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交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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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傅沛璟的形象還正在滿滿地聚攏,剛有個輪廓,心中微甜,可被高鵬翔這一問,那點陣似的傅沛璟,在空中砰的一聲碎裂,消失無痕。情緒也隨風消散了。
方子期瞬間回到現實中來,趕緊掩飾地笑:"當然,今天我生日啊!”說話間,趕緊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也算是壓壓驚了。
高鵬翔眼冒精光,就這麽看著方子期,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說辭。
和這麽一個人精待在一起,似乎掩飾也是一件徒勞的事情。方子期也大大方方地聳聳肩:“好吧,也沒什麽,就是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什麽人?能說來聽聽嗎?”高鵬翔來了興趣。或者說,看得出他之所以如此,是努力地在尋找和方子期之間的共同話題。
方子期期了笑,沒接他的這個話。
不愧是警局的高局長,他搖晃著酒杯裏的酒,麵露出一種躍躍欲試的神色,挑眉看著她:“要不我就鬥膽來猜猜,這是個什麽人?”
說話間,目光急切的看向方子期,很有點想在她麵前露一手的意思。
方子期怎麽可能看不懂他的意思?作為東道主。當然不能拂了客人的意思。她點點頭,甚至還表現出了一絲期待:“願聞其詳。”
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高鵬翔欠了欠身子。臉上神色也多了神秘:“子期妹妹這含羞帶怯的樣子,想到的應該是一位男士吧?”
方子期心驚,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了,怎麽還被人看透?難道說這位高先生是來詐她的?
她淡淡地一笑,還是不置可否。雖然心裏在打鼓,可是她還是不動聲色。
潛意識以為這樣的官二代是草包的多,看來還是她偏頗了,想來在這個群體裏,畢竟起點就在那,教育水準也不會低,除非非要作死的,有幾把刷子的也大有人在。
又或者她表現得太直接了,讓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定了定心神:“何以見得呢?”
高鵬翔也不著急,笑嘻嘻的:“看你那含羞帶怯的樣子,自然隻有這個可能。”
方子期有些惱了,她向來就這表情,哪裏含羞帶怯了?這位高先生不是借題發揮看她的笑話的吧?她心裏有點不快,不過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好硬著頭皮:“高局長真是錯看我了,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
高鵬翔笑。看向方子期目光又熱烈起來:“那更好了,天然無雕飾,恰似那一低頭的溫柔,我喜歡。”
艾瑪,這位高先生,說話就不能收斂著點嗎,這麽直接,真讓方子期有些難堪,再說了,誰讓他喜歡了?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嗎?
方子期當然不能說出心裏的想法,隻有尬笑著,正打算岔開話題,就看到不遠處田曦之走了過來,想來他已經處理好了他剛才的電話了。
方子期從來沒有這麽高興田曦之能及時出現,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田曦之,難得地帶著一絲期待的神色。
高鵬翔看看朝著兩人走過來的田曦之,又看看方子期,笑得意味深長:“我確定你想的肯定不是他。”
方子期收回目光,更是心驚,後背都有些發涼,在這樣一個男人麵前,她要是強烈辯解,反而顯得自己一驚一乍,心裏有鬼,也許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好的抉擇,她假裝沒聽見。
看著田曦之走得越來越近,高鵬翔卻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兩人的目光還齊齊地看向田曦之。
方衛國也是夠了,讓她周旋在這兩個男人中間,當她是交際花嗎?
她現在就想看看,萬一這兩人撞車會是個什麽結果?方子期這麽一想,心裏莫名的有些幸災樂禍。
沒想到的是,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等田曦之來到兩人身旁站定,高鵬翔嘴角噙笑,伸出手去,兩人握手。方子期看出來了,這兩人認識,而且還不止是普通認識,看起來像是久別重逢朋友之間那種。
毫無疑問,這兩個人交情還不錯。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精彩,方子期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她也就是在方衛國麵前擺個樣子罷了,難道還要真把自己陷進去不成?
兩個男人寒暄了幾句,姿態親昵,根本沒有吃醋掐架的跡象,果然都是些狠角色。
兩人說話間,新的一隻舞曲硬音樂響起,高鵬翔轉向方子期:“子期,現在可以陪我去跳舞嗎?”他朝她伸出了手。
也就是隨口的托詞,居然被當了真。方子期現在已經不是騎虎難下的問題了,她好像已經沒有什麽選擇了。
高鵬翔在這期間,還朝田曦之欠欠身:“可以嗎?”
田曦之竟然還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當然。”
方子期站在兩人中,感覺兩個男人就像交接了個什麽物品似的。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強自把心裏的不舒服按捺住,她感覺這個生日過的太奇葩了,前所未有的奇葩。
高鵬翔把她的小手握到了手心,另一隻手虛虛地搭到了方子期的腰上。
比起剛開始介紹兩人認識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就是讓她掙脫不開,已經不知道紳士了多少倍!
