果然到草叢中去翻找子彈去了。這麽黑的天,真是為難這群孩子了。

    不過方子期注意到,他們都戴著頭燈,應該難度不大。

    傅沛璟背對著他們,並沒有看到方子期,他正和身旁的人說明:“不出意外的話,用的應該是前蘇聯的PSS無聲手槍。極有可能是SP4彈藥,到時候做個彈道對比。”

    他聲旁的人啪地敬禮:“是!”

    一輛軍車上有人拿了電話遞給傅沛璟,傅沛璟順手接了過來。此刻的傅沛璟和方子期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滿臉嚴肅地對著話筒說:“沒錯,這應該是個31到35歲的青年男子,體型偏瘦,身高不會超過1米7,左撇子,開了一輛北京吉普!是一個人單獨行動。往西南方向逃走!那裏國道多,分岔路也多,讓無人機跟上!”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傅隊長口裏嗯嗯的應著。完了又補充了幾句:“找到人給我盯緊了!千萬別打草驚蛇。後續的命令我會再下達。”

    哎呀媽呀,這個男人平日裏就夠養眼的了,像個妖孽似的。沒想到他在工作中進入了布置任務的環節,那一舉一動真的是相當地有男人氣息,太man了,迷人得不要不要的!而且在剛才這麽短時間內,人家已經把對方做出了一個畫像!這是得有多高的業務素質啊!方子期極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才不讓自己眼冒星星的。

    艾瑪,想起這麽優秀的一個男人,居然說喜歡她!方子期莫名地有些飄飄然,內心空前膨脹,甚至有些動搖了:要不就答應他算了?

    不過,就算她突然發現了傅沛璟的迷人之處,可是她一貫在傅隊長麵前矜持慣了,現在要讓她放開,肯定很為難。

    那她也就隻有假正經一條路了,於是方子期故作鎮定地扭開了頭,不去看那個帥哥。

    何況,想起母親拜托她的事,方子期剛才冒起來的一點點小火苗,瞬間就矮了好幾分。

    倒是站在傅沛璟麵前的魏天韌,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小黑黑身後走出來的方子期,他瞪大了雙眼,艾瑪,怎麽來的是這位啊!然後,他情急之下忽然做了一件平日裏根本就不敢去做的事情!

    他居然一時忘情,用胳膊肘去捅了傅沛璟先生一下!

    傅先生想來也是對自己下屬這麽不大氣的行為有些吃驚的,他責備地看了魏天韌一眼,順著魏先生那呆滯的目光,就看到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小黑黑,還有他身後的方子期。

    方子期的模樣還是有幾分狼狽的,身上滿是斷草還有泥土印子。白嫩的臉蛋上都還有泥土,頭發上土坷垃也有,還掛著幾根幹草,那模樣和傅沛璟身上的簡直是如出一轍,知道的明白她是躲避敵人,事出緊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剛才和傅沛璟去野戰了呢!

    方子期和傅沛璟隻能看到對方,看不到自己,所以都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是作為傅先生的左膀右臂魏天韌先生,一眼就洞穿了所有的天機。

    遇上了被人槍殺這件事,是挺悲催的,不過大家都沒事,那也就不算太悲催了。看到兩個當事人灰頭土臉如出一轍的樣子,魏天韌拿出在特種部隊受訓時的強烈忍功,才把自己想放聲大笑的衝動給壓製住了。

    他滿臉嚴肅地站在傅沛璟身旁,像個雕塑。

    傅隊長看到方子期,可和魏天韌想得不一樣了,艾瑪,瞧瞧,這小可憐兒,都被嚇成什麽樣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幫方子期把那土坷垃和幹草給弄走了。心裏萬分抱歉,忍不住揉了揉那小可憐的腦袋。

    這種嚴肅的時刻,隊長居然揉了揉一個姑娘的頭!艾瑪,是大家集體眼花了嗎?

    全場一片寂靜。

    方子期也有種錯覺,第六感告訴她,剛才大家的目光都落到傅沛璟的手上了。可是她抬頭四處看的時候,似乎周圍的人都在忙的樣子。沒一個人看著這邊,特別是站在傅沛璟身旁的魏天韌,似乎站得身板都要更直了些!目視著一個完全不存在的目標,根本沒看他們!

    小黑黑早就習慣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像某些人一樣沒見過世麵內心大驚小怪卻故作鎮定,他是真鎮定。他從容地把手中的皮帶遞給方子期,人送到了,他朝傅沛璟敬了個禮。

    “你拿皮帶做什麽?”傅沛璟關注重點在這裏。

    這個死小黑,早不拿出,晚也不拿出那皮帶,偏偏現在拿出來!方子期暗自在心裏嘀咕,答話也結巴著:“我我我想”

    純樸的小黑黑見她難以開口,直接搶答了:“她沒認出人來,拿那皮帶勒我呢,差點就把我給勒死!”小黑黑說完,還心有餘悸地摸著脖子,幹咳了兩聲。

    艾瑪,捂臉,這臉丟大發了!方子期耷拉著腦袋。

    魏天韌一下子咧開嘴笑了起來。

    傅沛璟也笑,笑完陰慘慘地轉向小黑黑:“你摔她了?”

    小黑黑一個激靈:“我哪敢啊,我是重重地舉起,輕輕地放下!”說完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就像是擔心被揍似的。

    傅沛璟點頭,算是放過小黑黑,轉向方子期:“不錯啊,還知道自衛了!不錯!下次給你教幾招,讓那小子想摔你都摔不了,就站著給你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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