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我相信她

    自打她當時一時氣盛，當著全家人的麵，說出方子期和方曄霖之間的感情不正常，方子期暗戀方曄霖的事情之後，方曄華很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哥哥方曄霖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是一日千裏，從過去一個寵妹妹的哥哥，一下子變得冷冰冰的，就像是兩人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他根本不認識她似的。

    這個跨越真讓方曄華很難接受，畢竟她又不是殺人放火了，做了不值得原諒的事情！她隻是說了實話，說了個實話而已啊！

    剛開始，方曄華還以為隻是哥哥一時生氣才這樣，可當事情經過了很久，方曄霖的態度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的時候，方曄華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觸犯到了方曄霖的底線，徹底觸怒了這個哥哥。

    她這個哥哥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現在是連一點中間地帶都不想給她留了。

    她就算極力討好，做了不少順著方曄霖的工作，可是方曄霖似乎都不為所動，對她這個妹妹，雖然算不上仇恨，可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今天，他居然親自上門找她，難道說是冷戰終於完結，打算和她握手言和？方曄華心裏暗喜，畢竟血濃於水嘛！這個世界上，也就他們兩人身上流著相同的血，兩個人可是最親的親人！

    想到這，方曄華有些小激動，滿臉欣喜地開口：“哥，您有事找我？”

    方曄霖冷冰冰地看向她，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你和那個女人是不是還有聯係？”

    艾瑪，這突如其來地問話，讓方曄華一頭霧水：“女人？哪個女人？”

    她又驚又疑地看著方曄霖，方曄霖還是冷冰冰地看著她，連眼光都不轉一下。

    “哦。”方曄華半晌才回過神來，方曄霖口中的“那個女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說的應該是兩個人共同的親生母親林芳菲！

    “你你問這個做什麽？”方曄華怯生生地問，心生警惕。畢竟方衛國三令五申讓她和林芳菲保持距離，而她頂頂風犯案，居然還和林芳菲保持著聯係，是有點找死的意思，她可不想觸怒了父親，再次重演被趕到H市去的悲劇。

    要知道，如果有人問方曄霖內心最痛恨的人是誰，那恐怕也就是他的生母林芳菲莫屬了。在方曄霖和方曄華年幼的時候拋下他們，獨自去享樂去了，根本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如今林芳菲老了，又希望來找自己曾經拋棄的子女來給自己養老，又想來靠著方家這個大樹，占些便宜。想來，方曄霖是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當初林芳菲窮困潦倒地回來的時候，第一個找的人就是方曄霖，可方曄霖直接見都不見她，回絕得很徹底。這個事情方曄華清楚得很。

    果然是男女有別，當林芳菲在方曄霖那裏碰了釘子後，就轉戰自己的女兒方曄華，連哭帶蒙的，反正各種賣可憐，然後大肆替自己的叫冤，說她也想孩子，可方衛國不讓自己看

    還在方曄華麵前哭了好幾場。

    方曄華長得極其像自己的母親，看著一個和自己容顏相似的人，哭成那樣，那麽悲慘，也知道是生自己的母親，雖然沒怎麽養，可光那樣子，看著也不忍，於是方曄華也就認了，還不時接濟下母親的生活。

    相比之下，方曄霖就決絕得多，完全就不搭理林芳菲。他早看透了這個女人了，就是好吃懶做貪圖享樂罷了，還把自己包裝得那麽無辜？

    方曄霖這種一本正經像個法官一般的人，他的做派一般不會搭理這種低質量的行騙耍賴行為。

    方曄華雖然沒有自己哥哥那麽強的認知能力。但是，家裏有關母親的這些事情，方曄華一直都心知肚明。

    現在方曄霖居然主動來找她問母親的下落？老實說方曄華挺意外的。

    方曄霖雖然板著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方曄華還是內心一陣振奮，笑容也尤其燦爛：“哥，你居然肯找我媽了！你這是打算原諒她了嗎？”

    方曄霖眉頭一皺，他要林芳菲的地址，也就是為了完成父親交代的事情罷了，哪裏是方曄華所想的那樣！

    可方曄霖根本就懶得和方曄華解釋了：“你就說你知道不知道？”

    看他態度惡劣，方曄華也不好再深問，免得一不小心惹得這位大爺發火，要知道，這大爺發起火來，誰都不認的！

    隻是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我也記不太清了，需要查找一下才行。”

    方曄霖冷哼了一聲：“告訴她我找她。”說罷起身，轉身就離開了方曄華的房間，就留給方曄華一個大後背。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揭穿了你的暗戀，拆散了你們勾勾搭搭的機會嘛！就這麽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方曄華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

    本來以為她這個音量，方曄霖是聽不到的，她也就是發個牢騷罷了，哪裏知道，轉身離開的方曄霖，又折返了回來：“你剛才說什麽？”目光凶狠，根本不像是再看自己的妹妹，倒是像再看自己的仇人。

