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根治頑疾

    方曄霖定定地看著林芳菲，沉聲問道：“您看，比如這張照片，您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其實方曄霖還真有些腹黑，林芳菲既然要推脫這些照片沒有問題，那他就隨便挑出一張，看林芳菲如何自圓其說。

    此刻的方曄霖，就像是法官呈現證物一般，就這麽把證據擺在了林芳菲麵前。有著一種大義凜然的氣質。

    林芳菲看了一眼內容，已經完全無力辯解，羞愧得就差捂住臉了。在自己親生兒子麵前這麽丟臉，她還是感覺到很羞恥的。

    本來她是抱著想把這事糊弄過去的想法的，哪裏知道她這個兒子，居然這麽不依不饒！

    不過其實她也應該明白，原來打死不肯見她的方曄霖，居然肯和她麵談，一來就直衝著這件事情，顯然就是為了要個說法，怎麽可能輕易地善罷甘休呢！

    那張照片要說是錯位也不可能，因為，她就坐在那個男人的大腿上！手還勾住了人家的脖子，滿臉的媚色，就算是要說怎麽錯位都說不過去。

    兒子都這麽大了，她還和別的男人做出這種動作，的確是太不檢點也太不莊重了。更說不過去的是，那還是一個夜店的場合，一旁燈紅酒綠的有不少人，就算是她想耍賴說別人拍了她的隱私，那都說不過去。

    你既然去公眾場合做公開是事情，那就說明你並沒想遮攔這事，現在這事敗露了，還能有什麽借口？

    林芳菲垂著頭，一語不發。

    方曄霖本來並不想給她太難堪的，可是她才上來的時候，那自欺欺人的做派，讓方曄霖終於還是沒忍住點醒了她一下。

    隻是，看到她後來頹廢的樣子，瞧著是有些悔過之意了，方曄霖又不忍，暗暗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也不該逼人太甚。

    畢竟是生了自己的親媽，血緣關係是沒法回避的客觀存在。作為晚輩，對長輩終究還是應該心存敬畏之心的。

    原來他對這個媽避而不見，不是冷血，就是怕自己惻隱之心發作，反而堅持不了原則和底線。

    現在，在父親的授意下，他也算是有了尚方寶劍，本來是要來解決問題的，可是才和林芳菲一交鋒，果然就沒來由地先軟了心腸，差點就亂了陣腳。

    就算是想明白了這點，方曄霖還是和顏悅色了不少：“算了，不說這些了。您的私生活我也不想幹涉。隻是，希望您在公眾場合還是檢點一些。”

    林芳菲覺得很是丟臉，和兒子這麽多年才有坐在一起說回話的機會，結果，交談的卻是這麽令她難堪的內容。

    “孩子，我知道，媽給你丟臉了。隻是，我也是沒辦法，生活所迫嘛，你也應該知道，媽一個女人生活，有多麽不容易。”林芳菲把話說到這，捂住了臉，抽泣起來。

    方曄霖在心裏歎氣：“這些照片，還隻是敲門磚，背後還有更”他頓了頓，不知道該用什麽字眼才能委婉但是又準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他停頓了至少有三秒，這才說：“更嚴重的事情。”

    林芳菲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兒子的臉：“什麽？嚴重到什麽程度？”她眼神清亮，目光急切，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哭過的痕跡。

    方曄霖忽然回過神來，剛才林芳菲的“抽泣”，恐怕也就是做戲博個同情罷了！她這個媽，和方曄華是一個模子一般，就算是撒謊做戲，忍不住想告誡她們，也麻煩多用點功，做得到位一點！

    可偏偏有些連做壞事壞人，也做得漫不經心，同這種人交手，會有種被羞辱到自己智商的感覺。

    此刻方曄霖看穿了林芳菲的模樣，一下子就把剛剛冒出來的那點惻隱之心給消耗殆盡。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管生活怎麽艱難，好好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終究是沒錯的。就像我小的時候，自己洗衣做飯，照顧妹妹，剛開始也難，可咬牙過去了一切都就好了。也要感謝您，讓我很早就明白了凡事要靠自己，等著別人的幫助是最不靠譜的！攀附別人，終究是沒有主導權的。”

    方曄霖用自己作為榜樣，這麽一說，林芳菲沒話可講了，反而眼神躲閃，不敢和自己的兒子對視。

    是她心有虧欠，自然說不上話。

    方曄霖看著林芳菲那厚厚的粉底，也遮擋不了她那憔悴蒼老的容顏，心裏覺得她是既可憐又可恨。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您現在是自由身，和誰交往本來我也沒什麽言語權。不過從現在事情方發展來看，你身邊的這些人，我覺得恐怕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估計是瞞著你弄了不少打算要挾你的把柄吧。”

    “把柄？”林芳菲奇了：“我會有什麽把柄在別人手裏？”

