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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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大聲了,空曠的聲音在遊泳池裏回蕩。然後四周歸為一片死寂。

    預期中的鬆綁沒有來臨,倒是被人死死地按到了懷裏,她還想繼續申訴的聲音,盡數被那人吞到了口中去了。

    沒錯就是他!他親她的感覺,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雖然聲音完全不同,可那不妨礙她的認知!何況,方子期又不是什麽菜鳥,她難道不知道還有變聲器這種東西嗎?

    雖然他故意輕佻地和她說話,像個土匪似地調戲了她大半天,那些平日裏壓根不可能和她說出口的話,他都說了,聽起來是挺不像同一個人的。

    可是,這一切都逃脫不了他親她的時候,她的感覺!

    剛開始方子期的確是沒辦法確認,因為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傅沛璟都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裏。

    可是直到她落入了水中,那個人方寸大亂的時候,她就有幾分確定了。

    後來他有偷親她,那感覺不能再偏離了!就是他!她不相信,這世間還有兩個人的親吻感覺會一模一樣!她也不相信,如果這人真是敵方的人,她就算是溺水,對方絕對不會這麽慌亂。

    如果本不相識,至於嗎?

    而且,看到她受傷,有死對頭會來幫著包紮嗎?這種時候不是敵人流血越多越大快人心嗎?何況她手上的傷重不至死,也沒有搶救必要啊!

    她再確定不過了,麵前這人就是傅沛璟!

    所以,她最後大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沒人能理解她此刻的感受,那感覺是委屈極了!他明明知道是她,偏偏還逗弄了她那麽久!在剛開始的時候,她氣得連要咬舌自盡這種事情都想到了!逗她玩就那麽好玩嗎?

    方子期不能說出話來,連手都還被捆住了,她嗚嗚地發出聲音,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要是手被解開了,她鐵定是要捶上麵前的人幾下的。最好還能狠狠地踢上幾腳!

    她恨恨地想,可惜卻被困住,實在是施展不開!

    這麽捉弄她,還有沒有天理了!方子期一點不客氣,張嘴就咬了下去,直接撕咬在他的嘴唇上,聽得他嘶嘶地抽氣,她的心裏才平衡了些。邊咬她還邊哭,也真是沒誰了。

    哪裏還有當初那徒手摔大漢的風采,倒是頗有幾分小狗的德行。

    偏偏親她的人還在笑,那笑聲一點都不熟悉,依舊是原來的聲音。

    既然都被她識破了,那這人為什麽還不把變聲器給拿走,還是這麽個樣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方子期甚至有些迷惑,開始大退步地否認自己剛才的想法,難道是她的判斷出錯了?這人真的不是傅沛璟?

    艾瑪,要真的是那樣,那她可就悲催大發了!

    方子期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趕緊撤,往後退了退。

    那人哪裏管她心裏百轉千回,倒是幹淨利落地把她甩上肩頭:“瞧吧,你現在落水狗似的,先換件衣服去!”

    方子期心裏的疑慮更大了,貌似傅沛璟說話真的不是這種風格!就算是演習,被她點破了不是該恢複平常的舉動嗎,可這人還真是沉浸在角色裏了,根本就沒有轉換的打算,還是繼續保持著剛才的樣子。難道說,她真的錯了嗎?

    還沒等她想清楚,就被頭朝下地扛在那人的肩頭上了,那家夥實在是力氣足足的,她這麽一個大活人甩到肩膀上,方子期有種他簡直是一點都不吃力的感覺,瞧他輕鬆得很!她的重量對他完全不是事!

    倒是她,腦充血不好受不說,那疑慮未消讓她更不舒服!而且,就這麽被扛著走了,真有點被搶去洞房的味道!真讓人恐慌!

