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心酸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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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心酸落淚
傅老大滿臉得色地朝水邊的方子期走過去。小黑黑在他身邊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平素裏看到傅隊滿臉嚴肅莊重的時候多,傅老大很少在臉上泄露出自己的想法的,一貫非常有自控力。可是這次,他看到什麽?
小黑黑看到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傅沛璟啊!那模樣就像是完成了一個大任務一般!相當的有成就感啊!連他這種看人的菜鳥,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傅老大的想法,這傅隊是得有多感情外露啊!
而這邊,方子期看他走過來,還隔得老遠呢,撒腿就往村裏跑了。連剛換下來的濕衣服,都扔在河邊忘了拿走了。逃命的架勢足足的。
傅沛璟俯身撿起她的衣服袋子,是又氣又好笑,這方姑娘,不就是看著他不小心流了個鼻血嗎,多大的事情啊!多看看也就習慣了,至於那麽不適應,看到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地逃了吧!要一直這樣,這人生路漫漫,以後看得還要更多更全麵呢,那日子還要怎麽過了!
艾瑪,找個害羞的小媳婦,看來需要他改造的地方還不少呢。傅沛璟嘴角一勾,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黑黑遠遠地看傅老大笑得歡暢,那模樣像是一個思春少年終於計謀得逞了一般,完全是吃飽喝足的樣子啊!黑黑同學又懷疑起來,難不成剛才的猜測有出入,其實被非禮的是方子期?
艾瑪,小黑黑糊塗了,不自信起來,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其實還是有缺陷的,這陣子並沒真的變聰明。他認命地繼續撿瓜子皮。這玩意兒,磕的時候要一秒,估計撿的時候要花好幾倍的時間才行啊,他真的是命苦哇!一失足造成千古恨,光想著聽牆角了,完全忘了環保問題了!
方子期是一路狂奔回到了方家小院子。進了自己住的房間,直接就關門落鎖。捂住了臉,利落地撲到了床上。
艾瑪,她今天真的是把臉都丟盡了!幾千年都沒流過鼻血了,幹嘛非要早那個時候流啊!顯得她多麽地沒有見過世麵啊!
好吧,她承認,在男人這方麵,她的確是認識貧乏。
像傅沛璟這麽專業知識豐富的人,肯定一看她流鼻血的樣子,自然就想到她的血液沸騰——
天哪,簡直是不能再丟臉了,他偏偏又赤裸著上身,擺出了一副那麽蠱惑人心的樣子!到了這一步,肯定是很容易地就得出結論,她方子期是見到了他傅沛璟這男色,熱血沸騰導致了鼻子裏的毛細血管破裂,所以流了鼻血的!
小小的一個流血事件裏,對傅沛璟這種目光犀利的人來說,肯定是看破了一切了!方子期覺得,真的要沒臉見傅沛璟了!
雖然兩人是情侶沒錯,可是她今天的表現就算是有情侶身份在那,她也是會相當難堪啊!
也不知道小黑黑看到沒,要是小黑黑也看到了這一幕,那她真的可以去塞根村背後的山頭隱居,不用再回去了,這臉實在已經丟無可丟了!
方子期躲在房間裏,想得還真不少。
傅沛璟和小黑黑回到了院子裏,她都死活不下樓。
傅老大自然知道要怎麽讓方子期忘記掉那件讓她很膈應的事情,於是叫小黑黑過來,附耳和他說了幾句。
小黑黑連連點頭,趕緊去做傅老大交代的事情去了。
雖然有點沒理解老大的意思,不過小黑黑一貫是老大說啥他就幹啥,他信任傅隊長的判斷力遠遠超過信任自己的。
小黑黑輕輕地敲了敲方子期的房門。
方子期正把自己腦袋捂在被窩裏,像是鴕鳥一般,自然是聽不見他敲門的聲音。
小黑黑試著推了推門,不開,顯然人在裏麵,他敲門聲加重了些。
這回,方子期聽到了。她猛地把捂在被窩裏的腦袋抬了起來,以為是自己幻聽了,豎起耳朵仔細辨別了一下,還真是。
方子期真希望現在能穿越,這樣就不用尷尬地麵對傅沛璟了。不管把她穿越到哪個朝代哪個國家,她都可以!不挑食的!隻要避開這麽尷尬的境地就好!
可惜目前的科學還沒法證明穿越這事能不能實現,有沒有可行性。所以,她隻能麵對現實了。
“誰?”方子期終於還是被小黑黑執著的敲門聲給打敗,忍不住問道。心裏已經打好了主意,如果是傅沛璟,那她就死活不開門。
小黑黑見終於有人答話,心裏一喜,說話的聲音都掩飾不住他的高興:“是我!小黑黑!”
好歹不是傅沛璟,方子期放下些心來,不過還是沒能見人:“有什麽事嗎?”