    “我一無權二無勢，誰會對我這個老太婆有興趣？”林芳菲不以為然。

    看來不直接點醒，他這個親媽要不就是裝糊塗，要不就是真蠢。不過不管是什麽原因，結果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壓根不打算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方曄霖的那股邪火去而複返，本來想要維護下她的麵子不說出來的，可是她實在是沒法領會，看來不說清楚又沒法繼續下一步的談話。他隻好托盤而出：“爆料的人還有很多關於您的黑料，有不少是些不可描述的影像資料，還需要我往下說嗎？”

    林芳菲呆住了，這回有點明白了：“影像資料？你的意思是有人偷拍我？”

    也算是這個意思，方曄霖點了點頭。

    林芳菲沉思了起來。半天沒說話。

    要是不說開了，林芳菲恐怕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多個豔照門的女主，難怪方衛國會大發雷霆。

    方衛國這麽動怒，未必是對林芳菲還有感情，而是因為林芳菲也是他曆史的一部分，林芳菲黑了，自然也會染到他，甚至染黑方家。本來他以為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了的，哪裏知道，居然還是怎麽都避免不了被連累。所以方衛國才會那麽惱火不已。

    可林芳菲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她沉默了片刻，眼睛中似乎亮起了一簇希望的光：“曄霖，你說這事你爸讓你來找我的？”

    方曄霖有些不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你爸他還說什麽了？”林芳菲激動地抓住了方曄霖的衣袖，滿眼都是期望的神色。

    方曄霖搖了搖頭，父親雖然是說了些話，可是他作為中間人，把那些話轉達給林芳菲似乎是很不合適。

    林芳菲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她又有了想法：“你爸他是不是很生氣？”

    這個話是沒錯，方衛國是很惱火的。於是方曄霖點了點頭。

    林芳菲臉上露出了迷之微笑：“我就說，你爸他還是對我有感情的！你看，他還會生氣吃醋！”

    艾瑪，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方曄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媽思維會這麽獨辟蹊徑，倒是一時大步上話來。

    林芳菲就以為自己兒子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自顧自地往下：“曄霖，你要找機會和你爸說說，說我其實不是照片上看到的那樣！我就是想氣氣他，試探一下他對我的態度…”

    “林女士，您想多了，我想方衛國先生生氣，並不是因為看到你和男人怎樣這件事，而是，這件事給他帶來了不好的影響，這兩句話雖然聽起來差不多，可背後的意思可就差得多了，還請林女士好好想清楚才好。”

    方曄霖打斷了林芳菲的話。

    林芳菲呆住了，什麽？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連叫自己一聲“媽”都不肯！他叫她什麽來著？

    林女士！哈哈哈！瞧瞧，這就是她生的好兒子！

    林芳菲愣愣地看著方曄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一方麵是方曄霖讓她傷心，一方麵，是方衛國也在戳著她的心窩子，沒一個好人！

    方曄霖轉開了自己的視線，沒有和她對視。

    林芳菲忽然就像想到了什麽，忽然就抓狂起來：“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是誰想陷害我！一定是安亦心那個小蹄子！她一定是覺得我是個威脅，所以才設了局讓我上鉤的！這個賤人！一定是她！我不會饒過她的！”林芳菲忽然情緒激動，像是嘶吼一般發出了聲響。

    這彎轉得有點大，連方曄霖都變了臉：“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您自己弄出來的，關別人什麽事？”

    “曄霖！你是不是媽親生的！怎麽會不關我的事！就算我沒養過你，可是好歹生過你吧？你現在這麽來說你的親生母親，你就不怕輿論淹死你！”林芳菲生氣了。臉漲得通紅。

    方曄霖也惱了：“安亦心才沒有你那麽無聊呢！她現在穩坐方家太太的寶座，你憑什麽覺得你會威脅到她？她何必多此一舉來針對你？而且，她也不會那麽沒眼力，跟那些會出賣自己的人結交！你知道那些視頻是怎麽流出的嗎？據我調查，不少視頻都是你的那些相好自己拿出來賣的！你怎麽不想想，你這都找的些什麽人！”

    “不！不會的！他們都是真心喜歡我的，怎麽可能還錄了視頻出賣我！一定是那女人找的替罪羊！”林芳菲咬緊了牙關，死活不承認自己識人不行。

    憑方曄霖對安亦心那一副不惹事的樣子的了解，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和安亦心有關，真是連邊都沾不上！

    他剛剛起來的同情心，瞬間就被打回原形：“我不是來和你爭辯這個的，我來是代表父親來通知你，方家在本地也算是還有點臉麵的人家，你要這麽做，就算不給父親留麵子，好歹也考慮一下我和曄華的感受！你覺得你這麽胡亂折騰，讓我和曄華還能好好做人嗎？”

    林芳菲眼睛裏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了一般，一下子沒了生氣：“你是說，是你爸讓你來找我，讓你這麽說的？”