    諸多情緒匯聚在一起,方子期忍不住大叫:“放我下來!”她的腿雖然被大手牢牢地握住腳踝,固定住了,不過也不妨礙她在那人的肩頭上扭來扭去。

    “不放,好容易抓到,怎麽可以輕易放掉?”那人又笑。

    方子期徹底糊塗了:“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了,如果真的不是傅沛璟,那她實在無法承受自己剛才失控地對一個陌生人的投懷送抱。

    笑聲,然後是:“我是誰你還不知道?非要我說?”

    天哪,這是什麽邏輯?被你蒙住了眼睛,你是誰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方子期苦於手被捆住了,否則真想扶額。

    而且被那人扛著,一路顛簸。全身又濕透,方子期隻覺得頭暈腦脹,又氣又急,卻暫時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脫困,唯有徒勞掙紮。

    因為在走動中,而且她的腦袋正好在人家的脖頸附近,所以那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渾厚,還有隱隱的共振的回音:“如果你肯說你是哪裏來的,我立刻就給你鬆綁!知道什麽叫做優待俘虜嗎?”

    方子期眼睛裏快要噴火:“我沒什麽好說的!”

    “那你今晚隻能陪著我了。沒辦法,我看上你了。”

    方子期撇嘴:“哼!敢動她?她有的是辦法讓這家夥永遠不能人道!”

    她的沉默似乎讓對方誤解了:“嗯?不吭聲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是同意了?”

    她同意才怪!想打她的主意?哼哼哼

    就算是拳腳上她沒辦法,那就用腦力了!她就不信,她動起腦筋來搞不定這麽個男人?

    方子期有這個自信。

    她更是不說話了。

    對方好像逗她逗得來了興致:“怎樣,做我的壓寨夫人好了,也不會委屈了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就別弄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我養著你。”

    方子期眉頭一皺,還是沒說話。

    “就這麽寧死不屈?橫豎你是打不過,我說你要是聰明點,就做個順水人情好了,大家雙贏。”對方扛著她,走得很輕鬆,聲音略微有些不穩,卻是百忙之中也不忘記了說服她。

    “休想!”方子期終於忍無可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對方策反未遂,也不生氣,就是笑,笑得方子期牙齒癢。真想下嘴咬啊!

    能感覺到被扛到了樓上,然後是關門的聲音,還有水聲。緊接著,就是一個反轉,她的腳踏上了實地。隻覺得眼前一亮,那個遮擋住了她視線的袋子被取走了。

    可是她戴著夜視鏡,還是看不見啊!

    方子期不耐地摔了摔頭。

    夜視鏡也被人拉下扯走了,眼前徹底明亮了,亮得有些晃眼。

    方子期不適應地眨巴著眼睛。等眼前一切都回複了正常,圖像變的清明了,她總算看清了麵前的男人,心頭一萬隻羊駝呼嘯著奔馳而過!

    尼瑪,這麽玩她真的好嗎?

    因為麵前,的確是傅沛璟沒錯!剛才這家夥是精分了嗎,居然這麽

    剛才那擔驚受怕的情緒一下子轉化成了委屈!他明知道是她,可卻還是故意故弄玄虛讓她受了這麽久的精神折磨!

    傅沛璟似乎沒注意到眼前的人打算的報複行動,還利落地用匕首一挑,方子期手上的捆紮帶應聲而落。

    手才剛獲得自由,方子期的拳頭就毫不客氣地迎麵招呼了過去。心裏是又氣又恨,手下一點都不留情,用了全身的力氣。

    傅沛璟早伸出手掌,毫不費力地包住了她的拳頭。興許是在幫她脫下夜視鏡前已經解除了變聲器,他的聲音完全恢複了正常,已經是傅沛璟本聲了。他笑得甚是風流倜儻,頗有幾分田曦之的風範,隻不過比田曦之有正氣,還更好看。

    就算更好看,方子期還是被氣得呼哧呼哧地直喘氣。用眼睛瞪他。

    被那水汪汪的眼神給看著,又是這麽多天沒見,傅沛璟本來就想念,更是心旌搖曳,說話都柔和了幾分,一隻手包住她的手,捏來揉去,另外一隻手忍不住去摸她的頭:“怎麽,生氣了?”

