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撲朔迷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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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3撲朔迷離的真相

    剛才本來有話要說,被那村支書給踢了一腳後,那位會計嘴緊起來,不說了。不過越是這樣,方子期越是覺得事情蹊蹺。

    這擺明了是酒不夠啊!兩個男人很默契,傅沛璟喝,而方曄霖用眼光示意小黑黑,給那些人都滿上。

    小黑黑雖然一開始並不知道,可後來也看出點端倪了,不明原因,領導要達成的目的,他隻管添磚加瓦就行,於是添酒添得那叫不亦樂乎。

    因為他隨時要做好當司機的準備,所以小黑黑並沒有參與這場酒局。

    “跟我爸的人就隻有陳二狗子一個嗎?那陳二狗子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呢?”

    話才問出口,方子期就感覺到,酒桌上那三個能回答問題的男人,似乎身子都僵了。其他幾個村民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看來,這個問題很有可以仔細考察一下的必要啊!方子期心裏的疑團越來越大。

    果然,村支書和會計,還有另外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那種感覺不是他們不會說,而是不能說一般。還是權利最大的村長出來打了個哈哈:“是啊是啊,他啊,就種田唄,還能做什麽!來來來,傅老兄,我倆走一圈!”

    雖然回答了問題,可那感覺就是根本就沒有回答啊!方子期真感覺到很失望,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又敬了一圈酒。

    不知道是被她的誠意感動了,還是酒喝多了,其中一個在方子期敬酒的時候,居然壓低了聲音和方子期說:“陳二狗子喪失勞動能力了,還能幫什麽忙嘛!

    方子期對這個消息很震驚:“那他會做什麽?”

    “村裏的低保戶唄,還能做什麽。”那人快速說完,一仰頭,喝完了杯裏的酒。

    方子期也隻有和他一樣,仰脖把杯裏的酒也給喝了。杯底朝天,一滴酒都不剩。她得到了這個消息,足夠讓她喝完這些酒了。

    關心著父親的安危。方子期心裏明白,這個村子裏,肯定有著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這秘密還和她嚴家息息相關。

    她怕自己問得太急,反而堵了能問出些答案的路,於是還是像是個沒事人一般,叔叔伯伯地叫得親切,不時地給眾人敬酒。

    老實說,她平日裏還真沒喝過這麽多酒,就算軍訓的時候,是喝過一場的,不過那也是在她可控的範圍內,現在看著這些恐怕每天都在喝酒度日的村民,方子期還真有種無法估量對方的酒量底線的無力感。

    光看那架勢,方子期就覺得,今天她和傅沛璟,怕是要喝掛了。

    在這裏,飯桌上的文化,也就是酒勸得越激烈,表明越熱情。

    想到也算是了解到了父親一些生平,方子期覺得,這酒也算是喝得值了。

    村支書看得出喝得多了,嘴關越把越不嚴了,開始和方子期說起她爺爺的事情了。

    方子期的爺爺,先是肝腹水肝硬化,治療了幾年,最後還是肝癌走了。正因為爺爺去世,方子期才跟著安亦心去了方家,改姓成了方子期。其實她的本名是嚴子期。

    現在,村支書肯自己主動把話題轉到爺爺身上,方子期自然是很希望的,她也希望能從村支書耳朵裏,聽到些有用的消息。

    方曄霖不能喝酒,自然清醒,傅沛璟的酒量,也是深不可測的,別人暈了他獨醒的一個男人。兩個男人極為配合,在方子期和村支書聊的時候,都有意識地轉移了在座的其他人注意力。特別是村長的注意力,免得他半路去打斷,讓方子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雖然,村長瞧著也醉得快要找不著北了。

    果然,酒多了就是好談話啊,村支書是侃侃而談,從嚴家久遠的曆史一路說來,終於說到了嚴家爺爺:“子期啊,你爸要是還在村裏,你爺爺也不會走那麽早啊!他那是給氣的呀!你爸不在,那都是因為他遇人不淑啊!”

    方子期的心一跳。就知道有事,現在村支書這一說,何止是有事,簡直是大事啊!

    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何叔,什麽遇人不淑了?”

    村支書何叔不知道是滑頭還是無意識跳過了這個話題,居然嘟噥了幾句,不肯再說了。

    方子期的心是毛焦火燎的,她決定破釜沉舟了:“何叔,是不是因為我爸遇到了陳二狗子?”

    這回是村長在連連擺手了:“不關陳二狗子的事情!那家夥也是倒黴透了,也是被害的!現在瘋瘋癲癲,誰說話都不聽,人廢了,村裏養著的!”

    方子期忽然嗅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村長,陳二狗子他上過學嗎?”

    會計笑起來:“當年,他可算是村裏學曆最高的了,高中畢業的,那是能掐會算的,厲害著呢,現在,唉,全都廢了!”

    方子期的目光深遠:“他怎麽了?”

    “老早就是個神經病了,前幾年吧,還天天往村外跑,找回來又跑,這幾年好了,倒是肯待在村裏了,不過住得是亂七八糟的,生活全靠村子裏,造孽了!”

