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曉失笑，也不和她爭辯這個，而是繼續道：“怎麽樣？覺得好喝點沒？”

    “確實。”周潔端起加了雙倍的奶糖的咖啡，終於覺得可以下口了，於是又喝了一大口，滿足的眯起眼睛，不過很快又想到這裏是咖啡館，連忙左右看看。

    “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你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相反的，為了不被人當成土包子就硬要逼著自己喝不喜歡的苦咖啡的，才是真正的傻缺。”何春曉笑了，看著她又氣呼呼的瞪著自己，於是挑眉，“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很對，但是我仍然很不喜歡你說話的方式。”周潔依舊不爽。

    “沒關係，隻要你認可我說話的內容就行了。”何春曉放下咖啡，沉聲道，“比如我剛才說的話，關於薑榮飛的建議，你同意嗎？”

    “我不是不想他離開，但是這是他的私事吧？我作為他的同學，不好太過幹涉。況且，他出國也是好事。我不能那麽自私。”

    “可是我卻以為，為了不讓他討厭你就什麽都不說，看著他走錯路，才是真正的自私呢。”何春曉皺眉。

    “什麽意思？你……你懂什麽！我看你年紀小才會對你這麽客氣，你憑什麽這麽指責我！你懂什麽！”周潔怒了，音量都提高了許多，引得咖啡館裏的幾人紛紛回頭。

    “如果我說的不對，你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何春曉看著她的尷尬，聳聳肩膀，“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你真的沒有分析過出國對他是好是壞？沒錯，很多人都以為出國就是好的，就是鍍金，但是每個人情況不同。我是不認識薑榮飛，但是你認識，甚至很了解他。你自己，真的沒有想法？你以為出國，真的對他有好處？”

    “你到底想說什麽？”周潔眉頭皺得更緊，語氣卻平靜了一些。

    “你作為他的同學，又這麽……”何春曉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關心他，我詳細你肯定也看出來了，他的成績很不穩定……”

    “那都是有原因的！”周潔生氣打斷她的話。

    “我知道啊。你聽我把話說完麽。我知道他是情有可原，但是這也從側麵說明了他的一個問題，不是嗎？”何春曉輕輕一笑，看得她臉色一紅，也不逗她了，嚴肅道。

    “什麽問題？誰心情不好的時候能不影響學習的？他天賦很好，平時也都很努力，我不覺得如果把你放在他的身上能做得更好。不是嗎？”周潔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反問。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影響學習，這本身不就是問題？我剛才也說了，我覺得這的確情有可原，但是世界不是圍繞他轉的，成績下降不也就是一個直接的結果？”何春曉語氣依舊平靜，繼續道，“那就是，他的情緒會很容易的影響到他的學習狀態。國內還好，有他的家人，有你們這些關心他的朋友。到了國外呢？人生地不熟的，語言環境也很陌生，搞不好連習題都看不懂……這樣的情況下，你真的覺得比他在國內完成學業要好？”

    可能是受到何春曉的影響，周潔的心情也漸漸冷靜下來，隻是麵對何春曉的看法，她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適合出國？但是很多其他人都是出國學習後獲得成長的。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會？”

    “我不知道。我隻是推測。但是推測和猜測是不同的，我不是預言家，跟他也算不上很熟，但是他過去的經曆卻是實實在在的，以此推測出來的結果，至少可以算是合理的推測吧？”何春曉說著，取出一張紙放到了桌上，翻轉，推到她的麵前，“你看一下，這是我自己做的時間表。左邊是他的成績，右邊是他家裏發生的事情。你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家裏發生的事情對他成績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而且每一次的變故，他都需要至少半學期來調整回來。你覺得去了米國，他在應付環境的巨變，語言的差異的同時，還能應付得了那邊的學業嗎？”

    “你調查了他？”周潔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信息，不可思議的盯著紙上的內容，“你居然連他小學時父母關係不和的事情都查出來了？！”

    “這不難調查，兩口子關係不和，或者是吵架，或者是冷戰，這些都是很難瞞住別人的。”何春曉把紙拿回來，仔細疊好，裝回了包裏，“看完了吧？為了避免影響你和薑榮飛的關係，這張紙還是放在我這裏比較好。”

    “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是我說的話他也未必會聽的。”周潔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視線，“他和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講話了。”

    “吵架了？”何春曉問。

    “沒有。他那個人，根本不會好好講話的！隻知道悶悶的發脾氣，問什麽都不肯說！”周潔撇撇嘴，顯然對此非常不滿，“所以我覺得你如果真的想勸他留下，不如你自己拿著這張表去找他，搞不好比我來的效果更好。”

    看著她委屈的小表情，何春曉“噗嗤”笑了出來：“看來你對他的怨念很深啊。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段時間你應該也沒有主動找他說過話吧？”

    “我為什麽要主動找他？明明不對的人是他！我才不去呢！”周潔哼了一聲，不過也沒有否認何春曉的話。

    “那你更應該謝謝我了。你不想先服軟，可是他那個脾氣——我可是據你剛才的說法來推斷哦——他那個脾氣，要他先道歉似乎也不可能吧？你隻要不想一直這麽僵著到他出國，那不是正缺一個理由嗎？”何春曉笑眯眯的看著她，“我這次，不是正好給了你一個為了正經事找他的借口？”

    “你想太多了！”周潔眼神閃爍，不過還是不同意她的看法，“上個星期六我特意在樓下等他，結果好不容易等到他過來，誰知道他不光假裝沒看到我，還故意把幫我搬東西的同學手裏的東西撞翻了！你說說！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聽我好好說話的！”

    “這確實有些過分了。不過你想過原因嗎？他看起來應該不是個天生的暴力狂吧？嗯……”何春曉先是幫著周潔義憤填膺的譴責了薑榮飛一通，然後才慢慢問道，“那個幫你搬東西的同學，之前和薑榮飛有舊怨？吵過架？還是說，是個正在追求你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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