    尼瑪,她緊張得要死,都以為自己要麵臨著生死關口了!剛才她還尋思著,如果這個人不是傅沛璟,那她就來個自殺式襲擊!她還不信她不能得手了!

    結果!

    白讓她在那尋思半天,擔驚受怕半天了!

    方子期意難平哪!她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毫不猶豫地當胸口給了傅沛璟一拳。

    本來以為這個奸似鬼的人會立馬躲開的,可哪知道,這家夥大概是被情給迷了眼,居然不躲不閃,就由著她砰地一聲打了上去,還故作痛苦地晃了晃。

    艾瑪,那回聲,真的有些壯觀

    方子期惱怒歸惱怒,的確沒真的想打中。哪裏想到傅先生居然不躲不閃生生地吃了她一拳。她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她用了十成力氣,結果就像是給傅先生撓癢癢似的!他臉上的神色她那麽機靈,要是還看不出是裝的那才怪!

    不過,這一拳打實了,方子期一時間倒是不好意思怎麽樣了。

    傅沛璟把包住她拳頭的手鬆開,往自己胸口招呼:“來吧,你想打就打,打到你消氣!”

    既然別人盛情邀約,方子期略作思索,還真不客氣,一拳就朝著臉打去了。

    傅沛璟被唬了一跳,閃得是飛快:“這是要謀殺親夫嗎?打了臉你還怎麽見人?”

    擦!打了他的臉,沒法見人的是他又不是她!這傅先生還想怎麽她了?

    方子期氣不過,左追右打:“你還敢說親夫!你還敢說!我同意了嗎?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每一下都下了狠手。

    傅沛璟躲閃得極為靈活,怕她打得沒有成就感,隻要不往他的臉上招呼,還不時地讓她得手那麽一下兩下的。他腳步輕快,沒有絲毫的狼狽之意,倒像是在做遊戲:“不是親夫是什麽?我臉花了,人家隻會說家有母老虎”

    方子期忽然想起,想當初,他可是她手下的敗將!可是,從今天他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這家夥那時候,肯定是放水了!有什麽事情能讓傅先生居然肯放水?那隻能說明,麵前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其實那時候估計已經在打她的主意了!

    她是得都有多心大!反射弧得有多長?時過境遷這麽久,才反應過來!

    越想還真是越氣不打一處來。真得好好揍上一頓才能消氣。

    浴室很大,足夠兩人追著跑了。不過要是認識傅沛璟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下巴都會掉下來,這傅隊長是不是別的人戴了麵具來冒充的?居然這麽歡脫童真?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板著臉的特種部隊老大的模樣?

    方子期追了會兒,發現此舉簡直是徒勞無功不說,還還娛樂了某人,瞧他笑得那開心的模樣,玩得很是暢快嘛!

    她索性不追了,蹲在地直喘氣,這一夜的折騰下來,要說她不累那肯定不是實情!

    傅沛璟見她終於肯消氣,退回幾步在她麵前蹲下身來,直接把她給端了起來!

    對,沒錯,就是“端”!像端個什麽東西似的,雙手一圈,把她整個人都抬了起來!

    艾瑪,那種感覺簡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一方麵是感覺意外,一方麵感覺傅隊長真的是很會寵妹子啊!這麽一個“端”的動作,她還好意思怎樣?

    她的臉刷地就紅了,沉默著,臉上那繃緊了的憤怒表情,已經開始垮塌。

    “乖,別鬧,先洗個澡,好好休息吧。”傅沛璟很溫和地勸她。順帶在她的臉上親了親。

    她全身都汗濕了,剛才那激烈的對抗,腦袋似乎都在冒氣,他提議洗澡倒是個正中她下懷的事情。不管有什麽事,等她收拾齊整了再說也不遲!