讓方子期有種錯覺,這人看著像個土匪,可實際上似乎對女士還是帶著一種以生俱來的尊重。
她不動聲色地隨著音樂,配合著高鵬翔進退旋轉著。
比起田曦之帶著方子期滿場飛,舞技嫻熟得近乎專業,高鵬翔顯然要遜色不少,他的跳舞水平非常一般。想來也可以理解,田先生經常流連花叢中,在女人堆裏紮堆,浸淫多年,把舞跳成國標舞選手也一點都不稀奇。
而高先生作為公職人員,顯然沒有那種天天培訓的機會。自然就是隻能如此了。
方子期有自我檢討的習慣,正在仔細思量著她是不是識人有問題,這現在的高鵬翔和她剛見麵時候的高鵬翔,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她有些捉摸不透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高局長的模樣。
“知道我為什麽說你想的不是他嗎”高鵬翔忽然問道。
“嗯?”方子期一愣,這高先生說話路數實在有點神出鬼沒,她有點接不上。
“你和他其實沒什麽感情,我沒說錯吧?”高鵬翔閑閑地踩著慢三的鼓點說到。
方子期見他的目光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田曦之,這才恍然明白他在說什麽。
這樣被一位警界人士來審視,怎麽說都有些不舒服。不過作為東道主,她總得維持應有的禮貌。方子期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泄露出什麽端倪,配合地問道:“何以見得?”
“至少他不會是你的心儀的男朋友。因為我看到,你看向他的目光,看不出有什麽情緒波動,更沒有什麽感情。像方小姐這眼波流轉的女生,隨便含笑看看誰,人家都會以為你對他有意思。
而田曦之,一個領你跳開場舞的人,你居然會看他都是平淡無波的神色,足以看出你們之間,或者是說你對這個人並沒有動心,所以剛才你想的人,肯定不是他。”高鵬翔接著剛才中斷的話分析。
被不動聲色地恭維說“眼波流轉”,方子期並沒有得意忘形,反而被高鵬翔說中了心思,暗暗心驚。不過她的急智向來不錯,趕緊哈哈大笑:“哈哈哈!高局長,為什麽要把斷案推理用到實際生活中?真是很敬業啊?那您能推斷出我在想誰的話,我方子期隻能說佩服了。”
高鵬翔被她這一調侃,順水推舟:“抱歉抱歉,職業病職業病!至於你在想誰,我隻能說那個人此刻並不在這裏。”說著說著臉上的神色很是自得,顯然是自覺自發地認為自己說的是對的了。
同陌生人湊這麽近,這手還擱在自己腰上。不止如此,這男人還自以為是地在分析著她內心的種種想法,簡直讓她有種被窺視了一般的難堪。方子期感到各種不舒服,問題的關鍵是不舒服還不能體現出來,真的是太為難她了!
事實證明,她的為難還才剛剛開始!因為這位高先生緊接著說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直接舞都不會跳了。
因為高先生說:“既然方小姐對於那位先生沒什麽感覺,考慮考慮我怎麽樣?”說罷,嘴角噙笑玩世不恭地低頭看著她。
見過撬牆角的,還沒見過這種明目張膽的撬的!方子期完全亂了陣腳,根本沒踩上音樂節奏,反而一腳胡亂踩到了高鵬翔的腳上!不過顯然這一腳踩的比剛才用鞋跟踩田曦之那威力就小多了,好歹用的是腳尖,高先生真是幸運多了。
方子期趕緊說了聲抱歉,穩住自己的情緒:“高局長真是會說笑,我現在還小呢,你也知道今天也才剛滿十八歲。國家法定都要二十歲了,我還不想考慮這些問題。”艾瑪,既然高鵬翔這麽直接,那她就上升到國家高度好了,難道高先生還能和國家政策試比肩不成?
“當初國家法定二十歲,並不是說二十歲才可以談戀愛,而是說二十歲可以結婚。而且,就算定了這麽一個歲數分界線,那也是出於大局需要,因為那時候人口實在太多。需要適度地把婚姻延後來緩解人口增長。
其實我認為,十八歲是成人了,談戀愛完全合法合乎規矩,從現在的人口政策來看,以後十八歲法定結婚那也是完全有可能。所以子期說什麽法定,完全沒必要有這種忌諱了。”高鵬翔侃侃而談,不愧是國家公職人員,對國家政策果然是有自己獨到的理解。
高局長若無其事地把方子期的推脫,不動聲色地給打了回來。
這種情況哪裏難得倒方子期!她索性耍賴:“我不管別人怎麽看,可我就是這麽看。”說罷不示弱地仰頭挑眉看著高鵬翔。
瞧著她那吹彈可破的皮膚還有那略帶俏皮的眼神,高鵬翔心裏一蕩。臉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他早看破了她的打算,不過也不點破她:“既然你這麽想,那也可以,如果方小姐什麽時候打算破戒,那聯係我就好。”
艾瑪,什麽叫“破戒”?她又不是尼姑!還有,他的意思是他願意做備份,等著她隨時召喚?