    “他以前幫我父親做什麽?”

    “他啊,幫你父親算賬的呀,會計,就我這攤子,都還是他以前清醒的時候教的呢!”會計老趙說。說完歎了口氣,很是遺憾。

    方子期點了點頭,沉默了。到底是什麽樣的變故,讓父親變成目前這個生死不明的狀態,而他選的幫忙的人,也成了這種非正常狀態呢?

    方子期覺得,有這樣的結果,一定是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

    興許,這一趟回家鄉之旅,本來是方曄霖發起的,她也隻是陪同,可看現在的這場景,看來她這一趟,她還是回來得對了,方子期現在決定,她明天也不走了,要在塞根村多呆一段時間。有的事情,她需要好好查一查。

    既然有人來給她傳紙條,而且還是和她父親相關的東西。所以,她一定要追查到底。

    當年,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就算真遭遇到了蛇年麽不好的事情,那栽贓陷害他的到底是誰?有這些背景做支撐,父親要是真的身故了,那到底是自然死亡還是背後有隱情?何況,如果父親還在人世,那把父親找到,這也是她一個女兒的心願。她真心希望是後一種結果。

    方子期第一步想到的就是趕緊和母親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村裏出去打工的人不少,所以村裏本來是有人有手機的,可是地處偏僻,信號是相當的不好。方子期曾經試過用村長的手機給家裏打電話,沒有成功。據說是要跑到山頂,爬到樹上,可能會有一格信號。還斷斷續續的,是2G信號。

    傅沛璟和小黑黑肯定是帶了電話來的。這個毫無疑問。本來她可以在見到傅沛璟的第一時間,就用他或者小黑黑的電話給家裏打的。哪裏想到,一見麵,傅沛璟就對著她來了那麽一出,她忙著生氣去了,根本就沒機會做這個事情,現在,她越來越覺得,她非常就必要找傅先生拿手機打個電話回家!

    方子期是想起來就做,走到傅沛璟身邊,不計前嫌:“電話借我打一下。”

    咦,這是不生氣了,打算和好了?傅沛璟大感意外:“我已經告訴你媽媽你的下落了,如果你是要聯係家裏,現在也很晚了,明天再說罷。”傅沛璟邊忙著和鄉親們碰杯,邊和她說。

    方子期惱了,就算多晚,這個電話也得打啊!她沒再說話,原地等著傅沛璟。

    “好吧,和你說實話,我手機也沒信號。”傅隊長終於肯老老實實地承認,就算身為特種兵,在自然條件下,他還是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方子期一語不發地走了。這個理由太強大,讓她半夜三更地爬到山上,再爬到樹上,為了打個電話,那實在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村長倒是笑嘻嘻地把兩個人剛才的互動全部看到了眼裏。方子期說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隨意,讓久經沙場的村長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他拍拍傅沛璟的肩膀:“兄弟!當了我們塞根村嚴家的女婿,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啊!”

    村長喝了酒,有些忘形,這說話聲大得其他幾個人都齊齊朝他看來,顯然都聽到了村長的話。

    這回輪到方曄霖變臉,方子期橫眉冷對。

    喝多了酒的村長,當然和剛才清醒的時候八麵玲瓏的村長有些不一樣,那就是沒那麽收斂,也敢說敢講了。

    能感覺到在場的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明顯不快,而且還有一個人就是當事人,傅沛璟隻好謙虛一下以作緩解:“哪裏哪裏,我隻是子期的上司。”

    說到撮合,那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啊,就算真不是,那隻要般配,有可能性,那是完全可以添磚加瓦的嘛!村長再度拍拍傅沛璟的肩,有些急了:“怎麽滴!看不起我們村裏的姑娘不是?”

    艾瑪,真的是有些喝多了,傅沛璟哪裏敢看不上!他這是相當看得上好嗎?那是人家嫌棄他好不?

    “村長,就算是我願意,那一個巴掌也拍不響不是?”傅隊長恰逢時機地說出自己的苦處。

    村長一聽,有戲啊!瞧瞧剛才嚴家姑娘那瞪眼睛發脾氣的小模樣,那是相當地看得上這位傅老弟啊!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越是瞧著恨其實是愛得深著呢!

    有了這種意識,村長是拍了拍自己胸口:“隻要你有這個意思,我負責去和嚴家姑娘能說和!老弟!別拘泥什麽上級下屬的,當年革命紅軍不也不少首長和下屬喜結連理的嘛!這種革命傳統那是萬萬不可以丟掉的!”

    方子期聽到了,簡直是欲哭無淚,她這些老鄉,哪裏是來幫她報仇的了?這是完完全全地來拖她後腿的好嗎?