    方曄霖平日裏對這個妹妹還是很寵溺的，都是溫和縱容的存在，忽然間變了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嚇了方曄華一跳。

    她和方曄霖在方家相處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方曄霖這種神情！或者說從來沒經曆過方曄霖這樣的對待！真的是讓人太驚駭了！

    她被嚇得倒退了一步：“哥，剛才我什麽都沒說！”心髒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方曄華，你最好學學好，別盡整些有的沒的腦殘一樣的事情！人也學著聰明點！好好做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要有個譜，好好管好自己的嘴，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樣下去，到時候連哭都哭不出來！”

    方曄華驚呆了。自己的哥哥什麽時候這麽言辭淩厲地和自己說過話？

    這還是自己親哥嗎？確定不是什麽人穿越了上了他的身了嗎？她真的看不到一絲一毫原來哥哥有的影子，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哪！

    冷漠絕情，根本就不顧親情。

    方曄華的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般大。眼睜睜地瞧著那風一樣的男子，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後，她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等清醒過來後才想到，趕緊給自己的親媽打了個電話。

    剛才她還算是轉了下腦筋，不敢把親媽的電話直接給方曄霖，一是不清楚自家的這個哥哥在打著什麽主意，二是她也存了私心，這母子兩人這麽多年形同陌路，如果突然之間和好，那她作為中間人，那也算是功德一件，雙方都要念人的好不是？

    就這麽打算著，方曄華要親自來促成這母慈子孝和平共處的事情。所以中間人的事情她可不能拉下了。

    林芳菲聽說方曄霖主動提出來要見自己。比方曄華還惶恐，也更興奮。

    “天哪！你確定？你哥他終於願意見我了？”

    方曄華聽到手機裏傳來了高分貝的聲音。她把聽筒移開一些，給了林芳菲肯定的答複。

    還是林芳菲不信，打算確認細節：“你哥他原話是怎麽講的？你說給我聽聽！”說話聲音都有些哆嗦了，激動得不行。

    她本來以為自己生的這個兒子，此生恐怕都不會認自己了，畢竟他年歲那麽小的時候，她那麽不光彩地拋棄他和妹妹而去。她都快要接受兒子不認自己這個現實了，哪裏知道峰回路轉，居然突然來了個大好機會！而且還是方曄霖主動提出要見她！

    林芳菲瞬間覺得機會來了！

    方曄華在電話裏歎氣，不得不把剛才自己和哥哥之間的交談原封不動地和林芳菲說了一遍，隻不過隱去了方曄霖教訓她好好做人的那一段。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林芳菲開始忙乎起來了：“曄華，你哥哥喜歡什麽顏色？你說我穿什麽衣服去見他好？他是喜歡套裝呢，還是旗袍？或者，他喜歡簡單點的T恤牛仔褲？你看你哥哥平時的愛好，給媽媽個意見！”

    方曄華在電話的這一端翻白眼，哥哥喜歡什麽，媽媽就打算打扮成什麽？那她打扮成方子期的樣子吧，她哥肯定看著順眼得很，到了那時候，什麽矛盾都不是矛盾了！

    何況，作為一個母親，居然連親生兒子的喜好都還要來找她這個妹妹打聽，那滋味還真有些說不出來。

    她當然不能把照著方子期的模樣打扮這話告訴母親聽，隻好隨便找了個借口，把林芳菲給打發了。

    頭疼得很，真的是疼，她這個母親，聽說自己的兒子終於肯見她，也不想想怎麽原來一直堅持不見的，突然就想見了，這其中是有什麽蹊蹺？也不想想，自己哥哥見她到底是什麽目的？還自個在那激動得不行，也真是

    應付完嘮嘮叨叨激動得快要不能自己的母親，方曄華掛了電話後，忽然間就想到了這一點。

    能想到這一點，對方曄華來說，真的是一個重大突破，要知道，平日裏她的思維方式，和她那個母親是一模一樣的，很難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有時候，臉現象她都難以理解。

    今天實在是因為方曄霖的表現太異常了，所以方曄華難得地多想了一會，恐怕也出於腦袋最為靈光的頂峰期，所以才想到了這一點。

    對了，方曄霖找母親，到底是什麽目的？方曄華按揉著太陽穴，開始想到些重點了。

    難道說，方曄霖這是想幫助母親回到方家？

    這也不是不可能，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也是她方曄華的！她就不相信，就算母親再不堪，親生兒子難道還會坑了她？

    難道說，哥哥是厭倦了家裏的那個小媽，打算把自己的親媽帶回方家？方曄華突然突發奇想。

    想到這，方曄華來了興趣，當初母親再三拜托她，找機會讓她能接近方衛國，她打算重新回到方家執掌方家女主人的大印。當時方曄華覺得很荒謬，所以就拒絕了。現在看來，林芳菲的這個願望，未必實現不了嘛，隻要方曄霖肯大力相助，方曄華相信自己那個父親，早晚會考慮自己長子的主張的