“子期,我問過了,也了解村裏的困難戶是哪些人家,紅包我也準備好了,你要不要現在就去看看他們?”
啊?困難戶!對了,這才是她留下來最主要的理由啊!方子期心裏暗暗責備自己:方子期啊方子期,你這是怎麽了,差點把這大事給忘了,反而卻去糾結一些根本就不怎麽樣的小細節!果然是女人還真容易被感情牽絆,誤了大事啊!
她從床上起身,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好啊,我隨時可以啊!”
小黑黑真心佩服自家老大,果然,再怎麽縮在房間裏的方子期,一提這事,那是第一時間就走了出來了!
“好啊,你準備一下,我在樓下等你。”小黑黑笑嘻嘻的。
方子期心裏毛毛的,這模樣怎麽有種小黑黑似乎知道些內情的感覺?,可是現在看他笑得那麽純真,似乎又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真是讓人無法判斷是個什麽境況。
小黑黑說完這話,和方子期示意後,轉身就下樓了。
方子期的思緒很快就從鼻血事件和對小黑黑的懷疑上拉了回來。飛快地整理了一下,就趕緊也下樓了。在傅隊長麵前丟臉事小,關於父親的事情那才是大,方子期就算剛才經曆了萬分尷尬,可還是很拎得清狀況的。
萬幸的是,她在內心做了快要要有一百遍見到傅沛璟要如何的心理建設,在此刻似乎都用不上了,因為傅隊長直接就沒在樓下。
也不知道是有事離開了,還是有意回避。
不管是哪一種,對方子期來說,都無所謂了,她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心裏舒坦多了。
由小黑黑陪著她去,她簡直是不要太輕鬆啊!傅沛璟不和她一起,一方麵避免了她的尷尬,一方麵,人少終究是更好說話啊!最後一條方子期覺得尤其重要。
塞根村村子本來就不大,其實大家都不怎麽富裕,方子期所要了解的困難戶,其實說白了,那都是些極困難的人家了。
必須承認,小黑黑是一個執行力相當可以的下屬。傅沛璟把了解困難戶這事交給他,也就提了一個條件,說到時候不用麻煩村長帶著去,自己去就好。於是,小黑黑就先讓村長帶著自己認了認門,而且牢牢地把每一家的信息都記在了腦海中。
此刻,他就熟門熟路地帶著方子期,直接前往,也不用其他人引路了,這點讓方子期很是滿意,她還真不希望把這件事情弄得勞師動眾的,越是低調越是合她的心意。
村長挑出來的困難戶一共有五家。方子期一家一家的走下來,心情真的很沉重。
說實話,她身邊還過著這樣生活的人,幾乎沒有,可她卻在塞根村看多啊了!雖然塞根村通了電,可是做飯連電飯鍋都沒有的,居然也有兩家。
雖然小黑黑也一再和她解釋,說村長也說了,現在精準扶貧,已經解決了很多的問題,這些人比以前的生活好了太多了,隻是脫貧的路不是那麽一下子就能走完的,隻能一步一步的來。
可是看到生活細節上的差異,方子期的心裏還是會很難受。放眼看去,那些過得不好的,滿臉菜色,光瞧起來都感覺是營養都不良的人,問題還是有可能解決的,不過想來都沒解決到實處。
方子期在小黑黑的帶領下,走完了其中的四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最後一家也就是第五家,就是那天喝酒的時候塞根村的會計口中的陳二狗子家了。那位曾經能掐會算,跟著父親一起打江山的陳二狗子,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呢,方子期心裏非常期待能見到這位陳二狗子。
小黑黑走在路上,還盡職盡責地在給方子期介紹:“子期,這是最後一家困難戶了,說是叫陳二狗子,實際上這陳姓是跟著他母親的姓。他實際登記在公安機關的名字,是叫花子毅,所以這陳二狗子還有一個外號叫花子。
不過,他在小的時候,父母離婚,他隨著母親回到了塞根村,母親姓陳,村裏的人都叫他陳二狗子,叫他花子的反而很少了。不過聽說,這人在外麵,都是用花子毅這個名字。”
方子期點頭,她還真沒想到,陳二狗子居然還會有這麽一個聽起來蠻有武俠意味的名字。她對這位花子毅,心裏的好奇愈發的強了。
花子毅家在村子最靠裏的地方,也難怪小黑黑會最後帶著她來。
老遠遠的方子期就看到了花子毅的家。現在村子裏的不少人家都蓋起了鋼筋混泥土的樓房,很是敞亮。就算是剛才方子期去的那兩家沒電飯煲的人家,至少人家家裏也打掃整理得幹淨整潔。房子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破舊。
而這位花子家,遠遠看去,就給人一種破敗蕭條的景象。
方子期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心裏莫名地感覺不舒服起來。
小黑黑上前去敲了門。那門看起來也是搖搖欲墜,似乎一腳就可以踹開一般,已經呈現出了破敗之相。
很不好的預感。
小黑黑敲了老半天的門,沒有人搭理。總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吧。小黑黑扭頭征詢方子期的意見:“子期,你看”
方子期上前,這回她還真沒客氣,直接用力一推,房門發出一聲難聽的咯吱聲,就像是關節年久失修非要搞出點響動來一般,那聲音非常瘮人,把小黑黑給嚇了一跳,立馬做出了防護姿勢,衝到前麵把方子期擋在了身後。
“沒事,別怕。”方子期輕聲安撫著緊張起來的小黑黑。
其實,在塞根村這個地方,要真有什麽不法分子,方子期相信,憑她和小黑黑的身手,肯定能弄得對方滿地找牙,所以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
