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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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鈴聲響起,伊唇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白墨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雜亂的情緒,接聽按了免提,白墨嬉皮笑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麽久也不見得打個電話,一個老婆子還能給你暖床麽,讓你樂不思蜀了。”

    “你有病就吃藥,沒病就睡覺。”伊唇冷哼。

    “嘿,你一天天的是嫌棄我還是怎麽著,不擠兌我你渾身不痛快是吧?”

    “白墨”伊唇沉聲叫了一聲,白墨聽出她情緒不對勁,收斂了一下“你沒事吧?我是想和你說,明天我和秦燃早上六點的火車回去了,就不跟你打招呼了。”說著白墨突然變得無比正經,聲音也帶上擔憂,“還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隔得太遠沒法幫到你,我可不想哪天你就突然......”白墨沒說完的話,伊唇明白。

    其實,白墨比任何人都怕她出事,也怕她死。

    十四歲那年,伊唇渾身是血被白墨抱著跑去鎮上的小診所的時候,一個一米七大個子的男生竟然嚎啕大哭了,撕心裂肺的威脅鎮上的醫生一定要醫好伊唇,不然就拆了診所。

    後來診所的醫生說給蘇醒的伊唇聽的時候,伊唇滿臉笑意,眼中帶淚衝白墨哽咽著說了謝謝。

    “白墨,謝謝你。”伊唇輕聲開口,一句謝謝說的像是在道別一般讓白墨心生不安。

    “我明天不走了。”白墨開始耍賴。

    “你回去吧,我會沒事的,我跟你保證”伊唇苦笑不得,隻得哄著白墨保證。

    伊唇掛了電話,換衣服的時候看著穿衣鏡中一絲不掛的自己,大腿上的白色繃帶上麵還帶著血星,白皙的皮膚上深深淺淺的疤痕,讓她的眼淚毫無預兆的一瞬間湧上眼眶,她咧嘴像笑得好看點,可是怎麽扯嘴角都感覺難看的很。

    伊唇賭氣的把手裏的衣服丟在床上,眼淚終究是沒控製好滾出來順著臉頰流盡了嘴裏,有些鹹,有點苦,和之前的眼淚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轉身走進衛生間,拿了帕子打濕,擦了擦身上少許的汗漬這才走出來穿好睡衣,腿上的隱隱傳來疼痛感,坐立不安,渾身不自在。

    伊唇叫來瞿姨,瞿姨站在門外詢問什麽事情,伊唇問祁龍蒼有沒有消炎藥,瞿姨回答有的,又想到伊唇腿上的傷,轉身給丁卡打了電話,讓他去醫院把該吃的該外用的藥全買來,這才退下去。

    丁卡半小時後急匆匆趕回祁龍蒼,避開瞿姨直接把藥送上了二樓。

    丁卡在外麵敲門,伊唇說了一聲進來,門沒鎖。

    丁卡進來把藥放在書桌上和伊唇一一說明那些是吃的,哪些是外用的,還有服藥的注意事項一一說完,伊唇才點頭說知道了。

    “四小姐,您今天和瞿姨生氣了?”丁卡看著伊唇小心翼翼的問。

    伊唇坐在床上,仰頭打量丁卡,神色平靜“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就問問。”丁卡笑嘻嘻的一帶而過。

    伊唇也不計較,“丁卡,我問你,那天你從皇家酒樓把瞿姨送回來之後,喬緣有沒有來過祁龍蒼?”

    丁卡驚訝的看著伊唇,“四小姐您不知道嗎,喬緣在31號那天出事了,現在還在市醫院昏迷著呢。瞿姨都沒有想過去看看,也不知道瞿姨怎麽想的。”

    “知道她出什麽事情了嗎?”

    “聽說是出了車禍,不過是人為,車子都衝上人行道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伊唇擺手,神色疲倦。

    “四小姐,你知不知道撞她的人是誰?”

    伊唇看著丁卡一副賊兮兮的表情,不由得好奇起來,沒說話,等著丁卡繼續說。

    “那個人是伊朗,官方說辭是酒駕,可大下午的誰沒事會喝酒啊,顯然是故意的。”

    “沒人報警?”

    “沒人報警,碰巧那段路監控錄像壞了,伊朗把喬緣送去醫院,就去參加伊家周年慶了。”

    伊唇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衝丁卡擺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把門帶上。”

    丁卡應承,轉身離開伊唇的房間。

    喬緣根本不會出現在伊家宴會,伊朗為什麽要針對喬緣?難道說方落以為她會利用瞿姨和喬緣的關係讓喬緣替她說話?又或者伊朗知道了當初伊治和嚴敏的dna親子鑒定是喬緣給他的?