    要是有哥哥幫忙，那林芳菲回歸方家的幾率，簡直是大大增加啊！她正好可以順水推舟地幫助母親加快動作，那樣的話，母親肯定是對她感激涕零的！

    如果母親重新坐回了方家女主人的位置，那還有方子期什麽事！

    解決了母親回方家的問題，簡直是變著法子地把方子期也給解決了！這曲線救國救得好啊！

    想到這，方曄華都笑出聲來。

    沒錯，就這麽著！明天就趕緊聯係好地方，讓方曄霖和母親見上一麵！

    如果他們和母親合夥，三人一條心，把方子期和她媽媽趕出方家大門，那該過美好啊！特別是如果能夠把這方子期攆到大街上去，那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方曄華越想越開心。

    ——我是分隔場景的分割線——

    事隔了很多年，方曄霖終於見到了多年不見的母親。

    其實他對麵前的人並不陌生。一方麵，林芳菲離開的時候，他對母親還是有一點記憶力的，另外一方麵，他其實還藏了一張母親的照片，小的時候感到孤獨的時候，也會翻出來看，所以，母親的形象，算是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裏，就算麵前的人現在年華已經老去，臉上多了皺紋和斑點，畫了濃妝也遮蓋不了她容顏的蒼老和憔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可惜，方曄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來認親的。他看到了林芳菲如此之大的變化，也就是心底微微一顫，很快也就恢複了正常。

    林芳菲的表現和方曄霖比起來，是在是太差勁了！從看到了方曄霖的第一眼開始氣，她就開始哭，哭訴她在外地的時候，過的那些艱辛的日子。當然，她還有那些她為什麽會離開兒女的非常正當的一大堆理由。

    興許是說得多了，謊話是隨口就來：“媽媽在外漂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妹妹！我是天天都在想你們！你爸那個天殺的！當初在離婚協議上寫了我婚後不得見孩子，還不得有異議。就這麽生生地把我們隔離開來了！

    現在，你們也長大了，也能自主生活了！我也不用受那個老不死的氣了！

    林芳菲說得有些激動，聲淚俱下，而方曄霖隻是默默地看著。看她哭得實在是痛心，一時沉默。

    “不管怎麽說，我終究是生了你們的母親，你這樣對我，說得過去嗎？我也是因為不得意的苦衷才離開你們，我根本不願意有這樣的結果！你們能理解一個母親被剝奪了見自己孩子的權利的那種傷和痛嗎？”

    方曄霖冷冷地看著，心裏暗想，無論是他，還是方曄華，居然都沒繼承到麵前這個女人那能說會道，有事信手就撚來的能力，而且還能指鹿為馬麵不改色，把謊言說得自己都信了，還真的是有境界得很！

    林芳菲見兒子沒有反應，知道自己著親情牌顯然是沒打到位，於是老實了不少，擦幹眼睛正襟危坐：“好吧，說罷，你來找我，想幹什麽？”

    方曄霖把一個資料袋推到了林芳菲的麵前：“你看看。”

    林芳菲好奇地拆開文件袋，在拆之前還暗想，是不是我兒子突然開竅了，給我買房子了，要不就是給我點什麽經濟補償？

    林芳菲就是帶著這樣的優越感敢和自信，當年把方衛國收入囊中的吧？

    想想兩人還真是是天生的一對。

    林芳菲打開了資料袋，一遝照片在不經意間掉落了下來。林芳菲直到這個時候都還堅定地覺得自己的兒子找上門來，是因為想自己了，所以才來看看。可是當她定睛一看那些照片的時候，臉色變得煞白。

    她呆了足足有三十秒，這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趕緊解釋：“曄霖，這都不是真的！你知道，這也就是大家一起吃飯拍的，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的，大家玩得高興罷了！哪裏知道會有人故意拍了這樣的照片，斷章歧義，來誣陷我！”

    方曄霖冷冷地看著她。

    林芳菲突然想起：“對了，一定是安亦心那個婊子誣陷我！找人來讓我跟人跳舞，故意錯位拍的照片！一定是這樣的！

    我倒是看到你的子期妹妹也在外麵和人吃飯交際，如果真需要，我也可以拍到這樣的錯位照片，難道說你也要說她不檢點嗎？”

    方曄霖實在聽不下去了：“現在安亦心穩穩地坐著方家太太的主位，你對她根本構不成威脅！所以，你覺得她會這麽費力去誣陷你，是為了什麽？對她有什麽好處？至於子期，我相信她的家教和為人。”

    林芳菲一時語塞。

    方曄霖從照片堆裏，隨便扒拉出來一張，放在林芳菲的麵前：“這張，您看也是錯位拍的嗎？”

    林芳菲定睛一看，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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