隻是有種讓她很不安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他們沒辦法看到對方,可對方卻能清清楚楚地觀察著他們。
老實說,這種別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她剛開始站在門前就有這種感覺:有人在暗中打量著他們!現在大門打開,她對這種感覺似乎更強烈了。
方子期示意小黑黑讓開,她抬腳邁進了大門。
嚴家的小院就算是荒蕪了那麽多年,可是,稍作收拾還是能住人的。可是,這花子毅的家,簡直是讓人一言難盡。好歹也有人住在裏麵,可是這裏完全就沒有人氣,而且破敗得比多年沒有住人的嚴家小院都要更甚。有的地方就像是遭受到了暴力,一片狼藉。看得方子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就是父親的得力助手,曾經能掐會算的人住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往院子裏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如何落腳。她還才往院子裏走了四五步的樣子,屋簷的半個瓦片直接掉了下來,幸好方子期同學身手靈活,聽到風聲迅速躲開了,那瓦片直接摔在地上,瞬間碎成渣。那瓦片要是落在她腦袋上,鐵定讓她腦袋開花。
小黑黑驚出了一身冷汗。在他看來這屋子裏簡直是危機四伏,一點都不安全!要是方子期有個閃失,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也沒法謝罪的。
看到方子期險些遭遇危險,小黑黑哪裏還站得住!立馬就趕到方子期身邊,擺出護著她的架勢,眼睛也迅速地環顧著四周,那模樣倒是像足了部隊進入危險期的表現。
剛才來的時候,小黑黑已經給她介紹了花子毅家的情況。這花子毅的老母親早年就去世了,而這花子毅,一直都未婚。家裏又沒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現在花子毅是孤身一人。
現在,在這房間裏沒有任何人的回應。小黑黑都有些擔心了:“子期,要不,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吧。”
方子期本來就是為了這花子毅而來,所以更是有多大困難都要堅持找到他。現在都還才走到一半路,連堂屋都沒到呢,她怎麽可能打退堂鼓!
“小黑黑,要不你到門口等著我,我進去看看,有事我叫你。”方子期看著小黑黑。
小黑黑把頭搖得像是個撥浪鼓,他要是把方子期丟在這就像是剛遭遇了打砸搶的地方,回去那簡直是關禁閉室都是便宜他了,估計老傅會狠狠收拾他一番的,居然敢不好好地護著方子期!
方子期見他不願意,也不勉強。她歎了口氣。幹脆收拾起院子裏那零散的東西來。小黑黑見狀,也過來幫忙,把那些橫在院子裏的木頭磚瓦什麽的,都收拾了一番,方子期還正打算把一根橫在麵前的木頭搬開,才低下頭,就發現麵前多了一雙破破舊舊的鞋。那鞋又髒又破鞋,腳趾頭都有露在外麵的。而視線往上略微移一移的上,兩條腿雖然說有遮攔,可和沒穿褲子也沒多大區別,因為那褲腿已經是布條一般了。
方子期一怔,飛快地抬起頭了。
幾乎是第一眼,她就確定,麵前的這人就是她在找的陳二狗子,也就是花子毅。
正如小黑黑所說的,這個花子毅,現在恐怕是塞根村裏最困難的住戶了。其實他要是正常些,本來正當壯年,也就是四十上下的年紀,那做什麽隻要肯使力氣,吃得苦,那大可不必過得這麽慘的。
可是,據說他在外可能是傷到了腦子,所以腦子有些不好使,人家來扶貧的人也會被他趕出去,他就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常年不出門,就靠村裏救濟給他的糧食,或者是村民們還念著他的好的,不時地給他送個飯給點吃的什麽的,就這麽對付著過來的。
光想想那場景都覺得讓人感覺心酸。何況,這花子毅此刻的樣子,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方子期,就像是認識她一般。
方子期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看著花子毅,她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要是真的還在,難道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嗎?想到這,她的心都疼得收緊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得有多不孝順啊!
小黑黑在離方子期不遠處,看到突然出現的這位野人一般的男人,剛開始也是覺得危機四伏,剛要護著,也不知道方子期幹嘛一下子就哭了,更是緊張,以為是這野人傷到方子期了,趕緊問:“子期,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家夥傷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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