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零零先是一愣，似乎沒有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隨後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噗嗤一下笑出聲，伸手拂開他的手掌，點著他的胸膛，一字一句問道：“應楚，說這話時，你先問問你自己信不信。”

    應楚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十分寵溺地衝她笑了笑。

    語氣輕柔：“問了，他說：相信。”

    容零零敢拍著胸脯保證，這絕對是她在應楚這兒聽過的最溫柔的話，她還沒有見過對方這麽縱容的模樣，就好像就算現在爬他頭上，或是讓他去死，他都能義無反顧地答應。

    然而容零零打心裏不相信，這人的前科加起來都能寫一本書了。

    她心裏在想什麽，應楚何嚐看不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做什麽都不能取得對方信任和原諒，索性以後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來揮霍。

    也有大把的時間來解除彼此的誤會。

    對，應楚將這一切定義為誤會。

    卻不知道，這簡單的兩個字，傷害的卻是一個女人最純真的心靈，讓她徹底失去了對一個人的信任。

    男人笑了笑，伸手握住胸口來不及收回的白皙的手掌，容零零猝不及防地被帶進了懷裏。

    “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一切就讓時間來說明問題吧。”

    容零零不買賬，毫不猶豫地想推開他，手掌放在那人肩膀上，掙紮了好幾下，絲毫不見挪動，她眯起眼睛，使得那雙漂亮的杏眼多了幾分淩厲的氣勢。

    “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說結婚就結婚，現在又莫名其妙把我軟禁在這裏，應楚，你說你是上輩子燒了什麽高香，讓我陪你玩這樣幼稚的遊戲。”

    應楚：“……”

    他無話可說，不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彌補過去造成的那些傷害。

    容零零見他這副模樣，不屑地嗤笑一聲：“所以應楚，你那拿什麽來贖罪？”

    應楚想都沒想，凝視著她的眼睛，虔誠而又莊嚴：“用我下半輩子。”

    容零零一愣。

    “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隻要你願意。”

    容零零愣神也隻是瞬間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十分肯定地給了他回答：“我不願意。”

    應楚沒有覺得意外或是受傷，垂眸，點頭：“我等你願意的那天。”

    所以在沒答應之前，就永遠……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應楚默然勾唇一笑，眼底有堅定，有深情，同樣也有不容忽視且藏得很深的執念。

    容零零仿佛察覺到了什麽，擰眉望向他：“你什麽意思？”

    應楚很理智，但在某個方麵卻又十分得衝動，譬如現在，他理智地明白不應該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想法，可心底的某個陰暗麵卻如同第二人一樣，違背了他的意誌。

    那些藏了許久的話脫口而出：“在你答應之前，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容零零震驚地看著他，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應楚咧嘴，露出一個算得上邪惡的微笑，容零零猛不提打了個寒顫，背脊生寒：“你……你這是……”

    話在喉嚨裏憋了半天，“這是違法犯罪！”

    臉都給憋紅了。

    應楚：“所以，你答應了嗎？”

    容零零手足無措地撇開視線，腦瓜子亂得像一鍋粥。

    雖然先前有些擔憂對方真的下定決心把自己長時間軟禁在這兒，也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當從他嘴裏聽到，卻是另一番衝擊。

    容零零花了點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

    “不可能……”

    應楚垂下眸子，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失落：“我等你。”

    雖說主動權在自己手裏，容零零仍然覺得一切都被對方掌控，她沒有自由，沒有決策權，所有的事情都得應楚拿主意，她隻要老實聽著就夠了。

    應楚沒有再勉強她，隻在嘴角輕輕烙下一個虔誠的親吻，便把人放開了。

    一得到自由，容零零就使勁蹭嘴，當著應楚的麵毫不掩飾對這個親吻的厭惡。

    這之後很久，應楚都沒有再主動碰她，仿佛那天說的“等你”真的就老老實實地等。

    連容零零提出要出去逛逛都被應楚應允了。

    容零零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再次看到外麵的天空，呼吸到外麵自由的空氣，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身後沒有看見一個尾巴，仿佛她還是五年前那個不知世間險惡的單純女孩，容零零張開雙臂，閉眼做出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勢。

    然而預料中的空蕩蕩卻沒有到來，她被摟進了一個寬厚的懷裏。

    容零零抬頭望去，猛然撞進一雙因背光而顯得深邃的眸子裏。

    應楚看她目光呆愣，一時沒忍住笑出聲：“怎麽了？很驚喜？”

    容零零麵無表情地推開他，“不，是驚嚇。”

    原以為……能趁此機會甩了尾巴溜跑，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大boss。

    要是那些人，容零零還有些把我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跑，可換了應楚，就憑這人上個廁所都要派個女人跟著的謹慎性子，絕不會讓自己離開他的視線的。

    應楚就當聽不見似的，趨步跟在身後。

    這一日，容零零嚐試了各種逃跑計劃，比如借口三急跑進廁所，後腳就被身上的鈴聲打破了幻想。比如突然奔跑把人甩個老遠，然後路上攔車逃跑，剛上車就發現副駕駛座坐著一張熟悉的麵孔……

    他似乎能猜到自己所有的計劃，並且不動聲色讓自己的計劃失效。

    容零零黑著臉走在前頭，身後應楚亦步亦趨，仿佛一塊狗皮膏藥。

    容零零沒忍住，轉身朝他吼了句：“你怎麽那麽煩人！別跟著我了！”

    應楚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臉盈盈地承受了她所有的怒氣。路過的男男女女都搖頭望著她，似乎在說，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暴脾氣，可憐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她男朋友也是好脾氣，換我肯定……

    容零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很想大聲告訴他們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如果她這樣做了，後果絕對是她承受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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