    方曄霖站起了身,臉色難看:“各位老鄉,你們繼續,我先回去休息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來養傷的,來之前剛出了車禍,自然是不會留他,瞧他麵色不好,還當是他熬夜陪他們沒休息導致的,還催促他趕緊好好休息,盡早恢複健康來和大家喝酒。

    方子期很清楚,這樣離席的方曄霖,恐怕主要原因還是無法忍受村長再接下來說的話。

    傅沛璟的情商也是一流的,村長雖然是一片好心,可是導致的結果是現場有兩個人不高興,那這件事情顯然就不能再繼續了,何況,他傅沛璟追女朋友,用的著別人礙手礙腳地來幫忙嗎?那也太小瞧他的個人魅力了吧!

    他話風一轉:“村長,我們不說這個,我進村裏的時候,感覺這路不怎麽好走啊,你可有想過,好好修一條路?這樣,村裏的山貨也可以盡快地運出去,外麵的東西進來也方便,更利於村裏的發展啊!”

    村長眼睛一亮:“傅兄弟,你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我正有此意啊!以前嚴家當家的也打算出資給村裏修路。”話說到這,朝方子期舉了舉酒杯。

    方子期也舉杯,知道村長口中的“嚴家當家的”應該說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可是,還沒開工,嚴兄弟就出事了!唉!真是遺憾啊!修路這事,我們村是個什麽情況傅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說完重重地歎氣。

    方子期的心神,完全被村長口中的父親要給村裏修路這事給帶走了。從鄉親們的口中,她能聽出,父親應該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自己發財了也不忘記鄉親,是個飲水思源的人。

    這樣一個好人,為什麽還活成了這種生死不明的局麵呢,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這場酒喝到了半夜才散。方子期雖然在這酒席中了解到了不少關於父親和爺爺的事情,可是她很清楚,關鍵的東西她並沒有了解到。

    倒是村長走的時候,已經恨不得和傅沛璟結拜了,而且還是主動認傅沛璟大哥那種。

    傅隊長大手筆地同意回去考慮明年的軍民共建,他爭取資源給塞根村修一條能直達城裏的路。

    村長差點老淚縱橫,他一直掛心了這麽多年的一件事,也算是一件頭等大好事,就這麽有望解決,他心情激動得難以言表。

    塞根村貧窮落後,又交通不便,修路算是打通了關節,其他的事情都會因為這一件功利千秋的大事慢慢地走到正軌上來,他哪能不高興?

    方子期喝得不少,暈暈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是應該算喝醉了,還是沒喝醉,不過有一點,步履已經踉蹌了,那是一定的。

    所以村民們走的時候,她並沒有去送,而是坐在了院子裏的石桌旁。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

    傅沛璟本來並沒有送大家出門的意思的,可是村長硬是和他勾肩搭背,把他帶了出去,他也隻好送了大家一程,小黑黑自然也跟著他一起。

    兩人送完人回來,就看到石桌旁那瞪著眼睛看月亮的人。月亮看起來好大,月色下的佳人真是讓某人看得滿眼溫柔。

    小黑黑這分鍾那叫一個機靈,哧溜一下趕緊回房了。他們是不請自來,還好房間夠多,小黑黑早就在房間裏搭好了帳篷。艾瑪,留著當電燈泡礙手礙腳的,讓老大情感梗阻,還不如趕緊回去睡覺。

    你好我好大家好。院子裏瞬間就隻剩下了方子期和傅沛璟兩人。

    月光如水,傅沛璟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把坐在石椅上的方子期的倒影疊加在了他的背影之中,光看那影子,還就像兩個人抱在一起一般。

    “石椅子太涼了,寒氣重了,回房間去吧。”傅沛璟走近方子期,打算帶她回房間。

    方子期賴著不動:“我不想回去!我想我爺爺和爸爸了。”

    這和回房間有什麽直接關係嗎?傅沛璟有些失笑。她顯然是有些醉了。

    “乖,先回去再想,再呆下去會著涼感冒的。”他把手放在她的肩頭上,試圖帶走她。

    方子期剛開始有些喝過酒後的反應遲鈍,對傅沛璟和她說話還沒什麽明顯的反對情緒。可是當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的時候,她簡直是一秒鍾就反應過來,唉,她和眼前這個人還在生氣唉!她可沒說要原諒他!

    “放開,別碰我!”方子期反應激烈起來。,扭著身子,打算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抖下來。

    “怎麽了,還在生氣啊?”傅沛璟笑了起來。他剛喝了那麽多的就,雖然不至於大醉,可是還是有些酩酊的感覺了,這月色下的佳人,讓他滿心的溫柔都蓬勃而出,撐得他的胸口都有些悶悶的難受,可哪裏想到,被這佳人一棒子就給打了過來呢。

    “誰生你氣了?你是誰我要生氣?”方子期瞪圓了眼睛。

    “好好好,不生氣。”傅沛璟脾氣極好,她怎麽說就怎麽是。小姑娘嘛,不都是要哄著的嘛,這點他哄得是心甘情願,很有樂趣。

    方子期還有所不知道的是,某人瞧著月光下她那含嗔帶怒的水汪汪的眼睛,早就心底柔軟成了一片,恨不得摘下月亮送給她,以博取她的一笑了,哪裏可能還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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