對這種百無禁忌的人,方子期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囁嚅了半天才說:“高先生這麽優秀。務必不要為了我,耽誤了自己才好。我這樣子吧,完全就沒定性,以後是什麽模樣也說不定。”
老高回的很有技巧:“反正我也不急著結婚,是見到方小姐才起了這樣的念頭,所以等等也無所謂。”
方子期這回真的被嚇到了,本來以為隻是一個聊天的話題,沒想到這話越說越嚴肅了。這位高先生現在的調調,倒真像是她答應了他什麽似的,而他隻剩下一個等而已了。如果以後她拒絕了,那還成了她的錯了!
“高先生,”方子期控製著自己快要抽搐的表情。“實話和您說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不瞞您說,我這人從小就害怕警察,雖然我沒幹什麽壞事,但是就是有這種恐懼心理。所以我是不會和警察太過親近的。”
她的話成功地把高鵬翔給逗笑了:“放心,我非工作時間穿的全部是便服。如果警服會引起你的恐慌的話,我保證不會穿警服出現在你麵前。”
尼瑪,她恐的是“警察”,不是“警服”好吧,這位高先生居然偷換概念,實在是太可惡了!
而且,這個問題越談越深入了,已經談到了“家裏”,意思是打算把她娶回去嗎?“方子期的內心可真的有點驚恐了。
方子期又氣又惱,又不好發作,隻有無言以對。
“沒事,如果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這個承諾長期有效。”高鵬翔見她不說話,也不著急,反而撂下了一句重磅炸彈。
這下好了,都升級到了承諾了
還好,這時候音樂停住了。方子期像逃難一般,想脫離開高鵬翔的控製,可高先生哪裏可能放開她,硬生生的拖著她的手,把她送回了原來的位子上。
田曦之還坐在原地,正在品著一杯紅酒。兩個男人之間流轉的情緒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波瀾。
但是方子期卻有種感覺。這兩人就算是要掐架,那都掐的很紳士,難道是傳說中的文明競爭?
看著身邊一左一右兩個男人,誰也沒有想先離開的意思,她真是如坐針氈。暗想自己也沒燒香拜佛啊,怎麽一下子來了那麽多的桃花?一朵接一朵的,有點讓人難以承受啊……
她倒是從來沒想到過,她這樣一個能把男人過肩摔的漢子,竟然有一天會處於像交際花一樣的角色中。
她對方衛國更加的無語。以前不覺得這個繼父有什麽不妥之處,畢竟也沒有切身利益的衝突,隻感覺他對自己不好也不壞。可是當這繼父顯露出他的另外一麵的時候,方子期那種感覺真的是五味雜陳,不好形容。
兩個男人,明麵上平靜無波的,比局促不安的她表現得自然多了。可是三人行的氣氛,終究還是方子期的表現讓大家都別扭起來。
還是高鵬翔先撤了,他起身說旁邊有客人需要招呼就走開了。隻是臨走前,高先生朝著方子期曖昧地擠了擠眼睛,方子期腦海中瞬間又浮現出了“長期有效”那四個字,自個把自個膈應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都是些很拎得清的人。今天是田曦之帶她跳了第一支開場舞。眾目睽睽之下,高鵬翔肯定不會當麵來掐這個架。這些都是些狠角色。才不會鬧個話柄在別人的手上。真要掐,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方子期比誰都清楚這點。
她無比鬱悶地看向場上,現在場上的氣氛很是融洽,有跳舞的,也有觀舞的,還有吃自助餐的
方子期也真是佩服了這個生日的策劃,吃喝和舞蹈居然混合在一起。雖然劃分出不同的功能區域。倒是很好地避免了一些尷尬,匪夷所思的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並不顯得很唐突。
“子期,你還想吃點什麽我幫你拿過來。”田曦之像個很體貼的男伴,照顧得很是周到。
方子期卻是恨不得趕緊離開他,雖然並不餓,可一聽這話,趕緊站起身來:“謝謝,我自己來。田先生需要我幫忙嗎?”
本來是句客套話,哪裏知道,這位田先生,卻是一點都不客氣:“那就麻煩子期了。”
方子期很意外,啊?還真要她幫忙啊?
“魚子醬來點,酒就配香檳好了。來塊羊排加土豆泥,烤雞翅不要辣的,黑椒意麵來一點,哦,對了,加點綠色蔬菜,謝謝。”田曦之朝她欠欠身。電眼迷人,紳士得很。
方子期更是一愣,啊?田先生還真是來吃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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