    既然假想敵是傅沛璟,那說明和她一個團隊的人,麵對的對手,應該也是自己人。再怎麽不濟,也沒有生命危險了。這麽想方子期放心了不少。

    不過,她還是想確認下,於是問道:“這麽說,我們組抽到的是演習,不是實戰嗎?”

    “沒,他們都是實戰,就你是演習。”傅隊長還真是軍人不打幌子,直接告知她實情。

    方子期的身子一僵。

    就像是要讓她的猜想被證實一般,那個往正打算把她浴缸裏端的人,還不忘記補刀:“你在船上暈船厲害,老魏和我匯報了,所以我讓他派你來這邊了。”

    傅沛璟話才說完,果然懷裏的人如同預期一般使勁扭動起來,嘴裏還嚷嚷著:“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支援他們!”

    “已經晚了,他們現在恐怕早就進入了戰區了。”傅沛璟閑閑地說到。手上早就有先見之明,把懷裏的人抱緊了些。

    艾瑪,戰友在浴血奮戰,而自己卻是在苟且偷生,方子期的良心會永遠都得不到安寧的!

    就算傅沛璟的雙手像是鐵拳一般緊緊地固定著她,方子期還是扭來扭去,想掙脫他的控製。

    “你現在去也沒用,何況,你以後也會是個軍人家屬,好好照顧好家庭就好,這些事情,我們男人來就好。”傅沛璟看著懷裏那個明知道脫離不了他的人,卻還一副執拗地想掙脫的小人兒,忍不住說到。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方子期算是徹底爆發了!

    “誰說我要做軍人家屬了?我就是個軍人!你要是覺得一個家裏不能有兩個軍人的話,那請另尋高就!還有,順帶提醒傅隊長一句,我可是什麽都沒答應傅隊長!”

    嘖嘖嘖,果然是吧小野貓一把就給惹怒了,這貓爪子一爪子就撓了上來!簡直要見血的節奏!

    “現在你是被我俘虜了的,你覺得我會放你?就算是我放了你,你打算怎麽離開?你怎麽找到他們?別以為我會派船送你。”

    方子期的臉垮了下來。知道傅沛璟說的都是實情

    “當然,作為敵軍將領,角色設定上,我是可以接受賄賂的,比如說”

    傅沛璟上下打量著方子期,臉上的神色是赤裸裸的調侃。

    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讓方子期有種被看光了的窘迫。就像是在誘哄她,他是可以接受色誘一般

    可惜已經被固定在他的懷抱中,否則她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雙手抱胸

    看著她滿臉的戒備神色,還有種就像是他把她給拐賣了一般的委屈表情,兩人之間無法達成共識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傅沛璟不想在這個時候繼續這個話題:“放心吧,把你派到這裏來,也是工作需要,不是我徇私!你洗好收拾好,我再詳細和你說。不要激動。”

    說話間,他把她放在浴缸前,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胳膊上。猶豫了一下,直接就來幫她解衣服拉鏈。

    方子期又被嚇了一跳。他說有理由那她就聽聽!要是說服不了她,她就不原諒!可是,這突如其來就上來幫她解衣服,這傅先生是不是太過了?

    雖然,說起來他似乎也解過她的衣服,不過那是在她沒知覺需要救助的時候,現在顯然不是這個場景!

    她猛地往後退,緊靠在牆上,雙手已經呈防禦姿態交叉抱在胸前:“你想幹什麽?”

    傅沛璟被她那神兜兜的表情給逗笑了:“你的手受傷了,我來幫你。”

    “不用!”方子期拒絕得非常徹底。

    “我知道你一個人也行,我隻是幫你解下扣子,不過,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花了太多時間,你的戰友戰況延續成什麽樣子,那我也完全說不準,你要是想幫忙,時間一晚,那就更談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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