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一臉奸笑。

    原本羅丹想這事就這麽算了，但看他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神態，她氣不打一處來！

    不教訓一下張鵬飛，他就不知道這是羅家村——是她的地盤！

    羅丹問：“張鵬飛，你喊什麽喊？”

    張鵬飛裝無辜，說：“你不理我，我隻好大聲喊了提醒你。”

    “既然是提醒，就該悄悄的。大聲喊，就是想看我出洋相！”

    羅丹環顧了四周，不少戴草帽勞作的村裏人都看向她和張鵬飛。她已經丟人了，要是不刁難一下張鵬飛，讓他也出醜，那她以後在村裏豈不是落下任人欺負的壞名聲？

    “張鵬飛，既然你好心提醒我，現在我褲子髒了，再走路的話被人看到，就丟人了。不如你把上身的T恤脫下來，給我圍在腰上？”

    張鵬飛有點遲疑，“我T恤小，綁你腰上不夠吧？”

    “我腰細得很，肯定夠。你連個T恤都舍不得脫下來幫我遮醜，張鵬飛，我真是看走眼了。”

    “我脫！我脫！”

    張鵬飛雙手舉起放在頸後，猛地一拉，身子配合著彎下，T恤眨眼之間便脫掉了。他的身子實在是白，就跟泡在牛奶裏長大似的，白的有點晃眼。他人比較瘦，肋骨都能看到，胸前兩點很小，看起來挺含蓄的。腋下兩撮黑色腋毛，算是上半身唯一有陽剛之氣的東西了。

    他雙手捂住胸前，“喏，給你。”

    羅丹走近，手接過黑色T恤，一個高抬腿踢到他胯下。

    她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有人耍流氓！”

    村民們有的放下鋤頭急忙趕過來，有的仍立在田裏冷眼旁觀。

    張鵬飛青筋暴怒，臉比關公還紅，雙手捂住褲襠，“丹丹，你……”

    “上次見麵你不是說我謀殺親夫？你當不成親夫，我就替你坐實一下前麵兩個字。”

    張鵬飛痛的瑟瑟發抖。

    忽然，有人一個箭步衝到張鵬飛麵前，雙拳緊握，“讓你對我姐耍流氓！臭流氓，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誌成，你來得太是時候了！”

    羅丹讓到路邊，她一邊用黑色t恤圍在腰上，一邊看羅誌成施展打人功力。

    羅誌成跟張鵬飛一樣高，握緊雙拳的他肱二頭肌鼓起，幾拳下來就把張鵬飛打的鼻青臉腫。

    來圍觀的村民們多了。

    羅丹忙說：“誌成，停手。”

    羅誌成還沒打夠，意猶未盡！“下次要是你還敢對我姐耍流氓，我就一板磚砸斷你的命根子！”

    村民們對著張鵬飛指指點點，張鵬飛氣得蹲在地上，抱頭屈膝。

    “誌成，把你身上的短袖脫下來。”

    羅誌成什麽也不問，取下書包放在地上，脫下白色校服，隻穿著一條黑色五分短褲。

    羅丹解下黑色T恤，重新圍上那白色短袖校服。她把黑色T恤一拋，正好落在張鵬飛頭頂上，將他罩住似帶了黑蓋頭的土新娘。

    眾人哄堂大笑。

    “姐，咱回家吧？”

    “先不回家，誌成，你跟我一起去小賣鋪買點東西。”

    羅誌成不知道羅丹要買什麽，但他擔心張鵬飛狗急跳牆再對她不利，必須當她的護花使者才行。

    打赤膊的羅誌成，渾身黑梭梭的，連胸前的兩點也不明顯，沒什麽人關注，他自己也很坦然。

    姐弟倆走了一段路，回頭看村民們漸漸散了，張鵬飛一瘸一拐走進羅家村。

    羅誌成問：“姐，你咋碰上這麽個臭流氓？”

    “就路上撞見的，誌成，你不認識他了？”

    羅誌成打人的時候腦門充血，壓根沒仔細瞧對方是誰，現在回想，“好像是你的小學和初中同學張鵬飛？”

    羅丹點頭說：“沒錯，就是他。”

    “姐，他咋對你耍流氓？你沒事吧？”

    “我沒事。”羅丹湊近羅誌成的耳朵，輕聲說：“我踢了他的襠。”

    “哈？姐，你這麽斯文的人竟會做這麽粗魯的事？”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我為自保，並不過分。”

    羅誌成豎起大拇指，“姐，你說他會斷子絕孫嗎？”

    “不會，我踢得力道沒那麽大。”此外，踢完之後，羅丹觀察了張鵬飛，如果命根子被踢斷了，那他瞬間倒地痛得跟女人生孩子一樣，但他沒有出現那麽疼的樣子，可見疼得不算厲害，命根子無礙。

    姐弟倆一路走著，這才遇到很多背書包穿校服放學回家的學生們。

    羅丹問：“誌成，你咋回來的這麽早？你逃課還是早退了？”

    “都沒有，姐，下課鈴一響，我就趕緊跑回來的。到了路口看見那麽多人圍著，我跑得更快了，正好趕上揍他一頓！姐，我真後悔沒多揍幾拳，把他揍得喊我爸才行。”

    踢褲襠加被打，張鵬飛已經算是被羅丹懲罰了，再揍下去，把張鵬飛惹火了，隻怕姐弟倆也沒好果子吃。“得饒人處且饒人。”

    到了小學校門口，羅丹說：“誌成，你在這等我，我去上個廁所。”

    小學裏的廁所是一整排的，水泥砌了半米高的擋牆隔成一間間的，現在廁所空蕩蕩的，羅丹脫褲子一看，內褲上有巴掌大的紅色血跡，外麵的褲子也髒了。

    月經真來了。

    張鵬飛沒騙人，但他大喊大叫讓她丟人，她鬧得那一下，頂多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來，又要多一筆買衛生巾的開支。

    羅丹穿好褲子，依舊圍上羅誌成的白色校服，和羅誌成一起來到常來拿信的那個小賣鋪。

    正是放學的時候，小賣鋪的門打開了，學生們圍著各式玩具和零食玩鬧。

    駝背男一邊收錢，一邊說：“唉唉唉，你們不買就別亂弄，包裝弄壞了沒人買，要你們賠的。”

    那些學生才不聽駝背男的警告，一個個扮鬼臉吐舌頭。

    “請問你店裏有衛生巾嗎？”

    羅丹問的坦蕩，在她看來，女人來月經，是年輕和身體健康的一種表示，沒什麽害臊的。

    “沒有。”

    才1992年，女人們多用月經帶，衛生巾還沒普及，學校旁的小賣鋪不賣這玩意，也算正常。

    離開小賣鋪後，羅誌成問：“姐，啥是衛生巾？”

    “你讀初中還沒學過？”

    “沒學過。”

    羅丹想起自己讀書時生物書上有這個，老師不教讓學生們自習，男學生們看書笑容蕩漾，女生們出於羞恥心把那幾頁全給撕了。

    要不要給羅誌成普及一下男女青春期發育的常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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