    伊朗大白天明目張膽對付喬緣那隻可能是為了方落,不然伊朗完全沒理由為難喬緣,喬緣隻是愛慕虛榮,心思不純,翻不起什麽大風浪,但是往往不怎麽聰明的人懂得抓別人的把柄,也許喬緣知道關於伊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怪不得當時伊家宴會上,伊朗看著她出現的時候眼神帶著輕蔑和嘲諷,那時候是篤定她不過是去自討沒趣了嗎?所以才毫無畏懼的站在一邊看好戲,她千算萬算,竟然沒有提防伊朗。

    她在一家宴會上指證伊遠翔的犯罪事情,全沒有證據,在別人看來不管信與不信,更多的還是覺得她不過是心中的憤恨無處發泄才如此口不擇言,就連刑警隊的李長義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想讓她就此作罷。

    伊遠翔的事情除非找到新的人證和物證,又或者伊唇能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史,不然過了拘留期,1月10號伊遠翔的案子開庭審理如果被判當庭無罪釋放,到時候她的日子過的可比現在心驚膽戰多了。

    時間一晃過去五天,伊唇在祁龍蒼修養回複得還不錯,傷口已經結痂,受傷的腿也能落地慢慢走倒也不覺得疼,隻是偶爾動作過大會疼一下。

    瞿姨這幾天也都是把飯菜送去伊唇房間裏麵,伊唇也都呆在房間沒有出來過。除了瞿姨送飯來偶爾說個一兩句,伊唇也沒怎麽同瞿姨說話,瞿姨自知伊唇對她有意見,也不敢招惹伊唇不痛快。

    喬緣在醫院的情況丁卡每天都會同瞿姨說,瞿姨也拎得清,在這當口是萬不敢孤身去看喬緣的。

    刑警隊也無人找伊唇了解情況,伊遠翔的案子會擱置了。

    第六日伊唇下樓,五點外麵的天已經模糊了,黑乎乎的,今晚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剛下樓,站在客廳裏還沒有下一步動作,門外便有汽車引擎聲傳來,伊唇疑惑,這個點丁卡不可能回來,來的又會是誰呢?

    瞿姨聽見響動從廚房出來,連忙去開門,瞿姨擋在門口,伊唇沒看見門外的人。瞿姨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伊唇才讓開身子,伊唇這才去看門外進來的人。

    手杖敲擊地麵發出咚、咚、咚有節奏的聲響,身姿挺拔魁梧、花白的頭發、臉色嚴肅沉靜。一身中山裝凸顯一身大氣,伊覺從進門開始視線就盯著客廳站著的伊唇,眼神沒什麽起伏,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伊唇猜到伊家人會找人,卻沒想到找她的人會是伊覺。

    伊唇看著伊覺一步步走進,神色平靜,眸光坦然無懼,沒打算打招呼,卻也沒有避開伊覺的視線。

    伊覺在伊唇三步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手杖砰的敲響地麵,雙手搭在手杖上挑眉問,“怎麽?不打算叫我一聲爺爺?”

    伊唇淺笑,低頭抬眸見顧盼神飛,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眉梢也沒什麽變化連做作都懶得敷衍,“我從五歲之後,都忘記爺爺的樣子了,如今看著您倒是陌生的緊,一時詫異,忘了打招呼,還請您見諒。”

    “哼”伊覺不高興的冷哼一聲,“我看你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您是不是對‘目中無人’有什麽偏見呐?如果我真是目中無人,就該在您進來的時候先坐下,又或者轉身上樓對您不理不睬,如今我笑著候在原地,對您禮貌有加,哪裏目中無人了?”

    伊唇瞪了伊唇一眼,走到沙發邊坐下,瞿姨早已經去茶水間泡好了茶端出來放在伊覺麵前,“老爺,請您喝茶。”

    伊覺看了一眼茶水,有些不滿意,“顏色太淡,茶香不足,白白浪費了茶葉。”

    瞿姨看了一眼伊唇,隻得低著頭惶然的說了一句,“我,這就去換一杯。”說著便要伸手去拿起一句麵前的茶水,伊唇先一步攔住了瞿姨的手。

    伊覺看了一眼伊唇,明顯有些惱怒,伊唇視而不見,“瞿姨,祁龍蒼這茶葉哪裏比得上伊家老宅的,你再換也入不了別人的眼。”說著便做到了另外的單人沙發上和伊覺測對著,“瞿姨,你趕緊做飯去把。”

    瞿姨小心的看了一眼伊覺,見他沒說什麽話,隻是板著臉偏向一邊不看她也不看伊唇,這才衝伊唇點點頭,“老爺,四小姐,那我先去忙了。”

    伊唇在任何人麵前都出奇的沉得住氣,如今麵對伊覺也是如此,大有伊覺不開口說話她也能坦然自若的坐在一邊,眼睛始終盯著地麵,一動不動。

    大約過了十分鍾,伊覺看伊唇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倒是先沉不住氣了,先問道,“你打算在祁龍蒼住多久?”

    伊唇聞言勾了一下唇角,並沒抬頭,眼睛盯著光滑的地磚隨意的答,“住到三哥趕我走為止,三哥一天不趕我走,我就一天不主動離開。”

    “你可真夠出息!你難道也要像你三哥一樣,自立門戶?”伊覺冷哼,眯著眼睛打量低著頭的伊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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