    方曄霖沒答話。不過那沉默的態度無異於是默認了。

    “哈哈哈哈！”林芳菲大笑起來，笑容燦爛。

    “他居然叫你來這麽說？他真實的目的是想讓你來趕我走，讓我別在這個城市了，是吧？”林芳菲滿麵的笑容，可那笑卻看上去異常詭異。

    方曄霖沉默，沒回答。

    “果然，被我說對了吧！方衛國就是這麽冷血，幾十年如一日！”林芳菲冷笑。

    “他還交代你什麽了？一起說出來好了，一次就了結個幹淨！”剛才一說方衛國，林芳菲抱著很大的希望，可聽到後麵，她對方衛國卻是湧起了一陣恨意。

    “我給你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還有人照顧你，你可以過去好好養養身體。”方曄霖開口了。

    “這是嫌我丟人，打算把我軟禁起來呢，是吧？”林芳菲嗤了一聲，冷笑著說。

    這分鍾她又變得聰明了，她的智商有點神出鬼沒的，作為親兒子的方曄霖都有些拿捏不準。

    “我要是偏不去呢？”林芳菲挑釁地看著自己兒子。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壓根沒覺得因為自己，連子女也覺得蒙羞。

    “林嫂。”方曄霖頭也不回地叫了一聲。態度決絕。

    從他身後牆的拐角，出現了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

    “方先生。”那林嫂喊了一聲。

    “帶走吧。”方曄霖還是保持著透過玻璃看著遠方的姿態。

    這是來真格的了？看來方曄霖雖然和這位母親生活的時間不長，不過對她還是比較了解的，連後手都準備好了，恐怕就是防她耍賴這一招使出來吧。

    見到這一幕，林芳菲慌了，趕緊地去拉方曄霖的袖子：“曄霖！我可是生了你的親娘！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方曄霖冷冷地坐在位子上，就像是什麽都沒聽一樣。生而不養，還行為不端讓子女蒙羞，這樣的親娘還好意思把身份作為一個籌碼？

    林嫂估計是去拉林芳菲了，因為林芳菲大叫了一聲，非常抗拒。

    方曄霖把目光收了回來，冷冷地看著林芳菲：“正因為你生了我，所以還可以有這樣的待遇。”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林芳菲被林嫂虎視眈眈地看著，隻有以退為進，坐在椅子上，兩隻手緊緊攥住了椅子扶手，直接把椅子當做了最後的屏障了。兩人對峙著，誰也不先動手。林芳菲隔著落地玻璃窗，看到方曄霖大步離開了這家店，連頭都不回。

    她還才剛想耍點賴呢，又走進來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的小夥子，看起來謙恭有禮，可是說話方式卻和方曄霖如出一轍，冰冷無情：“林女士，我建議您還是最好配合一下，方先生說了，您要是不想去的話，您的賭債，他也不會幫您還了。”

    這話才一出口，林芳菲的屁股上就像是裝了彈簧，人猛地跳了起來：“我去，我去！我馬上就去！你們先容我去收拾點衣服！”

    ——我是轉換場景的分隔線——

    話說，傅沛璟頃身向前，拿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的架勢，朝方子期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方子期嚇得往後縮了縮。表現出了想即刻就逃走的架勢。可惜是沒地方可逃罷了。

    怎麽這麽不經逗！傅沛璟搖頭。他的一隻手還按在她的手上，兩個人之間的架勢，幾乎是一觸即發的大戰前夕啊！方子期全身的細胞似乎都被喚醒了，緊張地繃緊了身子。

    就在這時候，傅沛璟另外一隻大手倒是直接就捂到了方子期的小腹上。這動作太突如其來了，把方子期嚇了一跳。他手上的熱力源源不絕地傳到她小腹上的時候，她都還有些恍惚，想不通他到底要幹什麽。

    他似乎有些不滿意：“怎麽還這麽冰？你平常都不知道好好保暖的嗎？”

    艾瑪，傅隊長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剛才還緊張得要死的方子期，被他這打岔一般的問話一問，心情放鬆不少：“我的體質一貫就是這樣。”

    “這陣子肚子在那幾天還會疼嗎？”傅沛璟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的小腹，就像按摩似的。

    方子期實在搞不清傅沛璟問這個是什麽目的。

    關心她？還是挖了個坑讓她跳？方子期不得而知。不過總是有種預感，傅沛璟肯定不是隻是關心她那麽簡單。

    “嗯，吃了張醫生的藥，已經好很多了。”

    的確，張醫生的藥她一直在吃，從剛開始小黑黑幫忙她熬好的湯藥，到後來換成的顆粒藥，她都沒有放棄過，痛經的情況是有了改善，至少不會疼得像是要生孩子似的，讓她痛不欲生了。

    “好很多了？意思還是會疼？”傅先生表示質疑。

    忍受了這麽久的頑疾，恐怕也是很難吃一陣子中藥就能很快改變的吧？方子期嗯了一聲。

    傅沛璟的大手，像是個小火爐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她的小腹，聲音有些沙啞：“你想不想讓這個頑疾，徹底根治？

    方子期還在他的按摩下，剛剛覺得那感覺挺不錯，蠻舒服的，一下子就被他這句話給嚇得僵直了身子。

    艾瑪，他的意思是說他要幫她根治這個頑疾？

    根治？怎麽根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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